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抛弃的天帝——慕水谣
时间:2020-03-11 08:35:03

  朱玲珑有点慌了,“为什么不能带着我一起去?”
  “玲珑啊,我们家七个孩子里,从小就数你最能花钱。你看你四个弟弟妹妹,小小年纪便去打扫海底,清理脏水。”芙盼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现在家里出现困难,长姐如母,也是你为这个家做点事了。”
  朱玲珑莫名开始害怕,“可我能做什么呢?”
  “天帝的的爪牙就在仙麓书院,所以你出不去。他将你爹贬去西方,却也忧虑他生出反心,自然得留下人质,有朝一日,倘若用得上东海,还得拿你做要挟召他回来,为天庭发光发热。”幸亏看多了红豆写的话本子,芙盼在这方面编起理由来,简直是信手拈来,“只是之后……你要奋发向上,自力更生,好好学习,凭借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外公外婆都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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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盼尊者离开后,容钦很快明白对方的想法,她扯这个谎,无非是要朱玲珑摆脱原生家庭的阴影和拖累,靠自己的努力发愤图强,登时五味杂陈,内心复杂。
  喜的是,朱玲珑终于成为他的笼中之猪,孤立无援,插翅难逃。
  怒的是,芙盼挖了这么个深坑,他今后要如何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晚上,天帝和朱玲珑坐在一块儿,呼吸交错,各怀心事。
  但猪总算没地方跑了,好汤需要慢火炖,暂且急不得,容钦和缓下表情,对着她的作业道,“还有哪里不明白?”
  “这里不会做。”跟他一样,朱玲珑同样五味杂陈,内心复杂。
  喜的是,外婆要去西方,代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会来书院。
  难过的是,外公、爹爹都为此遭殃,她作为人质,必须留在东方。
  不管如何不相信,她现下困在这书院内,无法求证。
  主要是爹爹跟外公在她心中的形象实在过于高大,没有失败的可能。
  可外婆,也不像是会故意开玩笑骗她的性格,好端端的,她撒这个谎来做什么?如果是想切断她的生活费,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她上次考试大红灯笼时,就已经身无分文。
  兴许他们,当真出事了。
  古语云,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外公虽然纵横商场,但也耐不住天帝暗中构陷。
  都是他,害得全家背井离乡,逃去猪生地不熟的地方,连语言都不通。全家只有她冰雪聪明,在魔镜的teach下,会speak English,弟弟妹妹打扫rubbish的时候,会不会被foreign fish欺负,小七还没有扫把tall,倘若被beat了,maybe连找people say help都不会。
  朱玲珑心疼家人,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在默默难过,告诉自己要努力赚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昏君?
  忠奸不分,颠倒黑白,荒|淫无道,害得他们家破分离。
  而昏君此时就坐在她身边,右手偷偷搭在她的腰窝处,轻轻摩挲,肆无忌惮地打量因为看不懂而苦恼的朱玲珑,心底一片柔软,指点其功课来也格外细心,“……如此便可以了。”
  朱玲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舔了下因为气候变化而有些干涩的唇,红唇在柔和的灯光下晶晶亮亮,诱得龙心痒痒,按捺不住。
  “这章节都学完了,休息一会儿?”容钦话音刚落,不想学习的朱玲珑立刻往左边一倒,稳稳落进他怀里,厌学情绪高涨,准确来说,非常满溢。
  容钦从身后将她抱在怀里,贴近耳边,压低声道,“心情不好?”
  “嗯。”他们本身就是坐在地上,倒很有人类昏君和宠妃的架势,尤其是朱玲珑,媚眼如丝,像高贵而慵懒的猫咪,若放在人间大雍,怕是言官要拼死进谏的红颜祸水相貌。
  “因为咱外婆?”
  “不是外婆。”朱玲珑略微沉闷道。
  她最喜欢容钦刻意压低音调说话,显得原本低沉的嗓音更加有美魅力,“那是为了什么?”
  “容钦你说……”朱玲珑睫毛轻轻眨动,眼里含着春水,漾着细细碎碎的粉色花瓣,“天帝爷爷莫不是真得老年痴呆了,竟将我爹流放到西方。”
  “……”
  爷爷。
  不,他不是,他没有。
  容钦深吸一口气,努力缓和下情绪,揉揉她的头,“怎么胡乱叫神?他哪是爷爷。”
  “不是吗?”朱玲珑仔细思索一番,“你知道天帝今年几岁吗?”
  想到这,容钦不禁咬牙,“似乎是六百七十三。”
  “这么老了……”朱玲珑低喃一声,随后很奇怪地看向他,“难道不是爷爷吗?”
