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过来了又不说话,莫非是心情不好?”
心情能好就怪了,卫氏一想到最近受到的骚/扰,,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不过本着欲擒故纵的选择,她只是柔柔的笑了笑,挪了挪,往纪宏又远了一点。
这时候,荣生跑了进来,“二爷,乔姨娘在后花园落水……”
话没有说完,荣生就感觉到卫氏淬了毒似的目光“刷刷刷”的刺了过来。
“…身亡了。”荣生硬着头皮说完,纪宏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怎么又是落水,这后花园的里有水鬼不成!”
于是,就有了请高僧来做法的事情。
纪容表示什么也不想说了,眼不见为净,借口铺子里有事,出了府。
刚踏进薛家大门,就碰上了薛正阳。
“走,去庄子上摘樱桃去!”
他不由分说,拽着纪容就往外去,纪容啼笑皆非,伸手不轻不重的拍开了薛正阳的手,薛正泰迟了一步,看见表兄妹两个嬉闹,不禁嘴角上扬。
“我还没有拜见姑姑呢!”
“不用去了,你一来,这府里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去给她报信领赏呢!”
薛正泰也符合:“这倒是真的。”
纪容忍不住笑,气氛格外的温馨。
“这时节还有樱桃吗?”
结果纪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
“真巧,十四王爷也在啊。”
薛正阳不着边际的笑呵呵,打着招呼。
纪容还没有回过神,薛正泰转身就框了个白纱帷帽在她头上。
“你先进去。”薛正泰难得的露出了一副肃然模样,纪容不禁失笑。
魏琮目光落在纪容掩映在白纱下的脸颊上,“听说别处樱桃都过季了,只有你们家庄子上还有几棵晚樱桃,味道极好,太后这几日胃口不佳,就喜欢樱桃,不知道可否割爱,赠些与我。”
这借口……敢不敢再蹩脚些?
太后那儿想要樱桃还不简单?难不成全京城就他们家田庄上还有樱桃?而且……还必须他十四王爷亲自来摘?
鬼话连篇!薛正泰看了一眼愣愣的站在一旁的纪容,“怎么还不进去?”
纪容这才敛了裙摆,往庄子里走。
人家王爷开了口,他们也不能拒绝,否则一顶不敬天家的帽子扣下来,能压的死人。
只是薛正泰多留了个心眼,让十四王爷的人去了庄子南边摘果子,美名其曰:日头充足,果子更甜。
魏琮挑了挑眉,看来读书越多的人,忽悠起人来,那是更上道啊。
不过他也没有戳破,带着人去了。
薛正泰这才和薛正阳去了北边长着的几棵樱桃树。
纪容早在树下坐着了,柏木的桌椅,上面放了几篮子硕大的樱桃,红得发紫,用井水洗了放进嘴里,凉凉的,酸甜可口,解暑得很。
她随手抓了一把丢给薛正阳,“接着!”
薛正阳跳起来一把接住,往上一抛,张嘴接住。
哇……薛正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怎么这么酸?!”
纪容早已经扶着桌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薛正泰纳闷的从薛正阳手里拿了一颗尝了尝,也跟着变了脸,果真酸的倒牙!
纪容很想告诉他,这树也要分朝阳和不朝阳,一面朝阳,一面不受阳光,朝阳的甜的多,另一边的就特别酸了。
魏琮远远的站在那儿,看着少女笑的眉眼弯弯,嘴角也不由的翘了起来。
第100章 做作的二王爷
白笙看见自家主子的表情……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笑的怎么那么——那么宠溺呢?
魏琮刚要抬脚,忽然听见一道爽利的男子声,随即白笙有些意外的喊了一声:“二王爷!”
“二皇兄。”
魏琮目光淡漠如水的扫过魏禛,低头拱手。
“十四弟不必多礼,我就是路过,看见你的护卫,听说你在这儿,就过来看看。”
纪容那边也听见了动静,纷纷的看向魏琮这边。
看见魏禛的那一瞬间,纪容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魏禛头戴金冠,一身湛紫色四爪蟒袍,手上捏着一把合拢的紫檀木做骨的折扇,远远望去,那叫一个器宇轩昂,贵气逼人。
他微微的扬着下巴,目光悠然的划过拱手行礼的十四王爷身上。
此时的魏琮,躬着身,卑躬屈膝,毕恭毕敬样子让人完全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十四王爷?
