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撩皇帝的那些年——欢何极
时间:2020-02-07 09:25:27

  本来皇子的周岁宴都是该皇后主持操办的,可皇后刚刚生产,不管她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乔虞也没法说她的不是,反正她仪式感不强,并不觉得庆祝个周岁能风光到哪儿去,人多嘴杂,别还闹出是非来。
  然而皇后忘记了,皇帝倒是记着,八皇子的周岁同万寿节同一天,总不可能前脚给皇帝祝完寿,后脚又来恭喜八皇子,那这宫里头有儿子的嫔妃不得疯?
  皇帝的意思是把周岁宴放在万寿节后一天,那时候宫里忙碌过后,也有余力来操办。
  然后就被乔虞一口否决了。
  “皇上,九皇子的满月礼刚过,又要承办您的万寿节。”乔虞玩笑道,“您也心疼心疼我吧,在这么一个宴会一个宴会吃下去,等着春景初绽,我可没脸见人了。”
  皇帝不解:“怎么了?”
  她果断地抓起他的大手围在腰间,哀愁道:“您看看,是不是又胖了一圈?前几日司制房给我来量身,尺码都大了一圈,再这样下去,您就见不到您那身姿纤曼、玲珑可爱的宣昭仪了。”
  皇帝沉默了一瞬,瞧得出来是非常努力地在压制了,但还是有几缕笑意从微挑的嘴角中流露出来:“是,为了朕那身姿纤曼、玲珑可爱的宣昭仪,只能委屈虞儿你少吃些了。”他说到那两句形容词的时候加重了字音,透着揶揄的意味。
  随即也没等她反应,轻咳了两声,正色着对夏槐说:“好好看着你家主子,一天只准吃两顿,多得不准再加了。”
  “等等皇上,”乔虞急忙出声阻止,讪笑着说,“其实少食多餐也是一种很棒的瘦身方法呢。”
  皇帝也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朕就看你编”的表情。
  乔虞视线飘忽,就是不肯对上他的眼睛,佯装欢快地转移话题:“总之,我的意思是,过周岁本就是父母对孩子平安健康长大的寄望和祝贺,既如此,请了一大堆人来干嘛?谁知道是为了乖宝来的,还是冲着您来的?心意不诚的祝福受着也没趣。”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面上的笑容明媚而粲然,水眸亮晶晶的,硬生生把单调的烛光折射出熠熠的光彩:“就我们好么?万寿节过后也不要紧,乖宝还小,其实过个什么样的周岁他将来也记不得,咱们就在灵犀宫简单的办个小宴,不要一大帮子人,就我们两个人,他爹和他娘,你说好不好?”
  在这个事事讲体统、样样争面子的时代,皇帝其实很难理解她对的满不在乎,甚至嗤之以鼻。
  皇后为了办个“配得上嫡子身份”的满月礼,不顾身体虚弱、才敢出生一月的小儿,将宗室里的老王妃全请来为小九香汤沐浴。小婴儿本来就怕受凉,她眼见着小九在水中浸了两刻钟也不闻不问,要不是孩子哭得声音都哑起来,皇后怕是还得抱着让大家挨个看看她好不容易产下的宝贵儿子。
  皇帝虽然不满,但皇后入主中宫,膝下无子底气不足,日盼夜盼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一时的得意张扬并不是不能理解,给她时间,慢慢地就能平复下来。
  这就是人心,总有被**驱使不理智的时候。
  他觉得乔虞这时候就不太理智,在万寿节过后给景谌庆周岁,本就是有为他们母子撑腰的意思,皇后对她有敌意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好出面,才想着在皇后风头正盛的时候,给她一些倚仗。
  没成想一片好意落她口中倒成了麻烦。
  皇帝不由失笑,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揉散了她的发髻,语气柔和:“好,就依你说的办。”
  最终乔虞还是挑在了万寿节的第二天,在灵犀宫里头忙里忙外敲定的晚上小宴的流程,在宫里宫外都挂上了她亲手画着乖宝的红色宫灯,尤其是有一盏走马灯,在四周贴上连贯动作的画,飞快转起来,画上的小小身影踉踉跄跄地跑着,不知看见了什么,伸出了双手,扬着可爱灿烂的笑脸,撒娇着扑向了一道身着明黄龙袍的高大身形怀中。
  皇帝看见喜欢的不得了,当即让张忠小心守着挂到宣居殿的龙床前,乔虞故作嫉妒地道:“可别,挂了这个您梦中见着的都是这小子,不如挂我吧,梦着个美人总比梦着个会哭会流鼻涕的小孩子好。”
  皇帝笑睨着看她:“你不就是个会哭会流鼻涕的小孩子么?”
