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冬不拉叽
时间:2020-03-06 10:12:34

  聪慧王府和大多王府相同,都是大小路交错纵横,那些没有路的地方,就是些树木花草。温初白朝清风苑走,江煜便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夜深了,你快回房去。”
  江煜没回她的话,挠了挠头道:“白娘子,我知道一条去清风苑的近路,你和我走吧?”
  温初白点点头,“前面带路。”
  江煜在温初白见不到的地方笑了一下,快走几步与她并肩,指了指右侧的小路,“从这儿走。”
  温初白不疑有他,两人便一同上了那路——这是条温初白从未走过的路,而且越走越吃力,并不像是去清风苑,反而像是在爬一座平缓的小山。
  也不知走了多久,温初白忍不住开口,“小石头,还要走多久?”
  江煜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到了。”
  他没有说谎,半炷香时间后,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小山的山顶,一眼望去,尽是平展的草,偶有微风,那草便跟着晃动,宛若一张被人抚平的墨绿绒毯,勾得人心痒。
  江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今天的月亮特别圆,我想带你看看。”
  温初白便问,“今天是几号?”
  “十五号。”
  “怪不得。”她点点头,走进细密的草丛里,披星戴月,宛若流落人间的仙子。
  江煜站在那儿,“夫子常把清风明月放在一起,比如‘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人归后。渐消残酒,独自凭阑久。’又比如‘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还比如‘清风明月苦相思……’”
  “好了好了。”温初白瞧他之乎者也个没完,连忙打断他,“这明月是思念的意象,有愁苦之意,现在可是我被你拐到了荒山野岭,该念诗的应该是我吧?”
  江煜愣了一下,呲牙道,“也是!”
  温初白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嫌那草上的寒露重,就地躺了下去,瞧江煜原地不动,又起了逗他的心思,“还是,你这个小不点思念谁家姑娘了了?”
  江煜走过来,躺在温初白身边,手下运起内力去了这一片儿的寒露,口中理所当然地道:“我只思念白娘子一个姑娘。”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大抵就是温初白这会儿的样子了吧。她躺在原地,感慨着少年的火力劲儿真是旺盛,就连自己的脸颊也被那热气蒸得通红。
  她背过身,不想江煜瞧见自己现在这窘迫样。
  山顶静了一会儿,江煜盯着月亮忽然开口:“小时候,我和我母妃曾约定过,等到有机会出宫,就找一个十五,去山上看月亮。”
  温初白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江煜犹豫了一下,道,“后来我们在皇宫的房顶看了。”
  温初白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江煜的生母在他小的时候便过世了。
  “以后白娘子陪你看。”
  江煜似是怔住了,半天才回了个“好。”
  又静了一会,江煜接着道,“那时候我们虽然在宫里,但是在离父皇很远的冷宫,只有我和母妃两个人,不过也挺好的。”
  “后来母妃生病了,那病来的凶猛,起初只是嗜睡,之后便咳嗽不止,还咳血,最后到了冬天,屋里阴冷,分给我们的碳火不多,母妃咳血愈发严重......”
  “除夕夜前,母妃去了,汀贵妃来时,说母妃能熬到那时已经实属不易......但母妃临走前却和我说……她不是病了,而是汀贵妃给她下了毒。白娘子,你知道什么是毒吗?”
  温初白转过身来。
  江煜仰躺在草坪上,只能看见侧脸,一双眸子直直地望着天边明月,像是陷入回忆。
  江煜平时是什么样的,调皮捣蛋,古灵精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忧愁”二字,本该与他无关。
  温初白学他的样子,也望着月亮,但她不忍打破他这份天真,便低喃道:“你知道‘失去’教会了我什么吗?”
  江煜侧过头来,“什么?”
