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晓嚣张的笑着,扬手将自己藏身的玉扣手串丢出去很远,母亲如获至宝的追过去,玉扣却摔在地上……
她的心就是一阵抽痛!
林夕本来是想布一个大局,这一刻她突然决定放弃了,那样可能这些人受到的折磨会更多点,但是她和老爸老妈却也要在这个城市多忍受一段时间。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那些汹涌而来几乎要无法压抑的恨,让林夕有一种把眼前这两个人渣撕成碎片的冲动。
她念着灵台净咒,他们的报应很快就到,只是眼下还不可以。
不能在荒山、在自己父母面前杀人,而且一下杀死他们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反正收拾任一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先收点利息让他们再苟延残喘些时日,主要是自己的武力值暂时也不宜暴露。
打定了主意,林夕刀子一样的眼神冷冷在于晓晓和邵远脸上刮过。
“这一口一个‘我们’叫得可真亲密,我看咱们三个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吧,一个不怀好意叫我去杀人现场约会,自己却去陪同事吃饭。一个一心一意为了维护我亲爱的男朋友而冤枉我曾经去过凶案现场是犯罪嫌疑人。你们两个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穿得倒是衣着光鲜,可惜了,包得再严实隔着衣服,老娘也能闻到那股人渣味。”
林夕突然抡起父亲用来打扫鸡舍的扫帚对着两个人没头没脸打了过去:“滚出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们!”
两人没想到她说着说着毫无征兆动了手,扫帚扫在脸上热辣辣的疼,还伴着令人闻之欲呕的粪便味道。
于晓晓觉得自己看见了假林夕。
往常只要林夕看见邵远,不管多生气的事都会消弭于无形,她从来不舍得给邵远甩脸子,更是小心翼翼迁就着邵远,所以于晓晓才决定和邵远两个一起来。
她觉得林夕再大的脾气,只要邵远陪个不是,再带着她出去吃顿饭,说两句虚情假意的话就能哄得她雨过天晴。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连邵远都一起打,看来是动了真怒。
于晓晓有点慌,眼下其实她已经很难自圆其说再扮演好闺蜜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就没给自己留点退路。
若是邵远再跟她分了手,他们还怎么拿到转让书?
任一聪叼着烟微微眯着双眼猥琐而阴狠的脸仿若就在眼前,于晓晓不由浑身一抖,要是惹怒了他,可就不是扫帚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于是于晓晓不顾扫帚上还粘着鸡屎,一把抓住扫帚:“林夕,你误会了,我跟邵远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你们有没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滚出老娘的视线,要不我还得去医院洗眼睛!”林夕猛一挣,抽出扫帚又要打。
邵远终于出离愤怒,你这打一下两下没还手也就差不多了,这还没完了?
他毕竟人高马大,长手一伸,捞过林夕手里的扫帚正想打林夕两下出口气,却见林父和林母正在房门口一个手里拿着铁锹一个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镰刀,正冷冷看着他们这边。
邵远脸上肌肉抽了抽,这俩老东西是给闺女护法呢,只要敢对林夕动手他们肯定就抄家伙上了。
邵远心里有点郁闷,将手里的扫帚丢在地上:“疯子!幸亏老子没跟你结婚!晓晓我们走!”
“谢谢你的不娶之恩!”
林夕看着他们两个满脸如同被猫爪过的伤痕还有满身的鸡屎、鸡毛,畅快得哈哈大笑:“快滚!以后别来这里找老娘啦,我们家荒山要卖了!”
走出很远的两个人总算听见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邵远脱下外套给于晓晓和自己分别擦掉脸上的血迹和脏东西,然后感觉整个衣服上都是臭味,索性丢在地上,只穿一件T恤,早春还是有点冷的,邵远哆嗦着对于晓晓说道:“看来他们现在是同意转让了,如今也就任一聪一个人要在这里盖楼,咱虽然没能直接拿到转让书,不过也能算是咱俩的功劳吧。”
于晓晓擦了擦一条比较深的伤口渗出来的血迹,口中轻呼了一声,妈的,这个疯子,居然用那么脏的东西打她的脸,得赶紧找个诊所处理一下,不然感染了,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两个人处理好各自的狼狈去见了任一聪,结果只拿到五万块钱,任一聪说他要亲自去找林家人谈谈,拿到转让书才会把他们的酬劳付清。
于晓晓的心一沉,任一聪这种两面三刀心黑手狠的开发商,哪个手上是干净的,到时候知道他们跟林家已经撕破脸,还会给她什么好处?不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就不错了。
看着手上的五万块钱,于晓晓谄媚的笑着说道:“任总,你是不知道,我和邵远两个为了劝服他们答应签转让书给你,真是想尽一切办法,最后虽然成功了,可我们也彻底撕破了脸。”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嘟起嘴巴委屈的说道:“你看,任总,我跟邵远都被他们家给打了。”
任一聪本来已经起身要出去了,见她这个样子,不禁心里一痒,伸出肥厚的手掌在于晓晓下巴重重捏了一下:“那可真是委屈你了,等忙完正事,我再好好‘补偿补偿’你。”
于晓晓适时羞涩的嘤咛了一声,扭开脸去,却看见身后的邵远正磨着牙齿看着这一幕。
两个人一语不发走出了任一聪的公司,邵远冷森森盯着于晓晓被任一聪捏出的青色指痕:“挺厉害啊,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跟人家打情骂俏的?”
