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景再也顾不得别的，走到床边双握着楚瑶的：“别怕、别怕，没事的啊……”
楚瑶很是狼狈，她唇几乎没有血色，看见顾言景还是勉强笑了下：“夫君……”
顾言景咬牙，红着眼睛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楚瑶还是在告诉自己。
楚瑶抓着顾言景的：“夫君……若是、若是我真的不能陪你了……你好好照顾孩子……别、别忘记我好不好？”
顾言景把脸贴在楚瑶的心：“不会，你不会有事，别怕。”
楚瑶感觉到顾言景哭了：“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孩子，我不怕，你也别怕……”
系统看着真伤心害怕的顾言景，又感受了一下心情平静的楚瑶，就好像……在看两场不同的电影：“顾言景是真的准备保大的。”
楚瑶嗯了声。
系统问道：“你这样出血，怕是身子还要弱一些的，毕竟要多养养才好的。”
“那就坐双月子。”楚瑶说道：“我不想再生孩子了，能让太医觉得我这次伤了身子，不可能再有孕了吗？”
系统有些担忧：“可是这样的话，想来皇后那边是不会高兴的，大不了以后不生了，没必要把这件事挑到明处吧？”
楚瑶沉声道：“如果不把矛盾扔到明处，怎么能逼狗男人做出选择呢？”
系统很同情顾言景，不过养它的人又不是顾言景，哪怕它是因为顾言景才到楚瑶身边的：“我知道了。”
太医开的药已经端来了，顾言景亲喂楚瑶喝下，他想留下，可是感觉到楚瑶的拒绝，只能低头亲了亲楚瑶的眉心：“我不要孩子也要你的，我们是要一辈子的。”
楚瑶动了动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等顾言景出去了，楚瑶忽然笑着对系统说道：“你猜皇后安排来的嬷嬷，会不会把狗男人的话告诉皇后？”
系统小声说道：“这才是你一直不把人全部赶走，今天还留在屋的原因吗？”
其实系统觉得今天的楚瑶很奇怪问道：“你平时不会说这些的。”
楚瑶沉默了许久：“可能觉得太没尊严了。”
系统有些无法理解。
楚瑶却已经不再解释，她不知道要怎么说，现在的情况，让她想起自己还是姬暖时候，脱光了被人围观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
系统虽然不懂，可是按照楚瑶的意思，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第一个孩子顺顺利利的出生。
屋外顾言景，在听到孩子的哭声，丫环出来报喜，说王妃和两个孩子都平安的那一刻，若不是李诚在旁边扶着，他就要摔倒在地了。
李诚说道：“恭喜王爷。”
顾言景推开李诚，踉跄着往屋跑去。
却被拦在了外面，婆子抱着两个包好的孩子出来：“王爷。”
顾言景扫了眼，吩咐道：“让奶娘好好照顾。”说完就直接往屋内走去。
可是真等进了屋，闻着浓重的血腥味，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楚瑶，顾言景既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单膝跪在床边，握着楚瑶的，把自己的脸贴在她的心上：“瑶瑶。”
楚瑶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样。
顾言景轻声说道：“你比我的命还重要。”
站在外面的时候，顾言景从最开始的慌乱到后来的平静，不过是早已下了决定，他不想不会也不愿再独自一个人守着回忆活着了。
第101章 只愿此生我死于你之前
楚瑶再一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是在册封太子的大典之上。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如果有选择，楚瑶宁愿在窗边的软榻上边晒太阳边睡觉，而不是站在这里，看着顾言景成为太子。
顾言景想要所有荣耀与楚瑶共享，特意在钦天监送上来几个日子，选了楚瑶出月子后的时间，还多挑选了两个更靠后的，一切都以楚瑶身子为主。
楚瑶默默地说道：“系统，你说他为什么会觉得，让我在这里站这么久，看着他当太子，我会觉得荣耀高兴呢？又不是我当太子。”
系统说道：“我觉得你在迁怒，就是你现在看顾言景不顺眼，所以他不管做什么，是什么目的，你都不顺眼。”
楚瑶被揭穿了也没有丝毫的羞愧：“如果现在站在上面的是我，我就看什么都顺眼。”
系统提醒道：“他对你伸了。”
楚瑶也看到了，穿着一身太子服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顾言景停在了楚瑶的面前，伸出静静地看着楚瑶。
楚瑶微微垂眸，笑了下带着几分羞涩和那种浓浓的爱恋，她把自己的放在了顾言景的心上。
顾言景牵着楚瑶重新朝着宣帝走去，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却又像是什么话都说了。
系统弱弱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楚瑶没有回答。
