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回来了——妙利
时间:2020-02-24 09:24:34

  刚吃过药休息了一会儿的赵氏从延福宫过来,兜头就被陈妃这话吓的一哆嗦,恨不得直接去捂她嘴。当着云昭仪的面,她倒不好直接训斥女儿,只得无奈的点点她的额头:“我的祖宗诶,你给我少说两句,有这闲的时间不如去院子里走走,太医可说了怀胎之后得适当运动,免得将来不好生。”
  云浅杉实则听的尴尬的很,见赵氏进来,急忙起身推说琦玉宫中还有事,转身就告辞走人了。赵氏忙把伺候的人都拉到一边狠狠敲打一番,主旨就一句话——今日贵妃说的这些胡话,一句都不许往外传,谁敢传出去半句,慎刑司就是她们的去处。
  长乐宫自出了翠芯一事后,能近前伺候的都是赵氏反复挑选调丨教过的。听得国夫人严词警告,自是跪地再三发誓,适才她们什么都没听见,更不可能往外漏了半个字。赵氏这才松一口气,又拉着安素仙好一通分说,安贵妃听的直撇嘴,小声抱怨道:“她们做得初一,我还说不得十五吗?我是陛下的表妹,还怀着陛下的龙嗣,您到底怕她们什么呀!”
  赵氏听的胸口一滞,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安素仙看她憋的脸都青了,吓的赶紧替她抚胸,一叠声的叫宣太医。
  赵氏缓过气来,重重的叹道:“但凡你愿意多听我一句,都比什么太医要强。你不明白就不明白,可记着我的话,你在宫中得乖,只有乖乖的,你表哥才会喜欢你,才会宠着你。”
  安素仙听不进旁人的话,可亲妈言之切切的教诲,她到底能听进去三分。赵氏本以为能松一口气,却全没想到不知哪边出了纰漏,不过半日时光,贵妃与云昭仪的一番说辞便已传遍了后宫。
  要说运气寸起来,那真是喝水都能噎着。赵氏还没想好如何应对,这流言已经被冷枭言给听了个正着。
  在前朝批折子批累了,往小花园里散散步的皇帝陛下听着假山后的两个小宫女的闲话,脸色早已黑如锅底。偏拿两人并不知情,还在继续道:“……怪道陈妃一劲儿讨好皇后,皇后对她也比对贵妃好。你说贵妃娘娘多可怜,明明这正妻之位都该是她的,如今这么艰难的怀着胎还被陛下冷落。”
  另一人嗤笑道:“肯定是皇后怕贵妃生下孩子抢了中宫之位,这才故意挑拨陛下厌弃她的吧?谁不知道国夫人是陛下的大恩人,要不是她细心抚养,陛下能不能长大还两说。能让陛下忘恩负义的,除了皇后娘娘还能有谁?”
 
 
第26章 闹鬼
  皇帝陛下的脸色黑到极致, 突然就变得正常了。唯有跟在他身后的大太监知道这是皇帝陛下气到极致的表现,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却连一句“陛下息怒”都喊不出来。
  大太监跪了, 身后的小太监小宫女哪有敢站着的, 一时间动静不小, 倒是终于将假山后两个不要命的小丫头给惊醒,转过身一看, 几乎双双吓晕了过去。
  冷枭言看她们战战兢兢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抬了抬下巴淡声道:“两个非议主子的奴才, 不立刻送到慎刑司去, 难道还等着朕亲自动手么?”
  总管太监忙使眼色, 自有得力的太监侍卫一并将人堵了嘴拖走。冷枭言却是依旧盯着他:“你这老货还在给我装傻不成?”
