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完自己的历史后我又穿回来了——荔箫
时间:2020-02-20 07:26:22

  虞锦想想,只好让人常带两个幸存下来的孩子去陪他。两个小姑娘是他两个姐姐的女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正值淘气的年纪。她原怕她们扰他休养,现下看来闹一闹他或许反倒好些。
  如此又过了好些日子,她终于听闻他缓过来了一些,便找了个天色晴好的日子拉上楚倾一道去见他。
  虞珀这阵子进宫求见得很勤,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有心促成这桩好姻缘,便想再劝一劝邺风。
  入了院门,正看见一个小姑娘嬉笑着跑过来,因在不住地回头看,她没注意有人进来。楚倾忙上前护了下小腹已日渐显形的虞锦,小姑娘察觉动静就回过头,脚下也停了。
  楚倾一哂,弯腰把她抱起,温声问她:“你舅舅呢?”
  “……在屋子里。”小姑娘怯怯地打量楚倾和虞锦,声音软糯糯的,“你们是谁?”
  “是你舅舅的朋友。”虞锦抢先答了话,楚倾略有点意外,看了她一眼,又点头:“对。”说着他将小姑娘放下,“你去帮我们问问他现在方不方便见我们,好不好?”
  “好!”小姑娘郑重其事地点头,又说,“我去叫姐姐也来!”
  说罢她便转身往屋里跑去,先去了侧边姐姐住的厢房,很快又跑去正屋。
  楚倾有些唏嘘:“陛下对邺风很上心了,希望他日后能想明白,别再做什么糊涂事了。”
  “唉,我相信他不会再干糊涂事了,但更希望他能走出来,自己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虞锦喟叹。
  楚倾颔首。
  “虽然曾经睡过辜负过,我得对他负责,但我也希望他少给我添点麻烦啊!”虞锦心下腹诽。
  楚倾蓦地看向她,哑然怔住。
  不及多想,邺风迎出门来。孩子跟他说是“有两个朋友”来,出了门却见到女皇与元君,他不由一愣,忙上前一揖:“陛下,元君。”
  “咦?”两个小女孩都一讶,乖巧地也跟着施礼。虞锦因为有孕的缘故,当下最是喜欢孩子,噙着笑摸摸离得近些的那个的额头,跟邺风说:“我们进去说。”
  很自然平常的举动,楚倾看在眼中却忽而有了点莫名的别扭。
  “睡过辜负过”?
  他一再地看她,也不好问。
  三人一道进了屋,邺风上了茶来,虞锦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他:“你想不想见见虞珀?”
  邺风眼底轻颤,摇头:“下奴不能……”
  “你别管能不能,你只说想不想。”虞锦打断他话,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每一分反应,“只要你喜欢,先前的事就都不是事。朕本也没想过要与你计较什么,至于朝中,现下听说的更是你因忠心才动手杀了人,你不要有这么多顾虑。”
  她语重心长地劝着,楚倾心中五味杂陈地看她一眼,暗叹着实上心。
  虞锦无所察觉,又对邺风续说:“宁王府那边,朕也会为你安排好。宁王世女心都在你身上,自不会亏待你。宁王若心存顾虑,朕也会与她说明白。”
  安排得真细致。
  楚倾心中泛起一层浅淡的酸,转念又想,她既然“睡过”,那让宁王世女稀里糊涂把人娶回去也不太合适?
  略作斟酌,楚倾开口:“臣倒觉得陛下不必心急。”
  虞锦嚯地看向他,心说你哪边的?
  “……”楚倾避开她的视线,“邺家刚遭了劫,邺风身为人子,守孝总是免不了的。”
  “这朕知道,但亲事总可以先定下来呀!”虞锦杏目圆睁与他理论。
  她又不是想轰邺风走,只是觉得事情悬而未决就着急罢了。再说两人定了亲,虞珀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常进宫来看他了,对现下消沉的他来说也是个心理慰藉嘛。
  楚倾听言也不好反驳,想了想,只又说:“强扭的瓜不甜。”
  “你怎么拆我的台呢?!”语毕,他就听她心里暴躁起来。
  “你咋回事,咱俩都能不管不顾冰释前嫌地在一起了,怎么换别人的事你反倒谨慎了?!”
  “这叫强扭的瓜吗,你看不出邺风其实也有意思,只是之前在克制吗?!”
