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也知道,眼下不是魔芋的季节,可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带回来免灾的,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啊。
至于老太太心里的疑问,这些粟米全打算一推三五六,反正她人小,说不清楚不是很正常么?
“呵呵呵……奶,今天我打猪草的时候就看到了魔芋树了,然后我想吃魔芋,就带着毛毛一起拿着棍子刨了刨,结果就刨到了这三个呀!奶,我跟毛毛厉害不?”
至于老太太疑惑时节不对的问题,粟米表示不知道,不晓得。
歪着脑袋看着愣神的老太太,粟米装着懵懂不解的模样问她,“奶,有什么不对的吗?这个难道不是魔芋?要不是魔芋那我得多亏呀,为了刨它,我都手都麻了……”
说着话,粟米还故意可怜巴巴的,举起一双手在马芳兰面前摊开,一副她老不容易的模样。
马芳兰闻言,视线终于从魔芋上离开,看着粟米通红麻木的小手,她倒不是心疼,只觉得这个孙女还有点用处,嘴里却不饶人。
“你个蠢的!”
数落玩,看在粟米带了魔芋回家来的份上,马芳兰收了接下来还想数落的话,心里却想到另外的事情,赶紧追问粟米:“是倒是魔芋,不过你个好吃佬,就知道吃!我问你,你刨魔芋的地方还有拉?”
“没啦,就两颗,我都刨了。”粟米急忙答话。
马芳兰听了还算满意的点头,“算你还有点用。”
嘴里低声念叨着,心里却在想着,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三孙女能刨到这么三个老大的魔芋,不过她心里却想着,搞不好是去年没被人发现的遗留货,让三孙女捡了便宜也说不定!
第28章 你老婆让你去吃屎你去吃屎不?
不然怎么解释, 就这么独独两颗呢?魔芋不应该是一长一片好几颗的吗?
看到三孙女还在发傻的看着自己,马芳兰瞪了眼这个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孙女, 收了膝盖上的针线鞋底子,拎起身边的背篓, 在拿着魔芋去厨房时,还不忘了叮嘱粟米。
“你傻啊, 眼里没有一点活计,赶紧的,把猪草都抱到墙沿下去, 一会叫你大姐剁了好煮猪食喂猪。”
想着今天粟米带来家的魔芋, 马芳兰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却也嘴上留了些情面,而且把剁猪草与煮猪食的工作,都安排给了大孙女,这已经是极给粟米面子了。
粟米也知道见好就收, 知道今天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她忙欢喜的应答, “哎, 好嘞。”
嘴上应着,人便蹲下身子, 把自己刚才拨到地上的猪草一把抱起,忙走向正在屋檐下猪草堆边蹲着的弟弟去了。
傍晚社里下工,渣爹粟喜河一回来家,看到在院子里的粟米姐弟俩本还没什么, 可他没什么,没发作,却不代表他身边的那个毒妇没什么呀。
走在粟喜河身边的王贱人,一想到昨晚她的吃瘪,想到亲身女儿受到的欺负,想到自己的计划没得得到实施,王艳暗地里恨的简直要碎了银牙。
都顾不得放下肩头扛着的薅把,暗地里拉扯了一把身边丈夫的衣袖,见到自家男人往自己看来时,王艳眼神隐晦的望着院子里正玩耍的粟米姐弟,下巴微扬,表情矫揉做作。
“河哥,你看……”
被爱人这么一看,粟喜河立马心软的一塌糊涂。
几乎是秒会意了自家老婆眼中的意思,唰的一下,把肩上扛着的大锄头摔落地上,那厢正玩耍的粟米姐弟,也几乎立刻被这一声沉闷的嘭声震醒,姐弟二人下意识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大门方向看来,一眼就看到了面带狠厉,眼中冒火的渣爹,以及他身边那个扬着下巴,得意的看着他们的王贱人!
粟米见状,心里暗叫来了,马上拉着弟弟吧嗒吧嗒的往厨房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奶,奶,我爹家来了,听了后娘的话要打我跟毛毛!奶,奶……”
正在厨房里忙着捣鼓魔芋的马芳兰,刚才还在心里夸了句,粟米这丫头懂事,还晓得吧魔芋洗干净了再带来家来着,耳朵里边听到了叫魂一样的凄厉喊声。
说真的,要说自己有多看重,多喜欢这三妹几与三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在他们与之王艳那个带着拖油瓶进门的死狐狸精、死贱人之间比起来,她马芳兰当然是义无反应的站在两小崽子这边的。
哪怕就是为了膈应死,这个唆使她儿子的死狐狸精,她也必须这样哇!
这会子听到两小崽子跟见了鬼一样的喊,听其内容,马芳兰哪里还不知道,外头肯定是那死狐狸精又唆使着自家儿子闹妖呢!
