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之后,我穿越了——岁既晏兮
时间:2020-03-02 08:34:02

  ——这一套设定,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一把,没办法做爱人,还可以做(划掉)情人(划掉)朋友啊。
  不过,托这个设定的福,萧祁嘉对戚煦的态度倒是难得的自然,毕竟两人目前的关系仅止步于朋友,不像其他人,她背着一身的情债,总带着莫名的愧疚感。
  两人对答这会儿功夫,胡老太太已经抱了一个盒子过了来,刚才气冲冲跑走的胡云涵,这会让也耷拉着脑袋、手里捧着一个长条的匣子,闷不吭声地跟在身后……全然看不出方才的嚣张气焰。
  胡大娘把那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语气淡淡道:“你看看,要是行就拿走罢。”
  戚煦笑道:“胡前辈的手艺,小侄还是信的。”
  他虽是这么说着,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打开了那盒子,里面是一件衣裳,金色丝线在白日里发着莹莹光辉,好似微澜之时水面上的粼粼波光,乍一眼看看上去,就像是在流动一般。
  萧祁嘉不由睁大了眼睛,再思及老太太先前提起的“金缕”,一个猜测蓦地浮上心头。
  ——该不会是……金缕衣?
  不会这么巧吧?
  心跳一下下加快,她想要开口问,又顾虑着噤了声。
  不过,她视线像是黏在那衣裳上一般,这表现显然已经足够异常。
  打开盒子那一瞬,胡云涵也不由摒住了呼吸,不过她毕竟在胡大娘这里呆得够久,日日对着金缕,故而,这会儿也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抬头就看见萧祁嘉那眼神动也不动的模样,不由低声念了这么一句,“没见识……”
  方才被戚煦教训过,她这会儿也不敢再和萧祁嘉正面对上,只压低了声音在唇边轻声咕哝着,孰料再抬眼,却对上戚煦警告的眼神。
  胡云涵脸色白了白,连忙低下头,只是下一刻就觉得委屈,又抬着头想要说什么,却看见戚煦已经不再看她,视线落在对面那女人身上,脸上的表情……
  胡云涵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那笑容和往日不一样。
  虽然戚煦脸上时常带着笑、那笑容也总显得十分真诚,但是她偷偷瞧见过戚煦处置楼里的叛徒,就是那时他脸上也是那真诚的笑容。
  她正纠结着想着这些,就听戚煦带着笑意道:“你喜欢?我也送你一件,如何?”
  胡云涵登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拍到了脑后,失声惊呼道:“不行!”
  她这一嗓子让屋里的众人视线都转了过来。
  胡云涵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涨红了一张脸,十分激动道:“她都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能?!怎么能!!就是晴姐姐也比她强!……”
  胡云涵没能说完,因为戚煦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被这么看着,她嗓子像是被扼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单音,眼里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恐惧。
  胡老太太叹息了一声,缓缓挪了步子,挡在胡云涵前面。
  “楼主的决定,吾等自然不会质疑。涵儿的意思是,夫人不通武艺,在楼里怕会有危险,她孩子心性,望楼主体谅。”她说着,又将胡云涵手里的长形匣子拿来,放到桌面上,“这是近十年的金缕,足以再做一件金缕衣,请楼主过目。”
  戚煦接了那匣子,淡淡地笑了笑,“胡前辈客气了。”
  ……
  等两人离开胡家,萧祁嘉也从方才那对话推测出些东西来——
  这个“金缕衣”估计在二十八宿楼里面有什么特殊意义。那小姑娘反应那么大,再加上老太太后来改口称的“夫人”,想来是什么楼主夫人的证明之类的东西。
  不过,萧祁嘉刚才趁机碰了碰秋映潇的那件金缕衣,系统什么反应也没有。再联系目标人物是“戚煦”,说不准要是给戚煦夫人的金缕衣才行。
  有这想法十分自然,但是萧祁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系统会把一个还没有出现的东西当作任务物品吗?
  “想什么呢?”
