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比女主苏这回事——欢何极
时间:2020-03-17 09:26:35

  白楚前世多是跟着老人居住,周边邻居也都是老头老太太,加上乡镇小地方素质不太高,跟他们吵起架来的气势一比,徐浩和柔嘉郡主那纯属是过家家。
  “天下至亲至疏是夫妻,”白楚笑盈盈地瞥了他一眼,“等你以后成婚了,自然会知道的。”
  “轰——”地一声,章皓脑袋一懵,脸上刚褪下的温度呈几何阶梯式往上涨。
  “不不不,我、我还不会……不是,我还没想过这个。”
  白楚一愣,多少有些好笑:“你不是有婚约在身么?想来也该快了!”
  “我没有!”章皓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倒把白楚吓了一跳。
  章皓眼看着就有点慌乱起来了:“我、我那就是长辈的玩笑话,她几个月前就同旁人定了亲的。”
  闻言,白楚又不禁低声咒骂了裴昡一顿,随即软和了神色,笑眯眯地说:“这样啊,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阿皓别见怪啊,来,先喝茶吧。”
  章皓这才释然,松了口气:“谢谢。”
  这孩子看着老实极了,身上又有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朝气,让白楚看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边她美滋滋地逗着单纯好骗的章家少年,那边徐家可是乱成一锅粥了。
  先是徐浩鼻青脸肿的回来,云氏又是担心又是心疼地连声急问,怎么也不能从怔忡不语的儿子口中问出他是不是又闯祸了、或者是又得罪了谁?
  最后还是徐浩身边的小厮颤颤巍巍地跪下,说出来柔嘉郡主大闹“桃源”的事情。
  云氏经不住事,当即差点吓晕了过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跑去施氏的院子里跟她求救。
  施氏知道了,承恩侯府的当家人自然是瞒不过的。
  赋闲在家的承恩侯知道后大怒,直接让人把徐浩捆起来,抬去宗堂,直接又是家法上身,六十廷杖,哪怕手下留情,也直接将他打去了半条命。
  等再醒来,感受着身上剧烈的疼痛,徐浩对柔嘉郡主的那一点眷念都烟消云散。
  这世道毕竟是以男子为尊,当初徐浩在柔嘉郡主面前讨巧卖乖,固然是别有所图,但装了这么久,带上脸的面具就是拿下来,也难免带着点余温的。
  不可否认,确实是靠着柔嘉郡主,他才能有今日的官位,所以随她怎么任性、怎么嫌弃自己,徐浩都忍了,全当这是一笔交易。
  但他不可能余生就守着柔嘉郡主做个假太监吧?
  人的**要是能凭理智就忍耐住,天下也就没那么多身不由己了。
  所以一次两次,徐浩背着柔嘉郡主私下没少找乐子,当然,是死死瞒着她的。
  上回他带她去“桃源”,然后转眼就不见人影了,等回来后,柔嘉郡主同他推说讨厌那地方,所以徐浩才会带人上那儿,只以为柔嘉郡主不会来。
  谁知道,就这么凑巧呢。
  徐浩哄着柔嘉郡主那么久,也知道她的性子,这回事情闹大了,要想再哄过来是不可能了。
  索性她从不将他视作丈夫,他便也懒得再多想那点夫妻情谊。
  房门一闭,浑然不顾那些天天让他去给柔嘉郡主道歉的话,徐浩干脆放飞自我,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在身边伺候,脱去衣冠楚楚的伪装,又变成了过去的纨绔浪荡子。
  柔嘉郡主那边是哭着回娘家的,只把长平长公主吓了一跳,等她从女儿口中听完事情的缘由,怒火一起,立马就要拉着她进宫,在御前告徐家一状。
  皇帝正为着朝廷内外各项明争暗斗头疼的,那有空理会这些儿女间的感情问题,随口推给了皇后,反正她在病中也不安分,就能者多劳吧。
  徐皇后自然是做足了帮理不帮亲的贤良姿态,将徐家的二房都宣进宫来重重地责骂了一顿,又是让徐浩给柔嘉郡主道歉,又是让他立誓以后再不能犯。
  可柔嘉郡主就是不肯原谅,她还惦记着当日放下的狠话,一定要杀了徐浩,以告慰她受过的那些屈辱。
  这下徐皇后连着徐家都有些不高兴了,小夫妻吵架,床头闹床尾和,哪有喊打喊杀的道理?
