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咋熟——水晶豆包
时间:2020-03-16 07:59:18

  “多久了?”电话里传出,略显清冷的声音。
  “从医院回来到现在,有两天了。”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沉默,就像是电话出了故障,通话中断一样。但墨管家知道,电话是老了点,但运转正常。通过多年对少爷的了解,他是在思考。
  就在墨管家认为,少爷不会做出任何指示时,电话那头冗长地说了一句。
  “叫她的朋友来。”
  “是,少爷您周末回家吗?”墨管家以工作立场出发,好提前安排少爷爱吃的饭菜。从个人感情上,他也希望少爷能常常回来。市区再便利,也不如家里来得舒适。
  “我不想见她。”电话那头似乎知道,老管家要说什么劝慰的话,搁下一句便放下电话。
  墨管家忠诚地为主人的无奈而深深叹息着,哎!从他脸上的皱纹里爬出不情愿,又苦于不能违抗命令,又拨通下面的电话。
  宁恩头疼,吃不下睡不好,让她精神不佳。她甚至有些恍惚,自己是处于一个混沌的梦中,也许睡上一觉醒来,一切就能恢复原位。她还是那个被主管骂得狗血喷头,连夜加班的小职员,期盼着天亮后的订婚喜宴。
  她趴在客厅里的沙发椅上,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却响起了一群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她揉着脑门,看向鱼贯而入的三个长短不一的女人,瘦的像麻杆,胖的跟水桶,却都是一身的珠光宝气,富婆们的标配。
  “哟,彭太太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我们还不信呢,今天看你这小脸蜡黄,还真是的!我们两个姐妹正在巴黎购物,昨天才回来,没赶得上去看你。李太你在家,怎么也没去看望一下?”其中一个年纪较大地说着理由后,又把话头推给了最后进来的李太太。
  “医院那地方脏死了,病菌无数,又是死人的地方,想想就晦气。”李太太嫌恶地翻了翻眼皮。
  宁恩看着眼前陌生的三个富婆。彭太太?是在叫她吗?除了少夫人这个称呼,敢问还有多少个名号,要强加到她头上来。
  三个富婆见宁恩没搭话,有那么一丁点尴尬,还是较老的富婆打了圆场。“一会儿支上牌桌,我们姐妹让你吃几张好牌,保管你药到病除。”
  原来这三个女人是她的牌友,是来打麻将的。麻将她的确是会打,只是在过年时,跟芸姨刘叔,博伟哥四个人玩上几圈,从没跟外人玩过,更何况是这三个不认识的富婆。
  “墨管家,快点拿麻将牌来。”三个富婆性急地催促着,又连连开腔要吃的。
  “叫下人端些吃的来,别总是些银耳莲子汤的,传出去也不怕说你家小气,堂堂的彭氏招待不周让人笑话!给我们准备人参鱼翅煲。”
  “我要鲍鱼羹。”
  “再来点香菇炒海参。”
  这三个富婆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指使起人来也是相当顺口。
  墨管家和善的脸有些崩不住,从善如流的礼仪也显现出僵硬。“各位夫人,请稍等。”
  牌桌旁,四人各占一面地坐好,瘦富婆边码牌边抱怨。“我说彭太,为了陪你玩牌我坐了半天的车子,硌得我屁股生疼。这种老房子也就是你能将就住,要是我可凑合不了。”
  “是啊,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比城里热闹,我看彭太你啊,还是趁早让彭大少在市区买个好别墅,上哪玩都方便。”
  “到时候,我们就能天天打牌、吃饭、购物。”其它两个富婆也开始帮腔。
  宁恩还是没说话,她的正对面就是瘦富婆,近看之下,倒是让宁恩觉得有些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摸牌打牌的出出进进,让三个富婆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里的麻将上。宁恩的不语,谁也没心思瞧上一眼。
  “二筒。李太你家养了几年的牡丹开花了没,改天去你家看看。”胖富婆打出一张牌,又开始闲聊起来。
  “快别提了,好端端的从外地订的名贵品种,自从让一个老不死的给剪坏了,就再没开过。”
  “让他赔钱就是了。”
  “赔个屁,他一年挣的也不够赔我一株牡丹花的。”
  这句‘牡丹花’让宁恩想起来了,就在一个月以前,刘叔带着她去一个有钱人家整理花园。
  刘叔在植物园做花草的维护工作,平时利用休息日兼职做花匠,来贴补家用。为花朵修枝剪丫的精细活儿,宁恩帮不上忙,清理杂草她倒还做得来。
  “宁恩你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来跟我干活儿。”
  “刘叔,这活儿一点都不累。”