第361章 回溯6
于晓晓一听不乐意了:“邵远,你在说什么呢?任一聪可不是林夕家里那几个孬货,就算知道我们两个算计了他们,最多就是丢两下扫帚。任一聪要是知道我们敢耍他,你还记得那几个混混的下场吧。”
邵远一听,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的确,那几个混混谁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是任一聪只是对他们办事不利大发雷霆,对于几个混混的死,眼皮都没眨一下。
整整五条人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这个钢筋水泥林立的都市,每天太阳照样升起,人们照样忙碌,跟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邵远记得,那个叫黄毛的死状有多凄惨,一只眼睛被什么东西给捅了一个大窟窿,四肢关节全被打得粉碎,脑袋也被打爆,像个烂西瓜一样,听说现场极其血腥,有两个刑侦科的干警当场就吐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包括过后任一聪的冷漠才让邵远萌生了退意。
大都市里,机遇的确比较多,好像太多太多的穷屌丝在这里创造了奇迹。问题是,危险跟机遇是同等的,邵远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他可不希望自己有什么闪失。
老家那边的确是个落后的县级市,可是相对来说消费低,物价低,十多万块可以买个八十平左右的房子了,余下的钱可以做点小生意,也就算凑合了。
邵远觉得自己已经被吓破胆,经过这些事情,他现在再没了当初跟于晓晓合谋林家时候的那股豪气。
有多少钱不是关键,主要还得有命花啊!
“咱们主动跟任一聪说明白,到时候他也不会怪咱。如果谈成了,万一他心情好,手指缝里掉下来的钱都够咱俩过了。”于晓晓爱娇的白了他一眼。
见邵远依旧是有点冷淡,于晓晓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有点心急,于是回到两个人的租屋里,就主动把那五万块给了邵远。
邵远这才面色微霁,反正这样也不错,起码以后不用面对林夕那个丑女人还要说着甜言蜜语,天知道邵远每天说得自己都恶心了。
再等等吧,邵远都打定了主意,不管任一聪给不给钱,这事情一完结,他就带着晓晓回老家。
林夕最后跟任一聪以一千两百万的价钱谈妥了荒山的转让。
村长干脆利落给办理了一切相关手续,林夕悄悄找好了一个封闭小区的房子,付了一年租金。
这边林夕一家三口还没完全搬出去呢,那边任一聪手下的施工队已经开始动工了。
本来任一聪给林家的最高价是七百万,多一分都不行。
林夕只是提了几个名字,还说有人最高出到一千八百万,任一聪的脸色就变了。
他现在完全相信林夕的说辞,因为他们公司的预算部门给出的最高价位就是一千八百万。
这种数据在每个公司都是属于最高机密范畴,就算是在他的公司也只有预算部主管和他知道而已,林家不过是城郊最普通的农民家庭,就算他们的闺女是个大学生,可也是刚出校门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而已。
更何况她说出的那几个名字的确都是他在本市算得上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
任一聪也不废话,直接给了林夕一千二百万,林家人明显不满意这个价格,任一聪故意看了看自己带着的那些保镖,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们大学生都精明得很,也聪明得很,但是行有行规,我们也有我们建筑行业自己的一套准则。”
见林夕懵懂的睁大双眼,任一聪喷了一口雪茄,压低了声音,故作高深的说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对付那些钉子户、老赖的?你又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对付那些不守行规的同行的?吉祥路三段的凶杀案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哼哼。”
任一聪鬼气森森的笑了,一副“那就是老子做的”的表情。
林夕差点没破功笑出来,麻痹的,没想到在你这破案了,老子现在可以报警抓你吗?
看见林夕的肩膀一抖,任一聪以为成功吓到了这个小丫头,语带威胁的说道:“小姑娘,我这一千二百万保证你能拿到手里,再平安的花出去,至于别人的钱嘛,就不好说喽!”
