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比女主苏这回事——欢何极
时间:2020-03-17 09:26:35

  ……
  外头有关安王的是非闹得沸沸扬扬,徐嫮倒是有心想平息,但她也不能逢人就说安王的能力如何,再加上施氏也劝她,左右这会儿大家都同情她,也支持她将白氏的孩子抱养过来留个子嗣,情势是有利于她的,就别管那些流言蜚语。
  就算安王回来,也怪不到她身上。
  徐嫮对安王的心思淡了许多,加上经此一事,知道了娘家的重要性,有心要和施氏修复感情,便也乖乖听她的话做。
  徐家不愿意管,但进宫跟徐皇后禀报一声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之前徐皇后有意支持徐家搭上安王的船,此事说起来是私事,细究起来却也牵连不小。
  徐皇后听完也没说什么,面色淡淡,直接就把施氏给打发走了。
  她和安王关系还没紧密到连他私事都要理会的程度上,加上徐皇后对安王的心结,见他出事,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如果最近后宫不是那么热闹,皇后的心情能更好点。
  前几月中元节的时候,后宫里突然闹起了鬼怪之事,秋华宫的好几名宫人都在半夜见着一道身着白衣、长发覆面的女鬼在宫殿里来回穿梭,口中痴痴念叨着“冤”、“要报仇”之类的话。
  鬼怪巫蛊,向来是后宫禁忌,徐皇后命四妃严查,最后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反闹得人心惶惶,宫中上下都怀疑是过去曾住在秋华宫的康昭仪冤魂索命,要找出当年害死她的人,让她偿命。
  徐皇后借题发挥,趁机大大渲染了四妃办事无能的罪过,还顺道去皇帝跟前告了一状,虽说宫权没有争回来,但此事已经移交到她手上了。
  皇后也不介意,只要她能将此事办好,圣上自然能看出她不是四妃能随意替代的,宫权迟早是她囊中之物。
  本以为只要抓个小嫔妃作替罪羊将此事解决了就罢,却不想随后几月,任她找多少疑犯,都压不住秋华宫里的“女鬼”。最后连皇后都有些头疼了,就在这时,秋华宫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眼盲的老嬷嬷,一问,才知道这是原来跟在康昭仪身边伺候的婢女。
  据她所说,当年她是受人指使,在康昭仪常喝的药汤里加大了某样药材的用量,硬生生将她的身子给拖垮了。
  之后,她就被分去冷宫当差,这么些年,浑浑噩噩地苟活下来,直到如今康昭仪蒙冤受屈,重现人世,这老嬷嬷才仿佛如梦初醒,这天带着香火经文来秋华宫给康昭仪道歉,下定决心要以命偿命,将当初的真相都说出来。
  听起来是很动人,但比起老嬷嬷最后招认淑妃出来的事,就不起眼多了。
  之前宫中确实有过传闻是淑妃谋害的康昭仪,为得就是大皇子的抚养权,偏偏康昭仪没了,她自己却怀上身孕,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因着这传言,大皇子还同三皇子对上了几回。
  但多是传言,加上淑妃也不是吃素的,她手里握着宫权,轻轻松松就将流言压制了下去。
  但这会儿凭空出来个人证,任淑妃如何辩白,也逃不过去了。
  徐皇后起初还犹豫着要不要依次同淑妃做比交易,却不想大皇子动作更快,直接一状告到太极殿去了,皇后自然不愿显得不公正,就下令将淑妃降为修容,抄写佛经百遍为康昭仪祈福超度,并禁足于永寿宫,在诚信悔改前不得出。
  毕竟淑妃膝下有一个养大成人的皇子,就是看在三皇子的面上,也不能像旁人那样随随便便打入冷宫或者赐死。
  风波闹这样大,硬生生将四妃之一赶下了台,徐皇后自然欣喜,但一方面又要提防淑妃和三皇子,另一方面还得在皇帝面前做好公正无私皇后娘娘以及心怀慈爱嫡母之间的平衡,成天琢磨着关心大皇安抚三皇子的度,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平息一些,身上一点精力都提不起来。
  徐皇后生怕自己又病了,赶忙喝了药又舒缓心神休息了几日,哪肯为安王多费心思?
  “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求见。”突然,守门的宫人前来通报。
  德妃一向低调沉闷,无事不上门的,她猛地前来求见,徐皇后还真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风,倒把德妃你刮到本宫的坤宁宫来了?”
