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个偏执狂——小庄周
时间:2020-03-13 09:24:52

  ......
  怎么回到帐子的,今羡已经不知道了,她不知道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难受,但心口闷的慌,她无神的踱步往前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发呆。
  被子盖着好像能给她一点点的安全感。
  她脑海里忍不住回荡着宴元川的话,她能看见他眼底的泪以及那说话时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吓到她,他缓缓慢慢的说:“你娘亲......的确是有一个夫君,是我。”
  “酒酒......羡羡,我就是你的爹爹。”
  今羡当时是震惊的,一脸不可置信,怎么说,她幻想过宴元川很多身份,比如是今苑的哥哥,亦或者是旧时的老友......诸多诸多,但都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宴元川居然是她的亲爹!
  而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宴元川这个年过半百的人,一边红着眼一直看着她,连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仿佛视若珍宝的感觉,而一边又企图对她下跪道歉,声音是哽咽的。
  “是爹爹对不住你,我一直以为苑苑和温城玉在一起了,也一直以为你是他们的孩子,直到三年前我才从皇上口中得知你是我的孩子,但是当时你......你的死讯他也一起告知给了我,爹爹对不起你,没有对你和你娘负责,让你们两个人受苦了。”
  宴元川这么一解释,今羡便知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甚至她还是前几天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别提宴元川了。
  宴元川膝盖碰地的声音让她回了神,是他跪在了地上,哪有父亲跪女儿的,今羡俨然吓的不轻,稳住心绪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珞儿却已经低声轻唤道:“娘娘,算时间皇上已经快回来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宴元川顺着今羡的搀扶站起来,也能看见她还有话想问,他拍拍今羡的手,面目温润,声音放轻放低,似乎怕吓到她那般,“你只管回去,爹爹如今知道了,就不可能放任不管,爹爹明天去找你,我亲自去和皇上讨要一个说法,回去吧。”
  “以后有爹爹在,什么都别怕。”
  今羡敛眸,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脑海里,听见他的这话,那种惶然的感觉终于踏实了些。
  她是真的走回来了,宴元川有种能让人信服的感觉,尽管她不知道宴元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娘亲为何又要分开,太多太多的问题了。
  她的确需要和宴元川再见一面,一定要把以前的事都给说清楚。
  珞儿说的没错,几乎是她躺在床上的下一刻,顾归酒便端着汤面回来了,他的脚步声很好认,低沉有力,今羡被脚步声弄的回了神,但身子却没动,依旧背对着门口。
  顾归酒望着今羡纤细的背影,轻声问:“乖宝,睡了?”
  呼吸出卖了今羡,顾归酒哪能不知道她如今没睡,他眸光微动,看见了地上的被踩扁了的木兰花,以为她是小脾气又来了,“生气了?”
  没回答,那人依旧背对着他。
  顾归酒轻声叹息道:“你若不喜欢下次我便不摘花给你了,生我的气归生气,别饿坏肚子了,先用点膳。”
  她很烦,特别是听见了他的那句生气归生气,她好像只要碰见他,就总是生气,她终于没再装睡了,“放着吧,不想吃了。”
  语气太过于平静,让人一眼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更何况顾归酒时时刻刻都将今羡放在心尖上的,她一个皱眉他都能猜到她想说什么,更别提如今了。
  “你怎么了?”顾归酒将面放在桌子上,踱步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今羡便将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天色有点暗了,她闷着被子说:“你出去睡。”
  顾归酒蹙眉,这几日她和他都会很平静的相处,她没有赶他走,也没有和之前那样对她恶言相对,虽然还会有,但也不似之前那般多,如今怎么......
  顾归酒有点心慌,这种心慌是从今羡碰见了宴元川开始的,他喉结滚动,“你先和我说说,我做错了什么。”
  今羡没了好脾气,那种被欺骗的烦躁和宴元川居然是她爹的事实让她一直觉得心头浑浑噩噩,听见他这话,她掀开被子看向他,冷笑了声讽刺道:“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隐瞒宴元川是我爹的事实!”
  顾归酒垂落在袖口上的手指尖微颤,心蓦然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宴元川要护女儿了,他会很疼羡羡的,毕竟他这么爱今苑。
  明天会交代宴元川和今苑的大致错过,今羡也会明白的。
  男主也会解释为什么不敢让他们相认。
  宴元川的手段其实蛮狠的,只对今苑温柔,现在把温柔给了独一无二的女儿啦!他没有纳妾,这辈子都只有苑苑一个呢!!
