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女婿。
楚长闭看向应王,“师叔,要把他们放出来吗?”
应王才要回答,不知何时跟过来的木长老大喊,“门主,他们不能放!他们半夜想闯重阳楼,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虽已不再是门中人,但我自小长在门里,我不希望有人觊觎我们重阳山,想破坏这里的一切。”
说他们觊觎重阳山,等于说应王别有用心。
楚长闭冷哼一声,“都不是重阳山的人,这里你待着怕是不合适。”
他话一出,便有人将木长老请走。木长老拼命朝金长老使眼色,金长老始终没看一眼。木长老被带走后,反对的人是楚轻轻。
“开伯伯,闭伯伯。虽然木长老已不再是山门的人,但他的话倒是说得没错。这两人夜里不睡觉,跑到重阳楼来,他们真的只是随便走走吗?院门是锁着的,要不是私闯,他们怎么能进来?”
她的话,得到周北的鼓励。一接触到他赞赏的眼神,她的心就咚咚跳个不停。她是重阳山的圣女,她的话两位门主是一定会听的。
那位颜姑娘她从第一眼见到起就觉得不舒服,要说对方来重阳山没有目的她才不相信。也不知那位应老前辈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样的人带到山门来。
楚长开圆场,“轻轻啊,他们许是一时好奇…”
“好奇就可以不经过我们的同意,跑到重阳楼来闲逛。”她回道。
应王抚着胡须,重重哼一声,“她怎么不能来?我说她能来就能来,你们都不能来她都能来。长开长闭,赶紧把笼子打开!”
论护短,谁也不如应王。
他可以笑话自己的两位小辈,别人不可以。
金长老大急,“应先生,这事还得问个清楚啊。您指不定都被他们给骗了,谁知道他们到底存了什么心?”
“他们存了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存了心思。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以为你们的都是什么人我看不出来?我不说是觉得你们这样的跳梁小丑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应王说金长老的同时,那眼神往周北身上飘。
周北心一紧,总觉得的来历被人看穿。他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他这样的特殊来历,任凭应王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和楚圣主来自同一个地方,且还有关联。
“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个多了不得的人物。你们的那些小心思,我看上一眼就明白。金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比长开长闭他们所有人都要聪明。你是不是以为我只处置了木子,你就万事大吉了?”
金长老脸一白,“应先生,我做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这要问你自己。你和木子是一伙的,你以为那些苦肉计能骗得了我?”
“应先生,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门主,我怎么可能会和木长老是一伙的?这些天我们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盼到门主你回来…”
应王这人最不耐和别人啰嗦,也最不喜欢听男人哭哭啼啼,“行了,哭什么哭?你也回去收拾东西,跟木子一起走吧。”
金长老大惊失色,一下子跪在地上,“应先生,我知道您是两位门主的师叔,您地位高身份尊贵。但您不能无凭无据就把我赶下山,我一心为了山门,从不曾有过半点私心…”
“你没有私心?那些和夜歌城往来的信件是谁写的?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动作,那什么金菊令是你给空镜门的吧?空镜门那些人用金菊令引长开下山,也是你们一早计划好的。你和木子都是一样的,你们都不满当年天行收长开长闭为亲传弟子,而你们要屈于人下。所以你们联合夜歌那边,各取所需,我说得对不对?”
金长老面无血色,“这…这…这从何说起啊?”
“很简单,就从这两位客人身上说起。朝庭官员那么多,为什么会派他们来?正因为他们不是朝官,万一出事我那好曾侄孙还能推个一干二净。你们这些人,光想着占好处,又一个个给自己留后路,你说怎么能成功?”
各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没有一个全心全力豁出去的。想吃豆腐还怕烫嘴,怎么可能成功?
楚长开一脸痛心,“老金,你真的…?”