  “你怎么回事你,早知道不喊你来了。”
  将她的心音读了个遍,他低了低眼皮:“谨慎点没什么不好。”
  他跟自己说他不在意她“睡过”,反正后宫那几位她也都睡过,多这一个不多,他会苦心相劝只是不想坑虞珀。
  但心底深处,他又对她这般一门心思为邺风打算有点气——后宫另外几人都不曾让她这样。
  真的只是“睡过”?不是“旧情未了”?
  楚倾心里生着无名火。
  坐在下首的邺风若有似无地感觉到,今天女皇和元君之间好像有点古怪。
  这种感觉让他如芒刺被,僵了僵,他小心地打量二人一番,启唇道:“……下奴也觉得谨慎点好。”
  “?我在这儿一心一意为你打算,你反过来帮他?!”楚倾听到她心里更火了。
  心底一声轻笑,他不忿地腹诽着驳她:听起来我倒是外人了是么?
  只可惜她听不见。
  邺风感觉更不对劲了,梗了下脖子。
  虞锦一拍桌子:“朕不拦着你守孝,你只给朕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虞珀?要不要先订婚?”
  “下奴……”邺风看看女皇的怒容,又看看元君清冷的面色,怂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邺风说不出话。
  他在御前侍奉多年,处理各样微妙的关系都早已游刃有余,鲜有为难时。谁知今日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早已情投意合的女皇和元君突然意见相左,而且偏要把他夹在中间?!
  他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必不是因为他的事而心生不快的,定有别的由头。心里不禁叫苦:我招谁惹谁了?
  楚倾将他这叫苦也收在耳中,凝神定气——罢了。
  这事确实与邺风没什么关系,是他无意中听到了旧事,没法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楚倾想想,起身一揖:“陛下与他先商量便是,臣先告退。”
  邺风忙离席:“恭送元君。”
  虞锦拍案而起:“你干什么啊?!”
  她明显感觉到楚倾突然跟她较起了劲,情绪很不对头。
  追上前两步,她挡住楚倾:“你怎么了,你说清楚!”
  楚倾停住脚看她,心里有点戏谑地想,锦宝宝你装什么傻?
  可看看她的神情,又不似在装傻。他不由眉心微蹙,试探道:“陛下不觉得这婚事有什么不妥?”
  “不妥?”虞锦滞了滞,若有所思,“你是觉得邺风家世低些?”
  楚倾:“……自然不是。”
  “那是因为他杀过人?”
  “更不是。”楚倾神情愈发复杂。
  两个人都盯着他,端然连邺风都在探究:到底有什么不妥?
  怎么回事?
  陛下临幸过的宫侍要嫁给王世女为正君,这事他们竟然都不觉得不妥?
  ……那是他脑子有问题?
  楚倾一时陷入自我怀疑,费解地看了二人半晌,清了声嗓子。
  他觉得需要直接说个明白了。
  默不作声地阖上房门,他回过身,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紧盯着他。
  “我觉得不妥是……”看看虞锦又看看邺风,这话当着他们的面说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复又轻咳一声,他才面色尴尬地开口:“我并非觉得邺风人不好。但虞珀身为世女要承继宁王之位,正君人选总归有些事逾越不得。”
  比如杀人吗?
  虞锦还在想这个。她确实可以原谅邺风杀谷风的事,但按楚倾的思路好像也可以理解。
  却闻楚倾又道:“陛下若曾临幸过邺风,我觉得此事……”
  “你说什么?!”“元君这什么话?!”
  两个人同时都炸了。
 
 
第56章 掉马
  没有么?
  楚倾眉心微跳, 打量虞锦:“陛下没有?”
  “……当然没有。”虞锦一脸惊悚, 一点可怕的猜测在心底蔓生出来,让她无比警惕,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楚倾微滞,欲盖弥彰:“听了些宫人间的传言。”
  真的?
  不知为什么,虞锦直觉上不信这解释。那股警惕便又更深了一点,她开口追问:“从谁嘴里听来的?”
  楚倾微微一噎。
  虞锦下颌微抬:“你告诉我是谁,我去追根问底看看什么人敢造这个谣!”
  她气势够足, 楚倾迟疑着信了, 暗想或是自己方才听错了,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一时的缄默却让虞锦更加心慌:我靠, 他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楚倾神情一震。
  重生?“也”?