纪容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前世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魏琮的名声并不好听。
抚养五岁的十四皇子至成年的傅贵妃却是个素有贤名的人。
傅贵妃膝下有一子一女,四公主成年后封了和颐公主,远嫁胡地,二皇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因此深的圣上喜爱。
圣上龙体泰安,正值壮年,因此各皇子封王之后也没有之藩。
傅贵妃待十四王爷视如己出,在朝野间深得美誉,曾有一次,十四王爷犯错,圣上大怒,傅贵妃素衣素服,亲自向圣上请罪,以求宽恕十四王爷。
十四王爷和二王爷也是兄友弟恭,感情非同寻常。
可眼前这场景……纪容十分怀疑那些话的真假。
兄友弟恭?还是绵里藏针?
“十四弟,你怎么会在这儿?”问这话的时候,魏禛的视线已经从不远处的几人身上收了回来。
“太后进来食欲不佳,我恰好听说这庄子上还有晚樱桃,这才过来的。”
魏禛若若有所指的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母妃哪儿,你进宫的时候也去看看吧。”
魏琮恭声应是:“那是自然,贵妃待我如己出,我不能常在身边侍奉,实属不孝,不敢再有不敬。”
“二王爷,十四王爷!”
薛正泰走了过来,不卑不亢的行礼。
魏禛忙扶了他起身,“何必如此客气,我不请自来,是我的不是。”
这种场合说谁的不是?纪容想笑,知道是不请自来,那你还来做什么,大门就在那儿,莫非谁敢拦着你走?
念头一起,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她就如此笃定的偏帮起魏琮来了?
万一魏琮是骗她的呢?要知道前世,他可是谋逆之人,若不是被射杀,只怕改朝换代,顷刻间天下都要翻个个儿。
什么时候魏琮成了个好人了,纪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魏琮似乎……太过相信了。
她已经有过一世惨痛的教训,这一世,她不想再栽一次跟头了。
薛正阳不想去点头哈腰,提着一篮子樱桃往后面的井去了。
薛正泰赔礼:“舍弟顽劣不堪,礼数不周,还请两位王爷见谅。”
纪容戴上帷帽,这才走了过去。
可即便是隔着一层薄纱,魏禛还是不禁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如此尤物,他势在必得!
纪容掩在纬纱后面的脸被魏禛/毫不掩饰的欣赏爱慕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纪容在不喜欢他,如果他不是个王爷,她真想刺他一句:你既然这么喜欢这帷帐,不如小女子送给你戴着吧?
薛正泰也注意到了,咳嗽了一声,缓和着气氛道:“天气炎热,两位王爷若是不嫌粗鄙,不如进庄子里坐一坐,虽然蚊虫有些多,但好歹能去去暑气。”
魏禛展开折扇,虽然目露嫌弃,却还是点了头。
“那就叨扰了。”
没由来的,纪容就是一阵的犯恶心,她是明白了,自己讨厌魏禛这个人和魏琮没有关系,就是觉得魏禛太做作了,一个二王爷,干的事下作无耻,着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纪容故意慢了一步,拉大了和几人的距离。
薛正泰这会儿作为东道主,不能躲避,魏琮竟然也慢了一步?!
魏琮人高马大的一人,竟然在哪儿数蚂蚁似的,纪容担心被前面人察觉,忙快了两步上前。
路过魏琮身边是,她却被拉住了。
那双手竟然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纪容觉得脑子一声炸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很温暖,却有些粗糙,刮得她手背有些痒酥酥的。
魏琮只觉得手里那只小手软若柔荑,轻轻捏了捏,像是捏着个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他真担心自己用力过度就要把它捏碎了,原来这就是姑娘家的手?
心里莫名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不,这是纪小四的手。
魏琮还是很聪明的,在纪容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松开了手,快步跟了上去。
白笙眼珠儿都要落下去了,他没脸看了……他家王爷竟然青天白日的捏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手?
呜呜…王爷竟然是个登徒子,这以后要他怎么见人啊!
纪容看着白笙一脸同情的样子,特别想像个市井泼妇一样提着鞋子追上去。
魏琮是比她大,可她是活了两世的人,魏琮在她眼里,那就是比她女儿大了一点点而已!
一个能当她儿子的人,竟然…竟然两次三番的轻薄于她!这个王八蛋!
