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侯府姑娘将她女儿害得名誉受损,她倒要趁今日让这黄毛丫头尝尝,什么是名声尽毁!不是各家都抢着过来提亲吗,那就让众人看看这洛家大姑娘有多不堪!
听了闵氏奉承的话,秦夫人脸上受用的得意,说话又硬气了几分。她的儿子和京城的那些纨绔子们,岂是一个档次的?
“左右都是替朝中办事。”秦夫人端起桌上茶碗,客气道。
“旎旎真是好福气,将来会进秦家门儿。真是郎才女貌!”闵氏笑着,权当看不见老夫人脸上的阴沉。
在场的夫人们个个竖起了耳朵,心道这是侯府将这亲事给定下了?之前都还捂得严严实实。看去洛旎旎的目光也有些同情,秦家那可真算是什么都没有,堂堂侯府姑娘下嫁一个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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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宝贝们如果发现收藏中出现了一个很好看的封面,请不要怀疑,那就是旎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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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退婚
因为过寿,老夫人今日特意穿了绣满寿字的外褂,一如既往的利索端重。手中佛珠,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实则心中早已对闵氏厌恶至极,碍于众夫人,她面上不变。
洛旎旎站起来,款款几步,到了老夫人身后。
“表姑母在说什么?祖母都未说过这事儿,你怎么就定下了?”
闵氏一噎,还是报以一笑,“旎旎这是害羞了?”
“未曾!”洛旎旎道,她看见秦尚临脸上闪过的微微诧异。而角落里还有蠢蠢欲动的纪玉檀。
老夫人垂下眼帘,能试到孙女放在自己背上的小手,想来急需她的袒护。
“今天怎么说这些?”老夫人看去闵氏。
“这不都是喜事,说出来也高兴啊!”闵氏的脸上,顿时有些尬尴,讪讪一笑。“本来旎旎就和秦家公子有婚约,不是打小就定下的?”
一旁秦夫人脸上不乐意了,这侯府是明摆着想违背婚约?她可不答应,自己儿子马上会高升,哪里配不上这个病怏怏的侯府姑娘?
“原本还想着,就在今日说说日子,将亲事定下的。”秦夫人似笑非笑,嘴角现了丝小家子的刻薄,“这是不能提,觉得我们秦家高攀?”
此话一出,花厅里的夫人们各有各的心思。侯府今日可难办了,应下这门婚事,将来洛旎旎嫁过去,恐怕秦家也心有芥蒂;这若是不应,那侯府可就是言而无信,以后谁愿与他们交道,恐怕也不会再有好人家过来提亲。
所以今日这事一捅破,洛旎旎就只有一个选择,嫁到秦家。
显然老夫人此时心中也是百转千回,思忖着对策。她没想到平日言听计从的闵氏会当众爆出这件事,真悔了婚,侯府的名声是别想要了。
见老夫人迟迟不说话,只让秦夫人在厅里声音越来越大,洛旎旎就知道,这事儿还是要靠自己。
“不是什么高攀!”洛旎旎清脆的嗓音响起,压过了喋喋不休秦夫人。
“是旎旎身子实在不行,总是生病……实在是怕拖累了秦编修。”
秦夫人气得想翻白眼,“不愿意,就别编这些瞎话,你说说谁信?”
可不是,这种话一听就是托词,在场的夫人谁没用过这一手?到底这侯府姑娘太嫩,想了这么一个辙。
洛旎旎不急不慢,眼睛看去秦尚临,“我没瞎说,是秦编修亲自说的,他那日为我把脉,说我体弱,是因为身上有怪病!”
秦尚临看着洛旎旎,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他越发看不清了,难道之前的全是错觉,是他自以为是,她心中从未有过他?
秦夫人一听,心眼里一转,看了看洛旎旎瘦弱的身子。忆起之前,她的确曾问儿子这把脉之事,只是儿子一字不说。再看看秦尚临的神情,她更加确定洛旎旎的话是真的。
要真是身上有什么怪病,那还娶回家做什么?这不等于请了个药罐子回去?侯府家业大,能真金白银的养着,她秦家可不行。里外一大家子都是秦尚临一人养着。
“今儿是祖母寿辰,本不想说出来,让她老人家担心。”洛旎旎低头,避开秦尚临的目光,“自从别院回来之后,我时常觉得疲累,嗜睡……”
这边,老夫人仔细一想,可不是?最近每次让人去叫洛旎旎过来,婢子回话都是在睡觉。
“不是不想说这事儿。”老夫人终于开口,“只是怎么开口?让我说旎旎不好,我怎忍心?就这么一个孙女儿,我不巴望着她好?”