  德妃膝下无子,也是四妃中最不喜争抢的人,皇后多少有些不屑于她所谓淡泊名利的装模作样,但同时心里也确实少了几分忌惮。
  德妃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给徐皇后行了礼,直到听她叫起,才缓缓坐在旁边宫婢搬过来的紫檀圈椅上。
  “妾谢皇后娘娘赐座。”
  徐皇后慢悠悠地将手上的茶碗放下:“德妃有什么话就直言吧,本宫身子不适,恐怕坐不了多久就该歇下了。”
  德妃敛眸,轻声道:“妾恭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半晌,微微侧目:“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了她们二人,皇后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德妃却忽而起身,郑重其事地在她跟前跪下,引得皇后一惊:“你!”
  “妾有要事禀皇后娘娘。”
  “什么事?”
  “皇后娘娘,妾斗胆,如今二皇子身染重疾,您可想好,后路该如何去走?”
  徐皇后脸上先是惊怒,随后冷笑道:“本宫是皇后,是诸位皇子的生母,本宫还要想什么后路?”
  德妃轻叹道:“皇后娘娘,妾膝下无子,又素来不和后宫诸人来往,如今也是走投无路才只能前来恳求娘娘您的庇护,妾在此,恳请您同妾说句实话。”
  皇后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就说走投无路了?”
  德妃头埋得更低了:“娘娘,陛下的身子仿佛不□□稳。”
  “砰——”徐皇后手边的茶碗瞬间被碰落在地,她却顾不得,急切地倾身,厉声喝道,“放肆!”
  “妾所言皆为事实,娘娘若是不信,妾愿意等您真正相信妾的一天。”
  语罢,德妃又是恭敬地行了礼,毫不留恋地就要转身而去,背影利落干脆。
  “等等……”
  就在她伸手要打开门的一瞬间,徐皇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叫住了她,“你,到底是要说什么?”
  背对着徐皇后,德妃清雅的面容上飞快地划过一丝得意的冷芒,再回过神来,那些一切含有攻击性的情绪都已经消失殆尽。
  她柔顺地站在皇后下首,轻声道:“皇后娘娘应该是已经见过安王殿下了吧?”
  这一声“殿下”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恭敬称呼。
  徐皇后先是一惊,瞳仁迅速放大,满是猝不及防的震惊:“你!德妃,你是安王的人?”
  德妃淡淡一笑,却没回答:“妾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若您还有什么话,直接让人来通知妾一声就好,妾定当亲自前来给您请安。”
  她微微福身,随即抬手拉开门,自顾自先走出了坤宁宫。
  ……
  另一边,身处京郊的白楚见到了从沈瑜之那边回来的览川,他眉心稍皱,隐有忧虑。
  白楚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览川低声回,“三少爷说,四殿下和安王在严州附近遇上了山匪。”
 
 
第161章 秘密
  按照古代人的时候, 安王那边的事情不该传得那么快的。
  沈瑜之手上的消息,怕是大多都是从四皇子那边传过来的。
  既然还能传出消息,就说明至少裴昡的处境不算危急。
  白楚凝眉问道:“可说了有人受伤?”
  “四殿下受了一些伤, 但并没有危及性命,安王,”览川顿了顿,“安王失踪了。”
  “失踪?”白楚惊愕道,“确定么?安王失踪,他身边跟的人的呢?”
  “这……三少爷并未同览川说起。”
  “罢了,”白楚摇头失笑, “他们那些刀光剑影的事我去掺和干嘛。以后三哥再说,你也不用再告诉我了。”
  “是。”览川应声,随即又说, “夫人, 三少爷说, 想再见您一面。”
  “见我做什么?”白楚懒洋洋地道,“你只说我最近不方便吧。”
  这会儿她身上不是盯着多少双眼睛, 裴昡又不在京城, 就沈瑜之的城府, 还是让他少掺和些麻烦事吧。
  览川突然沉默下来,就当白楚觉着气氛奇怪, 想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听他低沉着嗓音:“夫人,您需要将二少爷的事告诉三少爷么?”
  白楚手上动作一顿, 抬眸静静地看过去:“不用。”
  览川眸光一闪,黑白分明的瞳仁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是想看出她心底的声音:“夫人看中的人,是二少爷么?”
  白楚莞尔:“览川,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览川缓缓出声:“若是夫人所愿,览川无论如何都会让您如愿。”眸中浓重的黑色显出极致的纯粹来,白楚明眸流转,眉眼渐渐透出柔和地笑意,黛眉弯起:“那若是我说我是喜欢沈玧之,览川又会如何帮我?”
  览川飞快垂落了眼帘,遮掩住眼底霎时间迸发出来的情绪,说话声,声线中多多少少显出淡淡的干涩:“只要是您的期望,我便为您达成。”
  白楚突然就有些糊涂了,轻声问:“览川,你不喜欢我么?”