魏琮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看她,只见小姑娘稚气未褪的脸颊升起两团酡红,腮帮子气鼓鼓的,气的小嘴都噘了起来……他不禁露出了宠溺的神色,回过头去。
魏禛在庄子上坐了一会儿,见纪容一直戴着帷帽,不由露出关怀的神色:“这天气如此燥热,四小姐戴着帷帽…不如摘了吧,反正也没有外人,若是因此中了暑气,别人可要说本王不怜香惜玉了!”
这话一出,屋里人都心思各异起来。
这屋子里并不热,树荫遮挡,且又不向阳,坐久了还会觉得脚底冒寒气,何来炎热一说?
薛正泰是不知道魏禛干的那些事,可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可笑。
魏琮之前不喜欢她戴着帷帽,此时却不想让她摘了去,魏禛明显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纪容此时无疑就是魏禛的猎物,若是摘了帷帽,只怕魏禛更是不愿罢休了。
纪容也不愿意,脑子飞快的运转,却忽然听见魏琮一声“阿嚏!”
她脑子灵光一闪,微微屈身:“小女子风寒未愈,怕有损王爷贵体,不敢摘帷帽。”
魏禛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魏琮。
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01章 你觉得四妹妹如何
魏琮闻言,心里像是有羽毛划过。
纪容退了下去,薛正阳在竹林里的大石头上躺着,捧着后脑勺,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姿态自在又惬意。
纪容走过去,在石头边上坐下,竹林里清风阵阵,把炎热都隔绝了似的。
“你说这人一辈子,为什么要干嘛要为了追名与利,折腰屈节,违背本心呢?”
纪容觉得有些意外,这话从谁嘴里出来都有可能,可从薛正阳嘴里说了出来,她就是觉得特别奇怪。
谁家的纨绔公子哥儿会说出如此感怀的话来,每天寻欢作乐,风流快活不好吗?
反正她从来没有见过裴元宝那厮/说过这样的人话。
“你才多大啊,就感物伤怀,你是不用追名逐利,不用做个俗人,你前面还有四姑父挡着,你尽可以逍遥快活,做个闲散真人!”
薛正阳刚一听,觉得还没有什么,这越听越觉得梗的慌。
“四妹妹,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牙尖嘴利,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纪容笑而不语。
下午,纪容和薛正泰几人一起,带着一车的樱桃,回了薛府。
纪清媛在屋里做针线,是给薛正泰做的鞋子。
薛正阳见了就闹腾了:“又是给他做的,不是他就是四妹妹,母亲也太偏心了。”
纪清媛知道这是儿子说闲话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薛正阳的额头,“你和你哥比什么比啊?还吃起四妹妹的醋味儿来了,半大混小子了!”
说着悠悠叹了一口气,“你哥以后娶媳妇了,我也就不操心了,你还早呢。”
薛正泰脸色一红,觉得在纪容面前说这个,有些难为情。
纪清媛看着儿子的窘态,不由失笑,说了一会儿话,让薛正泰和薛正阳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你们四妹妹说说。”
纪容不禁生疑,却还是按捺住什么也没有说。
等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气她和纪清媛。
纪清媛这才牵了纪容的手,在炕上坐下。
“丫头。”纪清媛目光悠远,轻声喊了纪容一声,然后垂眸看她,“那会儿你丁点儿小的时候,就在四姑姑怀里打滚儿了,转眼间,你都成了大姑娘了。”
她声音有些哽咽,惹得纪容也眼眶一热。
“你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四姑姑是真心疼你的。”
纪清媛停顿了片刻,纪容下意识的就觉得四姑姑这是有什么大事要给她说,心口一紧,肃然正色起来。
“若是让你嫁给你二表哥…容丫头,你可愿意?”
纪容饶是再镇定,也没有意料到四姑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嫁给薛正泰?
纪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眼里心里,就是把薛正泰和薛正阳当作嫡亲哥哥一样,被四姑姑这般提起,倒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四姑姑,何故有此一问?”
纪清媛是疼了纪容十几年的人,她心里的不愿意,哪怕是一丁点儿,她也捕捉到了。
她不由苦笑,“若非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想到丈夫昨晚对她说的那些话,纪清媛面露苦色:“你四姑父得了消息,二皇子可能想要求娶你。”
求娶?!
纪容立在那儿,目光难掩震惊。
难怪,他今天会直接出现在了田庄,看样子,他不会继续用那种下作的手段了,直接纪家提,如果三伯父一意孤行,要把她送给二王爷,父亲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