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正是上次在宋老夫人那见过的徐渊。
徐渊见到她似乎也是一怔,站在门口看着她,半晌都没有反应。
最后还是萧挽澜先朝他打了招呼,喊了声“徐公子”。
徐渊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走进门说:“萧小姐也在啊。”
其实他过来找宋衍,心里多少有了几分想要见她的想法。
自从那日意见之后,他就时不时想起她。想起她的模样,那绯红的小舌……分明才见过一面,这个女人就像是妖精一样,叫人见之难忘。
女试虽然还没放榜,可是他父亲在礼部任职,中了这科女试的名单早就出来了。他有意无意的向父亲查探,知道中第的人里并没有叫萧淮的。
那她知道会不会失望呢?
徐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或许这也是借口,就像是他今日过来问表哥讨教学问,都只是想要再见她一面。
不过如今终于见到了,他反倒是不想告诉她了。他觉得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这样上任的话。
她比上次见到,更加地好看了。
这次明显细心打扮过,额前画了一小朵梅花花钿,衬得她容色愈发明艳,有一种勾魂夺魄般让人心惊的美。
这样料峭的天气,居然只穿了件朱色的齐胸襦裙,露出纤细盈白的脖颈,叫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海棠春色不足以形容。
不过这样盯着一个女子看,实在是太过失礼。
徐渊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暗暗咽了口唾沫,觉得出奇的口干舌燥。
他在她对面的一张圈椅上坐下,有丫头端了茶水进来,他也顾不得烫,捧起来略略吹了吹,就喝了一口。
萧挽澜和徐渊打过招呼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一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徐渊和她到底也不熟。二是觉得不知怎么,他看自己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十分不舒服。
她这时候也无心看书了,索性将书往脸上挡了挡,来回避这份尴尬。
倒是徐渊这时候却又开口说话了。
“萧小姐也对术数感兴趣么?”
萧挽澜只好说:“我就随意看看,看的不甚明白,兴趣倒是谈不上。”
这话说出来,就是不想同他继续探讨学问。
没想到徐渊却像是听不懂一般,又说:“萧小姐哪里看不明白,我虽说不精于术数,但到底也有所涉猎。”
他这话说的谦虚了,其实依照萧淮的学问,他教她应当绰绰有余。毕竟他如今已经是贡士了。
萧挽澜听得头大如斗,正想着怎么应付,外面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若是有不懂,自会问我,还用不到别人来指点。”
作者有话要说: 宋衍·醋王:一不小心,就有人在这觊觎我媳妇。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他飘了?
作者:原本要给你发福利,可是写了四千还没写到,这不怪我吧,你把刀挪开啊。明天继续嘛,总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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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宋衍的语气极为冷淡, 听上去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可听在徐渊耳中, 这句话却犹如一把冰冷的利刃直贯他的心脏。
他竟然觉得毛骨悚然, 一时间浑身汗毛直立。
萧挽澜却根本没有留意到留意到宋衍语气的异样,她此刻满腹心思都在他身上, 还没等到宋衍进来, 已然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待看到宋衍进门,她的眸子不由得一亮, 笑意婉娈地喊了声“先生”。
宋衍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似乎有一瞬的停留, 不过很快就已经别开了视线, 看向一旁的徐渊。
徐渊这时候已经站起了身, 颇有些局促地开口道:“表哥。”
宋衍只是静静看着他,徐渊却已经感受到了迫人的气势, 连目光都不敢与他对视。
他如今虽是贡士, 但与三元及第, 如今官至大理寺少卿橘子的宋衍比起来, 根本是云霓之别。而萧淮是宋衍的学生,有宋衍珠玉在侧,哪还轮得到她来指点。
刚才那话确实是有些僭越了。
不过徐渊心里却知道,他不敢看宋衍,不仅仅是说错了话,更是因为心虚。
若是宋衍和萧淮的关系并不只是师徒, 那自己就是在觊觎宋衍的东西。
宋衍看着徐渊,淡淡道:“往日不曾听舅父提及,你对术数也颇有心得。”
徐渊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不少,呐呐道:“我、我只是稍稍涉猎,会些皮毛罢了。”
在宋衍面前,他怎么敢说自己精通。更何况宋衍这话,明显不仅仅只是问他术数。
