在后宫撩皇帝的那些年——欢何极
时间:2020-02-07 09:25:27

  夏芳仪再度有孕,其他嫔妃们内里如何想先不说,至少明面上都是喜笑颜开,连声祝贺,仿佛是真心为其高兴的样子。
  乔虞蓦地想起了什么,小幅度地抬头向前望去,她犹记得夏芳仪生下六皇子是贤妃是怎样的欢欣鼓舞,这回却显得十分淡定,温柔地替两位小公主擦嘴,又将瘪着嘴快哭出来的六皇子抱在怀中轻哄着,甚至没有露出一丝或喜悦或妒忌的神情。
  她眸光流转,忽然就好奇起来,这对所谓的姐妹之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但事实上,因为夏芳仪当初进宫的途径实在不好放在台面上讲,加上她这几年十分低调,有贤妃珠玉在前,几乎没人去关注这么个小小贵人。
  所以乔虞仔细想了想,大约只有皇帝皇后以及贤妃才可能知晓其中内情了。她思绪转动,凝目看向了皇后。前头太后经人提醒,想起了这边还坐着个夏芳仪的姐姐,便拉着贤妃叙起话来,皇后在旁微笑颔首,瞧着仪态端庄得体,很有主母风范。
  她明眸一眯,转而面向宋婉仪,玩笑道:“你还真是一张金口,可惜这口福气没落我身上,倒叫夏芳仪得了便宜。”
  宋婉仪原本听闻夏芳仪有孕的消息,纤手下意识地抚着隆起的肚子,怔怔出神,乔虞的话才将她的心神拉了回来,回道:“妾也就随口一说,夏芳仪的身孕都有一月了,照您说的,这不是前后颠倒了么?”
  乔虞笑吟吟地道:“夏芳仪身上的福气可不止这么一点呢?”她微微倾身,小声道,“她如今再次有孕,无论男女,日后便是两位皇嗣的生母,别说容华,就是婕妤、贵嫔都是担待的起的。”她幽幽叹了一声:“本以为皇上和皇后空着正殿是打算让你搬进来呢,我也多少安心些。咱们是一届的秀女,总有情分在,不至于在背后给对方使刀子,你有宠有子,你我互相帮衬着没准还能共上一层楼。”
  “眼下这情势,恐怕灵犀宫的主殿就是夏芳仪了,永寿宫中已经有了三位小主子,她有这一胎怎么也该独立出来,自掌一宫才是。”
  她语气中透着感慨,平铺直叙般平淡地声调使得宋婉仪不知不觉便听进了神,且深以为然。
  乔虞见她嫣红的唇瓣失了血色,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便止住了话头,放柔语调:“罢了,这些都是我胡乱想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心头郁结,对你腹中的胎儿也不利。”
  宋婉仪抿唇扬起一抹浅笑:“谢乔容华娘娘关怀,妾无碍的。”
  “那就好。”乔虞面露释然,“我发几句牢骚若是影响到你,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一场万寿盛宴便就这样落幕了,乔虞在回去的路上,心头还存有一丝疑虑,她见夏芳仪离开时候的脸色,应当不仅仅是有孕而感到不适,皇后却没开口提这一茬,为何特意隐瞒下来呢?
  她一回宫便让方得福去打探消息,这其中的端倪并不只有她才发现,如今趁机混着各方人手中,也不显眼。
  直到第二日,宫里传出了消息说,皇上有意为夏芳仪另择宫殿,只等她身体一好就搬过去。一时间满宫到处是议论纷纷,商量着夏芳仪的归处。
  乔虞闻言挑了挑眉,悠然轻笑,她这是跟皇帝又默契了一回?
  坤宁宫中,宋婉仪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接着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将乔虞的话一一禀告了,人最擅长的就是推己及人,哪怕起初对灵犀宫不怎么在乎,几月消息传下来,听者有意,她难免将其视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她自己是盼着借腹中孩子更上一层,入主灵犀宫,便越想越觉得夏芳仪打的也是这主意。
  不然怎么就这么凑巧在万寿节上传出喜讯呢?宋婉仪如何也不相信夏芳仪没点野望。
  皇后听说后,却比她想得更深。她不在乎夏芳仪有什么盘算,她更担心皇上对她的态度。
  经上回乔虞暗里的一点拨,夏芳仪算是入了她的眼,细细回想了她入宫以来的境况,才发现人暗地里有皇上宠爱,明面上有贤妃关照,日子过得比大多数嫔妃自在多了。
  这令皇后如何也想不通,贤妃为何对这个庶妹这样关切,夏芳仪又是凭什么入得皇上的眼?两个疑问杵在她心头,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偏她才准备万寿节过后好好查探一番,夏芳仪又有了身孕,她这边一出手,被皇上发觉了,简贵妃便是前车之鉴。
  皇后随手地打发了宋婉仪,心烦意乱之下,一时也弄不懂皇上弄出个灵犀宫来,到底是为了乔容华,还是给夏芳仪留着的。
  “皇上几次三番抬起乔容华,不肯让宋婉仪搬进去,难道是怕宋婉仪在本宫的支持下占了主殿?”她惊疑不定道。
  林嬷嬷也猜不透皇帝的想法,若说是为了乔容华,但这会儿位分也到了,副匾也题了,怎么还不张口让人搬进去?可要是为了夏芳仪……即使是皇上也难以预见她何时会再次有孕,总不能将乔容华压一辈子吧?万一有孕的是乔容华呢?