  于是坤宁宫中的这场说和,到了还是不欢而散,反倒是徐皇后再次被气了一场,转头又起不来床了。
  长平长公主和徐家算是从亲家成为仇家了,她们自持是皇家人,满是高高在上的傲气,长公主觉得,就算徐浩不赔命,也得像过去那样几次三番谦卑恭敬地求柔嘉郡主回他们徐家才行。
  可她们这时候却忽略了,徐家在舆论战上,格外丰富的经验。
  本来“桃源”是人来人往的茶楼,当天发生的事情就瞒不住,加上徐家若有若无的添油加醋,将柔嘉郡主上来就对徐浩拳脚相加,还扬言要“杀了他”的话大肆渲染,时不时再补上一句徐浩说柔嘉郡主不肯让他碰、到如今两人都只是名义夫妻的事情,不到一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样带着点夫妻夜话色彩的消息,一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最感兴趣的话题,尤其还牵扯到皇族世家,那都是高高在上的贵人,能看他们的笑话,就已经足够百姓们激动了。
  不理会柔嘉郡主这边是怎样的天翻地覆,那边白楚是真要决定搬家了。
  谢过金玉阁的掌柜,双喜和览川收拾好细软,一行人就准备按着原定的行程走,结果这回刚过城门,差不多还是同样的地方,马车又被拦了下来。
  “这回又是谁啊?”白楚确实是烦躁了,没好气地打开车门,结果抬眼对上一双熟悉的深眸,脑子里那点睡意瞬间就清醒了,“二哥?”
  沈玧之风度怡然地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光含笑,语气温和:“楚楚,还记得我同你说的话么?”
  迎面逼人的气势压过来,俨然似一副大魔王的架势。
  白楚弯唇笑了笑:“您的话,我自然是记着的。”
  “那好。”沈玧之微微颔首,牵起马绳往旁边让了条路出来,“走吧。”
 
 
第158章 抢子
  见着拦住他们的人是沈玧之, 览川本就很震惊了, 在看他行动间有要带走白楚的意思, 下意识就上前将她拦在身后, 微微低头:“览川见过二少爷。”
  沈玧之高高坐在马上,睥睨着看他,深眸稍眯,笑道:“原来是览川啊,怎么,你要拦我?”语气温和,暗含锋芒。
  他其实并不算好脾气的人,若览川真要阻拦,他也懒得在他身上多费心思。
  白楚看出他眼底的冷意,在身后小小戳了览川一下, 转而轻笑着出声:“二哥今儿来找我,是安王那边有结果了么?”
  沈玧之眸光移到她身上,肉眼可见地柔和了几分。
  白楚唇角微扬:“我是记得二哥说过的话, 那么二哥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呢?”
  “若是总有人在暗处针对我, 我又怎么能安心?”
  沈玧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楚楚,我是担心你。”
  白楚莞尔:“我知道的, 二哥。”
  光沈玧之骑的马就已经要比她高了, 白楚仰脖子盯着他看了许久, 见他眼眸深邃,情愫复杂,怎么也看不出什么来, 索性便低下头,眼睫柔柔地颤动,
  “罢了,”沈玧之终究还是退了一步,“等楚楚安顿了好了,记得给我送封信过来。”
  他暗色的眼眸中闪过几道微光:“另外,我会派人去保护你,楚楚应当没什么意见吧?”
  “自然。”白楚粲然一笑,“我在这儿谢过二哥了。”
  览川倒是还想说什么,却见白楚已经先一步返身上了马车,加上他本能地不愿意让她和沈玧之多见面,便也抱拳告退,驾着马车照原本的路程往前走。
  等他们一行人在视线中显得越来越小,沈玧之唇边的笑意也慢慢收敛起来。
  在他身后,离得最近的下属操纵着身下的马稍稍往前走了一点,低声恭敬道:“主子,可要追?”
  沈玧之依旧目视远方,淡淡出声:“你让十队跟上去,不要惊扰到人,日夜保护,丝毫风吹草动,都要及时通报给我知晓,明白么?”
  “是。”下属敬声领命,但依旧有些疑惑,“主子您之前不是已经备好了住处,怎么方才……”又要白白将人放走呢?
  他心底多少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值,已经准备好的院子不光位置隐蔽安全,里头还处处都充斥着主子的心血。
  哪怕是其中做装点的一束花、一根草,都是主子精心挑选的,只静等着那位夫人入住了。
  却偏偏,如今被这样冷待。
  沈玧之倒不慎在意:“无妨,总有那一天的。”
  他原也没打算一次就成的,虽说心底多少存着一丝希望,但他清楚白楚的性子,只要她心不甘,哪怕随他去了,也总有一日会想办法离开。
  那怎么行?
  她一旦来到他身边,他就再也不会放她离开了。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费再多心思都是值得的。
  “这次我让她一回,她自然也就欠了我一回。我总有一日是要她还回来的。”
  ……
  安王和四皇子一走便是三个月,白楚在京郊外的庄子上安顿下来,倒也称得上清净。连性格最为沉闷的览川眼看着都放松了许多,面无表情的脸上不似过去那样木讷,偶尔显露出来的几分生气柔化了一身冰冷的剑气,让人觉着可亲近许多。
  白楚有时候也觉着纳闷,她住的地方说不上隐秘,但几月来却没收到过什么外界送来的信或者物件,唯独就是白府上,定期有白子稹送来东西和问候,令她一时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缘是不是就这么差?