  转折点来啦,虐狗男人最后一波,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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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跪下
  夜深人静, 星光黯淡, 围场堆高的柴火堆烧出熊熊烈火, 将周围的帐子都点亮, 夜风来袭, 凉意袭来,遥遥传来隐隐约约的虫鸣声, 连绵不绝,婉转动听, 随着侍卫们整齐划一的巡逻声,一道传入了耳。
  不似外头的虫鸣声和脚步声起起伏伏的响起, 帐子内简直安静的落针可闻, 烛台上烛火随着空气在半空中肆意摆动, 摇曳生姿,发出微弱的光芒将此刻坐在床榻上女子和站在床沿的男子笼罩起来,周围仿佛镀了一层毛茸茸的光。
  温柔又安逸。
  但这也只是一种假象罢了,温柔不存在,非但不存在, 今羡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浑身竖起来的刺,一根一根的扎着企图靠过来的顾归酒。
  今羡在蚕丝被下的手收紧, 因为穿着寝衣的缘故,玉臂微微露出,白的晃人眼,顾归酒垂下眼眸,垂落在大腿外侧手下意识的收紧, 单薄的眼微颤,心跟着狠狠漏了一拍。
  他向来是自大的,张扬嚣张,极少有此刻的样子,他现在这样,在今羡看来就是属实的心虚和承认了她说的话。
  今羡抬眸,眼眸里蕴着淡淡的怒火,她咬了咬唇,“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晏元川就是我爹的事实?”
  她又一次问了这句话,顾归酒垂眸,喉结滚动,抬眸看着她,她眼底清明一片,看来是丝毫不懂为何他会瞒着,他自知是不该瞒着的,他当然知道瞒着她不好,可他......可他怕啊。
  “羡羡,我没想一直瞒着你的。”顾归酒脚步微微往前走,内疚和悔意已经渐渐的露出了一个角,他看着她,嗓音低低的:“我就想着......过段时间就同你说,我没想要瞒着你一辈子。”
  是不是亦或者有没有打算瞒着她一辈子,今羡现在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可你已经瞒了,而且,”她冷笑了声,讥讽道:“若不是我今日心中诧异去找了晏元川出来,刚好得知了真相,那你就算瞒我一辈子我也不知道,我就算到死我也不会和自己的亲生爹爹碰面,不,我就算到死我也不知道,我看见我的亲生爹爹,他就在我眼前,甚至我们擦肩而过,我都不知道,顾归酒!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心痛吗?”
  她越往后说,声音便愈发的抬高了,怒气显而易见。
  顾归酒心慌的往前走,就在快要靠近她的时候,被她一个冷眼过来,他便不得不停下脚步,如今他不敢再惹怒她,只能什么事都顺着她,他舔唇,但是有些事还是得解释清楚,“乖宝,我是真的没有打算瞒着你,我不会瞒着你一辈子的,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完全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瞒着你,我道歉,你别生气,你也别赶着我走——”
  “我现在不是生气。”今羡冷眼看着他,“我现在是觉得,是真的觉得你很讨厌。”
  顾归酒喉结滚动,心底慌得很,俨然不喜欢从她嘴里听见讨厌他的字眼。
  但是她还在说,声音渐渐变高,丝毫没有体恤他的难受和伤心,“我真的特别讨厌你自作主张的模样,你太自私了!你根本没有为我设身处地的想过,你根本只想着一己私欲,我太讨厌你了!”
  今羡说着,自己已经感觉到眼眶有点儿酸了,不是舍不得骂他也不是其他的原因,单纯的就是觉得难受,也单纯的就是每一次争执,不论和谁,也不论是谁有道理多点,她只要一激动就会如此,眼眶会红,鼻子会酸。
  可是她这副模样,让一直看着她的顾归酒的心狠狠的灼了下,他最是见不得她哭,之前是,现在亦是,只是之前见不得她哭用的方式是强硬的,现在他只是拿着帕子,一边低声哄:“别哭,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一边伸出拿着帕子的手,企图想要亲手帮她擦干净眼泪。
  但今羡哪里喜欢这样,她非但没有接受他的示好也没有接受他的道歉,用力的拍开他的手,一双桃花眼通红,怒气迸发,言语激昂道:“顾归酒,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的人,你口口声声说,不会瞒着我,不会瞒着我一辈子,难不成你是打算到我死的那一日,或者晏元川死去的那一日,才告诉我们真相吗!”
  今羡的话一字一句其实都是在扎顾归酒的心,他是真的没有打算瞒着今羡一辈子,也没有狠心到要晏元川死或者今羡死之前才告知两个人真相,他闭了闭眼,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近似哀声的叹息,喉结滚动,他望着一脸怒意,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的今羡,视线在她精致的侧脸徘徊,半晌后,他低声下气的道:“你别气,我......”
