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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后来有不少女官向沈念娇敬酒, 几杯宫廷桃花酿下肚, 沈念娇渐渐也有些不胜酒力。
叶晚晴嘴角噙着丝笑意举杯,势要将沈念娇灌醉不可:“沈司籍,今日是你的好日子, 我再敬你一杯, 祝你与太子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沈念娇刚想推脱, 还未开口, 斜刺里突然伸来一条手臂, 夺过沈念娇手中酒杯:“孤替她来喝。”
萧景厉面色黑沉,他早发现这群女官一直在给沈念娇灌酒, 尤其是眼前这个叶晚晴, 简直像块牛皮糖一样。若非留着叶晚晴有用,萧景厉早在上回就弄死她了。
叶晚晴乍见太子, 眼底幽暗一瞬, 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自然不敢在太子面前拿乔:“这怎么省得,太子殿下金体贵重……”
话未说完, 萧景厉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他冷声道:“孤千杯不醉, 叶女官无需担心,把你自己的酒喝了便是。若你还要继续,孤奉陪到底。”
叶晚晴神情一僵,勉强喝完了酒, 便轻声告辞了。
崔妙惜见此一幕,与叶晚晴遥遥对了个眼神,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幸灾乐祸。
萧景厉这才转过身,见沈念娇面颊飞粉,微微泛出上好的胭脂色。她揉了揉脸颊,朝太子感激一笑道:“多谢殿下替我解围。”
说罢,沈念娇摇摇晃晃地坐了回去。
萧景厉见状道:“孤命人做些醒酒汤。”
不远处崔妙澜神情黯淡,她抿了抿唇,突然插话道:“我入宫前备了些醒酒汤,我这便吩咐侍女去拿些过来。”
“不必。”萧景厉冷声说了二字,连个眼神都没给崔妙澜。
一旁的宫女极有眼色,得了太子冷冰冰一记眼刀,连忙退下,去膳房取醒酒汤。
沈念娇只觉不胜酒力,整个人飘飘忽忽,压根儿没听清太子殿下又对自己说了什么。
萧景厉无奈一笑,眉宇间尽是温柔,看得崔妙澜在旁边银牙暗咬,面上却还强装镇定。
醒酒汤很快送来。沈念娇咕嘟咕嘟吞下后,又过了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眼前太子英俊的面容也不再重影:“多谢太子殿下赐汤,念娇觉得身子好多了。”
萧景厉听着沈念娇对自己的称呼仍未改变,思绪却禁不住飘远了。
等成婚后,她该叫自己什么?夫君么……
沈念娇全然不知萧景厉脑子里正想着什么旖旎的场面,有太子在她身边,旁人自然不敢贸然上前敬酒,因此沈念娇心口微松。
恰在此时,一名女官凑上前来,低声在沈念娇身旁耳语一番。
沈念娇听后,不禁微皱了眉,她很快轻点了头:“我知晓了。”
萧景厉随即问道:“何事?”
沈念娇又喝了一点醒酒汤:“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宫里一处地方尚未落锁,我如今身兼司闺之职,得回去看看。”
萧景厉扬眉,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崔妙澜,见她面无波澜,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你可得当心些,夜路不好走。”
沈念娇:“殿下放心,会有宫女替我引路。”
梁锦容在一旁悄咪咪听二人的对话,见太子殿下关心沈念娇,忍不住自告奋勇道:“那我也一块儿去,这下太子殿下总该放心了。”
萧景厉不置可否:“随你。”
梁锦容一噎,但还是拉着沈念娇一同起身:“走吧,咱们二人去瞧瞧怎么回事。”
此时元德帝不知何时已然离席,据说也是不胜酒力,早早回养心殿休息去了。
梁锦容和沈念娇二人一同走在宫道上,前面由个小宫女提着盏宫灯引路,二人要去的地方是一座禁宫,据传宫人们鲜少去那等地方,每日除了洒扫的太监,几乎人迹罕至。
今晚禁宫居然没落锁,也不知是哪个粗心的小太监忘了这茬。
可不知为何,沈念娇心中总有不安的预感,她望了眼身边的梁锦容,突然想起阮司籍先前提醒她的话,一时皱了皱眉,走路时愈发小心起来。
不一会儿,禁宫出现在眼前,里面竟隐隐还亮着灯火。
小宫女引着二人一路进去,岂料沈念娇和梁锦容二人刚迈过禁宫的门槛,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关上,那小宫女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锦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拍门板,却被沈念娇立刻制止。
一阵低沉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显然先前待在禁宫中的人正往她们这边走来。而这禁宫原先是崔太后的寝宫,除去女官和太监,任何人不得轻易踏入。这是自元德帝登基后就立的规矩。
沈念娇赶紧拉着梁锦容,躲到附近的灌木丛后,不一会儿便见一道龙袍身影一闪而过。
这宫中能穿龙袍的……唯有……
梁锦容瞪大了眼,险些就要惊呼出声来,幸亏被沈念娇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然而即使如此,沈念娇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她们二人一定是落入了圈套,从而窥见了元德帝的秘密。
元德帝举着一壶酒,刚稳住的身形又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他面色微醺,四下打量一圈后并未发现人影,便又自顾自地坐在地上,对月自酌:
“崔妙音……崔妙音……你怎就对朕如此狠心呢?当初你竟心悦于他,竟然是他,偏偏是他……”
元德帝口中说着胡话,却不知躲在不远处的沈念娇和梁锦容双双一震。
崔妙音是宫中已逝的那位崔太后的闺名,因着和崔尚宫崔妙澜仅有一字之差,故而基本人人都知晓,时常是女官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说是崔家想出第三个皇后想疯了,连后辈的名字都有意模仿那位崔太后。
如今崔太后的闺名竟会从元德帝的口中吐出,莫非这二人有何私情?那可是先帝的皇后,元德帝竟也敢觊觎?