  “这户人家出了很高的价,一会儿回家,给你买个哈什么的冰淇淋。”
  “刘叔,那叫哈根达斯。”
  “对,就是这个名儿。我看来植物园玩的小女生都爱吃这个。”
  “哈根达斯就不用了,太贵又不解渴。在咱家胡同口的小超市,买两个棒棒冰就行了。”
  “好,棒冰刘叔管够。”
  刘叔满脸的欣慰。他从小看着宁恩长大,这孩子懂事又节俭,从来不像别的小女生,就知道花钱打扮。他儿子能有这个顺眼的女朋友,真是他们老两口的福气。
  “哎哟喂!你怎么剪断我的宝贝牡丹,这可是很名贵的,弄坏了你们卖血都陪不起。”瘦富婆一看地上被剪下的牡丹嫩芽,心疼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牡丹的枝条过长会扭曲,影响美观,不去掉多余的花苞,会营养跟不上的。”刘叔解释着。
  “一个打零工的,也想冒充专业人士,少在我面前装大瓣蒜。”瘦富婆听到的都是托词,从嘴里冒出讥讽。
  宁恩听不下去了,最看不得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打零工怎么了,我刘叔是植物园里最有经验的花匠。”
  “我不管你们是哪的,反正剪坏了我的牡丹花就要赔钱。不然今天你们就别想离开这,我家可是有私人律师的,告你个倾家荡产。”瘦富婆说着就要打电话叫人来。
  “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欺负老实人,是吧?”宁恩掰着手指头,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幸好刘叔拦住了她,“宁恩算了,这钱我赔。”
  最后修理花园的钱没挣到,还搭上了刘叔三个月的工资做赔偿金。
  宁恩为这事儿一连怄气好几天,怪自己没本事,没办法为刘叔打抱不平。
  她手里转着幺鸡,敲得牌桌当当响。
  “彭太,该你出牌了。”三个都想糊牌的主儿,催促着。
  几月前压在心里的火窜了上来,宁恩刚要把手里的麻将,砸到对面瘦富婆的脸上。就在这时,小顺端着托盘进来,瘦富婆一抬手的功夫,刚做好人参鱼翅煲撒到她的袖口上。
  “你是怎么搞得,弄脏我的衣服赔得起吗?”
  “对不起,李太太,我帮您擦干净。”小顺慌忙道歉,弥补地拿着小毛巾去擦,瘦富婆衣服上的污渍。
  “我的衣服都是量身订制限量版,都是要干洗的,你笨手笨脚的怎么擦得干净!一个下人连最起码的端茶倒水都这么差劲,还活着干嘛,浪费粮食。”瘦富婆嫌恶地甩开手,颐指气使地嚷嚷开,骂哭了小顺。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这身衣服要好几万块,你一年的薪水都挣不来。”
  “哎呀,算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年长的富婆一努嘴,使了个眼色。
  瘦富婆转过脸,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宁恩,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地抱怨着。“彭太,看你家下人这么没规矩,真是该找个专业的团队,好好□□□□了。”
  一句一个‘下人’让宁恩听得格外的刺耳。加上刚才的火气,如淋了油的柴,“砰!”一发不可收拾。
  宁恩拿起桌上的鱼翅煲,泼了过去。瘦富婆正脸对着宁恩,位置极佳,那碗鱼翅煲一点没糟蹋,以精准又全覆盖,结结实实地泼了个大花脸。
  瘦富婆傻了,以及后赶到的墨管家,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下人’你说的还真是顺口啊!往上倒几辈,你连个下人都不如。没准儿就是拿个破碗要饭的臭乞丐。”
  “今天我就用这碗鱼翅教训你,做人别太嚣张,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惹到谁。比如像我这种,从不把钱放在眼里的人。”宁恩站到小顺前面,以防瘦富婆再迁怒于她。
  被骂了半天的瘦富婆才缓过来,一抹脸上的鱼翅丝儿,气急败坏地要动手,被年长的富婆拉住。“我们四个都是好姐妹,何必较真儿,撕破脸就不好了。”
  “这脸我今天还撕定了,我认识你们是谁啊?墨大叔从今以后,不准让这三个人再进来,不用对她们客气,直接赶她们出去。”
  宁恩站在中间,瞬间飙升起当家女主人的风姿,气势震慑了所有人。
 
 
第8章 打通了的电话
  宁恩终于为刘叔出了这口恶气,这是她首次为这一团糟的处境,而得到点便利。整治了有钱的小人,使她浑身充满了斗志,以至于半夜三更仍兴奋地睡不着。
  ‘没想到自己还真有点当少奶奶的天份,刚才那劲头,绝对不输给母仪天下的武媚娘!’
  一想到富婆们吓得魂飞魄散的那副样子,看来玻尿酸是白打了。最好笑的就属重灾区的瘦麻杆儿,顶着满头满脸的鱼翅丝儿,被赶出去的丑态。宁恩敢打赌,这等糗事肯定颠覆她人生中所有的遭遇!
