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娇妃——望烟
时间:2020-03-17 09:31:49

  侯府的丑事,当然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何必让外人跟着看笑话。
  “是侯府怠慢了各位,咱们继续用茶。”老夫人对一旁的陈妈妈吩咐了一声。
  一声令下,婢子们重新开始忙活,换掉客人们手中冷掉了的茶水。
  陈妈妈则走到闵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一对母女,“闵夫人,我看表姑娘不舒服,要不先把人送回院儿里去吧!”
  这下子,纪玉檀是真的哭出声来,却被闵氏狠狠地抱着,没让人冲上去。
  洛旎旎也知道,现在不能再多做什么,见好就收,万一太过,反倒惹怒了老夫人。至于闵氏母女,等人都走了,再仔细算账也不迟。侯府嘛,以后她们别想呆了!
  各位夫人重新说道起来,眼神不时打量着坐在正座上的邵予璟。邵家有兵权,还出了一个皇后,这结亲的话,真是上上人选,就是这人看起来有些难测。
  邵予璟见洛旎旎收拾了闵氏母女,心道这丫头虽说胆小,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张牙舞爪的。活像一只乖顺的猫咪,软软的小爪中却藏着利甲。
  “到底也是本王当日欠缺考虑,才导致了今日的麻烦。”他开口,“心中十分歉意,定会想办法弥补。”
  “王爷这是哪里话?是我们侯府应该感谢您。”老夫人忙道,“且不说你拿药出来救我儿媳,就是前日还救下旎旎。王爷是洛家的恩人。”
  邵予璟只是淡淡一笑,余光中娇俏的身影,亭亭玉立。
  外面景色正好,侯府也安排了戏班子。说了会儿话,夫人姑娘们就去看戏了。齐清更是忙不迭的跑了,前厅的酒不好喝是怎么的,跑这里来让人指挥?
  老夫人和邵予璟说着话,又问了皇后的近况。
  秦家母子也留在花厅里。一来,秦夫人和众夫人不熟,二来她总有些不甘心。明明可以攀上侯府的亲事,今天看着是一无所获了?
  而秦尚临也是一直有话想问,只是在场的有长辈,还有邵予璟,他实在不好和洛旎旎说话。
  这时,洛旎旎轻轻一叹,歉意的看去秦夫人,“对于亲事,旎旎实在抱歉了。”
  纪玉檀一通天翻地覆的闹,可是退亲之事今日一定做了!
  秦夫人从刚才的事中醒了过来,忙也跟着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也是可怜,老夫人这么疼你……哎!”
  听秦夫人的口气,看来态度是松动了。
  “老夫人,尚临觉得,旎旎是个好姑娘。”秦尚临直起腰背,看着洛旎旎,“今日我与母亲,本来就是找机会想定下日子,成亲的。”
  安静,所有人都没想到秦尚临会说出这种话,包括洛旎旎。她知道秦尚临一直是谨言慎行的,把所有心思都藏起来。
  “秦编修?”邵予璟开口,扫了一眼秦尚临,心中十分不悦,“今日是来侯府提亲?本王不知道京城提亲的规矩是什么样的?”
  秦尚临一噎,今日是贺寿,并没有准备提亲的事宜,这么说着话,却是两手空空,怎么能不叫人觉得草率,无理?
  老夫人看了秦家母子,“不是说好了吗?旎旎的身子太弱,你大好前程,怎能拖累?”
  “尚临不在乎!”秦尚临心意已决,出口毫不犹豫。
  洛旎旎奇怪极了,这个秦尚临真的是那个看着自己等死的薄情人?瞧他,一副情深意重的,如果不是她死过一次,真的会被他动容。
  “尚临哥哥不要说了。”洛旎旎淡淡开口,“其实你心里早已有人,又何必……”
  一句话,在场的人无比震惊,连秦夫人都张大了嘴看着儿子!
  秦尚临身形一晃,“你在说什么?”
  “知道你们眼里,我身子弱只是个借口,我也没办法反驳。”洛旎旎直直看去秦尚临,与他的双目相接,“那就说说我的表妹纪玉檀!”
  秦尚临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很快掩饰不见。
  一旁的老夫人现在倒是想笑了,那闵氏母女还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我和你表妹什么都没有!”秦尚临摇头否认。
  洛旎旎也不急,“其实也不怪你俩,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玉檀是我表妹,即使她这样对我,但始终还有层亲戚关系。原本我也放开了,既然你俩情投意合,我又何必去掺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是纪玉檀说了什么?总之我和她清清白白,天地可鉴。”秦尚临声音高了些,有些急躁。
  “尚临哥哥是想说,你俩从来没有书信来往?”洛旎旎苍白的脸上挂着疲惫,“她绣的香包你未曾收下?”
