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比女主苏这回事——欢何极
时间:2020-03-17 09:26:35

  但就是因为太放松,猛地听她说起安王身上的玉佩,这一个刹车就刹得比较晚了。
  即使是转瞬即逝,沈玧之抬眸看着她黑白分明、明媚净澈的眸光,心软又好笑:“嗯?楚楚又知道了什么?”
  白楚弯眸笑道:“您见多识广,能将那块玉佩的来历同我说说么?”
  这倒也不是不能说的,京中的勋贵世家,对安王的来历都清楚。
  沈玧之便将前朝废太子的事儿跟她简单了说了一些,安王是遗腹子,自当今圣上登基后就从宫里搬了出来,和过去的东宫再也没有牵扯。
  唯有这块玉佩是过了明路的,圣上也犯不着在这小事上斤斤计较,就留给了安王,全了叔侄情份。
  “好歹是一朝天子,”白楚疑惑地问,“先太子故去的时候,就没给太子妃和未出生的孩子留些倚仗么?”
  “自然是留了的。”沈玧之淡淡笑道,“否则安王哪能活到现在。”
  说完,他笑意温润,抬手揉了揉白楚的头,“楚楚不必费神担忧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牵连不到你身上。”
  他不打算说,饶是白楚使尽浑身解数,对上他温和平淡的笑脸,也只能无功而返。
  到底还是不甘心:“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别人吧!”
  她负气就要起身离开,被沈玧之拉住了手腕,一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掉进了他的怀里。
  沈玧之看着一副风骨清瘦的模样,真碰着人了,才发现他身上的肌肉块处处都是硬的,轻轻一摸,就让人感觉底下仿佛蕴藏中蓄势待发、不可小觑的力量。
  白楚偷偷捏了捏,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沈玧之紧紧握住了手。
  他将她的手团在掌心,眸深似海,面上浅浅的笑意都像是不怀好意的威胁,
  “楚楚,别任性。”
  “我不是旁的什么人,你稍稍使几分力就能如愿。在我这儿,你想得到什么,就该先将筹码列好了才行。”
  白楚矜傲地仰头:“我不是不要了么?也不是只有你才有的消息,大不了我去问别人。”
  沈玧之笑容不变:“那楚楚要不要试试看,你所想的‘别人’还能不能分出精力来帮你。”
  白楚明眸微眯,“二哥,你是在威胁我么?”
  沈玧之道:“不,我是在威胁那个‘别人’。”
  饶是两人相处一年多,白楚还是摸不清沈玧之的来历,事实上,他才是最神秘的,包括王修则、周柏轩等人,言谈之际都对他掺杂着些许忌惮。
  要说是像安王那样扮猪打算吃老虎吧,却也没人觉得他是“猪”。
  琢磨来琢磨去,她最终还是一头雾水。
  白楚莞尔一笑,放软身子,顺势就窝进了他的怀里,不是那种暧昧柔情的依偎,而是将他当做靠垫的直率。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希望能知道二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要给你什么筹码呢?”
  沈玧之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尝到什么叫做求之不得而寤寐思服,什么是恨不得又爱不得。
  他一向淡漠,乍然遇上命中劫数,难免有些不知怎么下手的好。
  若是照着他的办法来,怀里这个灵动狡黠的小姑娘说不准得恨死他,既然喜欢她,又白白将她推给旁人,这天大的蠢人,他可舍不得做。
  不过到底是不甘心的,他这一生鲜少尝过输的滋味,其中大半都是在她身上见识到的。
  沈玧之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宽大修长的指腹漫不经心地顺着她侧脸的线条轻轻滑下。
  白楚这会儿乖巧了,伏在他的胸膛上,周围萦绕的氛围恬然静谧,也唯有她,听着他胸膛内稳健有力的心跳声,且越来越快,令她忍不住好奇地抬头打量了一眼他的神情。
  犹自温和淡然,一点瞧不出暗里的汹涌。
  “楚楚最喜欢的是谁?”
  白楚弯唇一笑,带出几分沁人的甜意:“我啊。”
  沈玧之正好落在她下颌的手指捻动,暗使了力气,“你知道二哥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对么?”
  白楚乖顺地点了点头,确实认真的想了想:“三哥吧。”
  沈玧之一笑:“为什么?”
  白楚粲然笑着,却不回答。
  她不说,沈玧之心里清楚,为什么是沈瑜之。
  因为他们,谁也不会将沈瑜之视作对手,哪怕这会儿名分上,他才是白楚的丈夫。
  鬼灵鬼精的,就套不出一句实话来。
  沈玧之自然是不信的,微微放开手,垂眸淡淡地看向她下巴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忽而俯首,将唇轻轻覆在上面。
  “楚楚不是不喜欢安王么?”