沈念娇越想越觉得后怕,她更害怕元德帝发现自己和梁锦容就在此地,却不料下一瞬,一道修长的身影横空出现,迅速靠近元德帝身后,而后一掌劈在了元德帝的后颈处。
元德帝醉酒之下一个不察,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兴许是未料到会有人竟敢如此大胆。
沈念娇看清来者何人之后,禁不住长舒一口气,她看着元德帝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敢与梁锦容一同,小心翼翼地自灌木丛后现身:“太子殿下!”
第36章
萧景厉见沈念娇安然无恙, 便伸手将她扶起:“此地不宜久留, 孤带你们离开。这儿自有人善后。”
沈念娇和梁锦容二人纷纷点头,萧景厉带她们一路回了宴席,而后并未多言, 只让二人莫将今日听见的话泄漏出去。
梁锦容性子直爽, 却也知道事关重大, 她连忙答应下来。
沈念娇满腹疑惑, 准备回东宫后再问问太子, 恰好此时对上身旁阮司籍的目光, 沈念娇想起阮司籍之前的那句提醒,刚欲开口说话。
却见阮雨扭过头去, 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沈念娇愣了一下, 想起阮司籍平日里冷淡的性子,便不再纠结, 只专心想着元德帝那番话究竟是何意……莫非他真与崔太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可崔太后早已逝去, 又是元德帝的母后,若二人真有一段情史, 势必为天下礼法所不容。
看太子先前的态势,似乎早已发现端倪……
沈念娇暗自拧眉。
宴毕, 萧景厉径直走过来,将满腹疑惑地沈念娇带上马车,丝毫不理会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崔妙澜站在人群后面,静静看着这一幕。
圣上赐婚, 金口玉言,沈念娇成为太子妃几乎板上钉钉,那她呢?
自识字起便没日没夜地练字,读书,只为一朝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沦为家族弃子。
如今唯有两条路可走,将沈念娇拉下太子妃之位,亦或者将萧景厉拉下太子之位。
崔妙澜不动声色地瞧了眼人群中唯唯诺诺的七皇子,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东宫。
马车稳稳停下,萧景厉扶着沈念娇走下,门房连忙恭敬道:“恭迎太子殿下和沈姑娘回宫。”
萧景厉扯了扯嘴角,难得好心情道:“是太子妃。”
门房一愣,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还是赶紧改口道:“恭迎太子妃娘娘回宫。”
萧景厉这才满意,牵着沈念娇的小手往后院去了,他知道她必定有事要问他。
侍女一将殿门关上,沈念娇便问太子:“今日之事,太子早就料到了?所以特意派阮司籍提醒我?”
“阮司籍?”萧景厉想了一会儿,才从脑中扒拉出阮司籍的名字,“孤并不认识她。今日孤见圣上提前离席,便派人跟踪了圣上,并不知你和梁锦容二人会随后出现。话说回来,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听闻那座禁宫并未落锁,这才赶过去看看,哪知被个小宫女关在了里面。”沈念娇默了默又道,“阮司籍似乎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萧景厉眉峰一挑:“阮雨是前任尚宫,三年前被崔妙澜使计拉下了马,这才成了阮司籍。”
沈念娇眼眶蓦地睁大:“殿下是说……阮司籍与崔尚宫有过节?那她今日提醒我,莫非是注意到了崔尚宫那边的动作?”
