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杭白
时间:2020-02-27 09:02:06

  江柏庚顺着骓马的力道行过去,左手扶上了它的脖子,只觉有些恍惚。
  “你……这是让我骑?”江柏庚哑声问。
  苏小淮本想点点头的,但又觉得身为一匹马,这样做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遂控制住了自己的脑袋。她只专注地望着他,等他动作。
  江柏庚踟蹰片刻,目光黯了黯,他从一旁取过了辔头与骓马戴上,继而跨坐而上。
  苏小淮只觉身上一沉,起身便将他背了起来,小跑了几步。
  外头雨水已停,江柏庚遂将骓马骑出棚外,越骑便越觉顺手,哪怕没有鞍鞯,他依旧感觉到了久违的畅快。
  跑马的律动,夜风的吹拂,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那一瞬,他只觉似是回到了从前,又或说更胜从前。喜悦将他带上巅峰,握着缰绳的手竟是在不住地颤抖。
  苏小淮就着他的指示跑动着,越跑越快。他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布料,渐渐地被一人一马相互贴触的体肤温热。她跑着,便觉脊背热了起来。
  她不由地将注意力分散到背上那人的身上去,一留心,便觉自己被修长有力的腿夹着,彼此间因跑动而相互碰撞着,继而能感受到那处似有若无的……
  苏小淮脸一热,说不出话来。
  背测结果:非采不可!——误。
  尽兴易忘时,待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朦朦发亮。抬眼只见,煦风散云,破晓的霞光撒遍,在一人一马的身上镀了一层暖辉。
  江柏庚翻身下马,望着眼前的骓马,它的眼睛炯然如有火炬。那一瞬,他只觉心底早已湮灭的希望,复又被它一点点地燃起。
  他上前,一把将骓马揽住。苏小淮心里一软,亲昵地蹭他脖颈。
  他心头大震,将她抱得更紧。
  本以为,他再也无法驭马了……
  ·
  江柏庚牵着苏小淮回到院落的时候,只见阿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听到马蹄声响,阿析一惊,登时跳了起来。一见到是江柏庚回来了,他大步跑上前,边跑边叫:“西兄西兄!你去哪儿啦!”
  话到一半,他惊讶地张嘴,露出了他的牙洞洞:“西兄这是把血儿带到哪里去了呀?!莫不是要把它送走?!不要啊西兄!血儿是一匹好马,它很听话的!西兄把它留下作赛马吧!西兄——”
  见阿析着急劝说的模样,江柏庚温柔地笑了,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只道:“阿析莫慌,我不会送它走的。”
  “那西兄——”
  阿析还要说些什么,便听身后有人道:“阿庚。”
  江柏庚抬眼望去:“卢叔。”
  卢叔走到江柏庚身前,目光上下一打量,见他衣服虽沾了泥土,发髻凌乱,但他却神采奕奕,面上阴霾尽去,想来定是有所解脱。
  阿庚这样的神情,他又是多久没有见到过了。
  如此一想,卢叔大为宽慰。他拍了拍江柏庚的肩膀,道:“阿庚,回来就好。”
  江柏庚但觉鼻中一酸,他敛眸,笑开道:“是……卢叔,阿庚回来了。”
  “好好好……”卢叔连连点头,抬袖擦了眼角,感慨道,“老爷与夫人当年临去前,将少爷托付与老奴,就是让老奴守着少爷,伺候少爷好好地过活……老奴这些日子里一直在想,少爷一蹶不振,老奴该如何是好。然又想到少爷性子坚韧,定不会教人失望,老奴……老奴终是等到了……”
  阿析不明真相,眨巴眨巴眼睛,将这二人看着。
  苏小淮侧首一望,只见江柏庚眼中隐有水光。他克制了一番情绪,扶住了卢叔的手臂,哑声道:“谢卢叔照顾,阿庚感激不尽。”
  “是老奴要谢少爷才是。”卢叔大叹。片刻,他再问,“今后的路,可定下了?”
  江柏庚闻言笑开,他看了一眼苏小淮,声音里充满了坚定的意味,道:“我会赢回来。卢叔,今后还请卢叔多多照顾,阿析也是。”
  卢叔点头欣慰而笑,阿析咧嘴笑开,扑上来抱住了江柏庚,大笑道:“西兄最好了!”
  苏小淮松了一口气,只觉心里舒坦不少。她望向江柏庚,见他目光笃然,她的心不禁颤了一下。又见他过来,她心喜,忍不住拿脑袋去蹭他,听他道:“这马,可取名字了?”
  “啊!取了取了。”阿析喜笑颜开,“叫踏血!血儿!西兄你看它蹄子,白白的,这名字正好!西兄觉得如何?”
  苏小淮:“……”
  不不不,她拒绝!