宋衍缓缓一笑,可那一双幽深的眸中却无半点笑意,语气愈发地淡漠了,“既然是皮毛,就敢这般在人前夸口,谦逊二字,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徐渊闻言心头猛地一沉,宋衍这话是半点情面都不留了。就连父亲,也没有这样说过他的。
更何况,还当着萧淮的面……
难言的羞愤让他顿时涨红了脸,却又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咬了咬牙道:“是我太过自负了。”
宋衍没有接话,而是侧首淡淡的看了萧挽澜一眼,同她说:“你先出去厢房等着。”
萧挽澜看宋衍对徐渊训话,就知道他现在正生着气,下一个收拾的指不定就是自己了。
她片刻都不敢迟疑,点头应了一声,就领着容夏去了西厢房。
等萧挽澜出去了,宋衍缓步走到自己的书案后坐下,捧过丫头奉上来的茶,慢慢地喝了一口,也不让徐渊入座,只是问:“春闱放榜,你不忙着准备殿试,倒是有闲情逸致到处乱跑。”
徐渊今天来自然是寻了理由的,这时候忙解释说:“听闻苏太师擅《春秋》,表哥师从于他,是以我有几个问题想过来请教。”
宋衍垂眸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徐渊便将自己不理解之处同他说了。其实四书五经里《春秋》与《易经》最为晦涩难读,他确实是有几处不明白。
宋衍听了之后似笑非笑道:“说《春秋》,我倒是不见得比你父亲说的通透。你过来问我,倒有些舍近求远了。”
徐渊觉得宋衍仿佛能窥视到自己心中所想一般,背上冒了一层的冷汗。
宋衍见徐渊垂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也不再与他废话,将他那几个问题都一一回答了,最后才说:“你日后若是要来找我,就在明间等着,我不喜欢有人随意出入我的书房。”
那萧淮呢?
徐渊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萧淮显然并不算“有人”之列。
宋衍这样说的显然是不想他同萧淮见面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果真没有师徒那样简单。
萧淮生的那副模样……哪个男人会坐怀不乱呢?
徐渊不禁又想起萧淮那张足以让人惊艳的面庞,或许他俩或许在这书房也行过男女之事……甚至在刚才自己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徐渊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窒闷。
他们二人以师徒之名却行龌龊之事,那个萧淮也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女子罢了,和勾栏院里那些妓子有何不同?
……以后这种地方他自然是不会再来了。
徐渊心头冷笑,油然升起了几分鄙薄,对宋衍应了声是,就拱手向他告辞了。
宋衍见徐渊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自然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徐渊觉得他同萧挽澜有首尾,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也不怕别人知道的,他确实是想要得到萧挽澜。
而且自己心底那些心思,估计要比徐渊能想到的更龌龊百倍。
……
萧挽澜被宋衍打发去了西厢房,等了没一会就觉得心焦。
也不知道宋衍和徐渊说什么,能说这么久。
容夏看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说:“公主,您先坐着喝杯茶吧。”
萧挽澜哪有心思喝茶,刚才宋衍明显在生气,看他同徐渊说话的样子,她就有些担心自己。
她今天来哪是哄他高兴啊,甚至觉得自己这是往枪口上撞。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徐渊离开,萧挽澜却有些不敢去找宋衍了。
因为徐渊出来的时候,那张脸别提多难看,比活吞只蟑螂好不到哪去。
她站在门边磨蹭了好一会,才领着容夏去了书房。
一进门就宋衍坐在圈椅上喝着茶,神色从容,倒是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萧挽澜心里拿捏不准他的想法,惴惴的喊了句“先生”。
宋衍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道:“过来。”
萧挽澜依言过去。
宋衍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你既然要在大理寺任职,律法自然要熟记于心,这本《大雍刑典》你先拿过去看看罢。”
完全是一副先生的口吻。
萧挽澜听他这样说才注意到他案上那一本足以能砸死人的《大雍刑典》。
原来今天宋衍喊她来是为了这个啊。
她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萧挽澜只得将厚厚的《大雍刑典》抱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原本还想这次过来同宋衍剖白心意,可没想过是现在这个状况,看着刑典上密密麻麻的字,是一点都看不进去。
宋衍大概是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看着她道:“不想看?”