 
 
第18章 我今晚不走
  作为对天庭事务漠不关心,只欢喜涂脂抹粉的东海二公主,朱玲珑对如今统帅六界的主神一无所知,包括他和金屋藏娇的小白脸同名。
  当然,这也不能怪二公主太二,自古,帝王的名讳便是不能随意呼来唤去的存在,何况是表面温润如玉,实则阴狠的太子容钦,不管在哪个场合听人提起,都恭恭敬敬地尊称其为“陛下”、“天帝”。
  所以朱玲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算情有可原。
  容钦当年继位时仅五百余岁,被史官称作“六界最年轻的君主”,本该是少年才子,雄姿英发,成为多少女妖精、女神仙的芳心中的纵火犯,可到了朱玲珑这儿,便成了……
  “爷爷”。
  六百岁,根本不老,他爹将近两千岁才继位。
  容钦不断深吸气,耐着性子教导她,“神仙不会生老病死,所以对于岁数的界定和辈分,跟人类不同,不需要叫爷爷,实在想找个称呼,喊哥哥即可。”
  朱玲珑是在人间青坊镇长大的,受了学校“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教育,于是从他怀里离开些,古怪地上下打量,“容钦,这样不行,太不尊重老人家了。”
  “……”
  他要冷静。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孩子长歪非一日误导。
  他需要时间,慢慢将这棵苗扭回去。
  “别再想这件事了。”
  反正他不承认,不接受,不同意,他和朱玲珑天造地设,是创世神授意她嫁给自己,在这段金玉良缘中,年龄根本不是鸿沟。
  朱玲珑仍旧有些难过,心情低落地靠在他怀里,“但他真是可恶,竟将我爹娘流放去西方。我爹没做错什么,就是为龙懒散,经常不想处理东海琐事,把它们丢给忠叔,然后驮着我娘到处吃喝玩乐,还不带我们兄弟姐妹一块儿。”
  “流放龙王并非小事,这其中应当是有些误会,等书院放假,你再回去仔细问问外婆。”容钦的手掌摩挲着她脖颈后柔嫩的肌肤,撸猫那样轻轻柔柔,“何况即便他们不在,我也会养你。”
  “真的吗?”朱玲珑第一次听男的说要养她,内心略微澎湃。
  “嗯。”容钦凝视着她,“你的前一百年,是外公和爹养着,往后就由我来负责。”
  朱玲珑脑海中不禁想起过去看红豆的诗集中,有一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奇货可居,尤其是他说起话来,低低的声音听得心里格外舒服。
  可是,如果家里真的破产,她要怎么维持女王大人的骄傲?怎么继续跟容钦的关系?真要靠他养吗?
  朱玲珑的内心十分复杂,魔镜从小告诉她,她将来是要君临天下,养十几屋子的野男人面首,从没意识到,自己会被养,登时变得格外局促不安。
  容钦见她沉默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朱玲珑却又将他推开,装作无事发生,“作业都写完了,你快点回宿舍吧,明天记得早些起来,免得上课迟到。”
  她要仔细想想,再问问魔镜,将来怎么办?
  容钦不甚情愿。
  活到这个岁数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天帝陛下,为了他的天后,特意去可月老庙求教,月老说,这世上的雌性,最喜欢听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养你”,每闻之,必感动得涕泪四横。
  当他说出来时,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畅快感,被朱玲珑当成见不得光的情人藏了这么久,总算是能掌握猪权,翻身做主人。
  可朱玲珑连一滴泪都没有落,还要将他赶走。
  这怎能甘心。
  究竟有多久,他既没有暖|床,也没有侍|寝,和那些可怜的单身狗族一样,孤零零地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幻想夫人在身边。
  以往,她分明很喜欢窝在他怀里入睡,睡前还要他吻光洁的额头、鼻梁和脸颊,乖巧柔顺。
  朱玲珑该不会……看上别的野男人了?
  所以,最近才如此反常。
  容钦袖口下的的五指默默攥成拳,努力压抑住嗜血的本性。
  朱玲珑见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便推推他,“容钦?你是不是困了?要是累了,赶紧收拾下东西,回去睡觉。”
  又在赶她的相公出去睡?