  “不可能,”乔虞斩钉截铁地反驳,“我哭的时候也是最美的,怎么会流鼻涕?”她可是接受过高清镜头的检验的!
  “好好,”皇帝笑呵呵地说,“你说不会就不会。”
  ……?
  乔虞嘟囔着:“您就是敷衍我也麻烦认真点吧。”
 
 
第134章 秀女
  两人闹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抓周这回事。
  作为主角的八皇子换上了一身绛色的蟒袍,没长出来多少的头发尽数剃了去,戴了顶朱红色滚金边的小帽子,乐呵乐呵着由贺嬷嬷抱出来,白胖团子似的小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可爱极了。
  “呀,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乔虞将他抱过来,在怀里掂了掂,“真好看!”
  她今日也好生装扮了一番,乖宝一仰头,就被她耳朵上挂着的红珊滴珠流苏耳环吸引了过去,好像看见了什么新奇的物件,小手抓住,然后往下一扯,
  “嘶——”乔虞疼得倒抽了口冷气,边往后躲开,边顺手就把这熊孩子丢给皇帝了,揉揉耳垂,忽然噗嗤一笑,“诶呦,皇上,你说他这算不算抓周抓着的啊?”
  皇帝稳稳地接住了孩子,闻言瞥了她一眼:“景谌一向乖巧,哪会学你那胡闹性子。”
  乔虞这就不服气了:“您就是要捧儿子也别踩着我呀。”
  皇帝笑睨着看她:“你当娘的还跟景谌争起来了?”
  坐在他臂弯里,睁着水灵的眼睛看过来的景谌仰着小脸看过来,一脸的纯然无辜,心口不可遏制地一软,再大的气都发不出来了,乔虞小小捏了把他的脸,压低了声音,嫉妒道:“你瞧瞧你爹有多口是心非,之前还说偏心我呢。”
  离得这么近,皇帝怎么可能听不见,哑然失笑,还没等他说话,景谌突然出声,认真地说:“父皇!”
  皇帝以为是在叫他,嗯了一声低头看去,反倒是乔虞哈哈笑道:“乖宝是在纠正娘,不是‘爹’是‘父皇’,对不对?”
  小家伙高兴地点了点头,用稚嫩地嗓音欢快道:“娘,棒!”