  览川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瞳仁放大,慌乱无措地颤了两颤,又匆忙低下头,“我、我……”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这模样,与承认也没什么区别了。
  白楚从软榻上缓缓坐起来,眸光柔柔地看着他:“你既然是喜欢我,却又为何要帮我呢?”
  览川只觉从心底窜起的火星都要烧到头顶了,思绪一片混乱,满心满眼满脑都是她现在这样眸光清亮地看着自己的画面,她眼底的光,比中秋十五的月光还要柔软美好。
  他怔愣在原地,几乎是凭着本能,低喃出声:“因为、因为你喜欢啊。”
  说完,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白楚愈加不懂,她总来没见过有谁能眼睁睁将自己心爱的人推给别人的,这样的爱,不是存在于电影等虚幻世界,便是爱得不够深。
  但览川的性子她最清楚,本就心思净透,一心向着剑道。
  她能感受到他浓厚真挚却又费心压抑的爱意,在他心中,能跟自己相比的,估计就只有他身上的剑术了。
  白楚眨了眨眼,慢悠悠的起身,一步一步,轻轻走到他面前。
  一伸手,纤白如玉的手指本来想去够他腰侧的挂着的剑的,还没碰到剑把,就被览川抓住了手。
  他面上的红晕彻底压制不住了,赶忙放开了她,退后一步,期期艾艾地说:“夫人,你、你小心碰伤了手。”
  白楚不在意地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剑的?”
  “不记得了。”览川低头看自己腰上的剑,眼底泛起柔和的光,“我能记事起,就开始练剑了。”
  她点点头,轻笑着道:“真好。”
  览川是不善言辞的性子,让他说出些童年练剑时候的趣事比登天还难,白楚便叫他随便舞套剑法出来给她开开眼界。
  她拉着他去了院子里,还饶有兴致地让双喜端了壶茶,就这么歪头看着他舞剑,偶尔凌冽的剑风扫到她跟前来,那霎时间令人呼吸一致的恐惧,之后也能让她觉出趣味来。
  ……
  就这么心无旁骛,轻松自在地过了几日,除了白音华又偷摸塞过来控诉和指责她的信,白楚一点没理会外头发生的事,有览川的配合,以及庄子外沈玧之人手的保护,她倒仿佛活在真正的桃源里,天地之间,什么忧愁都不用考虑,什么烦恼都不用理会。
  大约就是因为太过放纵,连耳畔忽然响起的打斗声,她都是过了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
  “览川!”她扬声唤道,“外头这是在闹什么?”
  览川进来回道:“夫人,是王大少爷来了,说是要见您,在庄子外被拦下来了。”
  “因着二少爷手下不许,王大少爷一声令下,两伙人就直接打起来了。”
  “打扰您休息,是览川的疏忽。”他拱手抱拳,“您放心,我这就去将人都赶走。”
  “慢着,”白楚颇为犯愁地揉了揉眉心,“王修则这是故意来看热闹的,你别管他,要是不让他如了意,以后天天都有这么一回,能烦死你。”
  览川刚因着她话里的熟稔暗暗皱眉,再一听她说出去见他,也顾不得思虑什么,忙劝:“夫人,危险。”
  白楚想想也是,她闷在庄子上,图舒服就只披了一件外衫,连发髻都没梳理,见见自家人就算了,碰上王修则,她若是这样形容不整,能被他笑话一辈子。
  “那行,你先讲他请到正厅去,我随后就来。”
  “是。”
  王修则再见着白楚,果然是先好好打量了她一番,眉心一皱,清冷俊秀的面容上透着几分迟疑:“你好像……胖了?”
  ?
  白楚默不作声,淡淡扫了一眼身边摆放着的花瓶,暗暗估量着砸死人的可能。
  “许久不见,王大少爷还是一样的风趣啊。”她不带半点诚意的随便寒暄了几句,也不跟他客气,径直走到上头的首位坐下,“贵客登门,这是有什么好消息您要带给我啊?”
  王修则哪里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不欢迎。
  他眉眼缓和,面上的冷淡退去,转而显出几分委屈来:“我为了见你,可是在外头闯过了重重艰难险阻,白夫人就不念着我这份心意呢?”
  “我正式心疼您,才盼着您尽快将您的来意说清楚呀。”白楚笑容得体,顾盼生辉,“若是等着我没耐心了,让人将您送出去,这重重艰难险阻让您再闯一回,我可怎么好意思啊。”
  话事这么说,脸上的蠢蠢欲动却没有愧疚惋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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