  来时的马车夫已经驾车离开,带着车上的那张琴往秋映潇的书院去了。不过原地留了两匹马,两人这会儿正骑着马往扬州方向走着。
  萧祁嘉被戚煦这一问,也回过神来,但方才那想法显然不能说出来,她几乎脱口而出反驳道:“没想什么。”
  戚煦“哧”地一声笑出来,“你就这么在意那件衣裳?……金蚕蛊是解毒圣品,它吐出的蚕丝织成布又好看。于是江湖传言,用金蚕丝做成的衣裳可抵御各种毒.药,后来越传越离谱……就变成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似乎觉得这个说法特别好笑,趴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半天,又道,“我小时候试来着,别说神兵利器了,我就拿着普通的剪刀,几剪刀下去,就变成碎片了。”
  萧祁嘉:……熊孩子。
  “那料子还特别娇贵,泡不得水、碰不得火,我拿化尸水往上一滴,几息时间就什么都不剩,看见抗毒这话也是瞎说。”
  见萧祁嘉脸上无语的神情,他突然又是语气一转,颇为认真道,“不过倒是有别的用处……”
  和萧祁嘉对视一阵,他突然弯眼一笑,语气揶揄,“……娶媳妇好用。”
 
 
第59章 
  “据说当年第一代楼主还是个江湖上的穷小子, 却看上了某个武林世家的大小姐。大小姐的家人当然不同意。但大小姐正和那穷小子情正是浓时,家里人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拦阻,于是就提了这么个要求, 说是大小姐金尊玉贵, 嫁衣自然也不能靡然众人, 要金蚕蛊吐的丝织布做衣。”
  “当时金蚕蛊早就绝迹江湖,对方提这个要求, 不过是想要那穷小子知难而退, 孰料……”
  戚煦冲萧祁嘉眨了眨眼, 笑道, “那穷小子热血上头, 孤身跑去南疆,误打误撞, 闯进了一片满是毒虫的林子。他身中数种奇毒,就在以为自己会被毒死的时候,只觉得右耳一疼!……一个又、大、又、肥的白、虫、子,从他的耳朵里, 钻进去了。”
  戚煦实在是个讲故事的人才,他前半段语气轻缓,那有情人被家世阻拦难成眷属的悲情无奈让人感同身受,可说到毒林的时候, 语气又斗转阴森,甚至模仿出“窸窸窣窣”节肢动物爬过枝叶的动静。
  女孩子少有不怕虫子的,萧祁嘉也不例外, 靠着这壳子勉强撑住了淡然的表情,但是手已经攥紧得发白。
  在戚煦说到“虫子从耳朵里钻进去”时,萧祁嘉肉眼可见的僵了住,几乎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总觉得里面像是有什么在爬,鬓边的头发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一般。
  不对、就是被东西碰到了!
  萧祁嘉僵硬地往侧边稍转了转,视线中出现一只黑色的蜘蛛,它上面连着一道细细的半坠的丝线,距离这么近,萧祁嘉都能看见它肚子上彩色的斑纹。
  !!!
  萧祁嘉脸上一片空白,受方才那故事的影响,她最先做的竟然是突然捂住了耳朵,然后才是猛地往左边偏着身一躲。
  若是在平地上这么躲避倒是没什么,但是她这会儿正坐在马背上,这一动作差点从上面栽下来。
  戚煦脸上也露出些错愕来,显然没想到萧祁嘉反应这么大。
  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含糊,在马背上一拍,衣袂飞扬、飞身而起,径直落到了萧祁嘉身后,一手扶稳了她的腰,另手切断了那蛛丝。
  和一般野生昆虫不同,那蜘蛛非但没被这动静吓跑,反倒是顺着那蛛丝,直接爬到了戚煦的手背上。
  手背上一阵刺痛,那蜘蛛直接被内力震飞。
  戚煦却神色微动,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方才那蜘蛛咬出的伤口旁,黑色的、仿佛墨水晕染开的痕迹向外蔓延,只是下一刻,戚煦手背上却浮现出金色的脉络,几息之间,那黑色就消失无踪,只剩下被咬出来的血痕。
  戚煦眉头微动,他身上种着金蚕蛊王,虽说还没到百毒不侵那么夸张,但等闲毒物还是奈何不了他的。
  那只毒蛛,能到这种程度,毒性实在是太强了,倒像是……被人驯养的。
  戚煦眯眼环视一下四周,鸟雀停停落落,周围的景色都一片宁静祥和,并不像是有什么人。
  ——难道……只是意外?
  “多谢戚大哥。”
  身前传来一声轻柔的道谢声,声音一如既往地宁静柔和,就连他都听不出丝毫慌张来。
  他忍不住想笑,要不是她一边说,一边假装挽发的动作、一直用手护着耳朵,他还真以为她一点都不怕呢。
  这明明怕得要命、还尽力逞强的模样……
  戚煦沉沉地笑出声,低着声音轻道:“别害怕,我在这儿呢。”
  他看了看前面的密林,还是歇了带人直接穿过去的心思,勒了勒马缰,催马转了个方向。
  *
  一直到了宽阔的大道上,戚煦才重又坐回到自己的马上。
  周围一片开阔,总算没有什么虫子突然在耳朵边钻出来的恐惧了,萧祁嘉定了定神,又重新道了遍谢。
  戚煦看出了她的窘迫,弯眼笑着:“小七妹妹不必介怀,那些毒虫蛇蚁的,惧怕是人之常情。我也见过专门修炼毒功,驱使蛇虫的人,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也不愿意对上他们。”
  戚煦轻描淡写地偷换了概念,又说了几件趣事,不多会儿就引开了话题,气氛又恢复了轻松愉快。
  戚煦规划路线,极少有露宿野外的情况,今日也不例外,黄昏时分,两人便进了最近的一座城池。
  萧祁嘉有点疑惑地看着旁边行色匆匆地人。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每一座城都像是洛京那么繁华,但是这里……也太荒凉了吧?