“真……真的?可我们是法制社会,你们这样……”
“天真!钱就是法制,老子就是法制!”任一聪志得意满。
戏已经做足全套,林夕也懒得看他犹如一堆肥肉成精了的形象,手机上收到银行那边的打款提示,这边林父就在转让书上签了名。
虽然说破家值万贯,可是既然以后也不会务农了,那些农具什么的自然没了用,拿不走的东西都送给了附近的乡亲,林夕他们只简单收拾了两个皮箱就搬了出去。
林夕租的是那种拎包就住的房子,虽然说是付了一年的房租她可没打算要在这里住上一年。
简单的两室一厅,小区绿化的也不错,老爸老妈没事就能出来溜溜弯,至于买菜之类的事情,全都由林夕负责。
现在林夕的心情总算是有些明朗,因为那块丢进黑洞(她对自己空间神器的爱称)的火腿肠四天后被她拿出来,发现跟刚丢进去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变质的迹象。
林夕又对植物做了一次检测,也没有问题。然后她丢进去一只苍蝇,很不幸,第二天林夕召开了一个微型追悼会,隆重纪念为科学事业英勇献身的苍同志。
所以林夕得出结论:活体动物不可以,植物可以,具有保鲜功能,具体时间未知。
叮嘱老爸老妈暂时没事不要出小区,林夕就开始忙得脚不沾地。
每天早出晚归,还要督促老两口练习二十段锦。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林父林母是真的没太怎么在意这东西。毕竟大妈们也天天强调跳广场舞如何如何健身,不还是一个个体型跟叠起来的轮胎一样?还不如自家老伴这不运动的看着顺眼呢。
可练习了一个多月后,林父切切实实感觉到,呼吸顺畅一些了,自打练习这个健体操以后,他还真就没怎么犯病。
所以后来根本不用女儿耳提面命的唠叨着,老两口是没事就练起来。
林夕这边需要忙的琐碎事也不少,经过一番考察,最后林夕选择了一个叫古天畀的人来合作。
第362章 回溯7
林夕被困在玉扣中时日不短,那个时候任一聪已经成功拿下荒山,建成了本市首例生态养生温泉小区,几乎成了社会名流身份的象征。
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一期工程在还未竣工时几乎已经预售一空。
任一聪自然赚得盆满钵满,连带着帮忙摇旗呐喊的两个狗腿子邵远和于晓晓也跟着财源广进。
任一聪给他们的那户房子自然是整个小区里面最锉的,但是两个人依然兴奋不已。他们规划着将来的美好蓝图,完全不知道一个困在手串里的冤魂将他们的秘密和任一聪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通通知晓了。
因此林夕才敢跟任一聪直接开价一千八百万,也轻易知道谁有跟任一聪叫板的能力。
古天畀在各个方面都不比任一聪差,一直被他压着就是因为任一聪家里有个叔叔是建委的男波万,自然利用职权上的便利给自家侄子大开绿灯。
不过林夕也知道,任一聪为了这条大粗腿可没少撒银子,两个人与其说是亲戚关系,不如说是权钱交易的完美体现更恰当。
其实呢,任一聪有一句话是真没有骗林夕,的确行有行规。
在每个行业都有属于它特有的“潜规则”,娱乐业、地产由于利润巨大,种种暗箱操作更是不胜枚举,由于害怕社区大妈半夜来送温暖,所以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单单是一个手续,就能让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跑到胡子耷拉地都可能办不全。
任一聪的楼盘一向都是边盖边卖边办手续。
有时候甚至什么都没有,他已经挂起外观效果图来,一道手续都没有,这边售楼中心已经开始预售。
这次更是如此。
任一聪不过是跟他那位叔叔简单说了一下,送上惯常的“孝敬”,然后叔叔大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
至于什么规划局、发改委、计委统统都可以边玩去。
林家签的转让书和老村长出的字据是任一聪现在能拿出来的唯二“手续”,问题是,林家的转让书不过是自愿放弃已经签订的40年荒山使用权以及以后的优先租赁资格而已。
甚至林夕还跟古天畀指出了怎样能扳倒那位建委的大人物的办法。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古天畀可以自己掌握,而在林夕还没搬走之前也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
古天畀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挺拔、看起来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抬起头困惑的看了看林夕:“那么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你需要我付出什么?”
“好处么?”林夕皱眉思索了一下:“看他不顺眼算不算?”
“这个理由并不能令人信服,美丽的小姐。”古天畀看起来姿态闲适,但是林夕从他紧绷的肌肉能看得出,他随时可能猛扑过来扼住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