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沉默了下，才把京城这段时间的事情大致说了遍。
顾言景神色变了变，最终说道：“大哥和二哥是不是糊涂了？”
宣帝看向顾言景：“若不是你当初的提醒……”
“算了，爹你也别太伤心了。”顾言景说道：“起码没等二哥真的造反再发现。”
宣帝被噎的：“你这个混小子。”
顾言景直言道：“我倒是不知二哥私藏兵械，我以为他养了私兵，不过推算了一下，觉得养的人数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又没有证据，我要是直接告诉爹，怕是有人该说我诬陷二哥了，还不如让爹你自己查。”
这话说的坦荡，宣帝反而信了：“谁能想到呢。”
顾言景想了下说道：“主要是爹都说要封我为太子，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爹要是没考虑封我为太子，想来二哥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说来说去都是爹你的问题。”
宣帝格外无奈，看着顾言景都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该欣慰儿子说实话的好：“你闭嘴吧。”
顾言景可没有那么听说：“不行，我得给你说清楚，不过侄子真的挺傻的，是不是小时候摔过头？那么简单的问题，竟然都能答错？爹你还没有骂他？”
宣帝其实也觉得这个孙子有点蠢：“你大哥当初没有好好管过他。”
顾言景很不理解：“这种事情还用人管？”
宣帝想到顾言景小时候的模样：“别当着你侄子面说，你觉得你大哥和二哥怎么处理？”
顾言景没有藏着掖着：“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大哥太蠢了，还是放到眼底下盯着，免得丢人，二哥……半桶水晃荡，太愁人了。”
第98章 当皇后只是开始
宣帝看着顾言景说道：“那朕封你为太子，你替朕管一管你两个兄长。”
顾言景满脸写着拒绝：“要不还是等我儿子出生，爹封皇太孙吧。”
宣帝意已决，而且他就个儿子，除了顾言景外也没有别的了：“就这样订下来了，我会让礼部准备的。”
顾言景直接问道：“爹，你没想过一件事吗？”
宣帝挑眉。
顾言景特别不怕事情：“你看我干掉了大哥和二哥，就是太子了。”
宣帝和顾言景对视许久，才笑了起来：“这个皇位，本就需要一个有段和才德的人来坐，这江山是我顾家的江山，为皇者却也要庇护天下百姓，是他们自己犯蠢也好，是你的段也罢，我为父，想把好的都留给最心爱的儿子，我为皇，也要把江山和百姓交托给一个能撑得起来的人。”
顾言景沉默着，宣帝一直是个好皇帝，虽然也做过错的事情，百姓也有冤假错案，可是不得不说，在他登基后，做的很多决定都是利国利民的，而且他并不喜欢铺张奢华。
宣帝从没有与顾言景说过这些，没有怀疑过吗？其实也是有的，只是宣帝更清楚难得糊涂四个字：“哪怕今日，换成你大哥或者二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算我再疼你，也同样会把太子位给他们的，对于我来说，我是你们的父亲，却也是天下人的皇帝。”
“我希望保全我的个孩子。”宣帝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也在尽力保全，可是真的到了必须舍弃的时候，我也不会优柔寡断。”
顾言景说道：“我知道，也记下来了。”
宣帝站起身走到了顾言景的身边，不知何时这个儿子已经比他还要高：“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日的话，为皇者，自己的感情反而在其次。”
顾言景笑了起来：“爹说这些太早了。”
宣帝拍了拍顾言景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有系统的保证，不管是楚瑶还是肚的孩子都不会出事，可是怀孕时候的难受却是难免的，因为怀的是双胎，楚瑶的肚子要比一般有孕的妇人大上许多，不断试行走还是旁的，都有些慢吞吞的，显得格外愚笨。
皇后见了，赶紧让人扶着楚瑶坐在自己身边，宫女拿了靠垫放在楚瑶的背后：“瑶瑶可有什么忌口或者闻不得的？我赶紧让人给撤下去。”
楚瑶抚着肚子：“娘放心，这两个孩子都很乖，我的饭量反而比有孕之前要大了些。”
皇后看着楚瑶的气色，也是喜笑颜开：“能吃就好，只是也不要吃的太多，免得生孩子的时候受罪知道吗？”