萧景厉摸了摸沈念娇的头,淡淡道:“不,是崔妙惜。”
今晚之事,若非涉及到元德帝的名声,萧景厉早就将崔家一锅端了,只是他们似乎知晓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萧景厉这才有意探查。
如今来看,当真是个不得了的秘密。
却说元德帝被萧景厉打晕之后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禁宫的院内,他皱了皱眉,冷风刮在身上,早已清醒了过来。
周围空无一人,可元德帝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后颈处有些酸麻,似乎被人打过。他皱了皱眉,独自起身离开禁宫,原本特意支开了宫人,如今只觉得哪哪儿都不方便。
“福临!”
元德帝冷着一张脸走到外头,不久后经过小太监的指引,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嗑瓜子的福临,忍不住一记脑门给他拍了上去。
福临浑身一个激灵,吓得自石凳上连滚带爬地跌在地上:“圣上有何吩咐?”
元德帝怒气冲冲道:“朕叫你候在外头,你就真候在外头?朕这么久没出来,不知道进来瞧一眼?”
福临愣神:“这……圣上先前就是如此吩咐的。”
元德帝恨不得一脚往福临肥胖的身子上踹上去:“……朕喝醉酒的胡话你都信?!”
今晚他当真大意了,若是带了个人在身边,或许日后会更稳妥。
元德帝眯了眯眼,打量福临一眼,似乎在心中掂量自己的大内总管是否值得信任。
福临只跪在地上,垂头瑟瑟发抖,一副不敢多问、只求保命的样子。
半响后,元德帝才道:“日后朕来这禁宫,你也一起进来,进来后就当自己是个聋子,知道么?”
“老奴遵命。”福临颤着身子点头,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元德帝不耐烦:“有话就讲!”
福临迟疑道:“那老奴就说了,先前一位姑娘在禁宫附近行迹可疑,不知圣上可发觉了?”
“何人?!”元德帝瞳孔一缩,顿时起了杀心。
福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只垂头唯唯诺诺道:“老奴跟过去打听了一番,那姑娘是崔家六小姐,崔妙惜。”
当晚,崔妙惜就被龙卫给带进了养心殿。
她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被龙卫推到了地上跪着,元德帝坐在龙椅上,眉宇间满是阴沉之色,旁边茶盏早已凉透,可元德帝愣是动都没动一口。
福临立在元德帝身后,只静静垂首看着这一切。
崔妙惜心头发凉,勉强镇定下来道:“崔妙惜参见圣上,不知圣上深夜召我入宫,是为何事?”
元德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一个眼刀递给福临,后者立马上前一步道:“崔姑娘,有人看到你今晚在禁宫附近鬼鬼祟祟,那等皇家重地,试问你出现在那儿做什么?”
崔妙惜脸色一白,她明明是陷害沈念娇去那边,然后将沈念娇关在禁宫等着被元德帝发现后处死,怎么沈念娇能安然无事,这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比如太子动了手脚!
崔妙惜突然反应过来,伏地大哭道:“圣上,这一切都是有人要陷害我!今晚妙惜一直待在宴席上,从未离开过半步!”
“只是问你些话而已,姑娘何至于如此激动?”福临眼皮子一跳,皮笑肉不笑道,“且这话可不能乱讲,崔姑娘,可要老奴带几个宴席上的侍女过来,与你当面对质?”
崔妙惜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连忙挽救道:“妙惜被人抓来养心殿,有些慌张,还望圣上恕罪。”
元德帝坐在龙椅上冷笑一声:“你还未回答福临的话,可要朕找几个人,与你当面对质?怎么,难道你连大内总管的话都听不懂么?”
崔妙惜垂头,咬了咬唇。
今晚她为了去盯住沈念娇,特意中途离席,偷溜去禁宫附近看了眼,在发现沈念娇和梁锦容二人都被小宫女关在禁宫后方才作罢。
她本意只是害一个沈念娇,但梁锦容运气不好,也怪不得她。
如今崔妙惜不敢妄言,她不知道元德帝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太子如何做得手脚,竟将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一时愈发不敢多话。
元德帝衣袖一甩,将桌上凉透的茶盏掀翻在地:“朕在问你话!”
崔妙惜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看去时,发现元德帝脸色已然阴云密布,五官狰狞扭曲,眉心皱得拿夹死苍蝇。这绝对是崔妙惜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张人脸。
她下意识就跪伏在地,吓得哭着求饶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臣女并非有意使计……只是臣女……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