  “是珍惜。”
  “……”
  “我曾经失去过一切,我的娘亲、白桃、夫君……所有。”
  许是月光皎洁,让人不愿说一丝谎话,许是仗着江煜痴傻,即便和他讲了他也听不出个中曲折。总之,一切恰如其分,温初白重生以来,第一次与人说出过往。
  “但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又重新拥有了他们,我的娘亲,我的白桃,甚至还多了个你,小石头,曾经的失去让我格外珍惜。”
  江煜心中万分震惊。
  “所以,不要再想那么过去的事儿了,你的母妃也一定希望你每天可以开开心心的,不要有烦恼。”
  温初白的话听着没什么音调,像是平铺直叙的白话诗文,又在其下压抑着诸多情绪。
  汀贵妃、江決、温初澜,一丘之貉。
  杀她娘亲,杀她姊妹,杀她,现在又多了一条,杀了小石头的娘亲。
  她望着天上的圆月,许是在山顶的缘故,大而亮,甚至泛着微微的冷意,淡淡的寒光,那光摄人心魄,叫她闭上了眼,心中思量着下一步如何是好。
  身边的人似乎挪动了一下,温初白隐隐觉着他碰了一下自己,再想睁眼,却觉得眼皮重逾千斤,转瞬之间,竟沉沉睡了。
  江煜从地上坐起来,招了招手,重安重康二人便从角落里冒了出来。
  江煜吩咐道:“重安,你回楼里查一下刚才阿白说的事,别让我师父和右护法发现。”
  听江煜说“阿白”,重安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温初白,才答道:“是,楼主。”
  重康则从怀里掏出一封刚收到的信,和之前收到的那封长得一样,只是未插羽毛,“楼主,右护法来信。”
  江煜接了过来,这次的来信并不是有事儿要办,只是一封提醒。
  他最近在聪慧王府呆的时间太多了——而这不应是重黎楼主所为。
  江煜读完信便用火折将那封信燃成了灰。他回头望了一眼酣睡中的温初白,鼻尖绕着若有若无的烟灰气,眼里透着淡淡的温柔情愫。
  重康问:“楼主,属下将王妃送回去?”
  江煜回过头来,“不用。”他说完,便将温初白横抱在了怀中,又望了一眼明月,脚下才一个轻点,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楼主这是怎么了?”重安小声问了一句,追了上去。
  重康深深地瞧了一眼身前的重安,在心中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场坦白局。
  能分清重安重康吗,俩小影卫,傻一点的是重安,哥哥。
 
 
第二十一章 重黎楼来信
  温初白醒来已是太阳高悬,若不是白桃捧着封信咋咋呼呼地冲进房里,怕是能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小姐,不好啦小姐!”白桃与柳清芳站在床边,柳清芳安安静静的,就是白桃的大嗓门喊得温初白耳朵发疼。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还没想通自己怎么从山顶挪到了被窝便被眼前一脸严肃的二人所惊醒,“可是聪慧王发生什么事了?”
  “聪慧王?”白桃蹙起眉头,“重黎楼都找上门来了,小姐你还有时间担心聪慧王!”
  “重黎楼?”温初白一头雾水,拿过白桃手中捏着的信,信封是牛皮颜色,角落里拓着个花纹,信顶粘了三根白色的羽毛。
  “这是重黎楼送来的?”
  一直一言未发的柳清芳点了点头,她一指点了点那信封角落处的花纹,“这是重黎楼的标志,若是一般信件往来不插羽毛,可若是急事则会插上羽毛,至多三根。”
  “娘,你的意思是……重黎楼有事找我?”
  柳清芳沉着脸色,担忧地点了点头。
  “娘你先别担心,我没有惹过他们,这信不一定是坏事。”温初白边说,拆开了那封信,拿出了其中的信纸浏览。
  “果然。”她叹了一句,将那信收好。
  “如何?”
  “娘你有所不知。”温初白拉她坐下,“前些日子我在外面与一酒馆掌柜有所往来,算是盟友,但我们的货物被另一组织劫走,巧的是,他们还没将那批货捂热,便被重黎楼又劫走了。”
  她说这话时眼里都是笑意,好像重黎楼是做了多么大快人心的好事似的。
  柳清芳放下半颗心,两边既没有直接交锋,温初白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信中还说,这批货物中,除了其中一个重黎楼有用需要拿走外,其余的都会归还于我们。”
  柳清芳蹙着眉,“就说了这些?”