  一个巨大的秘密犹如惊雷般在眼前炸开,他懵了半晌,看她的神情愈加复杂。
  难道不止他有不可示人的特殊之处?
  死寂之间,邺风愈发坐立难安。陛下与元君间的古怪情绪让人毛骨悚然, 任谁夹在中间都会觉得窒息。
  目光不觉间已在二人中荡了好几个来回, 每一回都让他觉得更加难熬。思量再三,他终于小心开口:“……陛下?”
  这一唤让虞锦紧绷的心弦一松, 楚倾也断了继续探她心音的神思, 轻轻一咳:“我有话要单独跟陛下说。”
  邺风会意, 即要告退。虞锦却想到这是邺风的房间, 道:“让邺风好生歇着, 我们回殿里去。”
  话音刚落, 楚倾冷脸:“陛下对邺风着实上心。”
  “?!”
  咋还突然吃醋了呢!
  虞锦目瞪口呆, 邺风巴不得赶紧避一避,忙道:“不妨事不妨事,下奴去陪她们待一会儿。”
  说罢匆匆一揖就不由分说地出了房门,找两个甥女去了。
  房门关上,房内归于又一重安寂。虞锦心跳更快,强定心神地坐着,下颌微微抬起,外强中干地质问楚倾:“你今天有什么毛病?突然瞎吃什么醋?!”
  楚倾与她分坐八仙桌两侧,也没偏过头来看她,以手支颐:“‘重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问得虞锦如遭雷劈!
  卧槽,是真的?他当真也是重生的?什么时候?从她回来时他就已重生了,还是这阵子突然换了个魂?
  那知道那些经过的他是不是恨死她了?!
  脑子里脑补了一百八十种他重生黑化杀了她的结局,她惊魂不定地看着他那张俊美而冷淡的侧脸,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倾的三次读心机会已然用完,当下只得聚精会神地听着旁边的动静。
  他听出她慌了阵脚,心下暗松了口气。
  读心之事他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怕她因此把他视作怪物,一切爱意荡然无存,百般折磨卷土重来。
  但若她原也不是个“凡人”,那就不同了。
  长缓一息,他转过头:“陛下是不是想知道臣是如何知晓的?”
  虞锦僵在那儿,听出他的称呼又变得客气守礼,不由心惊胆寒:“因为你也……”
  “因为臣会读心。”他定定道。
  啊?!
  虞锦呆住。
  这和她想象的显然不同,愣了好几秒她才又说出话:“你会啥?!”
  “读心。”楚倾缓缓重复了一遍,又说,“那次在鸾栖殿前长跪昏过去,再醒来时臣就会读心了。”
  抿一抿唇,他笑了笑:“方才进院时陛下心里说和邺风是‘睡过的关系’,要对他负责;入座后心里怨过臣‘拆台’,还不高兴邺风和臣一样说‘谨慎为上’;方才……”
  他眯了眯眼睛:“陛下担心臣‘也’是重生的。”
  虞锦窒息。
  我靠……
  开玩笑的吧?!
  她投胎又穿越,楚休穿越,楚倾异能?!
  这个世界是晋江造的吗?!
  不敢相信带来的抗拒让她想再验证一下,心思一转,问楚倾:“我心里在想什么颜色?”
  楚倾:“什么?”
  “我心里在想什么颜色?”虞锦盯着他,“你答出来我就信你。”
  同时她在心里默念,我才不想颜色,我想三角形。
  却是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小聪明点赞,就听楚倾道:“……今天读不到了。”
  虞锦:“啊?”
  “有次数限制。”楚倾尴尬地慢吞吞解释,“一天只能读到三次,臣今日用完了。”
  竟然还是每日任务?!
  他在逗她吧?!
  虞锦梗着脖子:“我不信!”
  “是真的。”楚倾颔首,“等过了子时,臣可以验证给陛下看。”
  哦呵还有任务刷新时间?
  虞锦心里过着弹幕,又听他道:“‘重生’是怎么回事?”
  “……”
  她一下子就没心情过弹幕了,偏头看看他,在心虚上强撑起一层高冷:“我不告诉你。”
  楚倾:“臣都告诉陛下了。”
  “你又没验证给我看。”她理直气壮,“万一你是诓我的呢?我才没有那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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