  路上的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店门都是开了半扇。
  不过萧祁嘉也没去过几个城,也不清楚如今这情况算不算不正常,不由询问地看向戚煦。
  戚煦看这情况也是神色微动,但那点异色更快就隐没下去,等到萧祁嘉看过来时,神情已经同往常一般无二。
  他带笑扬声,“怎么了?”
  萧祁嘉见他这反应,也当自己是想太多了,摇头道了句“没什么”,又问今日要住在何处。
  戚煦似乎先前来过这里,也没有问路,直接往里面走去。
  萧祁嘉对此倒也不觉意外,这一路南下,经过一多半的城里,戚煦都像是十分熟悉的模样。
  两人进了一家客栈,进门前,萧祁嘉视线在招牌右下角的星宿图案扫过,戚煦轻笑了下,“小七妹妹看出来了?”
  “并不难认。”
  两人一路南下,入住的客栈多有这种图案在,而且一进去,便是掌柜亲迎。
  戚煦弯眼,“若是日后小七妹妹想来找我,直接到有这种印记的店里就是了,掌柜会送讯给我的。”
  两人谈话间已经走进了门,这客栈的掌柜也照例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请两人上楼。
  萧祁嘉一进门,就收到了各式各样的视线,这一路上,她早就习惯了这注视。
  她也想过易容来稍遮掩一下,却被戚煦拦住了。
  “容貌是天生父母给,小七妹妹生得这般好看,为什么非要遮住呢?……若是怕他人烦扰,那大可不必,既承蒙小七妹妹叫我一声‘大哥’,那护住妹妹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
  萧祁嘉:……真不好意思,这相貌还真不是天生的。
  ——是她花了大半天时间捏出来的。
  但不可否认,戚煦这段话,还当真叫人十分触动。而且当时路途奔波,也不像是在卫府那般有时间每日上妆卸妆,萧祁嘉最后还是没再遮掩。
  也不是没有遇见麻烦事,比如现在——
  楼下的视线各式各样,有的只是单纯的欣赏,有的却带着些让人不适的窥探。
  不过,下一刻,戚煦抬眼看下去,似笑非笑地扫过一圈,大半的人就将目光收回去了。
  仍有不甘心,甚至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挑衅的,戚煦内力外放,不多一会儿,他们也脸色苍白地低下头去。
  两人便这么顺顺当当地上了楼,也并未察觉,角落里,一人抬手压了压斗笠,遮住眼中杀意。
  “他”一身利落的男装,但身形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消瘦得过了。若是一个老江湖在这儿,定然能一眼认出这是个扮作男装的女儿身。
  但这也实在没什么好稀奇的,走江湖的侠女不少,或为便易、或者利落,总有男儿打扮的,便是成衣店里,都有专门卖给女侠们穿的“男装”。
  而且这人似乎就这么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怎么动弹,也没说过话,脸又被斗笠遮了半张,实在并不引人注目。
  若说区别,便是方才那两人进来时,大堂里无论男女,视线都是先落在那个美得不似真人的姑娘身上,这人却先看向那男子,又顺着那男子的视线落到哪姑娘身上。
  不过这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倒也无人注意到那点不同。
  *
  晚间。
  楼上的烛火第次熄灭,只有零星几件屋尚且亮着,戚煦那屋也在其中。片刻后,房门被拉开,他缓步出来。
  客栈掌柜早就在门口候着,见戚煦出来,连忙上前想要禀报,戚煦摆了摆手,走在前头。
  那掌柜转头看了眼萧祁嘉的房间,这才会意跟上去。
  两人转到另一间屋里,那掌柜也不像是先前那一脸和气生财的模样,而是肃容躬身道:“随平城里这几日,已经失踪十数人,都是人好端端的在家里,突然就没了。”
  “衙门也去查了,没什么线索,许是道上的人做的。益姚、黥宜的弟兄也传了信来,说是那边也有这怪事儿,不过只一两件,当地都以为那人自己走失了,没像随平这里闹得这么大。”
  “属下已经上报心宿堂,没想到是您亲自过来。”那掌柜说着,脸色登时苍白下来,“难道是什么新出现的魔头?”
  戚煦失笑摆手,“我只是碰巧经过,先前还不知此事。”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也不可能放着不管。他又细问了那掌柜几句,又想到来时路上遇到的毒虫,神色也渐渐凝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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