“门主,我…没有啊…”
应王翻白眼,“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长开,别和他废话,直接带人去他的屋子里搜,相信会有什么收获。”
金长老这样的人,凡事肯定留一手。他一定留了不少的证据,以便以后且来掣肘别人。
楚长开一听,当即亲自带人前去。金长老身体一垮瘫在地上,心道完了完了,这下真是彻底完了。这一搜查不要紧,不光是搜出不少密信,还搜出他这些年贪墨的证据。
如此证据确凿,也不用应王再多说,楚长开不许他收拾东西,直接让他和木长老一起滚蛋。贪墨他们能容忍,但是他们容忍不了有人出卖山门。
这些年,难怪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银子却与早些年持平。却原来是内里有老鼠,把那些东西都送往夜歌讨好别人。
他们重阳山,与嬴氏向来是互利合作的关系,绝不是奴仆要卑躬屈膝。
周北心惊不已,细思极恐。
这个应王难道真如传说中的一样,不仅能看破天机,而且还是嬴氏的护国神柱。有这样的人在,他如何能成事。
而且他有强烈的预感,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掌握。这样的情形下,他还能成功吗?为什么应王能和楚天行成为朋友,而他就不行?是因为他晚来一步的原因吗?
如果应王能看透天机知道楚天行的来历,那么一定知道他的来历。他只要说自己和楚天行认识,且关系非同一般,应王会帮他吗?
“王爷,我有一些话想同你单独说。”
他一开口,颜欢欢就猜到他要说什么。
“老前辈,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快把我们放出去啊!”
应王嘿嘿一笑,“哎呀,忘记了,长开长闭快点把笼子打开。”
周北望着她,心道此女果真有城府。关键时刻居然打断他的话,她以为这样就能阻拦他吗?真是天真!
他穿越异世,是天命所归,谁也阻不了他的路!
那边颜欢欢和仲庭已被放出来,应王对楚长开楚长闭道:“正好,来都来了,就进去看一看吧。”
楚长开和楚长闭相看一眼,“师叔请。”
应王招呼颜欢欢和仲庭:“走吧。”
楚轻轻高傲的表情挂不住,她是重阳山的圣女,为什么这个应王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重阳楼她都没有进去过,那个颜姑娘凭什么?
“等一下,应老前辈,他们是外人…”
应王抚须微笑,“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第55章 终相逢(一)
别说其他人, 就是楚长开和楚长闭都不太能明白应王这句话里的意思。应王也不想多啰嗦, 朝颜欢欢示意。
“丫头, 把你身上的几块令牌拿出来。”
颜欢欢照做, 三块令牌一亮相,楚长开和楚长闭立马前去开门。周北盯着那三块令牌,脸色十分的复杂。
门开了, 几人进去,然后关门。
楚轻轻面纱之下的脸色无法形容,她感觉自己被无视被轻贱。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自从那位颜姑娘出现后,便接二连三出现。
“盈盈,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你的。”周北说。
他明知道应王的阴谋,明知道那个颜姑娘是假的,但是他没有证据。他要是说他认识楚天行,还知道楚天行有个女儿叫楚盈盈,只怕世人都会将他当成疯子。
以他目前的实力,和谁都不能硬碰硬。应王无论在朝在野都威望有高, 一句话足可以置他于死地。那三块你令牌若是他猜的不错,是应王给颜姑娘的。
两位门主在看到三块令牌后就把人放进去,说明这三块令牌的意义十分之大, 必是与最后一枚梅花令有关。
得梅花者得天下,这句话他听过。
他的力量太弱,不能做什么。但是他可以借力打力,眼下或许正是一个机会。如果利用得好, 说不定应王也拿他没有办法。
“盈盈,我们不能这样干等着,我们要做点什么。要是我猜得不错,等他们出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包括你圣女的身份。”
楚轻轻脸色发白,她不过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少女,在她过去十几年中,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争权夺势什么叫做勾心斗角。但是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因为她也有那种预感。如果失去圣女的身份,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只是她能做什么?
“我…我该干什么?”
“我会帮你,你相信我。”周北握着她的手,“盈盈,你看着我,你相不相信我?”
