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三愿大人
时间:2020-03-07 09:49:51

  谢昀朝她走过去,顺手拢了拢她耳畔碎发,挑眉笑问:“如此就开心了?”
  难不成放纸鸢还要不开心么?嬴晏觉得这个问题奇怪,不明所以看了谢昀一眼,忽然恍然大悟,这位爷没放过纸鸢,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嬴晏把构柄塞到谢昀手里,“二爷,你来。”
  谢昀无声轻嗤,这些都是小姑娘玩的东西,只有嬴晏这种小可怜才会喜欢,他哪里会喜欢,于是手正要避开,却在瞧见嬴晏雀跃眼神时,迟疑了。
  谢昀没接过,而是拢过嬴晏的手,一起放了起来。
  嬴晏试图将手拽出来,不想谢昀捏着她手指,仿佛如皮影人一般拉扯,“这样放么?”
  “……是。”
  嬴晏挣扎不开,只能佯装镇定,与谢昀一同放纸鸢。
  外边太阳很晒,没多一会儿嬴晏额角便有了细汗,谢昀瞥了一眼,思忖着天色,便拽着她手收了线:“今日不玩了。”
  若是再玩,等到太阳落山,免不得要吹山风。
  嬴晏意犹未尽,只是谢昀已经陪她了几个时辰,她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便点头应下:“好。”
  先前玩得痛快,倒不觉得累,如今收了纸鸢,嬴晏只觉胳膊酸,小腿肚也很胀,。
  马场宽阔,俩人又在最里面,嬴晏神色苦恼,目光流转间,不经意瞧见不远处骏马,眼神顿时一亮,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没等嬴晏说话,谢昀瞥她一眼,淡声:“不行。”
  嬴晏茫然不解,他不是喜欢她学骑马么?如此想着,她正欲开口再言,只听谢昀偏凉的嗓音入耳,难得解释:“你身子骨弱,不宜吹风。”
  嬴晏神色羞窘,轻抿唇瓣,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昀挑眉,“不想走路?”
  嬴晏难为情,这位爷似乎一直嫌弃她身子骨弱,若是说不想走路,依照这位爷古怪的性子会不会让她多走上两圈?
  如此想着,嬴晏心神一凛,忙道:“没有!”
  谢昀看透,似笑非笑问:“真没有?”
  他的声音慵懒,尽是蛊惑之意,嬴晏闻言,一瞬心生动摇,继而一咬牙,“真没有。”
  不说实话的小东西。
  谢昀扯了唇角轻嗤,指尖抚了抚她眉眼,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呢?
  谢昀轻笑一声,神色似是惋惜,“方才本想叫陵石把马车赶过来,晏晏既然想走路,倒省事了。”
  嬴晏: “……”
  她心底浓浓悔恨,早知如此,方才应该说实话才是。
  瞧着小姑娘惊愕神情,谢昀笑笑,眉眼舒展,心中痛快不少。
  嬴晏心神一转,亲昵上前挽他胳膊,从善入流道:“二爷所言甚是,我方才想了想,我们还是坐马车吧。”
  谢昀神色宠溺极了,懒洋洋的声音却无情,“晚了。”
  嬴晏欲哭无泪,她心神微动,小心翼翼换了个理由道:“二爷,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若是走出去,天色都要擦黑了,不如马车快些。”
  谢昀垂眸睨她,“方才不是不想坐么?”