这时,不管是夫人还是姑娘,眼神中都略带了同情。
老夫人又道:“把旎旎嫁过去,对尚临不公平,而我也不放心旎旎。这份为难,做长辈的都会理解。”
“那这就是算了?”秦夫人到底不甘心,虽然不想儿子娶一个病秧子,但是这轻易揭过此事也不可能!他们秦家是败落了,可也不能让人这样笑话。
“生病本不是我能控制的。”洛旎旎开口,扫了一眼收拾精致的纪玉檀,“祖母疼爱我,但也是一言九鼎之人。若是我有个姐妹,肯定会履行与秦家的亲事,可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夫人同样看看去纪玉檀。养了这母女这么些年,也是用得到她们的时候了。
“旎旎实在体弱。”老夫人叹气,“但是侯府一定交给你们一个新娘。”
闵氏心头一惊,当即便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这侯府除了洛旎旎这个姑娘,不就是纪玉檀这个表姑娘了吗?这说来说去竟是把自己的女儿给搭了进去!
秦夫人一听这话,面子上倒是下来了。也知道老夫人是在给台阶,她也没必要一直纠缠,在这群夫人眼里落下粗俗的印象。
洛旎旎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她就是吃定秦夫人爱子如命,不可能容许自己这个病秧子拖累秦尚临?就像前世,她病重,秦夫人巴不得赶紧让纪玉檀进门。
而且今日之事这么一闹,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谁上门来提亲了,乐得清闲,一举两得。若是过后被老夫人罚,忍一下就行,换来一辈子安宁,值得。
“表姐!”纪玉檀凭空叫了声,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去。
洛旎旎看过去,就见纪玉檀几步走到自己跟前,眼神恨不得将她活活剥皮。
“表姐不想嫁,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怪病!”纪玉檀语出惊人。
花厅中的人个个瞪大眼睛,来侯府贺个寿,竟是好戏一出街这一出,精彩!
“怎么?”洛旎旎微蹙眉头。
今日她就是要将婚事推掉,将闵氏母女踩到脚下,谁挡着她都不行!
纪玉檀没了以往的故作乖巧,没有温度的扯扯嘴角,“其实表姐早就心中有人,且暗通款曲。你哪有什么怪病,分明就是骗秦家哥哥!”
洛旎旎的眼神无意中撞进秦尚临眼中,她一怔。咦,这寒凉薄情之人是发怒了?
她熟悉秦尚临每一个表情,前世可观察了好久呢!
“表妹为何这么说?”洛旎旎声音颤颤的,柔柔弱弱,“我一直待你如亲妹妹,你可知这种话说出来是何等结果?”
言下之意,纪玉檀是想毁了她,让她再无颜见人!
纪玉檀提高了声量,生怕花厅的哪个角落听不清楚,“表姐为何一直往昭阳观跑?你不是身子弱吗?”
“表姑娘说话慎重!姑娘是去看夫人的!”陈妈妈道了一声,她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知道老夫人现在已经无比愤怒,这闵氏母女是想将这寿辰搅了?
谁知,纪玉檀并不理会,现在一心想把洛旎旎拉下来,出了前几次憋屈得闷气。
“要去当然要打个幌子?遮羞嘛!”
此话,让众夫人极度厌恶,一个好好人家的姑娘怎可说出这种话来?
“我亲眼见到的,在昭阳观的竹林里……”纪玉檀话语肯定,还特意看了看秦尚临变得铁青的脸,“表姐和那男人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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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承认
洛旎旎小手冰凉,纪玉檀的小人面目这是彻底露出来了。只是看样子,应该不知道竹林里那位的身份吧!
“表妹亲眼见的?”洛旎旎反问,“那可否描述一下那人相貌,身材,是谁?”
“你就欺我离得远,竹林密,天暗又下着雨?”纪玉檀毫不退让,“我若上前,那贼子不早就跑了?”
“呵呵!”洛旎旎笑了一声,“玉檀,那你说说听到了什么?谁人和你一起看到的?”
“那么远,我怎么能听见?当时就我一人。”纪玉檀死死咬住。
“你看,这些话我是不是可以原样不动的安到你身上?”洛旎旎往纪玉檀逼近一步,眉心鼓鼓的疼,前世的恨意喷薄而出。
“你做了不齿之事还不承认。”纪玉檀被洛旎旎气势所压,不由退后一步。
“问你什么,你全答不上来,我为什么要承认?”洛旎旎步步紧逼,“我送夫人去观里修养是假,她身子好转也是假?”