对比今天又带了魔芋回家的三妹几,马芳兰绝得,自己是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耳朵软怕老婆的二儿子了。
当即甩了手里的菜刀,马芳兰站起身来,还不等她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了飞奔而来的粟米姐弟,以及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的二儿子。
“干什么,干什么?老二,你这是想要干什么?你这是想要打死他们不成?难道三妹几、三毛不是你亲身的?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人?啊!你有没有脑子?我就问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养条狗,它还知道朝着我摇尾巴,连三妹几跟三毛都还知道要往家里挣吃的,你呢?老娘我问你呢,你个成年大男人,就知道耳根子软听老婆的,你的脑子呢?你的脸呢?哦,你老婆让你打孩子,你就打孩子,那你老婆让你去吃屎,你去吃屎不?我白生养你到这么大啊……”
牵着弟弟躲到便宜奶身后的粟米,歪头看着自己的便宜渣爹,被便宜奶训的跟孙子样,心里就特别爽。
虽然她心里也很清楚,即便今晚这一关她算是暂时过了,占时被压服的渣爹今天不动手,难保不会一气之下,新账旧账一起算的留到明天动手。
可还能怎么办呢?眼下自己能力有限,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呗,等真到了明天了,她再去烦恼好了,以目前自己身处的状况,也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多筹谋啊。
当天晚上,粟米姐弟强势的占据了房间唯一的床,她鸟都不鸟,憋屈窝在先前他们姐弟睡觉的草席子上,正一脸怨恨,满口诅咒发誓,要他们好看的霸王香,自顾自的搂着弟弟安然入睡。
睡着后的粟米,灵魂再度进入星网,跟昨晚一样,粟米依然还是来到了那家小店做免费工。
忙活了游戏中的一个白天,粟米不仅又得到了一碗碗底菜,更是还得了老板好心给她的一大碗阳春面。
那真是大碗啊,那碗足足有她脑袋大,虽然是连汤带水的,虽然这几乎是她辛勤工作一整天忙碌的结果,但是粟米还是很高兴。
毕竟这是干净的,是没有任何人动过的,是全新的一碗雪白的阳春面啊!!!
除了这些收获外,粟米还趁机说了一通好话,本来是想借人老板一把刀使使,结果人家夫妻是真的善心,见着自己可怜,还主动的送了她一把虽然刀口卷了,却也能将就着用的生锈破柴刀。
因着有了趁手的工具,从饭馆带着收获回到破庙后,粟米还趁机砍了两颗破庙后头的竹子,做了好几个鱼篓陷阱,直接就放到了破庙后不远处的小河里。
因为忙了这些活,粟米出星网的时间就比以往迟了些。
今天早上,床上到点就醒的粟三毛,看到自己都起来了,自家姐姐还在睡觉,小家伙满以为,姐姐为了照顾自己,这几天累了,所以才会赖床的。
所以当连霸王香都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着,还想上前来招惹他们的时候,粟三毛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害怕,坚定的护在还沉睡着的粟米身前,一副豁出去了的小模样。
“你,你不,不来!”
霸王香看着明显很害怕,却还一副装着底气足模样的小崽子,粟香蹬蹬的冲到床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两个死崽子,光吃不干活!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睡睡,这是躺尸啊……”
“不是,姐累累!”
“累个屁的累,你们姐弟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外头浪荡,连个猪草都打不好,有什么好累的?个死逼崽子……”
别看这霸王香年纪不大,可心机一点都不小,受到她那狐狸精娘的言传身教,她也学会了站在大义上的制高点,去数落别人。
嘴里吵吵着,霸王香人就张牙舞爪的,伸手朝着床上还护着姐姐的粟三毛袭来。
‘啪!’
“你想干什么?”
粟米又不是个死人,霸王香如此吵吵,她当即就从星网中清醒退出,甫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霸王香想动她弟弟的情景。
见状,粟米怎么能忍?
一屁股坐起来不说,当即就挥手,啪的一声拍飞了霸王香是狗爪子。
只听霸王香吃痛嗷的一声惨叫,当即眼冒火光,一副恨不得吃了粟米的模样怒瞪过来。
还想再骂,再上手来着,可看到床上牢牢护住弟弟的粟米此刻的凶狠眼神后,霸王香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她不是怕粟米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死妹几,真的!她只是不会以大欺小罢了!真的!
“哼!你们胆子不小,居然还敢赖床,就是我不说,一会奶也会来打死你们的!”
聪明人就要学会能屈能伸,这死妹几的眼神太过吓人,那模样,仿佛只要她敢动手,对方都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由的,想到粟米近日来种种的恐怖与反常,以及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粟香觉得,此刻不是自己逞能的好时机,当机立断的转移话题,忙就闪人撤退。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霸王香,粟米满意,低头看着自己护在怀里的小家伙,“毛毛,霸王香打到你了没?”