  “那就将他在暗中的谋划野心,尽数告知给圣上,如何?”
 
 
第116章 疑心
  白楚满脑子装着“沈玧之怎么突然打算给安王下套”的疑问从经年堂走出来, 直到回了梧桐院, 优哉游哉地躺在熟悉的软塌上放松了心神, 才反应过来。
  他这哪是给安王下套,明明是在给自己下套。
  皇帝又哪是好糊弄的人,等她告完状,他盯上安王那是自然的, 但连她都逃不脱他的怀疑。
  但凡陷入那样的境地, 她还能找谁帮忙?
  嗨呀心机狗!
  ……
  另一边,自从皇宫中回来之后, 安王府上的气氛便开始不对劲起来。
  安王和白音华这对情深眷侣突然就疏远了下来。
  其实有关那枚玉佩的事儿,安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说实在的,他出生前父亲就亡了,对生母的记忆也在年纪渐长中变得模糊不清。若说他心中对母族还存有几分旧情,那对着一朝势败,间接连累他在艰难的处境中成长的生父,安王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迁怒。
  如果不是他太过没用, 他如今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整座浩荡江山,迟早都要落到他的手上,何必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殚精竭虑地去争?
  所以当初那块玉佩被白音华捡去,它在他心中唯一的意义就是让他和白音华能够重逢相识,继而生情。
  理所当然的,他本就不耐烦见着它,这会儿就顺水推舟, 将它作为定情信物,留在了白音华的手中。
  也正是因为了解白音华为人的谨慎,他才没有顾虑。
  结果没想到,
  “你真的拿它去给你的庶妹炫耀了?”
  安王剑眉皱得紧紧的,白音华在他心头聪慧沉静、人淡若菊的美好形象多多少少有些破裂,在起初见着她面色苍白、柔弱无依的模样生出的怜惜劲头过去之后,那点子狐疑反而愈演愈烈。
  “不,不是的,昇朗,我、我那时候身上还背着婚约,”白音华秋水凝眸,薄雾远山一般的秀致眉眼盈满了慌乱无措,“就连我身边的婢女们都不敢透露,我连看一眼都不敢,生怕乱了心……又怎么敢同旁人说呢?”
  当初白音华在安王面前,将对未婚夫忠贞不二,却又避不开他热烈情愫的矛盾演绎的淋漓尽致、恰到好处。
  直到沈瑜之同白楚成婚后,她适时地表露了心上人另娶的哀伤与痛苦,在安王坚持不懈的单方面求爱呵护中,才仿佛慢慢被他治愈了心伤,重新点燃了对爱情的信赖和希望。
  到如今,安王都觉得白音华是他不断追逐、不懈努力才等来的爱人,无形之中,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与那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平常女子自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最好的对照组就是徐嫮。
  对此深信不疑的安王听白音华这么一说,疑心也就去了七八分,也是,那时怕她对自己都是避之不及,怎会专门将玉佩拿出来同他人去炫耀。
  “即是如此,你那庶妹又是怎么知道这玉佩的模样?”
  白音华小心着抬眼看了他一眼,拿帕子点了点眼角,轻声道:“当年曾见过那玉佩的老人也不少,许是从哪里听说的吧。”
  先太子为自家嫡子叫人定制的玉佩,早就成了忌讳,连工部中存档的图样都被销毁了,能将它描绘得这样精细,安王想来想去,都觉得将此事捅破的白楚华背后另有暗手在针对他。
  安王沉了脸,“音华,你将你庶妹的来历,仔细同我说说。”
  白音华神色一僵,温言软语着上前在安王的肩头轻轻按起来:“我那庶妹旁的不起眼,唯有一身皮囊随了她生母,甚是出色,原来也能入了您的眼。”
  安王面上厉色消了几分,笑着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兹事体大,你还同我吃这些飞醋。”言语调侃,心里却是受用的。
  依着安王的自傲不羁,厌烦徐嫮那般挑战他尊严的嫉妒占有欲,对白音华这样柔情款款、轻言细语中才显露出几缕酸意倒是十分喜欢。
  “你那庶妹,我都没仔细看过她生得什么模样,总是比不过你去的。”
  他说的好听,但白音华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也不能练就现在的手段。
  她略带几分失落的垂下眼帘,柔声道:“我也知道我不该怪您,因为确实是我犯了错,连累了您,就算您不怪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说着,唇边缓缓漾开的一抹苦涩中添了隐约酸楚的笑,简直是点睛之笔。
  安王当即伸手将人揽尽怀中,柔声安抚:“音华,你别多想,你我情深相许,早就许下了白头之约,算起来,还是我先失约,让你只能屈居侧室。”
  “你放心,静等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安王声音坚决,自带一股铿锵豪气,白音华美眸更是柔情似水,感动不能言语。
  她情不能已地埋进他怀中,轻声啜泣起来。