  后来听览川说是发觉有可疑的人在庄园外徘徊,却没有进来的意思,仿佛就是单纯的巡逻。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沈玧之那日的话,才明白过来他说让人来保护她的意思。
  这是顺带将那些送过来的消息都一并截断了?
  要不说白楚没心没肺呢,发现沈玧之只是不让她接触那些在他看来“居心叵测”的人,但要是她想出去,倒是自由的,没人会拦她。
  只要没损害到她自身的利益,她就懒得去管了。
  确实如沈玧之所想,那日他轻轻松松便放任她住在园子里,白楚对他的纵容投桃报李,他不愿让她接触谁,那便不接触吧,左右真有能力的,自然能冲破他的封锁,出现在她能看见的地方。
  然而白楚没想到,她等了几月,首先打破她宁静生活的竟然是从安王府上送来的信。
  准确的说,是掺杂在白子稹送过来的一个锦盒里,偷偷摸摸的样子,应当是张氏暗中派人放进去的。
  白楚饶有兴致地展开来一看,原来是说白音华前几日意外早产,生下了一个近7斤的男婴,是安王名下长子。
  本来是喜事一桩,却不想这孩子生下来还没在白音华跟前放一个时辰,就被徐嫮带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抢走了。
  对,是从白音华的院子里硬生生给抢走的。
  要白楚说,安王不在,又有徐家做后台,安王府这座大山里,就是徐嫮称大王,哪怕要将孩子抱来,也不用闹着这样大张旗鼓。
  大约就是为了故意刺激刚刚生产的白音华,才这样恶心人,非要当着人家亲生母亲的面,将怀胎十月、艰难产下的孩子抱走。
  果然,白音华又哭又求,眼看着徐嫮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当场就哭晕过去了。
  安王给她留地人手虽然也有,可到底也不敢对着安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动手啊?于是想来想去,也只能去白府,将白音华的生母请了来,原本是想让张氏想办法劝劝白音华,却没想到张氏听完缘由,比白音华还要生气。
  废话,她一生的寄托都放在女儿和女婿身上了,若是安王能成事,这个孩子作为他的长子,日后能有多少荣耀简直想都不敢想,怎么能让徐嫮占了这个便宜?
  张氏当即黑了脸:“她自己下不了蛋,就来别人家抢孩子,使人母子不能团聚,哪有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音华你放心,就是告到宫里去,娘也要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可自然,她也就是敢说说而已。
  谁不知道宫里的皇后姓徐,张氏可不敢用自己去验证徐皇后是否真如外界所的那样贤良公正。
  她抱着白音华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心里装满了对女儿的心疼,一个气愤,皇宫是不敢去的,但徐嫮她倒是不怵。
  或许真是被安王对自家女儿的宠爱和对自己的爱屋及乌冲昏了头脑,张氏在离开前,大着胆子去徐嫮那边说了一通身为正室要贤良淑德的大道理。
  徐嫮是什么人?
  她父亲一辈子除了她娘没外人,谁能指望她有多少“男子三妻四妾,正妻就合该宽宏大量”的觉悟?当场冷笑一声,就把张氏痛骂了一顿,又说她自视甚高、越俎代庖,一个妾室的娘家人敢来她这儿自称长辈!
  说话间,加上对白音华的恨意,言辞难免难听了些,眼看着张氏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顺嘴,就把安王早就答应把白音华腹中的孩子交给她抚养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氏立马就愣住了,不敢置信得都顾不得跟徐嫮较劲,飞快转身就找白音华求证去了。
  这下可好,白音华正是虚弱的时候,本就受不了刺激,听张氏这么一问,那叫一个晴天霹雳、肝胆俱裂,直直昏厥了过去,本来已经收住势的身下又开始淅淅沥沥地留起血来。
  这下张氏慌了,连忙让人去召太医过来诊治。
  索性是来的及时,命保住了,身子却是毁了。
  据太医所说,她的身子得精心调养几年方能恢复五成,几年内,要再想有孕是不可能了。
  这么一闹,反倒令徐嫮得意了,她原就打算先瞒着着消息来日再拿出来恶心白音华,可惜白音华身边有安王留下来的人手,自她生产后就戒备森严,她能进去将孩子抢过来还是因为有安王应许她抚养的命令在前,想要再做其他的动作,徐嫮也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触怒安王,便收了心思。
  现在倒好,张氏自己作孽,与她无关。
  徐嫮当夜高兴地整整用了两大碗饭,连看着尚在襁褓中酣睡、白音华的儿子都顺眼许多。
  只可惜白音华却不是那稍稍受点挫折就要死要活的平常女子,又或者说她对安王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所以虽然悲痛,但等她醒过来,就开始冷静地思索起她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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