  江柏庚嘴角带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思忖片刻,温柔地摸了摸苏小淮的脑袋,道:“叫蹑云吧。”
  苏小淮忍不住望了他一眼,只觉温柔的晨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特别好看。
  ·
  从那一天起,苏小淮便开始了被江柏庚各种骑的日子。
  她一点点记着,他压在身上的重量、温度,身体的动作,与运动时的律动感……从早到晚,日升月落,几乎没有停歇。
  苏小淮觉得,她的腰和腿大概要被骑断了——大误。
  半月功夫说长不长眨眼便过,清秋楼内部选拔赛的帷幕业已拉开。
  要说那清秋楼之所以能坐稳天下第一御马楼的位置,与其严苛到不近人情的选拔方式有关。
  是以,楼内选拔赛是挑选去参加御战的弟子的重要关卡,但凡想要参加御战的弟子,都必须参加这个比赛,纵是首席弟子也没有保送的权利。此外,只要年满十五,每位弟子都可以参赛,不论资排辈,一切全凭实力说话。
  如此,楼中弟子无不摩拳擦掌,翘首以盼,想着借此机会鲤鱼跃龙门,一举攀上高位。
  苏小淮知道,属于他和她的战斗,要开始了。
 
 
第93章 第六劫(5)
  是日, 苏小淮被江柏庚牵着到了马场, 只见向来空旷的马场上, 此时挤满了前来参赛与观礼的弟子。
  观楼上人头攒动,旌旗焕然一新, 艳丽夺目;殿台上桌椅陈列,巨鼓高高竖起,鼓面紧绷, 颇有大战一触即发之感。
  苏小淮左右环顾了一番, 感觉到缰绳的轻扯感, 她登时反应, 下意识紧两步跟上前, 抬眸一望,只见江柏庚正望着她,似笑非笑。
  “你这般爱看热闹的马,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小淮:“……”
  说罢, 他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脖子,再带到一旁去。苏小淮跟着他牵扯的力道走着, 只觉十分自然。经过数日的磨合,苏小淮早已将江柏庚御马的力道与其意图熟记于心。
  等苏小淮根据指令在树荫下站定的时候, 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好像被养熟了。
  苏小淮:“……”
  这真是一个令人害怕的觉悟。
  “蹑云,我去登记一下, 你且在此处等我, 可明白?”江柏庚将缰绳绑好, 用手势下着让她等的指令。
  苏小淮轻轻哼哼了一声, 算作回应。
  江柏庚浅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而后离开。
  他一走,苏小淮便听到了,四周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嘲讽声——
  “江柏庚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手断了吗?”
  “诶?那是他的新马吗?看起来像是匹野马——嘻!也够胆大的,不知他这回儿又要摔断哪处……”
  “嘁,废物还来参加选拔,也不怕丢人。”
  “哈有趣,老子报仇雪恨的时机可算到了,这回儿非得把那姓江的踩脚底下狠狠虐一发不可。”
  ……
  苏小淮愈听愈是来气,心火噌噌往头顶上冲。要不是有缰绳拴着,她非得把他们全都踹一遍不可!
  正忍着气,苏小淮耳朵一竖,在烦杂的嘲讽声中捕捉到了一段异样的对话。
  “师兄安心,这回小弟们一定弄死他。”
  “嗯,切记,要趁乱。”这人的声音温润之余带着几许狠厉,“上次算他命大,我还以为断了手他就没气力折腾了,不想竟还是来了……去准备吧,记着,定得弄成意外才行,不可过于明目张胆。”
  “是,师兄,小弟明白了……”
  那之后的话被别的声音掩去了,饶是苏小淮再想听也听不清了。她细细一想,只觉不妙。方才他们提到的那断手之人,放眼全清秋楼,除了江柏庚以外又还能有谁?
  苏小淮心下一沉。江柏庚被人盯上了,而且上回不慎落马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误判了时机,而是因为有人在陷害他……
  思及此,苏小淮便有些心急,想将这件事告诉江柏庚,只可惜自己眼下是一匹马,说不了话,遂是考虑起显出原型跟他说话的可能性来。
  正想着,突地听一个像鸭子般粗涩难听的嗓音掠过来,鄙夷道:“哎哟呵,这莫不是那姓江的马?”