恋爱中的人似乎并无理智可言,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有什么可值得信任的。但是她此时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只有他才是她的依赖。在他的眼神下,她不由自主点头。
“我,信你。”
“好,你要是信我,我们现在立刻赶走把金长老和木长老留下来。两位门主都不在,你就是最有话语权的人。你说是门主们的意思,要仔细查查他们的底细,那些山门人自不会怀疑。然后由我出面说服他们,我知道他们不甘心离开,他们最大的渴望就是成为重阳山门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和我们合作。他们在山门经营多年,肯定有许多的心腹。我们利用这些人,趁此时机争取更多的人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要告诉他们,如果我们再不反抗,重阳山就会被成嬴氏皇族的。”
楚轻轻脸色更白,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在山里长大,这里就是她的家。除了这里,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里?她很害怕,她害怕万一不成功…
“周公子…不,不会的,两位门主伯伯不会把重阳山交给皇族…”
周北怜惜摇头,看她的目光充满同情和爱怜,“轻轻,你太天真了。你这么善良美好,你哪里知道世间人心险恶。应王此次来重阳山,目的就是夺权。你看他随便找的一个姑娘,就想取代你的位置。她手里还有三块令牌,进到重阳楼不知要做什么。我想应该是和梅花令有关,一旦他们拿到梅花令,重阳山会立刻易主。”
梅花令的传说,楚轻轻不陌生。
她以为那些事情都是和她无关的,山门里有开伯伯和闭伯伯,两位伯伯都很疼她。那什么梅花令,和她一个圣女没什么关系。
只是没想到,三块令牌都会在另一个姑娘的手里。
若是个男子,她不会担心。
对方是女子,直接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她摇摇欲坠,“两位伯伯为什么会信他们?”
周北冷笑一声,他最看不起的就是人云亦云之人。尤其是那些主家都死了,还拼命护主的人,“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愚忠,他们忠于的是楚圣主。楚圣主生前肯定十分信任应王,他不会想到应王会利用他的信任谋取他的产业。你是楚圣主的后人,别人都能允许,唯独你不能同意。你一定要站出来,替楚圣主守住重阳山!”
“我…”她颤抖得厉害,如此大事她没有经历过。别说是经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她怎么站出来?她腿都在发软,还站得起来吗?
周北的眼中有些失望,历经两世,盈盈还是这么懦弱。那一世也是这样,楚家一出事她就慌乱无主,被那些追债的吓得躲在家里只知道哭。要不是楚家的事情太大难以收场,他也不会丢下她远走高飞。
这一次他不会了。
就算她再软弱再无能,他也不会再丢下她。他倒要看一看,凭他穿越者的身份,难道还斗不过几个土著。
“别怕,有我。你照我说的去做。”
他的话,给了楚轻轻无尽的依赖。她缓缓点头,眼神中全是信任。没事的,一切有周公子。她相信周公子,周公子会帮她的。
重阳楼内,楚长开和楚长闭已经解开所有的机关,带他们进到密室。说是密室,其实应该算是楚天行的起居室。
家具十分简单,颇有些现代感。整面整面的墙都是书柜,收藏着许多的书籍和古玩。木制的沙发,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像是主人还在使用的样子。
书柜最上方的大格中,摆放着一幅画,正是楚盈盈的画像。画像中的姑娘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像是真人站在眼前一般。
仲庭认真看着,再看看身边的姑娘。原来她以前长得这个样子,看上去似乎毫无心机,比那重阳圣女还有天真单纯。
他悄悄握着她的手,低语,“你以前长得也很好看。”
现在,更美。
颜欢欢热泪盈眶,回望他一眼,她终于来到离爸爸最近地方。她仿佛能看到爸爸就坐在沙发上含笑看着她。
应王面露怀念,长长叹息,“开始吧。”
楚长闭不知碰到哪里,书柜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密码柜。密码柜的密码锁不是普通的锁,设计得十分奇怪。
应王示意她把三块令牌放进去,然后左三右二旋转。只听得一声“答”,密码柜开了。她从里面取出一个雕花匣子,匣子不大,也不重。
打开匣子,最上面的就是那块梅花令。取出梅花令,下面是一封信。熟悉的柳体,熟悉的字。上面写着楚盈盈亲启。
她的泪,顿时就滚落下来。
应王伤感不已,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做到老友的嘱托。“欢丫头,打开看吧,看看你爹都给你写了什么?”
颜欢欢深吸一口气,把信拆开。信上字不再是柳体,而是她所熟悉的简体字。字迹是那么的熟悉,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她又想哭了。
我的女儿盈盈: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么你已经是一名穿越者。只是十分可惜,我们父女怕是没有重逢的机会。不过不用伤心,至少我们在同一时空出现过。
记得爸爸跟你说的话吗?
爸爸说会给我的盈盈打下一片江山,以前是,现在仍是。无论我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能永远做个开心快乐的小公主,坐拥我替你创下的基业,一辈子富贵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