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重生穿越)——落日蔷薇
时间:2020-02-29 09:05:32

  他渐渐不再满足于她的唇,脑中掠过近段日子时不时就做的梦,以及拥眠时她柔软的身体,呼吸加沉,唇往下走,竟要啃上她脖颈,那手也不大老实起来。陶善行心里一惊,羞窘至极地推他:“穆溪白,这是花园!”
  穆溪白半抬头,双眼迷离,看着她双颊桃染,眼带春、水,更加难以把持:“花园?那咱们回屋……回屋继续……”
  陶善行懵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穆溪白指腹轻轻抚过她唇瓣。
  陶善行抿唇摇头,正想说话,不妨园子那头传来观亭声音。
  “二爷,红帮有急情。”观亭嗽了几声也没能叫醒穆溪白,只好壮着胆子出声打断。
  只这一声,把陶善行给羞得魂都要烧没,她匆匆望了一眼,观亭远远站着,侧身俯头,也不敢往他们这边瞄,但显然他们的举动已经落进观亭眼中。
  陶善行无地自容,穆溪白遮去她的身体,阴沉着脸转身要骂人,观亭马上道:“二爷,十万火急的事,不然小的也不敢这节骨眼吵您。红帮和镇西卫起了冲突,现在连同啸哥在内,帮中已有十余名管事都被镇西卫带走。”
  穆溪白神情一变,松开陶善行转身道:“什么?我不是让他们没事别惹镇西卫的人?”
  “具体情况小人也不知,前些日子你不在佟水,镇西卫的人要查我们船的一批货,当时闹得有些不快,后来啸哥已经着人赔礼道歉,对方也言明不再追究,不知为何突然发难扣下了码头几艘船的大货,言语之间又和兄弟们起了冲撞,他们气不过,就与镇西卫发生械斗,如今闹事者连同几个管事,再加上啸哥,全被当作乱党给扣走了。”
  穆溪白眉头已然深锁,民不斗富,富不斗官,这是江湖行事准则,红帮成立至今与镇西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逢年过节还都送银送礼上下疏通,两边向来安好,他也没收到任何关于镇西卫异、动的消息,怎会突生变故。
  而这变故又似预谋已久,连叶啸都未能幸免。
  他心中几惊几变,面上不显,只越发冷静,转头掖紧她衣襟,只道:“我不能陪你回凌辉阁了,你自己回去可好?”
  陶善行面上仍烫,心绪却随着观亭一席话慢慢冷静,她亦嗅出其中非同寻常的意味,便回他:“知道了,你且去吧。”
  等他走出两步,她忽又拽住他衣袖,叮嘱一句:“若有什么事,记得知会我。”
  “好。”穆溪白一笑,转身离去,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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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溪白这一走,彻夜未归,只打发观亭回来转告陶善行自己这两日要在红帮,要她忽念。陶善行有心多问,奈何观亭所知亦不详尽,她问不出所以然来。
  夜里秋凉如水,她坐在烛台下,不知怎地有些心神不凝,便将那方素帕取出翻来覆去的细看。
  看了良久,她嘴里忽然冒出一句:“傻子。”
  唇边却逸出丝笑意。
  这笑,既是笑他,也是笑自己。
  千算万算,她都没算到,困扰她和穆溪白这么久的影子,那个她假想中的敌人,竟就是她自己。
  又怎会有像他那么傻的男人,默默念着一个人这么久?若非今日意外发现,他这番心意甚至不为她所知。她从头到尾,都没记得过他,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不记得自己十四年前说过的话,也不知道他曾经那般期待着与她的亲事。
  这般情深,足以令她动容。除了感动,还有迟来的喜悦,没什么比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人又恰好也始终如一地爱着她,更叫人惊喜的事了。
  她将绢帕按在胸前,不禁去想,如果六年前她不曾落发出家,也许早已成为他的妻子,得他全心爱慕,不知又该是什么模样,是否已儿女双全?
  如此想着,她惊觉,与他成为夫妻,竟是上天予她最好的馈赠。
  只是世事难如人意,她亲手毁了那桩婚事,也毁了他所有期待,以至穆家与他一起被人耻笑多年。再加上当年她大闹南华寺法会的理由并不光彩,整个京城都知道她贪恋沈侯,下局求嫁未成,反被秦舒利用,以至最终撕破脸面……
  秦雅的名声不好,她并不是个好女人。
  她不知道穆溪白知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他如何还能那般痴心待她?
  手中那方绢帕渐渐变得烫手,她如今是陶善行,就算一辈子不说,他也绝猜不到她是何人,可是不说……莫非她要瞒他一世?这对他太不公平,他一腔赤忱待她,不论是秦雅还是陶善行,她怎能瞒他?