楚瑶嗯了一声：“我每天也会散步的。”
皇后握着楚瑶的，柔声说道：“你有孕在身，想吃什么哪里不舒服，谁惹了你不高兴都尽管说，可别憋在心里。”
楚瑶带着几分羞涩：“我知道的。”
皇后笑道：“若是景儿有什么不好，你尽管告诉娘，娘帮你打他。”
这话楚瑶却是不信的，她要是当真来告状，怕是皇后心才不满，说到底顾言景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对儿媳的好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真要牵扯到顾言景的利益，儿媳可以再娶的：“夫君人很好。”
皇后挥让屋伺候的人退下，才说道：“你不用担心别的事情，只要好好养胎就是了，景儿如今水涨船高，你又有孕在身，自然有那些想要摘果子的人，景儿与我说过，不愿意纳妾，所以这些人到我这里，我都帮你们拦着了，陛下那里也有我。“
楚瑶眼睛一红，哽咽道：“娘……”
皇后拍了拍楚瑶的：“景儿说，他见多了我那时候伤心的样子，也受够了后院不安宁，睡个觉吃个饭都要提心吊胆的日子，自然不愿意让他以后的孩子过着和他当初一般的日子。”
其实皇后想过给儿子纳妾的事情，毕竟……她作为母亲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多些人伺候，有更多的人替儿子开枝散叶的，不过那个时候，儿子刚娶妻，她就没有提，后来的时候，儿子主动来与她说了，心思也就淡了。
楚瑶抿唇说道：“娘，我会好好照顾夫君和孩子们的。”
皇后笑了起来：“我信你的。”
楚瑶抚着肚子，有些羞涩的低着头。
皇后说道：“你身子重，有些事情就交给下人去打理，景儿封太子，怕是要有不少事情，那些不重要的人，也就不用见了，万不能把自己累着知道吗？”
楚瑶听出了皇后话的意思，是让她不要贪恋管家之事，若是此时楚瑶知情识，就该主动提及请皇后安排人帮着打理王府的事情，可是楚瑶更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真把人请来了，等生完孩子还好送走吗？而且到的权力再交出去？这绝非楚瑶会做的事情：“娘不用担心，家的事情如今都是李诚在打理。”
皇后听了也没再多言。
楚瑶摸着肚子，笑得很是天真：“毕竟是夫君用习惯了的人，不管是打理府事物还是旁的，夫君用的都更顺一些的。”
皇后这才开口道：“
也是这个道理。”
楚瑶眉眼弯弯的。
皇后看了眼，也不再多说什么。
系统偷偷说道：“皇后是觉得你照顾不好顾言景吗？”
楚瑶靠在垫子上，取了蜜桔，先给皇后，然后又给自己剥了一个慢慢吃了起来。
皇后让屋伺候的人回来，只说起了顾言景小时候的一些事。
楚瑶像是在认真倾听，时不时笑着问了几句，让皇后可以把事情接下来，在心里说道：“不是，她只是在确保自己的绝对权势。”
系统不明白：“可是她不是很爱儿子吗？”
“并没有冲突。”楚瑶轻轻抚着肚子：“原来我们是有共同的敌人，可是如今不管是吴妃还是尹妃都已经不成气候，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再难翻身，她自然会去想别的。”
系统疑惑道：“可是顾言景还没登基，甚至不是太子呢。”
楚瑶想了下说道：“皇后与我本来就是暂时同盟，在有共同敌人的时候，我们是一致对外的，当共同敌人被消灭了，对比一下她当初的人生再对比我的，我有顾言景的维护，在皇后看来又是一帆风顺坐享其成的，她心难免有些不平。”
系统有些担忧：“那怎么办？”
“不搭理。”楚瑶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事情她只能让顾言景自己发现，却不能主动告诉：“有本事她直接和顾言景说，现在还没到我们两个争的时候。”
系统没听明白。
楚瑶沉声道：“希望她在当上太后之前能明白一件事，不管是燕王府、太子府还是这后宫，能做主的只有我一个人。”
系统下意识问道：“要是她还不明白呢？”
楚瑶微微垂眸：“那自然是让她不得不明白。”
系统没有问，它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好像当上皇后，才是楚瑶和顾言景母亲争斗的开始：“那你现在……”
楚瑶像是有些疲惫：“好好养胎，先把孩子生下来。”
系统不再问，午膳的时候，楚瑶是在皇后宫用的，皇后准备的都是对孕妇好的还符合楚瑶胃口的饭菜，身边也有宫人伺候着，也不用楚瑶开口，只要看一眼就有人夹了菜给楚瑶端来。