  秦尚临摇头,“书信并没有些别的,全是一些诗词;香包……不是你做的?”
  洛旎旎轻轻一笑,“旎旎不会女红,母亲走的早,并未有人教过。这些不是一打听就会清楚地?自始至终,我只送过书,那也是玉檀教我的,说你进了翰林院,理当恭喜一下。”
  刚才纪玉檀说她私会男子,现在这罪名原封送回去,还可以退了这门婚约……这都要感谢纪玉檀,谢她前世以为自己在等死,说着与秦尚临的过往。
  秦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儿子将来的前程何其重要,真传出这些去,可不会被人说道?到时候再议亲别的人家,人家也会心中介意的。有心想为儿子说几句,却无法开口。
  “还有这种事?”老夫人叹气,“本来家里有个姨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玉檀是我侯府的表姑娘,旎旎重情,心中介意,倒是难做!”
  “你为何会知道?”秦尚临直视着洛旎旎,“是纪玉檀说的,你信她,不信我?”
  “信不信的也无关紧要了。”洛旎旎道,“尚临哥哥以后且对表妹好些吧。她自幼丧父,一直住在侯府……”
  秦夫人一听,哪里愿意?娶了纪玉檀,什么便宜也得不到,还得帮着养闵氏。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行!”她张口便道。
  而老夫人也有自己的想法,鉴于闵氏母女的为人,万一将来秦尚临真的高升了,回头再来对付侯府……
  “倒不是说进了秦家门儿,就是主母。”老夫人慢慢开口,“尚临现在缺个人照顾,以后不是还会有更好的亲事?”
  秦夫人心思一转,觉得老夫人的话没错,但是不安分的女人,她还真不想给儿子领回去。
  “那以后还要老夫人帮忙打听着,看哪家的姑娘合适。”秦夫人最终道,并没有提纪玉檀。
  看着秦夫人投过来的目光,还是带着怀疑的。洛旎旎想干脆在做一番彻底的,断了她的念头。
  “祖母……”洛旎旎抬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眉头蹙着,“我有些不舒服……想……”
  她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便往地上倒下去。她最后看到的是秦尚临着急的向她跑来,真是讽刺!
  洛旎旎闭上双眼,背部僵硬,等着接下来自己跌上冷硬的地面……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她的身子好像被人给接住了,跌在一个宽厚的胸膛,身形绝对不是陈妈妈或是红依,这人很高。她动也不敢动,身子更加僵硬,只听见一片嘈杂。
  “姑娘!”
  “旎旎!”
  “这一定是累着了!”
  “快些叫郎中过来!”
  洛旎旎觉得这次秦夫人一定相信了,婚约吗,肯定算完了。忽的,她耳边一痒,似乎一声若有若无的笑钻进耳朵。
  紧接着,她被人抱着腾空而起,往某处移动着,她心扑扑的跳着。
  没一会儿,洛旎旎落在了松软的床上,离开了那人的怀抱。
  “小骗子!”
  耳边又是一痒,洛旎旎差点叫出声来,刚才是邵予璟接住了她!
  “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红依叫了一声,忙伸手探着。
  又是一阵忙活,郎中被请了过来,屋里才静下来。
  外面,老夫人向邵予璟道谢,可是又有些别的担忧,毕竟刚才男女搂在一起,虽说是为了救人……
  秦尚临现在心情更加复杂,他已然明白,洛旎旎这次是铁了心退婚。那为何之前,又貌似对自己有意?
  他看去和老夫人说话的邵予璟,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转而又否定了,洛旎旎终归是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
  过了一会儿,郎中出来了,面上有些为难。
  “姑娘可有事?先生快说出来,免得老夫人担心。”陈妈妈催促着。
  “老朽为姑娘把了脉,发现她体内有些不寻常。”郎中道,“是轻微的中毒!”
  “毒?”老夫人首先便想到了刘氏,也是中毒。这所有的都指向闵氏。
  到底见惯了风浪,老夫人脸色恢复平常,“今儿家里事太多,烦请王爷和诸位到前厅用茶。”
  屋里,洛旎旎躺在床上,觉得身上有东西铬得慌,趁着没人便伸手摸了来。
  环形的,握在手里滑滑润润的,再往下是一条流苏……紫玉配!