  若说,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其间种种,九弯八曲,说来谁信?便是他信她所言,又如何继续爱她?
  种种念头似乱麻纠结于心,最后只换来一声叹息,她吹灭烛火,独自睡下。
  第一次,她孤枕难眠,开始想念穆溪白。
  ————
  接连三天,穆溪白都没回来,只是日日都让观亭回来传话,要她放心。
  到了第四天,穆清海回府,一回府就把观亭召到书房问话,又叫上商时风等几人前去议事,婆婆赵氏也把陶善行叫去问话,问的多是穆溪白近日行踪与动向。
  从婆婆那里出来,虽然陶善行并没听到什么,却隐约觉得局面不对,回到凌辉阁后再也坐不住,迅速收拾一番,就要出府。
  “娘子可是要去悦朋茶食?”榴姐在她出门前叫住了她。
  她点头,没有比去他那茶馆更适合打听他消息的地方了。
  “我随娘子同去吧。娘子病未痊愈,需人服侍。”榴姐抱着披风道。
  陶善行想着若此番前去打听到什么,少不得需人帮手,便同意了。
  二人打点车马,没多久便到悦朋茶食,到时正逢说书先生惊堂木起,说到兴头上,堂上食客甚多,她二人便系紧披风,兜上帽,避过人眼进去,跑堂的小顺早就认得她,麻溜地把她引入二楼雅座。
  她与榴姐各自解去披风,在桌旁坐定,也不急着问话,点了茶水点心,小顺下去准备。堂下传来阵阵喝彩,趁这等人的空隙,她站到扶栏边往下望。
  这雅座还是当初穆溪白给她独享的位置,视野极佳,能一眼望遍全馆。她心不在焉听了会,觉得索然无味,便要将目光收到,转眼之际,忽然瞧见对面扶栏后站了个年青人。
  她定住身体,双手攥在扶栏上,细看两眼后,不可置信地揉揉眼。对面那人似乎察觉到这边的目光,抬头望来,她猛地缩到幔帐之后,正逢小顺端着茶果进来,她颤声问道:“小顺,对面那人,你可认得?”
  小顺与榴姐便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哦,那是前些天二爷让人带回来的公子。”小顺望了一眼就笑道。
  陶善行心中划过一个名字——方稚?
  他怎会是方稚?
  那人……那人分明是……
  可说不通啊,那人万金之尊,怎会出现在这里?变成穆溪白嘴里幼时挚友?
  陶善行正自惊疑,忽闻旁边传来凳翻桌倾的响动,却是榴姐满面惊恐地不断退后,直到撞上桌椅。
  她近乎直觉地将榴姐、谢皎与对面那人联想在了一块。
  如今还要搭上个穆溪白。
  从这章起,开启暴风骤雨般的全剧情模式,做好准备面对疾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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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祸端
  陶善行坐到桌畔,看着扶着桌子站定的榴姐,慢慢冷静下来。刚才那一眼,对方应该没有瞧清自己,便是瞧见,也只当是普通客人,应是无妨。
  虽说那人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极低,但她应该没有认错人,否则榴姐不会出现这么大反应。可那人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又怎会成为穆溪白的好友?
  “小顺,那位公子姓何名甚?是二爷朋友?”她随意拈了颗花生,剥去壳扔进口中,问道。
  “姓王,王方,说是二爷在外结识的朋友,来佟水行商,路上遇劫落单,所以暂时在咱们茶馆后头落脚。”小顺边倒茶边回话。
  “真是可怜,那他孤身一人,就没通知他家人?”陶善行又问。
  王方?显然这是个化名,但他不是方稚吗?
  “通知了,他家里派的人前日就到了,本欲接他离开,不过他说想再见见二爷,所以就留在茶馆里等着。”小顺道。
  陶善行目光扫过榴姐,她正心不在焉端着茶出神,只听到“王方”二字时略蹙眉头,手也微颤,茶水溢洒桌面,小顺瞧见了马上拿抹布拭桌。
  “二爷呢?他近日可来过?”陶善行啜着茶,心头已了然。
  “不曾。”小顺叹口气,因陶善行身份已揭,他并不隐瞒,“二爷和三爷一起,这几天都在红帮与镇西卫两处走动,上下疏通。”
  “啸哥和红帮兄弟还没放出来?”陶善行问他。
  小顺沉默地摇摇头。
  佟水的几大势力,陶善行并不很了解,但镇西卫的大名她却是耳熟能详,镇西卫负责全山西各省府安全,主要指挥司就设在佟水,单就佟水一地,统兵近万,隶属五军都督府,听命皇帝。
  如果说红帮与万通堂是佟水地头蛇,那镇西卫就是他们绝对不能惹的地头龙。
  他们在佟水纵横数年,这点规矩不会不了解,如今怎会无缘无故惹到镇西卫,会不会和……那人有关?