用了饭，休息了一会后，皇后就陪着楚瑶去院子里散步了，而且皇后还让人收拾了屋子，让楚瑶可以午休。
系统默默地说道：“皇后真的很体贴。”
楚瑶被伺候的很舒服，她躺在床上，还有宫女轻轻给她捶腿，整个人昏昏欲睡的：“所以我喜欢和聪明人当对，而不是蠢货，像是吴妃当年的事情，就让我很无法理解。”
系统问道：“可是蠢货不是好处理吗？”
“那难免也要吃亏。”楚瑶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皇后真的让我罚站，让我伺候她用膳，你说我能拒绝吗？哪怕后来报复回来，可是亏已经吃了。”
系统说道：“也是这个道理。”
楚瑶快要睡着了：“讲故事吧。”
系统问道：“可是武帝的都给你讲过遍了。”
“不是还有别的皇帝吗？”楚瑶说道：“随便选一个说吧。”
系统觉得楚瑶的思想很危险，却老老实实地说道：“那、那好吧。”
“你不用担心。”楚瑶幽幽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要怎么教导出一代明君。”
系统弱弱的答应了下来。
楚瑶是被系统叫醒的，她睁开眼就看见顾言景正坐在床边，她展颜一笑，撑着身子就要起来，顾言景赶紧扶了她一把：“夫君来了很久了吗？怎么没让人喊我。”
“我也是才来。”顾言景确实是刚来：“见你睡得香，就没让人喊你。”
宫女蹲下来伺候楚瑶穿鞋，又替楚瑶换了衣服，端了温水来，楚瑶也不用人伺候，自己梳洗后，让宫女重新帮着梳了头，就慢慢起身。
顾言景上前搂着楚瑶，让她可以不用这么累：“我来接你回去。”
楚瑶嗯了一声：“夫君累吗？”
顾言景扶着楚瑶往外走：“倒是不累，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
楚瑶这才松了口气：“那午膳用的可好？”
顾言景笑了起来：“自然没有你用的好。”
哪怕没有陪楚瑶用饭，顾言景也问了楚瑶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楚瑶有些不好意思：“娘让人准备的饭菜很可口的。”
顾言景闻言：“晚上的时候，我陪你多走两圈。”
楚瑶嗯了一声，笑颜如花。
第99章 我们都好好的
如今顾言景虽然没有太子之名，却已有了太子之实，不管是处理政务还是见大臣，都带着顾言景在身边，甚至让顾言景帮着批改奏折。
宣帝一共个儿子，如今一个被圈进在皇子府，一个被关押在大牢之，就剩下顾言景这么一个，虽然一直有顾言景身体不好的说法，可是楚瑶有孕的消息，也让不少大臣安心，如此一来，对于顾言景这个太子人选，反而没有人提出任何反对的。
暂不受封也是顾言景主动提及的，他想等楚瑶生了孩子坐了月子之后。
如今楚瑶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太医也确定了楚瑶这次怀的是龙凤胎，这对皇家来说是大喜，龙凤胎本就是大吉，此时又是多事之秋，也需要这样的喜事来冲淡皇家那些不好的事情，宣帝和皇后的赏赐源源不断被送到了燕王府。
哪怕皇后在宣帝面前说就算是两个孙女也是大喜的事情，可真知道是龙凤胎后，皇后也是满心喜悦，还特意赏赐了后宫。
楚瑶的身子很重，就连起身都困难，更别说旁的事情了，顾言景恨不得整日守在楚瑶的身边。
宫派来的嬷嬷多次提让顾言景先去客房住，毕竟晚上楚瑶要起夜好几次，也会因为身体不适睡不着，甚至会忍不住默默落泪，这般着实会打扰了顾言景的休息。
这些嬷嬷说的多了，反而把顾言景给惹怒了，直接把人训斥了一顿，然后赶回了宫，不让她们留下，免得打扰了楚瑶的心情。
顾言景坐在床沿给楚瑶捏腿：“她们整日在你面前说这些吗？”
对于嬷嬷劝着顾言景去别的房间休息，楚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过，只是一直沉默着，若不是顾言景发现楚瑶在睡梦都会偷偷落泪，甚至没察觉不到怀孕这件事对楚瑶的影响。
楚瑶没有吭声，她的眉眼间满是疲惫，除了肚子外，身上也没有胖多少，看起来有些憔悴。
顾言景咬牙，那些人在他面前都提了次，怕是在楚瑶面前提的次数更多一些。
芙蓉却像是忍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说道：“王爷，您为王妃做主啊。”
楚瑶看了眼芙蓉，说道：“去给我端杯梅子茶来。”
顾言景握着楚瑶的：“说。”
楚瑶缓缓叹了口气，轻轻抚着肚子，说道：“夫君，有些事情不要刨根问底了。”
顾言景说道：“你懂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