  嬴晏:“……”
  此时此刻,嬴晏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位爷是计较她方才没说实话呢,她眼眸闪了闪,终于软了声音,实话恳求:“二爷,我腿酸,走不动了。”
  谢昀“唔”了一声,惩戒般捏她脸蛋,“在我面前,莫要言假话。”
  嬴晏心里窘迫,面上佯装镇定:“嗯。”
  谢昀笑了笑,指腹点她眉心,轻飘飘道:“日后再说假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
  明明是太阳当空,夏风温暖,嬴晏却周身一激灵,只觉得他幽凉的嗓音中无尽危险。
  嬴晏连忙点头,举了四指发誓,声音真挚:“二爷放心。”
  ……
  嬴晏在肃国公府读过书,便回了王府。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王府焕然一新,门匾已经变成了福寿公主府。
  按本朝祖制,公主未出嫁前居住在宫里,只有出嫁后,方才另立府邸,只是她情况颇为特殊,永安帝厌恶见她,眼不见心不烦,便没再张罗着回宫。
  又过两天,转眼便到了六月初。
  燕京城外,北大营。
  沈嵩处理好幽州的事情,已经率军回京,正在休整军队。
  监军陈文遇先一步入宫,回禀永安帝。
  彼时,福寿公主府。
  这天一大早,嬴晏便起床了,她手里握着一根狼毫笔,神情踌躇,正犹豫着要在香囊上绣什么图样。
  谢昀对她用心,她自然也要回之以用心的。
  嬴晏捉摸了一会儿,便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不消片刻,一副松柏立于山崖的图画便跃然于纸上。
  青山常在,松柏长寿。
  她想要他长命百岁,青山不倒。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青山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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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嬴晏将画好的花样吹干, 折叠好后塞进袖子里, 带着素秋出了门,准备去秀坊向绣娘讨教一番。
  她对绣香囊这件事上心, 不仅同绣娘讨教了绣法,连花样配色用的丝线都认真捉摸了一番, 颇下苦功夫。
  离开时,素秋笑道:“二爷知晓殿下心意, 心中定会感动。”
  嬴晏笑了下, 想起谢昀那挑剔古怪的性子,没准得嫌弃她绣工不好,于是语气颇为感慨道:“不叫我重绣便好。”
  素秋失笑, 做为久经风月的老人, 她一眼看去,便知晓二爷对殿下情根深种,在意的不得了。
  “怎会。”素秋扶着嬴晏上马车,不着痕迹为谢昀说好话,“二爷哪会舍得让殿下重绣。”
  要她说,只要殿下随便绣两针,二爷便满意了。
  一行人回到公主府时,已经快要晌午,前脚刚进门, 后脚陈府的管家便来前来拜访。
  陈府的管家姓吴,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容貌周正和蔼。
  他身后跟着数十名小厮, 抬了大大小小一共十六口木箱,大箱子朱漆描金,小箱子大漆绘彩,在阳光下熠熠透亮,一眼望去,大箱贵重,小箱精致。
  吴管恭谨笑道:“陈公公得知殿下乔迁,先前远在幽州,无法祝贺,今日回京,便准备了一些薄礼添喜,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有道是礼尚往来,嬴晏自然不能不收,她笑着应下,“有劳吴管家了跑一趟了。”
  昔日去陈府时,她常见到吴管家,两人算得上熟悉。
  吴管家神态拘谨,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嬴晏转身吩咐人备座看茶,寒暄道:“许久不见,吴管家清减了许多。”
  见人不端架子,吴管家也不好再拘谨,便笑道:“天日逐渐炎热,年纪大了胃口不好,没想到让殿下瞧了出来。”
  嬴晏笑笑,“吴管家哪里年纪大,万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说罢,她又问:“陈公公此次得胜归来,一切还好?”
  这次陈文遇与沈嵩在幽州立了大功回来,她虽然没遣人入宫打听,但也能猜到父皇会丰厚嘉奖一番,赏赐金银肯定是少不了的,没准还会再升升品级。
  不想话音落下,吴管家脸上的笑意散了许多,他愁眉苦脸,似是欲言又止。
  嬴晏蹙眉问:“出事了?”
  吴管家神色为难,摇头道:“有劳殿下关怀,陈公公一切都好。”
  嬴晏小脸严肃了几分,“吴管家,你且说实话便是,即便不说,一会儿我差人打听一番,也能知晓。”
  良久,吴管家叹了一口气,“殿下与陈公公熟稔,我便不忌讳了。”
  说罢,他缓缓道来,“此次前去山海关,陈公公生了一场大病,从宫里回陈府后,我瞧见陈公公都吓了一跳,殿下方才说我清减许多,若殿下见了陈公公,便知晓我这几两肉算不上清减了。”
  嬴晏心头一紧,“生了一场大病?”
  这是嬴晏第一次知晓陈文遇生病,因为他入宫晚,又平日习武,故而看上去比那些自幼入宫的宦官们身体强健不少,不穿内官衣袍时,乍一看去,同寻常男子没什么区别。
  两人相识的四年,她没见陈文遇病过,连咳嗽都不曾有。
  吴管家点了点头,“如今病还没好呢,陛下特准陈公公休养半月,等病好,再入宫当值。”
  于宦官而言,圣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便是司礼监的太监,平日即便有个小病小痛,也会强撑着在御前伺候,免得被别人分了宠去。
  休养半月,应当是病得不轻。
  嬴晏手指捏紧,“可请太医了?如何说?”