  陶善行想着不由往后一望,对面扶栏后的年青人已经消失。
  她又问了小顺几个问题,确认穆溪白和韩敬近日都不可能来茶馆后,便要带着榴姐离开。榴姐谨慎地把披风穿好,兜帽严实罩上,直到让自己的脸完全藏在阴影里,她才放心地跟着陶善行出来。
  到了茶馆外头,榴姐忽然止步,站在茶馆门口四望,目光在几处略顿了顿,陶善行顺着望去,只看见几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蹲守在茶馆外,时不时就警醒地望向茶馆处。
  若真是那人,茶馆四周必然已经布下眼线,戒备森严。
  很快,榴姐道了声:“娘子,走吧。”
  这地方,不能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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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善行出去一趟,除了去悦朋茶食外,还回了趟百态。百态一切如常,她欲寻岳湘打探消息,不想岳湘也不在茶馆中,她无奈只好回穆家。
  到家时刚刚过午,榴姐也不及做饭,便让大厨房送些饭食过来,菜才刚刚摆上桌,穆溪白倒是回来了。陶善行听到脚步声,已经迎出门,只见穆溪白还穿着前几日离开时的那身衣裳,脸色憔悴,眼底现黑,下巴上一圈胡茬,不比往日清爽精神。
  见到她,他紧锁的眉头方松开,只朝她笑:“你早上去寻我了?”
  “谁又做你的耳报神了?”陶善行横他一眼,将他让进屋里,见他后背蹭了些灰,边伸手去拍边问他,“怎么这时间回来,用过饭没?”
  穆溪白转手很快捏住她手腕,只道:“别碰,脏。”又和她说笑,“知道你想我,我特地回来让你见见我,换身衣裳还要出去。”
  “再急也不差这点吃饭的时间。”陶善行难得没酸他,仍是拍去他背后灰尘,将他按在桌旁,“你吃饭,我去给你拿干净衣裳。”
  说着她已转身吩咐榴姐取来热汤,自己去给他拿衣裳。穆溪白坐在桌畔,听着屋里的响动,看着她来来去去的身影,忽然间就松懈下来,边端起碗大口吃饭边盯着她背影不放,不过稀松平常的相处,却有夫妻间有别外人的体贴温存,熨帖了五脏六腑。
  三两下用罢饭,他接过陶善行递来的帕子按在脸上,以热气熏眼,直到恢复了一丝精力才胡乱擦完脸,又起身更衣。
  陶善行一边替他整理革带上挂的物什,一边问他:“我今天去悦朋茶食时,见到一位叫王方的公子,不知可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穆溪白随口答道:“是他。王方是他的化名。”
  陶善行手上动作一停,抬头问他:“那他的本名,除了你之外,可有别人知道?”
  “应该没有。他遭人刺杀,恐身份泄露惹来麻烦,我就没对外提过他的本名。”他除下外袍扔在旁边,恰逢她送上干净衣裳,他怔了怔,在她眼神示意下张开了双臂。
  这是陶善行第一次帮他更衣,穆溪白受用无穷。
  “他真的是你儿时所救的故友?”她踮脚将衣裳套进他双臂,继续问道。
  “真的不能再真。”穆溪白低头看她整理自己衣襟,唇角溢出笑来。
  “你就这么确定?他没有别的身份?”她掖好他的衣襟,将革带系上他腰间,抬了下他的手腕,轻喝句,“手抬起来。”
  穆溪白乖乖照做,一边奇怪:“你为何这么问?当初因我原要带他回佟水做我亲随,所以也查过他的底细,确是德安县土生土长的人,没有特别。”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不大像你说的是个小混混而已。”
  “他以前可不是这德性,这几年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竟气质大变,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何况是你。”穆溪白道。
  “对了,谢皎呢?是你把她送走的?送到了哪里?”她又问道。
  “我只让人将她暗中送到城外,至于去了哪里,我并没过问。你怎又问起她来?”穆溪白低头,只看到她黑青的脑袋。
  “好了。”陶善行已将衣裳整理妥当,手掌拍过衣襟,道,“没什么,忽然想起来而已。”
  穆溪白蹙蹙眉,突然坐下,只将她拦腰一抱,让她落在自己腿上,唇凑近她,只道:“几日没见,我难得看到你,总共就这些时间,别老谈别人。刚才有句话我说差了,我回来,是因为我想见你。”
  陶善行推他:“别又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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