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呢?”小麻雀道:“我们本就是奔着守寡来的呀。”
守寡守寡。
哼,这个居心不良的女人,果真不安好心!
秦珏气得面色铁青。
小麻雀又道:“不过现在好啦,夫人说信王是个不错的夫婿,会疼人,只要信王不死,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
“放心,”秦珏冷笑,“本王——妃一时半会儿死不掉!”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秦珏感觉自己承受怒火的能力提高许多。这主仆一再刷新他的认知,即便日后换回去,他也能平静无波的面对其他事,不会一动怒就气晕过去了。
这倒是好事。
秦珏面色稍缓,找出她们一点点的可取之处。
“是呀。”小麻雀道:“除了第一天王爷被气晕过去着实吓人外,这些天王爷气色都不错呢,一定是姑娘的功劳!”
还……真是。
秦珏沉默,算是默认了。
互换身体后,信王的身体好像变得健康了……点。
小麻雀又道:“既然信王不死,那姑娘你也要争取啦。从今天开始,这儿就是姑娘的地盘!不然日后有其他女人进来鸠占鹊巢该如何是好?姑娘必须得告诉她们——这儿,信王府,是姑娘您的地盘!姑娘说了算!”
秦珏古怪看她一眼,很想告诉她这儿不会有别的女人,但想想还是罢了,只道:“鸠占鹊巢,鸠占鹊巢,除了这个你就不会用别的成语么?”
“是呀,婢子没姑娘你有文化嘛。”
呵,还承认得这么干脆。
秦珏道:“你平时该多读点书,多积累。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我的母——多读书,明事理。也不至于这么无法无天,无知无畏。”
“不用啊,跟着姑娘就能学好多啦。”
“我不曾教过你什么。”
“没有啊,我跟着姑娘就能自学成材啦,姑娘最近好喜欢说成语啊。”
秦珏脸一黑,“果真是不知所谓!头脑简单!”
“你看,又来又来。”小麻雀开心道:“婢子又学了个成语——柳姨娘真是不知所谓!头脑简单!”
“……”秦珏没话说了。
他转身便走,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小麻雀在身后问他:“姑娘,我们要不要告诉府里的人,让他们知道这儿是您的地盘啊?”
对于这件事情,小麻雀异常执着,因为这是顾夫人叮嘱过的。
顾夫人说,必须得把信王府掌控住,才能不吃亏。男人要,信王府也要。
信王和地盘,都是她家姑娘的。
秦珏实在不想和她多说,便冷言道:“随意。”
小麻雀听了欢呼一声,然后出门去。
秦珏也没理会。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小麻雀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她让人立了一块石碑,上书:东伯侯府的地盘。
还这么大咧咧的立在锦园入口处,可谓十分嚣张。
秦珏眉头隐隐跳动,又是抚了抚胸口,才勉强心平气和的问:“你——这是作甚?”
“宣示主权呀。”小麻雀说:“这是让人连夜赶出来的呢。”
“这儿不是东伯侯府!”
“这儿是姑娘您的地盘呀。”
“不是!”
“是的呀。”小麻雀道:“不信姑娘去问问王爷,王爷也是答应了的。王爷还问婢子要不要多雕一朵花。但婢子觉得太花里胡哨,不够霸气,就没雕。”
“……”
这两人是要把信王府翻了天吗!东伯侯府的地盘,真是好大的口气!
秦珏冷脸道:“赶紧把这碑去掉。便是锦园我说了算,整个信王府也不是我的地盘。还是尽早撤去,免得让外人瞧见了,贻笑大方。”
小麻雀十分可惜,不过她是个听话的好婢女。主子都这么说了,也只得点点头。
于是等第二天……
在锦园之外,就多了一块石碑。
上书:信王府的地盘。
昨天那块并没有撤去!
现在两块石碑遥遥相对,泾渭分明,把信王府一分为二。
秦珏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冷着脸问:“小麻雀!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小麻雀委屈道:“姑娘自个儿说了,锦园您说了算啊。”
“……外面那个!”
“哦哦。婢子去找王爷,让人把石碑砸了。但王爷说,姑娘开心就好,所以又连夜让人雕了一块呢。”小麻雀道:“王爷是天底下最好的姑爷!”