  吴管家点头,“已经瞧过太医了,说是陈公公在幽州水头不服,又忙于叛军一事,一下子病倒了,这次着急回京复命,舟车劳累之下,病情越重,得好好调养一段时日。”
  嬴晏松了一口气,不是大病就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陈公公甚少生病,此次骤然病倒,想来比平常人难捱一些。
  到底有多年相依为命的情谊,即便她心有防备,也做不到弃之不顾。
  虽然她往日身家也不丰,但总归有些老底,这次封王,宫里更是赐了不少好物,诸如人参灵芝冬虫夏草一类滋补之物,还是拿得出手的。
  嬴晏转身吩咐素秋:“姑姑,你去库房挑些滋养补身的药材来,要最好的。”
  她顿了顿,又对素秋道:“你一会儿同吴管家一道过去,将药材送去陈府。”
  素秋福身:“是。”
  吴管家笑了笑,也告退:“贺礼已经送到了,我回去向陈公公复命,不在殿下这里多留了。”
  嬴晏笑道:“吴管家慢走。”说罢,吩咐人前去送客。
  等吴管家和素秋走了,嬴晏却立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云桃捧着陈文遇送来的贺礼的登记册子上前,“殿下请过目。”
  嬴晏摆了摆手,没有接过,“不必了,东西收到库房里就是。”
  说罢,她又吩咐,“按照这份册子,准备一份更丰厚的贺礼,等陈公公升迁了,做贺礼送过去。”
  云桃不疑有他,各个府邸礼尚往来一向如此,自家殿下的吩咐的事儿稀松平常,没有不妥。
  云真心思更剔透一些,她望着嬴晏的神色,若有所思,殿下此举于礼合,于情似乎也合。
  可是……殿下不是同陈公公交情匪浅吗?怎么连送来的贺礼也不看一眼?
  嬴晏缓缓走到廊庑下,坐在一侧栏杆上吹了一会儿风,久久没动身。
  直到云桃轻声喊她:“殿下,可要传午膳?”
  嬴晏偏头回神,温声道:“传吧。”
  公主府里有小厨房,聘请了三位厨子,平日里膳食丰盛,皆是嬴晏喜欢的口味,桌上摆了一碟茯苓饼,皮薄色白。
  嬴晏眼眸微闪,她抬指捏了一片,小小咬了一口,明明多加了蜂蜜糖,味道甜美,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撤下去吧。”嬴晏把茯苓饼放了回去,淡声吩咐,“日后不要再做茯苓饼了。”
  云桃应是,挪步上前,端了碟子退下。
  下午。
  木窗支开了一角,窗台上兰花婀娜生长,隐隐有幽香传来。
  容貌娇美的女子坐在软榻上,穿针引线绣香囊,在昭台宫时生活凄苦,衣衫破了得少不得自己动手缝补,故而她绣工虽说不上出挑,但绣个香囊绰绰有余。
  “素秋回来了吗?”
  嬴晏眉眼不抬问,手中捏着细针,一根淡青色丝线穿梭。
  云桃摇头:“还未回来。”
  嬴晏动作一顿,微微蹙眉,素秋出府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按理说,应当回来了。
  她抬头,刚想说什么,只是忘了手中还捏着绣花针,一不小心便刺进了细嫩手指。
  嬴晏小声嘶了一口气,忙把指头含在唇里,这才觉得刺痛散了些。
  云桃吓了一跳,担忧上前,嬴晏随意挥袖摆了摆,笑道:“我没事。”
  说罢,她抿了抿唇角,语气微沉:“云桃,派人去陈府瞧瞧,是不是出事了。”
  话音刚落,外边便来人通传,说是素秋回来了。
  一道素色襦裙的女子入内,正是素秋,她得神情如常并无异样,嬴晏悬着的心落下。
  她放下手中针线问:“怎么如此晚回来?陈公公身体如何?”
  素秋虽知晓谢昀似乎不喜陈文遇,但更知道十四殿下与陈公公有交情,而且她并不知三人之间有何牵扯。
  何况任凭她如何想,也想不到二爷会去吃一名宦官的飞醋。
  素秋摇了摇头,“陈公公似乎不太好。”
  她也没忌讳隐瞒,如实回禀道:“奴婢按殿下吩咐将药材送到了陈府,正要离开时,陈公公忽然昏倒了,陈府手忙脚乱,奴婢便多留了一会儿。”
  嬴晏一下站了起来,眉眼间焦急闪过,“昏倒了?”
  素秋点头:“太医过去瞧了,说是陈公公身虚体弱,要在床上好好躺两日。”
  嬴晏没想到他竟然病的如此重,母后离世前,也是时常晕倒。
  嬴晏心里不安,一边提裙往外走,一遍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去陈府。”
  素秋神色惊讶,十分意外殿下竟要亲自前去探望,她抬腿跟上,神情犹豫开口,“殿下若是忧心,不如奴婢代你前去?”
  听素秋一提,嬴晏怔了下,脚步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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