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杭白
时间:2020-02-27 09:02:06

  阿析一提此事便很是愤慨,把马粮甩得满地都是,那气鼓鼓的小模样,怕是恨不能把那楼主咬下一块肉来。
  又道江师兄说看了许多大夫,皆道他右臂难以根治,估计无法持物。师兄遂是让卢叔带着他投奔下家,莫要再留。他不乐意,只道当年是师兄捡了他,他还来得及出人头地向师兄报恩,又怎能在师兄需要人的时候离开。
  更叹道,若是师兄的爱马琥珀还在就好了,哪怕师兄两只手都不能动,还能依旧照赢不误……
  此外,阿析还给私下里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因着见她是通体玄黑,四蹄净白,遂叫她“踏雪”,终日里更是“血儿血儿”地叫着,不亦乐乎。
  苏小淮的内心是拒绝的。
  ·
  此后,终于在某一天的夜里……
  躺倒在地呼呼大睡的苏小淮突地觉着鬃毛被人扯了一下。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肉乎乎的小脸。
  苏小淮腾得起身,气得咬牙切齿,张口就咬了过去。
  司命:“……呜啊啊啊啊!”
 
 
第91章 第六劫(3)
  “呜哇妖精!本仙的鼻子都要给你咬掉了, 好疼喔嘤嘤嘤……”司命女娃一脸委屈地摸着自己的鼻尖, 呲牙咧嘴地喊着疼。
  苏小淮白了她一眼, 屈了腿卧回到地上,腹诽道:她哪里咬了?不就撞了一下嘛, 她自己的嘴还疼呢!
  司命装模作样了半天,却见眼前的……马爱搭不理的,便觉没了意思。她飞到苏小淮的脑袋边儿上, 伸了小手去摸她鬃毛, 小心翼翼道:“妖精?”
  苏小淮:“……”
  “好妖精, 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病啦?”
  苏小淮一口咬住了司命的小胖手。
  “哇呀呀!要断啦要断啦!”司命连忙捂住眼睛, 惊恐地大叫了半天, 从指缝里一看见苏小淮只是含着没下口,遂才安了心,“妖精, 你干嘛啊?又不说话——喔!对吼!你没办法说话。嘿嘿, 本仙给忘了……”
  苏小淮:“……”
  她现在只想把司命给炖了吃。
  司命给苏小淮捻了一个术法,传音入密。苏小淮听到司命在她脑袋里道:“唔, 这样就可以了——”
  “仙、君、大、人!烦您给个解释!”
  “啊哈,这个啊——是意外, 出了点儿小小的意外……”司命移开了眼睛。
  苏小淮盯着她直瞧。
  “咳咳,是这样的。”司命摸了摸鼻子, “上回那个通路的大洞啊还没完全修好, 本仙在带你过来的时候不慎分了心, 所以就不小心弄错了你的身体。”
  苏小淮狐疑地看着她。
  “唔对!就是这样的, 本仙不接受反驳!”司命挺了挺她的小平胸。
  苏小淮:“……”
  罢了,原因如何倒无所谓,重要的是解决方法。
  苏小淮道:“仙君大人,小妖该如何回到人身里去呢?”
  司命一哽。她本就是打着不要再坑大人的主意,所以才让妖精变成一匹马的,至于人身啊,当然是没有的。
  “咿呀,这个嘛哈哈……”司命干笑了两声道,“原本想安排给你的身体已经入土为安了,现在也没有合适的身体了,所以——啊啊啊妖精饶命!”
  苏小淮松开了嘴,无可奈何地道:“既是如此,那仙君大人可有法子能让小妖脱离马身、使用灵力?若非如此,小妖被困在马身里,只怕无法帮江柏庚渡——”
  “咦?你怎得知道此界的目标人物是江柏庚啊?”司命突然插话,睁大了眼睛。但她转念一想,只道大人神魂强大,妖精看出来了也不足为奇,遂道,“啊不过这个无所谓,本仙把劫数告诉你先。”
  苏小淮:“……”
  等一下,她的问题就被这样无视了吗?