  宁恩拍着床大笑,开心,太开心了!
  装大了的她在被子里滚了无数圈,就是一丁点儿的困意都没有。在高级住宅呆了几天,还添了有钱人的富贵毛病——认床!
  她此刻无比地,想念着自家的木板床。她忍不住自嘲,自甘堕落啊,有福不会享!
  窸窸窣窣的响动,又从床下传来挠指甲的声音,正睡不着的宁恩烦到不能再烦,仗着一时的胆量,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滚到床下。
  “管你是人还是鬼,你不是吓唬人吗,我就跑到你眼前,光明正大地来啊!把我活活吓死算你有种!”
  她的无畏,意外地起到了震慑的效果,空空的床下没了声音,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可安静似乎过了头,静的古怪离奇,悄无声息地往死寂的方向发展。床底并不狭小,却有种憋闷的窒息,诡异的气息带着不怀好意,来光顾着宁恩。
  此刻这种无声的恐惧,让她不知从哪个方向来侵袭。还有,那团血淋淋的东西是什么?也许,爬到床下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还不如在床上的定点防护呢。
  宁恩爬了出来,在月光的投影下,那团东西和自己的影子靠近相连。她吓得又连忙缩回床底下,‘谁说这里不是鬼屋,我就大嘴巴子抽他!’
  抖得跟摸了电门似的宁恩,一绺头发顺着她的额角抖了下来,那团东西阴影又变了形状。她锤着地板,“靠,差点让自己给吓尿了。”
  原来是自己顶着爆炸式的火鸡头,在月光的渲染下再加上黑暗想像力,以为是鬼的大脑袋呢!
  第二天,小顺对刚洗过头的宁恩,递过一样东西。昨天,她意外少夫人会出言袒护,而不惜得罪人,为了表示感谢,偷偷把手机拿了来。
  “你是要给我用吗?”宁恩喜出望外。
  “如果少夫人不嫌弃,请随便用。”小顺柔声地说。
  “不嫌弃不嫌弃!”她怎么会嫌弃呢,这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宁恩迫不急待地,拨打着博伟的号码,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又拨了几遍,还是一样。
  现在是早上,博伟哥还没上班,应该不忙啊。是因为陌生号码,而拒接吗?
  宁恩希望落空,看来还是要赶快离开,修好自己的手机才行。好在今天就是周末。
  “小顺,你家主人回来了吗?”
  “没听厨娘要准备少爷的饭菜啊,应该是不回来的。”小顺叠着床单被褥说。
  “不回来?墨管家不是说,周末会见到他吗?”宁恩急了,这三天她岂不是白等了!
  “少爷他很少回这的,但每次回来都是在周末下午。”
  一再落空的希望,让宁恩有种被墨管家忽悠的严重不满。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他永远不回来,她要在这耗上一辈子!
  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墨管家出现在门口。“少夫人,周小姐想要见您。”
  “周小姐又是谁,不见。”宁恩发着邪火,更没心思见什么小姐。
  “周怡纯小姐是周牧先生的妹妹,她想约您到私人会所见面。如果您不愿意去,我帮您回绝掉。”墨管家略去室内的火气,耐心地做着说明。
  “等等。私人会所?”就在墨管家转身离去时,宁恩听出了重点,叫住了他。
  “是周先生经营的会所,离这里半小时的车程。”
  “我去。”她刚好为怎么出去而烦心,现在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差点错过了。还好自己不算太笨!
  位于市区,避开中心的繁华,闹中取静的地段,名为‘派’的私人会所。商界名流无人不知,又因私密性良好,除了加入的会员其它人等,均无机会窥视其中。
  在大气磅礴的楼宇,与雕梁画栋的长廊,组成了精致的宫庭风范。走在其间让人仿佛穿越历史的云雾,置身于辉煌又雄伟的大唐王朝。
  庭院里种植的不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而是被人称之为四君子的,‘梅兰竹菊’墙上挂着的水墨丹青,也是相对寡淡的寥寥几笔,多了几分清幽,少了艳俗之气。
  古色古香的房间,檀香缭绕,一个面目清纯的女孩儿,袅袅婷婷不用多说一句话,往那一站就诠释了什么是经典的淑女。
  宁恩停在门口,正不知该迈哪只脚先进,而左右为难。周怡纯笑着迎了过来。
  “宁恩姐。”
  ‘这么温软的声音,元气满满的少女。她怎么会认识?’宁恩暗想着。
  “还以为墨管家会回拒我呢,那就只能上家里找你了。”周怡纯拉着她坐下,倒好刚沏的茶。
  “你...”宁恩对这番热情,当真是不知该怎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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