  然而在安王看不见的角落,她情浓的眼眸缓缓化为平静,想到方才安王提起白楚华的话,眼底飞快掠过一道冷光。
  借刀杀人的手段她玩得娴熟,但有周柏轩前车之鉴,她实在不愿让安王跟白楚华对上。
  白楚华……
  白音华不动声色地咬住了下唇,心头涌起的恨意几乎将她的理智吞噬。
  连在占了她位置又日日惦记着陷害她的徐嫮,在白音华来看,都没有白楚华可恨。
  下意识想起了沈瑜之,她下一秒就冷淡地将他从脑海中移去。
  他已经全然被白楚华迷惑了心志,就算能利用一两回,拿去对付白楚华肯定是不行的。
  而周柏轩……
  白音华不知道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但周柏轩是被她鼓动去查白楚华后才同自己疏远起来,想起前几回两人的传信,即使对周柏轩这样冷漠的人来说能回她的信就已经是另眼相待,白音华却始终放不下心。
  冥冥之中,总有一道声音在她意识里打转,
  “不该是这样的。”
  来来回回纠缠了好几天,白音华眸色加深,寒芒乍现。
  或许,她该好好查查白楚华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说来也巧,白音华刚定了决心,还没想出个万全的计划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只是送了个字条,约她一月后去普济寺会见。
  即使没留下署名,白音华也能从字迹上认出来正是先前同她合作过的胡曼柔。
  想到上回被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出卖的事情,白音华冷笑一声,随手就把信件给烧了,半点没去理会她。
  然而胡曼柔比她所想的要死皮赖脸,同样的信大半月来,白音华手上竟然收到了十几封,送信的人不同,地址也不同,唯有里头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
  白音华本来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被胡曼柔蒙骗,却不料徐嫮那边又临时起意,说要带上王府的女眷一同去普济寺祈福,毕竟妻妾前后成婚,到如今一个有孕的消息都没传出来。
  外头的人不知道安王在后院独宠白音华一人,已经有些流言蜚语出来了,不是说安王不行的,就是说他指不定喜欢的就不是女色。
  总之,没一句好听的。
  时机巧合得令白音华差点怀疑是胡曼柔转头又勾搭上了徐嫮,给出谋划策定。
  因而,白音华也决定了跟着先过去看看再说,若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也好让她有防备之心。
  另一边,安王也没闲下来。
  他并没放弃查探白楚的打算,不过是怕白音华患得患失又责怪起自己来,所以才瞒着她行事。
  然而这么一查,还真让他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哪怕白楚华自小到大在白府上的生活轨迹清晰可见,但自从她出嫁后,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仅迅速将沈府上下给收服了,连原本倾心白音华的沈瑜之也被她收拢了去,不光如此,单看寄居在沈府的胡氏给音华传的话,就是沈璟之那样的人物,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妹,也态度和煦得不像话。
  甚至还有两人之间有私情一说。
  安王不说信不信,先就生出了几分鄙夷,能让人发觉异样,可见那白楚华同沈璟之相处间并未如何避嫌,身为妇人,实在是不知廉耻。
  庶孽血脉,果然不能同嫡脉的相比。
  这点,安王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毕竟他在皇家中是嫡出的嫡出,论起血脉,是顶顶尊贵的。
  “夜枭,派人盯着,那白氏什么时候出沈府,立即让人来告诉我。”
  “是。”
  安王府女眷定了要去普济寺的事情,白楚人在沈府上,没一会儿也就知道了。
  她刚从老夫人的鹤祥院出来,听了一番“你和瑜之成婚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消息传来”的唠叨,在胡曼柔见缝插针的附和下,老夫人叹了口气,随口就定了要去普济寺上香的事儿。
  连白楚提起她们先前遇袭的危险,都被老夫人以“不能因噎废食”给挡回来了。
  既然主意已定,白楚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等她从鹤祥院出来,在半路上遇见了明摆着就是专门来堵她的沈璟之。
  他也不废话,直接将安王府女眷也在同日要去普济寺拜佛的事情告诉她,手上还有一张记载胡曼柔动向的密函。
  白楚笑着接过来:“谢谢大哥。”
  沈璟之沉默着低头看她,他为了老夫人将胡曼柔强留下来,不是不愧疚的,相反,胡曼柔在府上一日,沈璟之想起白楚就不由添了几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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