  乔虞颇为自得:“这叫默契。”
  皇帝看不过去,清清嗓子:“时辰差不多了,让景谌抓周吧。”
  铺了软绒福字珊瑚桌布的大圆桌上,沿边放了十八样寓意不同的物件,乔虞灵光一动,解下一双耳环放了上去,皇帝见了眉头一皱,她没等他开口,抢先提议让他也选一件身上的东西放上去,美名其曰这才有参与感。
  皇帝哪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又耐不过她纠缠,无奈地从腰间解下了一块流云浮雕金龙的白玉佩,随她的耳环一道放在桌上,供景谌挑选。
  乔虞一见那玉佩眼睛就亮了起来,皇帝身上的配饰自然是成色最好的,只不过可能是年轻那会儿的军营生涯养成的习惯,他不怎么喜欢戴玉环瑾佩之类的东西,嫌弃行走的时候身上叮铛响起来太过别扭。
  所以好不容易见着传说中帝王专用的龙佩,她垂涎已久,早就想好好拿来把玩一下了。
  乖宝偏好色彩鲜艳的东西,这玉佩以白玉打底,他多数看不上,乔虞乐得笑纳,反正皇帝都拿出来了总不好意思再收回去。
  圆桌中间,景谌转悠着小小的身子,晃来晃去不知道该选什么,犹豫了半天,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爬向了一把剑……准确的来说是剑柄上挂的五彩绕福结穗。
  持礼的嬷嬷当即高兴道:“八皇子抓了将军剑,日后定是好武尚武,易军易武,为大周、为皇上开疆扩土,共创大国盛世。”
  哟,这通夸的……乔虞默默地看着景谌拽了拽剑穗,没拽动,稚嫩的小脸严肃地叹了口气,一阵思索过后,手撑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又去拽,这下剑倒是动了,他自己也扑通一下,小屁股重重地落在桌子上。
  她微微侧头,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
  皇帝却是十分高兴,其实天潢贵胄的,正常情况下哪用得着上战场拼命呢?他那个时候也是被迫无奈,身边的兄弟母族强盛,各有各的倚仗,他才被迫独辟蹊径,踏上另一条危险但有效的道路。
  “不愧是朕的儿子!”皇帝朗声大笑,单手抱起景谌,豪迈地拿起剑,让他抱在怀里,“走,朕带你出去走走。”
  老父亲一脸欣慰地抱着儿子出去赏月了,乔虞伸手将那块白玉龙佩拿起来,前前后后打量着,越看越是赞叹古人的手艺精湛。
  “主子?”夏槐迟疑着开口,“您不跟着皇上去看看么?”
  “不去,”乔虞干脆道,神色满是无所谓,“反正我天天都能见着乖宝,皇上难得有这个培养父子之情的好机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总之,今天晚上无论是皇帝,景谌,还是乔虞,都心满意足、非常愉快就是了。
  ……
  梅萼冰融,柳丝金浅,转眼又是一年立春,温暖而和煦的阳光照得人都跟着慵懒了起来。
  后宫到迎来一桩盛景,万人瞩目的选秀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人未进宫,声名都传开了。本次选秀中风头最盛的是四人,王谢夏安,除了夏家,其余三家都送了姑娘参选,只凭世家的名头,就知道她们的大概率会被选中的。
  还有一位就比较令人惊讶了,对简贵妃不离不弃、任她犯了什么大错都甘愿为她奔走的霍家居然也送了姑娘进来,虽然出自旁系,可总也是姓霍的。
  乔虞更是好奇,简贵妃那个习性,就是平常妃子得了皇帝的宠爱都得不大不小的醋上一场,她同族的姑娘选秀,本家把也是打着协助简贵妃的意思,那么简贵妃该不该盼着她受宠呢?
  根据前几月看,简贵妃确实变了性子,但总不至于翻天覆地的变吧?
  如此四位背景雄厚,各有千秋的秀女刚迈入皇宫大门,还没到毓秀宫呢,各宫已然待不住了,不知埋伏了多少眼线过去打探秀女们的容貌品性、家世才气样样不落,乔虞津津有味看着热闹,忍不住感叹,要是当年她选秀时候,宫里的后妃有这五分郑重,她不起眼倒算了,宋婕妤的品貌,怕是撑不到终选。
  后宫中涌动的暗潮越滚越大,短短半月,听闻毓秀宫中已经出了好几起秀女争锋致使损伤的事件,不过既没有牵连哪位背景雄厚的姑娘,也没有闹出人命,上头也并未理睬,也只有乔虞闲着没事干,只当看连续剧了,天天让方得福去打听毓秀宫闹得风波,权当乐趣。
  不过她这幅做派落在她人眼中便是唯恐新人会抢了自个儿荣宠,沉不住气地想先下手为强,暗地里嘲笑乔虞小家子气的人也不少。
  乔虞并不在意,仍旧兴致勃勃地求皇帝给她一个亲临殿选的机会,按规矩说,只有四妃以上才有资格参与最终的殿选,皇帝自然是不同意,纳闷地问她:“有什么好看的?”