  “没错。”温初白点了点头。其实信中不仅说了这些,还说希望与温初白结为盟友,共同对付江決,甚至还提供了江決下一步的计划。但温初白怕柳清芳担心,便将其他的隐瞒了下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都是江煜的安排,还觉着重黎楼的人与她英雄所见略同,如此作为,是在雪中送炭——正巧想不出怎么对付江決,没想到江決多行不义,就连江湖组织也看不下去了,在关键时候送来了指引下一步的明灯。
  思及此,她顿时兴奋起来,也顾不上洗漱吃食,抄起一套干净的男装塞了那张信纸,便直奔瑞和楼而去。
  今儿何瑞正巧在店,温初白起的晚,又因为重黎楼忽然的来信折腾许久,到了店中已经接近饭点,楼里人声鼎沸,可谓今时不同往日。店小二远远瞧见她,一对扫把眉抬起了点,挤出个笑来,“温公子来了?老板在二楼天字一号房品茗呢,您上去便是。”
  温初白朝他抱了一拳,“多谢汶雏哥。”
  汶雏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有心,竟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深了些,“温公子太过客气了,请吧。”
  温初白的确要事在身,便不与他客套,噔噔几下上了二楼。何瑞所在的天字一号房门虚掩着,她轻叩两下,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
  何瑞如汶雏所说正一个人品着茶,温初白对茶不甚了解,但却也能闻出空气中飘着的茶香清冽甘甜,不属凡品。
  “尝尝?”何瑞给她倒了一杯。
  “我不懂这个。”温初白也不知藏拙,她实在心急,端坐在了何瑞对面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张信纸,“今儿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谈的。”
  “巧了。”何瑞抿了口茶,笑道,“我也有正事要和你说。”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同时开了口,又对视一眼,皆笑了出来。
  “温姑娘先吧。”
  温初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张信纸递给何瑞,“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重黎楼的来信。信中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要将除那一件古董外的其余物品退给我们,第二件事是告诉了我江決的下一步动向——未安官窑。”
  她边说着,何瑞也在浏览信件内容,等她说完,何瑞也浏览完毕。
  “首先。”何瑞将那信纸倒扣在桌面,“温姑娘,你怎么确定这是重黎楼送来的?”
  “这......”温初白闻言摸了摸怀中,这才想起自己走得匆忙,忘记把信封一并带出来了,“我收到这信的时候,信封上面有重黎楼的标志,且这信上也有署名。”
  何瑞低头又瞧了眼信尾张牙舞爪的“重黎楼”三字,沉吟片刻,问道:“信封上的标志可是一座飞檐小塔?”
  温初白点头,“对极!”
  “那便无误了。”何瑞点了点头,“只是这事儿仍有蹊跷。”
  他瞧温初白一脸不解,便解释道,“这批货物是由墨华文玩出面买的,即便我们是生意伙伴,这信也不该寄到你那。”
  “这我也有些疑惑,还有就是,重黎楼与江決不对付,为何不自己对未安官窑下手,反倒是把肥肉让给我们?”
  “这我倒不难理解。”何瑞与温初白细细讲解着,“自古以来,江湖是江湖,皇室是皇室,除非特殊,二者不会轻易插手对方事物。就如此次信中提到的未安官窑,便隶属于未安皇室,为方便成事,江決定会以怀川皇子的身份与其商议合作事宜,如此这般,重黎楼便不好插手了。”
  温初白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何瑞分析的没错,这重黎楼也的确有他人造假的可能,但她却不知怎的,打从心底儿就觉得重黎楼不会害她,“无论如何,瓷器是未来几年,乃至更久一段时间的流行趋势,能拿下一个官窑百利而无一害。哦对了,上次!和你提到的龙泉窑怎么样了?”
  何瑞听到“龙泉窑”三字顿时来了精神,“正要和你说。”
  他将温初白面前凉透了的茶水倒了,换上新茶,“温姑娘消息灵通,我的人过去看了,龙泉窑的瓷的确十分不错,于是当下便写好了协议,我们墨华将是龙泉窑在怀川国唯一的销售渠道,最有趣的是......”
  他讲到这里故意停下,就是要看温初白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等他欣赏那水灵灵的大眼神够了,才接着道,“最有趣的是,我的人前脚签好了协议,江決的人后脚就到了。”
  “真的吗?哈哈哈哈!”听闻江決吃瘪,温初白顿时笑了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瞧得何瑞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对了,大哥。”温初白笑够,想起了正事,“那重黎楼若是退货回来,应让他退到哪里好?”
  按理说,这批货物都是何瑞买的,退回的地方就算不是墨华文玩,也该是瑞和楼,却没想到何瑞思忖片刻,说让重黎楼先把东西先尽数放到温初白新开的小店里。
  温初白顿时啧啧称奇,“大哥,你怎知我盘下一个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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