  言下之意,皇帝陛下知道大太监在前朝后宫眼线众多, 能把事儿闹到明光殿的小花园来,说不得就有他私底下推波助澜。大太监听得懂他未尽之意,可就是听得懂,才真心觉得冤枉, 连连磕头告罪:“都是老奴失职,老奴真不知道宫中有这样的流言,求陛下开恩,容老奴立刻查探。”
  冷枭言这会儿正气头上, 哪里听得进他的“狡辩”之词。正要发作,却见不远处一人颠颠儿跑来,乃是坤和宫的首领太监周福。
  周福与陛下跟前精通按穴止痛之法的大红人周平是坤和宫周妈妈认下的一对儿双胞胎干儿子, 自周平跟了冷枭言后水涨船高,敬砚姝便把坤和宫首领太监之位给了周福。有冷枭言与敬砚姝默许,两人偶尔互通有无两边儿走动,是以陛下对他不算陌生,好歹给他个面子,让他喘匀了气再说话。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发了中宫笺表,说要整肃后宫,请您应允。”周福双手将一封明黄色的奏章捧到冷枭言面前,一边小声解释道:“我们主子娘娘听到些许流言,总觉得不太对劲,像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推手。”
  他看看左右,冷枭言意会的让身后下人都散了,只剩下总管太监和周平二人,周福才接着道:“主子娘娘说,后宫流言倾辄本是常态,打杀几个串话的奴才杀鸡儆猴也就罢了。可今日这回并非针对后宫哪位主儿,绕来绕去反倒钉在您身上,请您千万防备些。”
  冷枭言了然,不免与几个月前皇后苛待贵妃的传言对比。这一次看着仍是将罪名戳在皇后头上,其中深意却是直指他这皇帝“忘恩负义”。一时间各种阴谋论转过两轮,他脑子里怒意稍减,倒是越发冷静起来,再翻一遍手中笺表问道:“你家主子娘娘可有章程了?”
  周福“嗨”了一声,无奈的摊手:“我们主子娘娘这会儿也头疼呢,走一步算一步呗。总归抓人打杀一批肯定是要的,便是查不出背后是何人,这事态也得先阻了。”
  他意味不明的看一眼总管太监,有些迟疑的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只躬身告退。冷枭言看出些不对劲,眯着眼道:“有话就说,做什么鬼呢?”
  周福实则也不太怕他,仍是有些犹豫,索性嬉皮笑脸的告饶:“那不是奴才后头的话太僭越了些,说出来怕给我们主子拉仇恨么。”
  冷枭言都被他气笑了,抬脚轻踹他:“快说!”
  周福直接跪下了,声音却更低了两分:“奴才琢磨着吧,不管是不是有人推手有人利用,可源头都在贵主和国夫人头上。若是能请她们露个面说个话,正主儿都没怨气,旁人还能怎么起哄呢?您对贵妃和国夫人难道不好么?我们主子娘娘难道不好么?这话头还不是她们给抱怨出来的——”
  “你大胆!”
  一声断喝吓的周福直接闭嘴,却是周平脸都憋红了,往他身边一块儿并排跪着给冷枭言磕头:“周福妄议主位实属大罪,请陛下责罚以儆效尤!”
  冷枭言也被吓了一跳,见一对儿双生子老老实实跪着,心里倒没什么怒意,反摆摆手示意周平不必紧张:“你兄弟说的是实话么,朕又不怪他。”
  周平是个犟的,竟是摇摇头道:“他今儿敢在您跟前搬弄是非,比那些嚼舌串话的宫人更可恶,您这次不治他之罪,他怕是下回还能这么来。或许今日他说的是实话,可谁知往后他尝到甜头,说出来的又是些什么?”
  周福冷汗哗的就下来了,连连磕头却根本不敢为自己辩解。
  周平恨铁不成钢:“你是主子娘娘跟前的首领太监!你做错了事挨罚不要紧,人家只会当你是得了娘娘的指使故意这样说!你可知主子娘娘给你信任,绝不是让你肆意妄为的!干娘教的咱们第一条就是谨言慎行,你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这一番疾言厉色,周福哆哆嗦嗦的磕头请罪。冷枭言看着这对儿兄弟,心情却无端得了些慰藉——这世上糊涂自私的人不少,可也总有忠心有分寸的人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周福妄议主位,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长长记性吧。”
  周平与周福一同谢恩。
  冷枭言让周平先在坤和宫替周福当几日差,自己则捏着中宫笺表往回走,心里想着周福的话,忽而转头看跟在后头的总管太监,冷了语气道:“你今日可听到什么了?”