粟三毛摇头,“没,没。”
得知这个答案,粟米满意,这才领着弟弟起床然后去洗漱。
说是起来迟了,其实也就比以往正常的起床时间,晚了那个把小时而已。
这会子家里的人都去了自家地里头忙活,一个个的都还等着吃了早饭以后才去合作社上工,此刻,家里除了奶奶马芳兰,带着今日轮到做饭的大伯母,以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外,其他人都不在家。
本来粟米是打算,在家混了个稀汤寡水的早饭后,她就带着弟弟出门去,打算再如前两日一样在外浪一天,顺便改善伙食,回来的时候带点猪草来家,堵住家里人的口就行。
在她看来,就自己与弟弟这般的小身板,自然是不可能去合作社上工拿公分的,家里的几个大的堂兄堂姐都不去,她一个屁点高的毛孩犯得着吗?
第29章 铜锣一响开大会喽
她可不是原身那可怜不懂事的小粟米!
本来粟米计划的是好, 可架不住计划没有变化大,早上吃罢早饭, 粟米跟以往一样,才背起小背篓, 牵着弟弟准备出门来着,当即就被今天轮到做饭的大伯母给喊住了。
“四妹几, 今天你别出门了,见天的往外跑,也不见你干什么事, 这么大的妹几了, 别光想着玩,你看看你哥哥姐姐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们都能给家里干很多活了。”
粟米就讨厌这样的人,极品的不行!
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粟米抓着弟弟的手也没松开, “我也干活了, 我打猪草, 还给家里带了肉,还有魔芋!”
谁说她不干活的?谁要再说她不干活, 她背篓里的镰刀可不长眼。
“哎哟喂,拿了那么点东西家来,可把你能的!怎么?感情你不吃家里的米,不穿家里的衣, 不让家里养活啦?”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儿女累死累活,而二房的拖油瓶,跟粟米这对白吃饱的姐弟自在快活。
今天她要是不把这小崽子们留下来,好好使唤使唤,教育教育,那她白当了这个长辈了嗨!
粟米骨子里是个大人,因为混迹社会也看多了人的眼色,哪里还猜不出,眼下这所谓的大伯母心里头打的主意?
她也不说话,坚定的拉着弟弟就往大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我们家做主的是奶奶,奶奶都没发话,你说的都不算,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吧嗒吧嗒的喊完了话,粟米已经拉着弟弟跑到了大门外去了。
“你个砍脑壳的死妹几,你这是要反了天了啊……”赵海花气的脸都绿了。
而已经冲到外头的乡间小路上,拉着弟弟的粟米,想到身后大伯母可能出现的表情,她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而她身边的三毛,小家伙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看到自家姐姐笑,他也跟着姐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姐弟二人放肆的笑,可把身后院子里的赵海花气的红了眼睛,那表情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至于老神在在的坐在堂屋门口,正纳着鞋底的当家人马芳兰,本来还没说什么,可当粟米喊出来那些话后,老太太心里也来了气。
也是,她还没老到动不了,家里还是她做主呢!
什么事不都得听她的安排?
她这个当家人都没发话,这个老大媳妇就越过她来当家做主了,这是当她是死人呀!
一时间被粟米带着走的老太太丝毫都忘了,粟米借她这个机,顺利逃脱赵海花魔抓的事实了。
不过就算马芳兰知道了,在一个小孩与一个想当家做主的成人媳妇面前,她要打压的当然是媳妇。
毕竟一个小毛孩再能耐,她还能翻过天去?
就这么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粟米再次利用了一把的老太太,当即就板着个脸训斥大媳妇。
“喊什么喊!难道三妹几说的不对?我还没死呢,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马芳兰毫不客气的训斥着,当即把手里纳的鞋底甩会簸箩里,站起身来,两眼瞪着赵海花。
“怎么?骂你还骂错了?你还不服是怎地?发什么愣,赶紧给老娘干活去!家里那么活计,难不成你还等着我这个老的来斥候你?”
“不是的,娘……”
“娘什么娘,赶紧给我滚回去干活!一个个的都跟老娘藏心眼子,面上喊娘,背地里指不定骂我是个老不死的了……”
在马芳兰无尽的怒骂与念叨中,最终赵海花只得阴沉个脸,低着头,心里咬牙切齿愤恨不已的回了厨房。
想要吃到魔芋,那还得再加工呢.
而且即便不用做午饭,可家里的猪食要煮,碗要洗,地要扫,菜园子要打理,还有那该死的魔芋要做!这些可都是今天做饭的人该要做完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