“不,她不是。”秦珏冷脸道:“立马,把这两块玩意砸了!!”
“不行的呀。”小麻雀挠头,又笑道:“王爷让人来看着呢,婢子也打不过他。今早想和他套套近乎,给他一块糕点,他都没要。”
秦珏察觉不妙,立马出门一瞧,就瞧见他的阿琰!那个铁血无情!武艺高强!不假辞色!十分高冷的护卫!此时正面无表情的抱着他的绣春刀,在守一块石碑!
还蹲在上面!
背影看着十分可怜!
他的贴身护卫,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活!这简直屈才!顾时玉居然让阿琰来守这块破石碑!
秦珏快气死了。
他拎着一个小马扎就出去,打算狠狠的砸一通。可一走近石碑,阿琰一个冷淡的眼神递过来,还有意无意的扬了一把手中的绣春刀。秦珏就……默默的退回来。
小麻雀见他如此,便劝解道:“姑娘怎么变得如此谦逊呢?王爷都点头了的,不算鸠占鹊巢。”
“你这不叫鸠占鹊巢!”秦珏狠狠瞪她,“你这叫占山为王!
小麻雀“诶呀”了一声,好学道:“这又是什么成语啊?”
“……”秦珏一点也不想搭理她。
怕她学了落草为寇后,更是嚣张得没边。不,现在就十分了不得了!还有顾时玉那个女人!
他得想法子整治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
秦珏冷脸道:“你家姑娘,最怕什么?”
问的小麻雀。
小麻雀道:“姑娘什么也不怕!”
这话没法谈了。
秦珏沉默又沉默。
他想了许久,终于意识到,顾时玉是在同他生气。
因为生气,所以才会如此。
生气的女人是不讲道理的。不过秦珏自认为是个大丈夫,所以他不打算和顾时玉计较。不仅不计较,他还打算哄好她,两人继续和平共处。
于是,秦珏又问小麻雀:“你家姑娘最喜欢什么?”
“喜欢的可多啦。”小麻雀掰着手指头数道:“好吃的,桃花酥啦,芙蓉酥啦。好玩的,毽子啦,秋千啦。不过要说最喜欢的,还数其他。”
小麻雀神秘兮兮,秦珏便问道:“喜欢什么?”
“美男呀!”
“……不要脸!”
“姑娘怎么能骂自己?”小麻雀不赞同道:“一个还不够呢。夫人说,姑娘把王爷熬死,就给姑娘养一屋子漂漂亮亮的美少年!”
“厚颜无耻!”秦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个遍,随后才冷静下来。
他打算要和顾时玉把话说清楚。
秦珏出门去找顾时玉去。
但这一次,轮到秦珏吃了个闭门羹,因为顾时玉压根不见他。
秦珏等啊等,又等了两天,没等来顾时玉态度软化的迹象,倒是等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顾时玉居然在芙蓉苑过夜了!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过了一夜!
好哇!把他晾在这儿,她自个儿倒是温香软玉抱满怀?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顾时玉是打算拿他的身子做去什么无耻下流不要脸的事前吗??
秦珏面色黑如锅底,终于沉不住气了。
顾时玉蹲不到,他决定,要去找顾时蔓当面对质。
作者有话要说: qaq今天有事,更晚啦
第20章
秦珏赶到的时候,顾时蔓刚起榻不久。
她精神不济,形容不佳,眼眶底下更是青黑一片。
这模样,一瞧就能令人想入非非。
秦珏本是个不容易多想的人,奈何这一次,他是抱着捉\\奸的心思来的,是以难免多想了那么一些。
秦珏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觉得他的脑袋上绿成草原。
他是个实在的人,不耐烦去猜她们两人昨夜度过什么样的时光,这情形只是稍微想想,便是他此时身体健康能跑能跑能跳,也几乎要气晕过去。
秦珏直接了当问:“昨夜,她在你这儿干了什么?”