系统是希望楚瑶真的幸福的：“保大还是保小，他没有犹豫选择保大。如果你和皇后同时掉到水里，他肯定是救你，他是太子你是太子妃，他如果登基，你就是皇后。”
对于顾言景的行为，宣帝没有说什么，皇后藏在袖子里的握紧，面上却带着笑容和欣慰，就好像真的很满意顾言景和楚瑶之间的感情一般。
大太监已经拿了两个厚厚的垫子摆在他们面前，顾言景和楚瑶同时跪下。
系统说道：“你不能因噎忘事，而且你是喜欢他的吧？”
楚瑶看着顾言景双接过圣旨：“小系统，我是不能喜欢他的。”
系统有些不明白，其实它一直觉得楚瑶对顾言景是有感情的，偏偏楚瑶做的事情让人觉得她只是在利用顾言景。
楚瑶被顾言景扶起来：“你懂吗？就像是你刚才的话，在这个时代，不管如何，我都只能作为他的附庸存在，若是换到你所在的那个空间，你说的男女平等，我能爱他，因为那个时候，我能有自己的事业、生活，如今却不行，我能有的只有我自己的感情。”
系统似懂非懂。
“如果爱上一个人，就会在乎，会介意，会想要去为他着想。”楚瑶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和顾言景之间，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时代遇到了对方而已。”
系统好像明白楚瑶的想法：“不是不爱，是不能爱吗？”
楚瑶没有回答，她站在顾言景的身边，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
系统以为楚瑶不会回答了，可是在顾言景和楚瑶一并离开的时候，它才听到楚瑶的声音。
楚瑶与顾言景十指相握，明明是最近的距离，却也是最远的：“我不知道，爱这个东西，离我太远了。”
系统其实也发现了，哪怕是对那一双儿女，楚瑶是个很合格的母亲，却好像只是在完成任务一样，并没有那种发自心底的亲近，甚至隔了一层似得。
说到底系统能感觉到这些，也是因为楚瑶对它敞开了心扉罢了，而且它现在也不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各种拘束少了许多。
系统小声说道：“我觉得是，你把自己和别人划开了，如果说你的世界有两个圈子，一个是你，一个是别人，不管顾言景还是那两个孩子都被你放在别人的那个圈子里，没有放在自己的圈子里。”
楚瑶没有反驳：“你问了我这么多，我都回答了，是不是该轮到我问你了？”
系统没什么防备，它一直对楚瑶都很没有戒心的：“好啊，只要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的。”
楚瑶问道：“齐川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让我来到这个身体重活一世？当初我就问过你，可是没有任何答案。”
系统觉得有些尴尬：“其实我也不知道，主系统才知道了。”
楚瑶又问道：“那你和齐川之间有关系吗？”
系统刚要回答，忽然发现自己不能谈论这件事。
楚瑶没等到回答，笑了下：“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系统避开了这个问题，回答楚瑶又提出来的话：“我不知道。”
楚瑶低头看着顾言景与她握在一起的：“那就算了。”
系统觉得很怪异：“我去问问主系统，我感觉不太对。”
“不用问了。”楚瑶笑了下：“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已经不重要了。”
系统茫然。
楚瑶感觉到顾言景停下脚步，她也停了下来，笑得温柔：“恭喜夫君。”
顾言景
弯腰，额头轻轻碰了碰楚瑶的额头：“累了吗？”
楚瑶微微摇了摇头，轻笑着推了下他。
顾言景也不闹了，继续牵着楚瑶的往轿子的位置走去。
系统小声说道：“不少大臣都在赞你们天作之合很是恩爱，说你会是好太子妃的。”
楚瑶脸颊绯红，看着顾言景的眼神里满满的爱意和依恋：“若是真的恩爱，怎么能当一个好的太子妃？”
“皇后是个好皇后。”楚瑶哪怕和皇后之间已经有隔阂，时不时要给对方下绊子，却不会去否定皇后：“宣帝也无数次觉得，皇后很爱他，所以是个很完美的皇后，若是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这样完美？”
系统是赞同的。
楚瑶笑的时候，眼神都是看着顾言景的：“你觉得皇后爱宣帝吗？”
系统知道是不爱的。
楚瑶的声音平静：“所以她才能当一个好皇后，才能走到今日。”
这世间哪有什么完美？不过因为不爱罢了。
楚瑶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也会成为一个好的太后的，希望顾言景不要死的太早，要不然这个江山还姓不姓顾，谁也不知道了。”
系统感叹道：“我真的脏了，再也回不去了。”
它竟然会觉得对不起楚瑶，要不是因为它，楚瑶也不会这样被动。
楚瑶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五年后，宣帝传位给顾言景，同日，楚瑶被封为皇后。
顾言景：“我曾言，以这江山为聘，以后位为礼，只想娶你为妻。”
楚瑶：“只愿此生，我依旧死于你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