  总管太监一愣,忙不迭的摇头:“皇后娘娘请了中宫笺表要整肃后宫,旁的就再没了。”
  冷枭言依旧不放过他,直看的他冷汗淋漓才轻轻点了点头:“虽是皇后做主,你该查的也去查着,所谓无风不起浪,这闲话总有个源头。”
  总管太监强忍着惊惧应诺退下,心中的苦涩一直范到喉咙。当近侍的最忌讳守不住秘密,然今日周福那一眼,却让冷枭言都开始疑心他,敲打他。这回他安安稳稳查出真相也就罢,若是节外生枝的再传出些什么皇后与贵妃相互抱怨的话,只怕陛下真要厌弃他了。
  他只当这是周平和周福早已算计好的配合,并不知这会儿周平正逮着周福狠骂。周福无所谓的笑道:“那老货万般排挤你,你总不能一辈子被他压着吧?我不过挨顿打,却能为主子娘娘说句公道话,还能让陛下对那老货生出不满来,我可是赚到了!”
  周平气的直让慎刑司的行刑手狠狠的揍这倒霉催的弟弟,不用给他们面子!
  慎刑司的人都快成精了,哪里不知道这两位在前朝后宫多得脸。陛下真要收拾个人,能让他们这么悠闲自在的来领罚吗?再者说,别看周平宣陛下口谕时义愤填膺的模样,可他哪里是不心疼弟弟的,哪怕知道行刑手定会手下留情,仍是悄悄塞了好几个荷包过来。
  行刑手心领神会,打的周平哭爹喊娘皮开肉绽,其实真就是皮外伤,上好的金疮药抹一遍,夜里就能结痂,过两日活蹦乱跳屁事儿没有。
  敬砚姝见这两兄弟一个竖着一个横着的进了坤和宫也是吓了一跳,等听完周平一通讲述,皇后娘娘哭笑不得:“二十板子哪里够!一个个的胆大包天!”
  周平周福一起闷头装死。
  好歹不算坏事,敬砚姝指了两个小太监照顾周福,转头把周平支使的团团转——事儿其实不多,就是琐碎些,他们得把各处搜集来的不记名告发信进行整理,查出这次事件到底是从哪里传出的谣言。
  当然,厚厚的书信堆了一桌子,能查出来信息绝不止这一点,甚至后宫下人之间的脉络关系也能窥得一斑。敬砚姝自己不耐烦做这个,只让周平带着人对比查验,给她一个最后结果便是。
  她一出手,后宫里已是人人自危,流言蜚语顿时便给刹住了。及琦玉宫与明纯宫里拖出几个传谣传的厉害的丫环被当众八十大板打到断气,再无人敢挑衅皇后的威严。
  另一边,总管太监也查出来,最先说闲话的是琦玉宫里云昭仪身边一个二等丫环,也是被皇后娘娘拖来打死的几个丫环其中之一。她倒并非刻意传谣,不过是随云昭仪拜访明纯宫时听了一耳朵,无意间说与人听罢了。只是不知为何后头越传越广,越穿越离谱,竟生生把贵妃不讲道理的抱怨之词变成了后宫倾辄与陛下的冷漠。
  这结果在冷枭言预料之内——能推动这一切发展,说明对方是个布局精细之人,不太可能轻易暴露自己。而真正让他失望的,是至始至终,安素仙与赵氏都没站出来说一句话,一副逆来顺受被欺负的模样让他心头窝着一团火。
  敬砚姝并不在乎贵妃如何表态,这会儿正与冷枭言商量:“对方能埋的这样深,可见是来来回回转手了好几道的。我想着既然是要人手,倒不如咱们干脆以祈福为由放一批人出宫,只需打断了旁人的布局,便是查不出后续来,至少咱们身边是安宁的。”
  冷枭言叹气:“是个稳妥主意,也只能这样了。”
  敬砚姝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便觉得好笑,正要打趣几句,不想倒霉催的总管太监小跑进来,一脸无奈的躬身禀告:“贵妃娘娘和国夫人受了惊吓,据说不太好的样子,您是不是——”
  “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了惊吓?”敬砚姝不满的打断他的话。
  总管太监更无奈了:“听传话的人说,是明纯宫里闹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有事请假,更新时间临时改为明天晚上的11点,比心~
 
 
第27章 下不为例
  敬砚姝对鬼神之事向来是不怎么信的, 冷枭言更是一眯眼,连连冷笑道:“好好儿的皇宫里闹气鬼来了?是不是朕还得请些和尚道士来驱鬼?”