  还是第二遍。
  容钦侧过头,幽深的黑眸望向又要将他残忍趋之门外的猪。
  她如今失去了所有的靠山,龙祁、朱大胆、芙盼都被支去西方,哥哥、弟弟、妹妹不在,偌大的天庭,只剩她一头孤家寡猪。
  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凭什么要他低声下气,任其驱使?说回宿舍睡,就乖乖回宿舍睡。
  而这一切,都是他授意扫把星去青坊镇做的。
  扫把星在他的帮助下,顺利附身和芙盼一起在镇上跳舞的搭档马大婶,告诉她天庭的传言,顺势煽动“你不是一直烦恼二娃不够刻苦用功吗?照我说啊,就是家境优渥导致的,你看看隔壁池塘里的大闸蟹,因为家境贫寒,天天在拿命读书,家门口还贴着励志的激励语‘战胜高富帅,考过富二代,学习不拼爹,努力靠自己’,‘有来路,没退路,留退路,是绝路’,你听听,多么奋发向上。只有这样努力的孩子,他日才能成大器。”
  芙盼听着,连连点头。
  “马大婶”继续建议,“依我看,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玲珑些危机意识感,让她明白,‘拼爹’、‘拼外公’这些都是不可取的,自己努力奋斗,比旁的都重要。”
  芙盼在教育方面并没有太多经验,但马大婶家五个孩子,个个优秀,日行千里,先后成为帝王的御驾,征战沙场,认为十分有理,这才有了这一出。
  他要掌控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权,不能再任由猪骑在头上。
  想到这儿,天帝安稳如山,丝毫不愿挪动尊驾,还捏住小猪蹄,轻轻一拨,迫使她分开五指,扣入,“我今晚不走。”
  “为什么?”朱玲珑从那双眼里看到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渐渐升腾出某种不祥的预感,“是忘带宿舍的钥匙吗?”
  容钦身上自然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在朱玲珑身边时,他会有意收敛锋芒,以免她感到压力。
  但此时此刻,竟稍微流露出几分。
  她未施粉黛的小脸上随即流露出几分不自在,自然带着晕开的浅粉色,因为气候变化,额上沁出丝丝细汗,动人心魄的迷人。
  都是他的,想要按在怀里,据为己有。
  而事实上,容钦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略微粗糙的指尖在她绸缎般的小臂肌肤上轻轻划过,带来触电般的感受。
  朱玲珑的挣扎宛如蚍蜉撼树,黑发散乱在肩侧,像被捕兽器擒住的弱小动物,眼底写满仓皇,“你松开我……你要做什么。”
  “不。”
  容钦吻住雪白小巧的耳垂,杂糅着压抑许久的欲念,就像暗夜深处,终于露出真面目的猎人,从身后箍住囚笼中的猎物,劲道不大,却将她死死固定住,动弹不得。
  朱玲珑修长的双腿在他的衣袍上挪动,雪白与墨黑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
  她没料到,素来听话的小白脸,竟敢反抗她,刚想伸手,两只手腕却同时被他捏在掌心中。
  容钦俯视她惊诧的小脸,唇角微微上扬,“我今晚不走。”
  “你……”朱玲珑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这是第一次,小白脸公然挑衅她身为女王的权威。
  容钦托着她的后脑勺,慢慢转过来,跟他四目相对。
 
 
第19章 这章接吻
  “你要做什么?”朱玲珑紧张得声音轻颤,可她不能慌,得带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从容淡定。
  “我想吻你。”容钦注视着柔软的红唇,像雪地里滚落一颗鲜红欲滴的果子,咬下去,会沁出甜滋滋的汁水,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丝丝戾气,食指和中指轻轻在唇角擦过,“现在。”
  “不行。”朱玲珑缩着想扭开头,不与其视线相交一。
  容钦不紧不慢地跟上来,脸颊轻轻贴上。
  朱玲珑便又拒绝,“不行,今天不行。”
  若换作平日,索吻被拒,容钦或许会乖乖退开,但今天,他只是在钳制朱玲珑的手上加大力道,箍着她的身子,逼|迫她将脸转向自己。
  “就想今天。”容钦平日里清俊诱人的脸,此时罩上一层薄纱般的欲|念,静静欣赏着她的局促不安。
  朱玲珑半躺在他怀里,耳根子都红透了,讶异于容钦突如其起来的“抗旨不遵”,照往常相处的模式看,只要她态度强硬,不好说话些,他肯定是会言听计从,“不要,你立刻松开我,然后回宿舍,否则我要生气了。”
  “是吗?”容钦勾起一抹浅笑,在对方微弱的抗议声中低下头。
  他高大的身躯将烛火的光亮阻隔在身后。
  朱玲珑面前陷入一片阴影,下颌被掐住,抬起,紧随其后的,是唇上温热的触感。
  这是容钦第一次,公然漠视女王的指令。
  被压倒的朱玲珑脑中一片空白,被动承受他翻来覆去的吻。
  以往小白脸都是温润如玉的亲吻,如春风化雨,浅尝辄止,从没像今天这般强硬地撬开齿关,侵|占每一寸角落,攻城略地,野兽逡巡固有领土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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