  虚虚实实地将主仆二人都给弄晕了,但相比起早就察觉到其威胁性的乔虞,不声不响的夏芳仪更让人忌惮些。
  皇后思忖过后,决定主动为夏芳仪挑选一处宫殿,以免被皇上抢了先机,可短时间内也想不出哪里合适。
  倒是林嬷嬷在旁提议道:“不如就让夏芳仪迁进长春宫去吧?”
  长春宫是安修仪移居听竹楼之前的住处,皇后神情一振,恍然道:“是啊,本宫都差点忘了。”
  她是知道安修仪本事的人,心头原就存着几分顾虑,眼下正好,让她们俩凑到一起,安修仪古怪,夏芳仪神秘,两人要是能对上就再好不过了。
  除此之外,皇后隐约也有些怀疑,当年安修仪突然说要搬离长春宫,莫不是发现了那宫里头有什么不妥之处?要是这样的话,让夏芳仪去探探路便再好不过了。
 
 
第89章 纠缠
  万寿节过后,春意一点点弥漫开来,连偶有的绵绵细雨都透着点缠绵的味道。
  夏芳仪再次有孕的消息以迁居长春宫为结局,这消息乔虞比旁人知道的略早些,因为这是一日皇帝来灵犀宮,乔虞不经意间寻问夏芳仪的状况,从他口中听来的。
  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长春宫是什么地方,皇帝又道:长春宫是原来安修仪居住过的宫殿。
  乔虞顿时就明白了皇后的小心思,好笑之余,又想起安修仪是重生的,自然她主动要搬出来,说不准那宫里真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便试探着问他:“您觉得皇后娘娘的提议如何?”
  皇帝大约不似她们这么小心眼,也没细究其中端倪,说:“这后宫之事自然是由皇后做主。”
  他确实有替夏芳仪另选个宫殿的想法,但还没来得及琢磨哪个宫殿合适,皇后便先来进言觉得长春宫不错,安修仪才搬了几年,里头一应物什都是齐全的,而且大多是按修仪的份例布置的,不会委屈了她。
  皇帝想想有理,也不愿在这等小事上拂了皇后的面子,就应了下来。
  乔虞猜出他的想法,一瞬间还有点心疼夏芳仪,依她那淡泊安静的人设,怎么能主动同皇帝说要去哪处呢?
  她轻叹道:“夏芳仪离开永寿宫,也不知道六皇子记事了还能不能记得她?”
  皇帝目色一深,覆在她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敲点,仿佛在思索般:“养母生母都是娘,怎么会忘记。”
  可人家现在一岁都没到。
  乔虞暗自撇了撇嘴,直觉却告诉她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多停留,于是依偎在他怀中,柔柔道:“对了,皇上,上回我送给您的寿礼,您回去好好看了么?”
  她这么一说,皇帝神情中自然便流露出几分愉悦的笑意来:“你是说,你画的那些连环画?”
  乔虞把这将近一年来两人的相处,美化润色后,挑了十分具有纪念意义的几个片段,以两个小人对话的形式描绘记录了下来。
  这奇怪新鲜的漫画,在皇帝看来可不就是连环画么?
  乔虞点了点头,水眸眨动,满是期待:“您喜欢嘛?”
  见她如此,皇帝眼中溢满了温柔的光,笑呵呵地说:“虞儿精心准备的寿礼,朕自是喜欢的。”
  在皇帝口中听到一句“精心”,便是一种认可了,旁人竭尽心力、天南地北地找来奇珍异宝,也没见他说什么。
  乔虞笑靥得意中又添了几分满足,瞧得皇帝心头发软,伸手将人揽进怀中,道:“不过你是怎么想到那样画朕的?”
  五官轮廓尚有几分相似,却十分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喜怒皆形于色,扑面而来一股子少年气。
  说实话,皇帝本人回忆当年,都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情绪外放的时候,十几岁的时候全副精力都放在争权夺位上,他见了她的画,恍然回神,便觉得喜欢,若是他生在普通官宦世家,大约就是这么一派天之骄子神采飞扬的模样。
  他并不后悔投胎到帝王家,尝尽阴谋算计、血雨腥风,坐到这帝王上,但人心复杂,难免有那么一丝遗憾,应差阳错之下反叫她成全了。
  这一事皇帝从未跟谁提及过,因而也没有什么怀疑,只觉得让她住在这灵犀宫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不就是跟他心有灵犀么?