  “诶咻!”只见司命摸出了命簿,翻开来脆生生地念了起来。
  只道这江柏庚业已廿三,乃田朝第一楼清秋楼的马术大家,自三年前入楼以来,首席弟子的位置便从没让出去过。
  江柏庚原生于一马术世家,以大田朝宠马爱马的程度便可知,那江家在当年可是贵族之家,却不想五年前,其一族亲犯了重罪,江氏一族惨遭牵连,虽不至株连九族,但依旧倾家荡产。此后两年,江父江母本想重操旧业,再办马楼,却遭不测,留下了江柏庚一人。江柏庚遂入了清秋楼,成了一名骑师,寄人篱下,不得已为楼主唐吉搏名夺利。
  按原命簿所书,江柏庚在一次小比赛中因误判了时机,不慎堕马伤了右臂,而其马亦因不受控制而坠崖。此后,他一蹶不振,散尽千金治手而不得,后因失去了利用价值被唐吉赶出了清秋楼,最终因再不能回到赛场,郁郁寡欢而死。
  苏小淮听完就没了好脸色。那人分明是在大田御战中一连三年拔得头筹的顶级骑师,却被那些势利小人逼得如此下场,这当真是——气死马了!
  现下,她既是来了,就绝不会让他经受那般苦楚。
  苏小淮遂问道:“如此,那小妖该如何帮江柏庚渡劫呢?”
  司命道:“不难,妖精你只要助目标人物重回赛场,夺下今秋大田御战的魁首便可!”
  苏小淮听罢迟疑了一下。
  只道那江柏庚失了右臂,要重回赛场又谈何容易?如此,她莫不是要想办法帮他先治好手臂?
  苏小淮权且点头道:“小妖知道了。”
  “嗯嗯!”司命点头,准备开溜,只道,“既是如此,那本仙——”
  苏小淮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司命:“……”
  “大人,”苏小淮在脑里唤道,如果她不是一匹马的话,她一定会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您是不是该回答一下小妖方才的问题了?”
  司命:“……”
  在苏小淮威逼利诱之下,司命终是败下阵来,给她拍了一记术法。如此,苏小淮便能从马身中脱离出来,更能将自己的灵体化作实体来触碰其他东西。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像在第一个异界中那般,将马身当作皮囊一般穿脱。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马皮终究不似人身那般契合,是以苏小淮在披着马皮的时候,是不能用法术的。
  此外,因着是在异界中,苏小淮免不得多受禁锢。她若是想用灵力,就需要脱离马身,但一旦脱离马身,她又不得不用灵力撑着自己的实体,如此倒是支撑不了太久的。
  言而总之,安安分分当一匹马,是司命与天道给她的共同期望。
  对此,苏小淮只想说:“……”
  司命在临走之前还强调了一事,只道她穿了几个异界,天道对她的管束便越发严格了些,教她不要泄露天机,也不要违背异界常理乱用法术,若非如此,她很有可能会魂飞魄散的。苏小淮闻此,想到了自己在上个异界的遭遇,遂也不得不变得收敛起来。
  送走了司命,苏小淮看夜色浓浓,遂打算接着睡,却是耳朵一竖,她听到了院门轻微的开启声。
  仗着自己灵敏的耳朵与鼻子,她分辨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江柏庚。
  苏小淮叹了一口气,他又在大半夜里跑出去了……
  近来一些时候,她常常有听到江柏庚离开院子,只可惜她被马舍关着,所以也不知他去做什么。
  啧,大半夜不睡觉,直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才回来……莫不是去喝花酒了!
  想想就来气。
  苏小淮正想作罢,兀自安歇,却突地眼前一亮。
  喔嚯!今夜的她,可不是从前的她。
  她能化形了!
  苏小淮如此想着,凝神将自己从马身中剥离,化出实体,低头只见自己未着寸缕,她匆忙给自己捻了一记匿型术。
  才堪堪支撑了不过眨眼功夫,苏小淮只觉头晕目眩,浑身气力都要被抽尽了一般。不想这化形竟是这般耗费灵力,那岂不是她最好就待在马身里别出来了……
  她就知道,那司命女娃,真是不好糊弄呢。
  只是这江柏庚还是要去找的,难得她有机会能出门活动一番。想着,苏小淮匆忙打开了马舍的门,这才回到了马身中去。
  出了马舍,苏小淮一路嗅着江柏庚的气息寻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脚,她定睛一瞧,倒是一处僻静的小马场。
  夜风卷来四周的消息,只道此处往来之人不多,也没有什么马匹的气息,想来是清秋楼配给首席弟子们的专享训练场地。
  “哒哒……”苏小淮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走近一看,只见逆光中,有一人骑着一匹马,正尝试着小跑。
  苏小淮惊了一下。他的手臂不是……
  “咴儿!”声嘶力竭的马鸣猛地响起。
  苏小淮心里一沉,看到那马突地疯狂挣扎起来。
  猛地一下,马将江柏庚给甩了下来。
 
 
第92章 第六劫(4)