陈妈妈上来扶住洛旎旎,“姑娘有心,夫人的身子好多了。倒是小心些自己的,可怜大夫人走得早,有些人就……”
这大户里,陷害人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像纪玉檀这么低级的陷害,在众夫人眼里就是蠢。再说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还反过来咬主人家一口,真是白眼儿狼了。
主座上的老夫人早已忍到极限。好好地寿辰全砸在闵氏这对母女手里,现在倒好,直接开始对亲孙女下手了。坏了孙女儿的名声,这不等于坏了侯府的!
这低贱的人真是永远也上不了台面,眼皮子浅显。本来还想着把纪玉檀嫁去秦家,现在看看,实在不妥。保不准那天,就反过来给侯府一刀子。
“旎旎是我从小养大的孙女儿,她的脾气秉性,没人比我更清楚。”老夫人开口,“在场的夫人也是看着旎旎长大的,这孩子是个能做出那种事的姑娘?”
众夫人纷纷摇头,这嫡出的姑娘是不一样的,将来都是当家主母,谁家不是把姑娘管得严格?哪会做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你们都被骗了!”见众人不信,纪玉檀着急起来,抬手指着洛旎旎,“你们不派人去昭阳观查一查,这事就清清楚楚了!”
“啪”!老夫人的佛珠拍到桌上,脸上早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
闵氏一见,连忙把女儿来回来。她算看出来了,这所有人都是看不上她们母女,见不得她们好。
“老夫人一向明事理,玉檀也不是个说谎的姑娘。这事很简单,就是去昭阳观一打听便知。不瞒在座诸位夫人,我也见过旎旎从竹林里,衣衫不整的跑出来!”
花厅安静异常,各怀心思。一直不语的秦尚临,此刻渐渐平缓了脸色。
“表姑母?”洛旎旎看去抱在一起的闵氏母女,无力道,“就因为我那次丢了玉檀,你心里一直以为我是有意的?”
她摇着头,大大的杏眼流光闪闪,“我只是看见着火了,心里害怕。再说,忠王府大厅全是男子,玉檀不会有事,定会被人救出来的。”
不是想定她伤风败俗吗?那她就扯个明白。自己和邵予璟见面,没人看见,倒是纪玉檀大厅弹琴,众目睽睽,到底是谁伤风败俗?
“你……胡说!”纪玉檀气急,她以前没出过门,哪里知道做什么对不对?对于弹琴之事,也是懊悔不已。
“行了,还嫌闹腾的不够?”老夫人看闵氏母女的眼神已是冷冰冰的,“我们侯府洛家的事,你们母女凭什么插手?”
闵氏母女气不过,可这就是洛家的地方。别人她们可以不用理,但是老夫人和洛凌安,这两人却是必须仔细讨好的。
“是见我们洛家不行,现在都敢欺负到旎旎身上了?”老夫人冷笑,“全府的人都知道她身子弱,胆子小,你们母女还联起手来对付她?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老夫人狠狠地把佛珠摔倒地上,绳子断开,珠子滚了满地,众人一惊。
“我信。”秦尚临开口,他看去洛旎旎,“我信旎旎妹妹,她不会做那种事!”
本专心对付闵氏母女的洛旎旎,闻言一怔,眼中带了丝错愕。
秦尚临信她,这不是笑话?前世那莫名出现的男子,她背上了不洁罪名,她万千的解释,为何换不来一句相信?
“我也知道她身子弱。”秦尚临又道,“但是,我和母亲还是希望继续这份婚约。”
秦夫人连忙偷着拽了下儿子的衣角,脸上不知是该哭还是该骂。
洛旎旎是越发的糊涂,她觉得秦尚临是疯了。明明他的可人儿正站在厅中委屈的掉眼泪,他却在跟她演什么深情不移?真是让她恶心!
正在僵持之时,一个道士进来花厅,可不就是齐清。
“老夫人,贫道来给您贺寿了。”齐清今儿换了一声整齐的新道袍,道髻也梳理得规整,手中拂尘一甩,缓缓行了一礼。
老夫人缓了缓脸色,“道长远道而来,快些坐下。”
齐清看看老夫人背后的洛旎旎,“小旎旎,眼睛怎么又肿了,整天就知道哭。”
“小孩子,一点事儿都说不得。”老夫人想着,齐清来了,这件事正好可以打住,不再恶化下去。
谁知,纪玉檀两步跑到齐清面前,一把拉住老道士的手臂,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道长,您是修行之人,一定不会说诳人之语。小女子今儿实在冤枉,还请道长还一个清白给我。”
齐清莫名其妙的看去老夫人,“这是……”
老夫人刚缓下去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这是没完没了了,真想把她气死?
“行,咱就说个明明白白,别说我老糊涂,偏心自己的孙女儿!”老夫人几乎是咬着牙根说的。这对母女,侯府可不敢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