  今羡能听出他言语之间的犹豫,他难以启齿的样子让她也没了想听下去的意思,她侧眸看了他一眼,怒气依旧在,只是语气变冷淡了,“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给我出去,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又来了。
  又是这句。
  又是这样不耐烦的样子和他说话。
  又......又叫他离开。
  好不容易破了冰,有些许回暖迹象的关系就被她轻描淡写的结束了,她不知道他心口有多疼,顾归酒喉结滚动,眼底的伤显而易见,有种窒息感缠着他的喉咙,像是要硬生生的把他给缠出心病,缠到四肢都冰冷,缠到生命的终结点。
  他闭了闭眼,哑声道:“可我,就是怕,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他睁开眼看着她,她依旧冷漠无言,仿佛一点儿也不稀罕他的解释,顾归酒心口翻腾,灼痛着他的双眼。
  “我就是怕这样,我怕你离开,我怕他带你走掉,我什么都怕,我真的怕,乖宝,我真的好怕。”
  他说到最后,烛火下他的泪光已然清晰可见,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瞒着你的原因,我本来想着,在你完完全全接受我之后,我确定你不会离开我之后,我就告诉你所有。”
  “你原谅我好不好。”顾归酒伸出手,扳过她似乎多瞧他一眼便会恶心到吐的小脸,红着眼眶,低声下气的哀求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只想着怕你离开,而去忽略你的感受,我真的知道错了,乖宝,你就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顾归酒说过不敢再威胁她,他便不再威胁,只是他和她之间的相处之道,他似乎太过于笨拙,什么都不懂,只懂得威胁,但是他知道她讨厌,甚至厌恶他的威胁,他不愿,不愿见她如此,权衡之下,也只能想出这个计策,瞒着她。
  直到她彻底的原谅他,彻底的接受他,和他之间的那种情意能够足以达到可以抗衡这个自私的谎言时,他便会说。
  顾归酒觉得,自己以前什么都不怕,任天高地远,他有着满腔热血,就不怕敌不过,可他真的做到了,他依旧满腔热血,任天高地远他都不怕,但是他却怕今羡,怕她蹙眉,怕她哭,怕她委屈,怕她所有所有......
  他生来是人上人,从来没有低声下气的哀求过任何人,但是却为了今羡屡屡破例,他自认自己是个固执的性子,这辈子认定的事就从来没有过动摇,就连他所有都可以给今羡,甚至天下,但是他却不能同意她离开。
  他想要的,简单不过,无非就是一个今羡。
  但他难以得到的,无非也就是一个今羡。
  可能人真的习惯了卑微和低声下气,日子久了,她的内心便没有任何的波澜,她被他强硬的扳着小脸,也被迫与他对视,但她也没有丝毫的闪躲,迎上他的目光,眼底的寒气让捧着她小脸的顾归酒都忍不住颤了颤手,却也没有松开。
  他原以为这种争执此刻就已经够了,已经到达了巅峰了,毕竟前几次争执都是如此,解释开了就没事了。
  但这次似乎不同,今羡似乎比之前任何的一件事都看重,他看见她漂亮的那双眼眸里泛出来的决裂,听见她用着最无情最冷冽的嗓音平平静静的说了一句话。
  ——“祁琛,其实你不觉得,我们完全不合适吗?”
  “你想要的,和我能给的,不一样。”
  “我所想要的,是你自以为为我好的。”
  “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好好的沟通过,了解过对方,一味的躲避和一味的追赶,是没有好结果的,就像竹子和梅花,就算盘根生长了又如何,难道它们盘根交织了就能代表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刺了吗?”
  她说着,忽然站起了身,把床边每到夜晚都会备着的一杯淡盐水往自己的脸上泼,顾归酒俨然愣住了,不解她为何如此,却立刻抬脚往她那边去,只是却看见她做了一件让顾归酒可以发疯的事情。
  她葱白的指尖伸出,一双眼红透了,左手绕到了右耳后,不知道在哪里一扯,一整张人皮便撕了半开。
  露出的那张脸,是她原原本本的样貌,亦是他常常午夜梦回能够看见的那张精致的小脸,他眼眸瞬间红得更厉害,因为他看见她抬起手,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她的一双眼微红,似有些哽咽,话也说不完全说不出来,顾归酒确实懂了,他摇摇头,红着眼拼命的让眼泪不要掉下来,想说什么话制止她,却说不出口,只能硬生生的忍着挖心的疼,听她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要忘了,我这里的疤。”
  今羡说完,眼泪顺势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往事重提,就相当于在伤口上撒盐,她抽泣,一边哭一边将手触上了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她才在顾归酒伤心欲绝的眼神下,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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