  苏小淮掀了眼皮一瞧,只见是一身材瘦高的男子,看上去有了些年纪,皮肤经风吹日晒而显得黑黄,目光中流露着轻蔑之意。苏小淮再看了一眼这人的服饰,是高席弟子的衣着,当下心里便有了数。
  江柏庚年纪轻轻便当了首席,一当更是有三年之久,想来必然招惹了不少如此无端的嫉妒。
  “啧,瞧起来不错。哟呵,还是头母的!”那男子上上下下将苏小淮打量了一番,那尖锐而无礼的目光把她看得很是气恼,就差点儿没抬腿踢他一脚。
  那男子越走越前,身旁有两个小弟子见了怕惹出什么事端,连忙上前来劝道:“师兄,那个比赛快开始——”
  “屁话!”那男子嗤了一声,推开那两个小弟子,斥责道,“老子就瞧瞧,怎么着了?马放着就不能瞧了么?啧,真是好马,没想到那残废还能找到这么好的马。”
  苏小淮一听那二字登时大怒,猛哧了他一气,喷到那人脸上。
  这已经不是看了要收钱的问题了,就算上赶着他送钱,她也不想给他打量!
  “哎哟!这小蹄子,还有脾气!不错!”那男子抹了一把脸,露出兴奋的笑意道,“小蹄子,我这就去同那残废打个赌,把你赢过来好了。”
  说着,他伸手就要摸上苏小淮的脖子。
  苏小淮盯着他的手准备踹人,只要他敢下手,她就敢踹他裆部!
  左右她现在也不是人,她不介意禽兽一点。
  就在她抬腿的时候,那人伸到一半的手被人冷不丁截住了。
  “别碰它。”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苏小淮眼睛一亮。
  只见江柏庚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旁,左手将那人的手腕死死地擒住。他的背影隐隐含威。
  “你——”那人瞪大了眼,脸上有痛苦之色,他连忙挣扎了两下,江柏庚却纹丝不动。
  那人大怒,一抬右腿就想踹到江柏庚身上去。江柏庚侧身一避,当即拧了那人的右臂,着力一推,将人直直按趴在地。
  一旁围观的弟子们突地爆发出阵阵笑声。
  “你——哎哟!姓江的孙子!你不得好死——哎哟!”那人在地上扑腾着,破口大骂,骂一声喊一声疼,听得旁人大笑,他的脸红得发紫。
  江柏庚无意跟这人劳神费力,遂是松手起身,去解苏小淮的缰绳,牵着就走。
  只听身后人骂骂咧咧,嘴里蹦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江柏庚闻言面不改色,置若罔闻。苏小淮悄悄睨他侧脸,生怕那人骂他残废的事影响了他比赛的心情。
  却见他望了她一眼,道:“那人可有伤你?”
  他的眸光深邃洞明,苏小淮看得心头一紧,一时间忘了该怎么答话,更忘了自己不会说话。小片刻,却见他蓦地笑开了,摇头道:“我也是魔怔了,总觉着你听得懂人话。”
  苏小淮:“……”
  不用觉得,她确实听得懂人话。
  虽说在司命的警告下,她已经收敛了不少,连卖萌装蠢都学会了,正朝着成为一匹不被天道惩罚的好马而不断奋斗!
  只是,马皮底下的到底是一只灵物,内里的灵性却是怎么也掩藏不去的。这半月来,江柏庚与她形影不离,若要说毫无所觉,那是不可能的。
  江柏庚打量了眼前的马片刻,只觉它眸眼晶亮,只是品性过分乖顺了些,不似一匹野马,此外便再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再说了,这世上……总不会有精怪吧。
  江柏庚笑叹一声,只觉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给它顺了几下毛,温柔道:“都怪你太聪明了。”
  苏小淮暗自嘟嘴。
  好咯好咯,怪她咯。
  ·
  选拔赛开始之后,马场被清了个七七八八,无关人马纷纷被请出场外。本次的楼内选拔赛参赛人数有三百余人,又因着竞速赛是清秋楼传统优势项目,是以参与本次竞速类选拔的骑师足有百余人之多。
  在每年的大田御战中,每个马楼只能派出最多三人参加竞速类的个人比赛,而清秋楼为了挑选出最适合参与御战的骑师,配合大田御战的赛制,共设下三项比拼项目:双马蹄型沙地竞速、崎岖型山地竞速,以及直线型草原竞速,以速度快慢判定胜负,最终挑选三项各自的魁首,加上三项综合排位靠前的骑手,共选出五人上京参与御战。
  选拔赛首先举行的是双马蹄型沙地竞速赛,因着人数众多的缘故,百余人需经过层层晋级筛选。因苏小淮所穿的原身是一匹品质极佳的良马,加之江柏庚御术娴熟,哪怕少了一条胳膊,他照样骑着苏小淮一路顺利地跑入了决赛。
  决赛共有二十队人马参与,绕马场而行,共计十二周,此间若有落马者,或马失控跑出场外者,就算是失去了比赛资格。
  双马蹄型沙地竞速是江柏庚的优势项目——之一,苏小淮先前听阿析说过:撒地赛马啊?西兄闭着眼都能拿第一!
  说话时阿析那自豪的表情,苏小淮不用闭眼都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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