  洛旎旎眼睛偷偷掀开一条缝,眼前是莹润的紫,可不就是邵予璟的那块。刚才被他抱着,现在身上又有了他的东西,这要是纪玉檀再出现指责,那真是没跑了。
  哎!洛旎旎轻轻一叹,迟早被这个摄政王吓死。
  “咦,刚才姑娘是不是叹气了?”红依走进来,疑惑了声,“脸不红了,这是怎么回事?”
  洛旎旎紧紧攥着手,生怕露出一丝丝紫色的光芒,而被别人发现了去。
  幸好,可能是因为怕打搅到她,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幔帐,这里是老夫人院儿里的一间屋子。隐约还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把紫玉配收了起来,洛旎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由觉得浑身疲乏。和闵氏母女一番纠缠,再来和秦家退亲,前些日子好容易养好的精力,现在又全部用尽。
  但是虽然累,却觉得轻松很多。经此一事,闵氏和纪玉檀肯定会离开侯府,而与秦家的婚约也就算了解了。她终于摆脱了上一世的老路,不用嫁进秦家那座坟墓。
  如此一想,眼皮开始不争气的上下打仗。洛旎旎打了个哈欠,阖上了眼睛,现在她需要养一养精神。
  寿宴继续,人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似乎刚才花厅里的闹剧都已忘得干干净净。彼此间说着客套话,打听着最近京里的形势。
  表面上永远都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背地里的风暴则刚刚开始。
  晌午过后,女眷们相继离去,男人们则继续留在前厅,谈论着各种。
  而睡在老夫人这边的洛旎旎,也被红依从床上拽起来,灌了一碗苦药。
  洛旎旎皱眉,药太苦,忙从旁边桌上抓了一块蜜糕塞进嘴里。
  “姑娘,我怎么也看不出,闵夫人和表姑娘能这么对你。你平日里待她们多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红依性子虽好,但是在此事上也气不过。
  洛旎旎没说话,前世的种种早已烙在她的心底。
  “这以后,你可怎么好?”红依担心道,毕竟姑娘今儿把婚事退了,弄得满城皆知。
  “自是会过得好好地。”洛旎旎倚在窗边,伸手抿了抿头发,“红依,你可有中意的人家?”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红依收拾好药碗,放去一旁桌上。
  “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人的,来给你送过东西。”上辈子的事情了,洛旎旎仔细回想着。
  红依低头,手中布巾仔细的擦着桌子,脸上现了丝笑意,“姑娘说的是我那表哥?他正月里来送过一点东西。”
  “对,我想起来了。”洛旎旎忙点头,“他在太庙街做买卖,是炒栗子吧?”
  “也就是将将糊口吧,平日里会做些小买卖。”红依道。
  洛旎旎哦了声。前世红依跟着她受了不少苦,最后惨死,如今是否可以让红依过得好些?
  “过两天,你就回去看看吧。带一些小玩意儿给你的小表妹。”洛旎旎道,对她好的人,她一直记着。
  “姑娘?”红依眼睛湿润,抬手挡住发酸的鼻子,“你自己身子都不照顾好,还惦记着红依?”
  洛旎旎知道当年红依是签了卖身契的,到死都是侯府的人。外面的表哥是和红依订过娃娃亲的,一直在外面筹银子,想将人赎出去。
  “我身边还有翠容,不用心事。”
  红依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小旎旎!”门外传来齐清的声音,“你醒了?我过来给你看看!”
  “道长稍等,待我家姑娘收拾一下。”红依对着外面回了一句。
  洛旎旎坐去桌前,任由红依为自己梳理。
  慈安堂很安静,这证明老夫人不在。有可能去招待客人了,也有可能去处理闵氏的事儿了。
  从里屋出来,洛旎旎便见到手支着脑袋的老道士,看来是喝了不少酒,脸上发红。
  “道长。”
  “嗝!”齐清打了个酒嗝,眼皮惺忪,显然是有些醉意。“我来给你看看,要不要紧?”
  洛旎旎遣走了红依,为齐清倒了一杯茶,送去桌上摆好。
  “哼!”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齐清一下子就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你俩倒是好,把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本来就是她们诬陷我,道长觉得旎旎名声坏了,就好了?”洛旎旎讨好的将一碟点心推到齐清手边上。
  齐清稀疏的胡须抖了抖,清了清嗓子,“把手给我,受人之托,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看了,就是夫人身上的那种。”洛旎旎倒是不掩饰,直接承认。
  “你……”齐清一脸惊讶,“你这个小金鱼对自己真狠啊!给自己下毒?”
  “不然呢?”洛旎旎不在意的笑笑,“我不用毒,谁会相信?夫人那边也不会有人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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