  皇后娘娘忍笑掐他一把:“去看看吧,你老人家一身龙气往那儿一站, 什么妖魔鬼怪不都镇住了?”
  冷枭言一张肃冷的脸立时绷不住了, 哭笑不得的捏敬砚姝的耳朵:“你当我是门神呢?”
  话虽这么说, 帝后二人仍是一块儿往明纯宫去,旁的且不说, 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可金贵着, 总不好出什么事的。
  “贵妃这一胎挺多灾多难的。”敬砚姝边走边抱怨:“去岁年底刚怀胎还没诊出来就碰上宫里死丫环和陈妃小产;原以为后头能安心养胎, 又遇上各种流言蜚语, 连姨母的身体都被拖累了。这回竟是扯到鬼怪上头——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折腾的慌呢?”
  冷枭言听的心有戚戚。前头陈妃肚子里的孩子虽是没能活下来, 可人家怀个孕多安稳。安素仙吃穿用度比皇后还好,有亲妈在跟前陪着照顾着, 偏事儿一桩接一桩,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要么回头真找个得道的高僧给她除除晦气?”敬砚姝半开玩笑的眨眼:“她们母女不嫌烦,我还担惊受怕呢,每次有点儿什么都得我背锅。”
  冷枭言想了想, 竟是点头:“不是正要放宫女出宫么?这倒是个现成的理由。”
  “你还真准备这么干啊!”敬砚姝睁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我就开个玩笑!你家贵妃不要名声啦!”
  “闹鬼的事儿都能张扬出来,她还有什么名声。”冷枭言哼道,越发觉得这是个歪打正着的好主意。心知敬砚姝下不去手,索性大包大揽道:“你别管了, 回头我让钦天监弄去。”
  敬砚姝乐得清静,只嘱咐道:“可别把事情闹大,就算不顾着贵妃, 好歹还有孩子呢。”
  两人边说着,已经到了明纯宫门口。一众宫女神色恍惚的跪了半个大殿,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屋里太医背着药箱出来,看到帝后二人连忙行礼。皇帝陛下冷着脸问:“贵妃和国夫人如何了?”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年轻些的那位先拱手道:“贵妃娘娘受了些惊吓,略有些动了胎气,这会儿喝了安胎药已经睡了。”
  冷枭言点点头,又看另外一位,竟是太医院的胡院判。作为太医院三巨头之一,胡院判的医术毋庸置疑,他这会儿面露难色,皇帝陛下的一颗心也不免提了起来。
  胡院判其实也是挺无奈的:“国夫人本有心疾,应尽量心平气和保养才是,然依照微臣诊脉的结果,国夫人怕是一直都忧思过度,勉强用药维持罢了。今日这番惊吓过度,国夫人心血不畅,差点儿就厥过去,虽是微臣用针灸之法为国夫人散淤调理,可要是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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