  乔虞欢快地笑道:“因为我总是想,若咱们不是再宫中认识的,或许是我贪玩,溜出家玩,碰上了微服私访的你,也或许是像我以前说的,我被宣入宫,跑出来玩迷了路,幸好遇见了你这个好心的大哥哥将我送回去…”
  “总之,我们的相识不是因为身份,您是君主而我进宫选秀,而是源于一次意外,一次老天降下的缘分,那该有多好。”
  她甜甜地笑着,语气中带着天真的畅想,令人不自觉地便沉浸到她所描绘的世界中。
  皇帝深深凝望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抬手拂过她的面颊,从指腹传来的柔软温热藏着莫名的牵引力,令他不愿放开。
  他低低笑道:“谁说咱们就不是天降的缘分呢?”
  他在大殿之上一眼就瞧中了她,甚至为此改了原有的打算,这怎么就不是命中带着的缘分呢。
  乔虞不明所以,但既然是好话,她就受着了。
  “那皇上你要把那叠画纸好好保存着呀。”她认真地说,“以后每年妾都给您画,等到咱们年纪大了再拿出来看,肯定很感人。”
  皇帝失笑:“你这就把朕每年的寿辰礼都定下了?”
  “皇上,小孩子才盼着每年生日收什么礼呢。”乔虞嘻笑道,“您是成熟的大人,想要什么礼物自己去拿就是了。”
  “哦?”皇帝浓眉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要是朕想要的是你呢?”说着,他倾身缓缓靠近,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地涌来,乔虞忙不迭地抬手抵住他,狡黠笑着说,“您今年的寿诞已经过去了,还得委屈您再等上一年了。”
  皇帝饱含深意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虞儿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乔虞答:“五月初四。”她略带着戒备地抬眸看他,“怎么了?”
  皇帝勾唇一笑,俊朗的面容显出温润如玉地风度来,乍一眼还有些风流公子的味道:“虞儿诞辰的时候,想要什么?”
  她去年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透明,生辰的时候在御膳房要了碗长寿面就算解决了,乔虞矜持了一下:“暂时还没有什么想要的。”
  皇帝凝眉不悦道:“你不想要朕么?”
  我的乖乖,她都不敢想,您自己倒坦率地说出来了?
  乔虞惊讶之下,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我我可以要么?”
  见她面上满是受宠若惊,皇帝心情霎时好转了不少,温和道:“当然可以。”他继而又凑近来,在离她一指的距离停下,喷出来的气息都带着股子暧昧,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朕还得等一年么?”
  乔虞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扑哧一笑,主动在他唇上吻了两下:“妾先提前谢过皇上的贺礼了。”
  皇帝微微一怔,唇畔扬起的笑意无奈而宠溺,倾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绵长而缱绻的吻。
  他仿佛变得格外有耐心,细致而小心地在她唇上缓慢地吮吸着,温热地气息柔柔拂过她的面颊,乔虞只觉心跳如擂鼓,巨大的响声连脑海中都是闷闷的,旁的什么也听不见。
  就在她晕乎乎地沉浸在这场迷醉中醒不过来的时候,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仿若轻笑了一声,随即抬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在她被迫张口之时侵袭而入,如狂风骤雨般飞快扫荡着她的私人领域,原有的温柔消失殆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暴戾恣睢,肆意妄为,极其霸道的攻击性几乎没给乔虞留一点反应的机会。
  她如何也挣脱不了,眼看着新鲜空气被一寸寸掠夺了个干净,胸口憋得阵阵泛疼,乔虞一狠心,重重咬住了他的下唇。
  皇帝动作一顿,才微微退开,见她泪眶盈盈,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过来,再大的气也得抚平了。
  他叹道:“朕又没怪你,哭什么?”
  乔虞哼唧着冒出一个字:“疼。”
  “朕就不疼了?”他轻哼一声,抬手用拇指指腹拭了拭被她咬到的地方,垂眸看着上头印出来的血迹,随手拿起床头备着的明黄龙帕抹了去。
  乔虞也瞟见他嘴上的伤口,心底暗笑了笑,面上乖乖巧巧地拉着他的衣角:“对不起呀。”
  皇帝原本也没放心上,见她拉拢着眉眼娇娇怯怯的,态度越发软和了下来:“你呀…”他安抚地轻拭她略微湿润泛红的眼角,“是朕的不是,不怪你。”
  乔虞抿唇一笑,顺着他的力道又依靠进他怀中,两人相偎着说了一会儿话,皇帝忽而想起来,问她怎么还不搬到正殿里头去。
  乔虞只说等他先前题的字制成的副匾挂上了,再搬也不迟。
  皇帝一听就猜到她这是没有底气,所以他不开口明说,也就不敢自作主张。他暗叹了一声:“说起来,你进宫就要满一年了,怎么还没传出有孕的消息?”
  别的宫妃他不清楚,但乔虞自上回中毒之后,他让齐太医仔细为她调养身子,也时时招人过来询问,因而知道她虽然身子虚寒,但经过几月药理下来,孕育子嗣却是没问题的。
  要是她有孕了,迁居正殿就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事情,哪用顾忌其他。
  这话乔虞也不好回,只能说是缘分未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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