  他还不耐烦去呢。
  皇帝皱起的眉宇间显露出淡淡的烦躁,凉州闹起了水患,他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哪有心思去管什么选秀的事儿。
  乔虞不管前朝之事,但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乖乖地闭上了嘴,转而让方得福找个口才好的奴才,殿选时候在旁边细细看了,等回来再一一给她禀报。
  命令传达下去,她还是有些遗憾,皇帝怎么懂从学员出道一朝咸鱼翻身再回去做导师的那种扬眉吐气幸灾乐祸的成就感咧?
  一眼望去,看见的全是三年前的自己啊。
  终选那天,乔虞怏怏地在灵犀宫窝了一天,直到天色都暗下来,毓秀宫的殿选才结束……不过听说皇帝半道就离开了,后头的几个秀女都是太后和皇后看着选的。
  闻言乔虞总算来了精神,兴冲冲地问道:“出什么事儿?”
  方得福选中的小太监年纪虽小,一张巧嘴却十分能言善道,比之他当年也是不差的,叙述起当时的情景,语调抑扬顿挫,情绪饱满,生动有趣。
  归根究底,是因为上回入宫的小住的那位王寄媛秀女,皇上一见她就说要赐花,没成想太后反应快,在他出口的瞬间及时打断了他,附加如“哀家年纪大了,总是顾念着亲人”、“澜儿不日也要出嫁了,哀家一人守着偌大的慈宁宫着实无趣”之类的话,委婉地表达想要留下王寄媛的意思。
  皇帝拧眉,温言称元孝皇后和皇后都是王氏的女子,他也不愿再挑王家女子进宫,还不如赏她们一桩好姻缘,嫁入官宦世家做正妻,赐诰命,更是圆满。
  太后却道:天下还有比侍奉帝王还要好的姻缘么?
  碍于孝道,皇帝不好大庭广众驳斥了太后的面子,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王姑娘自己选择,到底是入宫为妃还是由他赐婚嫁给世家俊才为妻,着重表示碍于皇后,不可能给她太高的位分。
  乔虞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王姑娘肯定是说想要陪侍君侧了?”
  那小太监咧嘴一笑,恭维道:“娘娘英明。”
  乔虞想起上回王寄媛对着皇帝低头羞涩的一幕,不禁暗笑,这姑娘不会还打着皇上对她有情的心思吧?
  总之,王姑娘这么一说,无论她表现得多么情深意重,落在皇帝眼中那就是她连着太后一起打了他脸,能气得过才怪。
  所以,那边刚留了牌子,手握名册的总管太监连名字都没写上,皇帝就径直起身,淡淡撂下一句“前朝就紧急政务亟待处理”后,便掀袍而去,留给众人一道气势磅礴的背影。
  “啧,真爽啊。”乔虞幽幽叹道,当皇帝多好,不高兴了一甩脸子谁也不敢说不是,光想想都知道,他走后,太后还得出声赞赏皇上的勤政自制。
  除了这一人最出名的,还有一位谢家的姑娘也十分显眼,她运道不好,点到名字的时候皇帝已经离开了,连面都没见着。
  不过听闻这姑娘能说会道,妙语连珠,一番话下来将太后和皇后都给逗乐了,要知道根据王家和谢家的别扭关系,想要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关键这姑娘长得好,听说其美貌引得简贵妃都不由开口冷嘲,然后被谢姑娘婉转化解,可见急智。
  再加上谢氏女子那些莫须有的传闻,都给这位谢姑娘蒙上了一层完美而朦胧的色彩,只让人听着便能升起一股子威胁感,想一探究竟,好好见识下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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