干什么?顾时蔓也很想知道。
她死死的抓着梳子,略微恼怒的把梳了一半的发髻给拆下,心情十分暴躁。
昨夜,信王确实是来芙蓉苑了,只不过是顾时蔓以死相逼把信王给逼来的。
一开始,顾时蔓称病,想要争宠,但是信王没理会。后来,她又一哭二闹,想让信王给她解禁,但信王还是没有理会。
红杏说,女人就得对自己狠一些。柳姨娘在侯府的时候,就是这样对侯爷的。略施手段,闹腾一些,只要有分寸,不仅不会使人厌烦,还能让人心疼。
顾时蔓一狠下心来,开始上吊了。
这一上吊,还真把王爷给吊来了。只不过,王爷只是略微看她一眼,见伤得不重后,便要走。顾时蔓自然是不让的,好不容易见着王爷一面,自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相思之情。
王爷感动没感动顾时蔓不知道,反正她是真委屈。
哭着哭着,奶娘来禀报说,王妃又去堵王爷的门了,是否要赶走。
王爷一听,顿时冷笑道:“让他堵,我今夜就在这儿歇下了!”
顾时蔓听了,两眼放光。
王爷果然还是爱着她的!
为了她,甚至不惜和顾时玉闹掰也要留下来!
顾时蔓士气大盛,觉得她之前所受到的苦都是值得的。既然王爷要在她的芙蓉苑歇下来,那么想必就是要发生一些事情的了。
夫妻哪有不圆房的呢?之前她面皮薄,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来,如今王爷都主动留下来了,焉有不圆房之礼?
于是顾时蔓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来,打算和王爷成其好事。
哪想……哪想王爷是个不解风情的。
王爷霸了她的床,躺得倒是舒坦,却对她说:“听你平日总是把本王的母后挂在口上,可见你心中是念着她的,是个孝顺的孩子。”
顾时蔓不知此时提起长辈来做什么,却也只能笑着点头道:“这是自然。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虽然从未见过,但想必是个异常优秀的女子,妾身对皇后娘娘,早已心驰神往。”
“近日来,本王总是梦见母后托梦,说她甚是寂寞,在地府难安。难得你是个孝顺的,那么便为她抄写经书吧。”
“现、现在抄?”
“自然。”顾时玉瞥她,“多耽搁一晚,本王就一晚睡不好。一想到她老人家正在受苦,我还睡什么觉呢?难不成,你是不愿为本王分忧?”
“自……自然是愿的。”顾时蔓快笑不出来了。
于是昨夜,顾时蔓抄了一夜的经书。
不仅如此,在后半夜顾时蔓已经是困得两眼发黑,想要上床睡觉,王爷却不许,说她没有诚意。后来,顾时蔓就头悬梁锥刺股了。
这么折腾了一夜,今早上起来,气色能好才怪。
不仅气色不好,头皮还隐隐发痛,简直痛不欲生。
自从今早王爷走了之后,来这儿的人一波接着一波,都是估摸着她承宠,然后过来探探风的。
外人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没关系,只要他们这么认为便好。顾时蔓深谙这些人的心理,更知道要在王府中站稳脚跟到底该怎么做。
她眼珠一转,笑道:“姐姐可真爱说笑,王爷在这儿待了一夜,还能干什么呢?难不成……姐姐想我复述一遍?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情了。”
该、该做的事情?
此话一出,对秦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面色顿时煞白,怒道:“她、她果真……那样了?”
禽兽!不要脸!
那是他的身体!!!
秦珏已经出离了愤怒。
顾时蔓含羞带怯,柔声道:“姐姐何必这么大的反应?这不是水道渠成的事情么?”
秦珏深呼吸,再深呼吸,已经愤怒到失声。
他已不知道,此时此刻,心中被绿的愤怒更多一些,还是被羞辱的愤怒更多一些。一张脸霎时精彩,诡秘莫辩。
而顾时蔓自觉打了胜仗,终于扬眉吐气一番,不想和他继续撕出,便小小打了个呵欠,困得不行。
她下了逐客令:“姐姐也是圆过房的人,该知道王爷的功夫实在厉害。我被折腾了一夜,此时实在乏了,就不多留你,红杏,送客。”
顾时蔓要送客,秦珏却不愿走。
他眉头一皱,“她还会功夫?”
顾时蔓面色一僵,咬牙切齿道:“自然是床上功夫!王爷可疼爱我呢!”
“污言秽语!不成体统!”秦珏怒视顾时蔓,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虎狼之词竟然从她口中说出来。
骂完了,秦珏眉头又是一皱,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思虑片刻后,他低声道:“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