  “哒哒、哒哒……”马摔完人后似乎是心情舒畅, 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从肩膀到腿脚, 温温疼痛, 倒也没有摔到实处。江柏庚一想起方才驭马时右臂的无力感,顿觉浑身乏力, 索性不起,直接躺倒在地上。
  他望着天,夜色浑如泼墨, 乌云层叠, 连半颗星也找不见。
  马蹄声渐行渐远, 似是兀自跑进了山里。他没有动作, 左右这山都是清秋楼的, 总会有弟子把失马找回……
  可有些东西,他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江柏庚伸了伸左手,握住了右臂, 那里毫无知觉。
  家族覆灭、双亲亡故……他痛苦过, 他挣扎过,却从来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的绝望与彷徨。
  爹娘生前对他说过, 江家没了,没关系, 但江家的驭马术还在,江家马楼一定还能再办起来, 定能将驭马术传下去。他亦是如此作想, 遂在安葬好爹娘之后, 他便着手于筹备钱财之事, 势必要将江家的马楼办起来,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
  这,便是他生之所向。
  他知自己喜御擅御,于是便入了清秋楼,不断地参加国中的各项赛事,无论大赛小赛,他都会尽力参与。唯有如此,他才能尽快地备下办楼所需的钱财。
  转眼便是三年,有良马琥珀相伴,他将第一首席的位置一守就是三年功夫。三年里,他过得清简,在赛中敛获了不少银钱,积攒了不少人脉。加之有本是家中仆役的卢叔相助,在城里做着一些生意,积蓄便慢慢多了起来,快要够办马楼之需。
  是以,他原本打算再参加一场御战,便离开清秋楼自立门户。却不想……
  江柏庚眸中漆然,浑重得似要融进夜里。
  卢叔对他说过,他的手一定能治好的……
  治好?
  他轻嗤。
  莫要再对他开玩笑了。
  每多见过一个大夫,他心里怀有的希望便会少上一分。
  大夫们摇头、叹息,面上皆是万分惭愧的模样,告诉他说——
  不可能的、好不了了、放弃吧……
  他不得不接受,可是他不甘。断了手又如何?治不好又如何?他还能骑,还能夺魁,还能把治手时浪费的钱银赚回来,还能将马楼办起来……
  然而,就在第无数次被马摔到了地面上之后,他突地绝望般地恍悟——
  原来,他再也无法使用他的右臂,也再也无法驯服一匹野马。
  原来,原本属于他的世界,早已彻底地抛弃了他。
  只是他太傻,偏偏浑不自知,仍旧苦苦挣扎……
  刹那间电闪雷鸣,雨“噼里啪啦”地打在林叶上,愈下愈大。
  江柏庚将右臂攥得死紧,浑身颤抖了起来。他面容狰狞,在泥水中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
  他的身上脸上,落满了雨水,狼狈不堪。
  他闭上眼,眼前心里,漆黑一片。
  ·
  见江柏庚被甩下马去,苏小淮一惊,本想上前相助,又恍然自己不过只是一匹马,眼下化形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赶紧去搬救兵为好。
  正要往回跑,却突地听江柏庚翻了一个身。他仰躺着,喉咙里挤出了几声哑笑。
  她的心登时被揪了一下,足下一顿,再也走不动路。
  正此时,雨似是不要钱一般地往下落。她见江柏庚没有动作,心里一惊,一时什么都没想,便跑了上去。
  只见他,正闭着眼睛。
  苏小淮顿觉四肢一凉,她有些慌,忙低头去顶他。
  顶了两下,便见他一僵,睁开了眼来。
  那个瞬间,他的眼里满是错愕。
  “你——”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将他的声音彻底掩埋。
  苏小淮只怕他有事,想背他回去,却又不知他伤在何处,遂只得咬住他的衣服,轻轻拉扯。
  江柏庚呆愣地望着眼前的骓马,没了反应。
  它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它不该在这里。
  他撑起身来,将它的脑袋拨开,抬手取了马鞭,轻轻抽它,想将它赶到棚子底下去。
  却不想,它只是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咬他衣摆,久久不放。江柏庚无法,只得与它一起到棚下躲雨。小片刻,雨声渐歇。
  江柏庚看着骓马的眼睛,惝恍迷离,只觉它的双眼明亮、闪烁,像天上的星。
  倏然,骓马轻蹭了他的大腿一下,而后卧下了身去,抬眸定定地望着他,神情、姿态满是邀请之意。
  江柏庚愣住了。
  苏小淮趴着看他,等了片刻,见他仍是愣着,但觉又羞又气。
  她都主动到这份上了,他也不知道回应一下的嘛!
  她探头过去,又咬他衣服,把他往自己身边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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