萧挽澜闻言却没有看宋衍的脸,目光只是落在他握着茶盏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分明是宋衍先撩拨的她,让她心慌意乱,寝食难安。
可为什么他现在却能这样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居然还能端着先生的架子来教训她!
萧挽澜突然就觉得委屈极了。她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就该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要撕碎宋衍脸上的镇定才好。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看容夏,就沉声吩咐她道:“容夏,你先出去。”
容夏看她面带愠色地盯着宋衍,像极了要大打出手的样子,不免就有些踟蹰,担忧地喊了一声“公主”。
萧挽澜语气却更沉了一分,“出去,把门关上,不准任何人靠近。”
容夏听她这样说,也不敢再耽搁,只得依言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宋衍和萧挽澜两人。
短暂的沉默之后,萧挽澜看着宋衍道:“先生这是生我气吗?”
宋衍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才淡淡道:“没有。”
刚才他是不悦徐渊见她,但那并不是她的错,是他自己私心作祟罢了。至于在大理寺的事,萧挽澜要是还没真的能接受这份感情,他也不想逼得太紧。
两个人就还是以先生和学生相处吧。
宋衍说的是实话,可听在萧挽澜耳中却觉得他这分明是死鸭子嘴硬。她分明觉得宋衍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她脱口道:“你胡说。”
这是认定了他生气了啊。
宋衍有些哭笑不得,正想开口说话,却又听得她语气犹豫地又说了句,“我今天过来,其实有话要和你说。”
声音和气势都比之前低了几分。
宋衍心中突地一跳,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
他并没有开口打断萧挽澜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了,两个人似乎都能听得见此刻自己的心跳声。
萧挽澜对上宋衍的目光,张了张嘴,那样简单的几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话总归是羞于说出口的,就算是以前她那样胡天胡地的,也没对顾疏说过。
这时候,她脑子里猛然想起付淑月和她说的话,还有看的那本《飞花艳想》。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做吧。
她当时以为自己根本做不来,可如今却觉得比起说那些羞臊的话,这像是容易多了。
萧挽澜回忆着从付淑月和书上学来的东西,一步一步走到宋衍身前。
宋衍见她走近,似乎是忘了反应一般,等到萧挽澜走到他面前了,他才搁下茶盏,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脸上难得显出了紧张的神色。
萧挽澜看他这模样,反倒是心里有些小得意了。
刚才还跟她装镇定呢。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宋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两个人这样贴近,他觉得浑身都有一种莫名的燥热,不禁往后微微仰了仰身子。
这看在萧挽澜眼里,却是要避开她。
她心里冷笑,伸手死死抓住了宋衍的衣襟,生怕他跑了一样,力道之大连指节都泛白了。
在宋衍近乎于震惊的目光中,萧挽澜踮起脚,缓缓扬起头来,想要去亲吻宋衍紧抿着的薄唇。
然而结果明显和她想象的有些差距。
宋衍身材颀长,她就算踮起脚,仰着头却连他的下巴都亲不到。
萧挽澜心里顿时又窘又气,羞得整个人就和着了一样。
她的目光落在宋衍微微滚动的喉结上,竟然也觉得性感无比,索性改变了目标,在那骨节突起之处小心翼翼舔了一口。
宋衍浑身猛地一震,竟像是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往后猛地倒退了两步,撞到了一旁的书架上。
两人的身子还擦过原先他坐着的圈椅,发出了一声极大地声响。
但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去管顾这个。
萧挽澜觉得自己刚才太过蜻蜓点水了些,宋衍的反应更是鼓动了她。
她再次仰起头来,细致又认真地把刚才的行径再次做了个彻底。
宋衍这时候竟然像是乖顺极了,任她为所欲为。
这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了张故之略有些紧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