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吃瓜人
时间:2020-03-17 09:37:28

  “是”小太监一边说,一边取出银耳子似的东西,‘科科哒哒’打开铁链。
  沈欣茹揉揉手腕起身,吴嬷嬷睡得深沉,显然中了迷药。
  “娘娘请”小太监向外伸手,沈欣茹看他一眼,瘦小个大约十六七的模样。
  “你是暗龙卫?”
  小太监笑眯眼:“奴才还没出师呢,外边护送娘娘的才是。”
  沈欣茹下床,外边果然还站了一个人,看着不过比普通人精神些。
  “属下暗龙卫张择南,见过娘娘,委屈娘娘改变容貌。”张择南拱手。
  屋里只留着一盏宫灯,沈欣茹过去坐下,张择南打开一个包袱,什么颜料、棉花、胶水……稀奇古怪一堆。
  半个时辰后,一个微圆脸的普通宫女出现在灯下,沈欣茹对着镜子看了看,愣是没人出自己。
  “麻烦娘娘不要抬眼和人说话,娘娘眼睛清华动人,气质内蕴很容易引人注意。”
  沈欣茹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她连话都不准备说。时间正是戌亥交班时,各宫主子都已入睡,宫人们交接夜班,一队队宫女太监,静悄悄来回穿梭。
  沈欣茹几个人也不是很奇怪,只是刚走到御花园,一个大太监叫住他们:“你们是哪个宫的,怎么跑这来了?”
  小太监笑嘻嘻跑过去拱手:“小人是海棠苑黄充容宫里的,娘娘命咱们在这里捡运气。”一边说,一边塞银子过去。黄充容在这里失了圣宠,出点怪招不奇怪。
  大太监捏捏银子让几个人走了。
  出了御花园,沈欣茹又改了一次装扮,变成去凤鸣泉取水的嬷嬷,才出了皇宫。出皇宫,京城大门儿也是紧闭的,但张择南的腰牌等级很高,问都不问通行无阻。
  出京城六匹快马等着,领头的是毛步奇,一拱手:“陛下担心别人不熟悉娘娘习惯,特让属下来接娘娘。”身形变得挺拔,嗓音也变了。
  沈欣茹点点头翻身上马,又是星夜赶路。早上他们到了一家客栈,毛步奇定了三间上房:“夫人住中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招呼就有人在。”
  沈欣茹点点头:“你们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毛步奇抱拳告退。
  沈欣茹推门进去,屋里一张床,一张桌子,靠墙摆着梳妆台带着铜镜。不是多么奢华,但是干净整齐。沈欣茹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楼下是客栈院子,有马舍厨房。
  一个帮工正把马拴在槽上,一个给马槽到饲料,另有一个帮工给厨房抱柴火。
  院子外是街道,街上商铺、小贩、长长短短吆喝,闲转的男女悠闲自在。
  沈欣茹看的入神,如果她也能在市井中多好。
  “夫人,热水来了。”屋外毛步奇,领着一个帮工,帮工提着一桶水,热气袅袅。
  “进来吧”沈欣茹淡声。洗完澡沈欣茹换上衣裙,戴上幂蓠走出屋门。
  “夫人要去哪里?”楼梯口,一个沈欣茹不认识的护卫拱手。
  走不了,哪里也去不了,沈欣茹没说话转身回房,护卫在后边莫名其妙。
  第二天夜他们追到禁军扎营地,被几个浑漠人拦住,叽里咕噜说什么,毛步奇说汉话,对方听不懂。好在很快帐篷出来一个通译:“这里是浑漠使团营地,请尊驾绕行。”
  齐越背手站在帐篷外,他已经站了很久,几乎化为雕像,直到看见六骑当中的倩影,就算带着幂蓠他也认识。
  “阿茹!”齐越快步迎上去,沈欣茹拉住缰绳刚下来,就被齐越紧紧抱在怀里:“阿茹,你还好吗,路上累不累?”
  汪成全小跑过来,脸上堆出花儿:“娘娘可算来了,陛下站了一个多时辰,晚上都没吃。”
  “臣妾也饿了。”
  “好,咱们去吃饭。”齐越拉着沈欣茹手进帐篷“知道你爱吃清淡的,朕特意让他们准备的白粥、素菜,还有玫瑰卤子、桂花卤子。”
  两个人洗漱毕,桌上已经摆好饭菜,白糯米粥碧绿青菜,深红玫瑰卤,姜黄桂花卤。
  “这个玫瑰卤是今年新制的,爱妃尝尝。”齐越先给沈欣茹加了一点。
  沈欣茹笑着谢了,然后她发现齐越变了,吃几口饭看看她。
  沈欣茹用眼神示意?
  齐越眉眼含笑:“经过这件事,朕心悦爱妃的事再也瞒不住,以后朕不用再掩藏了。”
  沈欣茹笑笑低头用膳。
  晚上齐越更是等不及,纠缠沈欣茹,边扯衣领边吻上去,沈欣茹使劲避开:“臣妾累了。”
  齐越只能再忍,忍的眼底闪红:“你等着,等你好了朕生吞了你。”
  两人熄灯休息,沈欣茹问:“你是君王,君王一言九鼎,你却因为我说谎。”
  “这件事让你很自责?”齐越把沈欣茹揽进怀里,沈欣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齐越笑笑:“一句谎话,能救一个没有过错的人,朕便说一句又能怎样?一句话,一条人命,阿茹觉得那个重要?”
  沈欣茹没说话,只是把额头靠在齐越胸口。
  “再说,天子也是人。我也有娘有老婆,老婆和娘闹矛盾,我就中间和和稀泥,说不到一言九鼎。”
  在你心里,是一家人?
  齐越:“不过我老娘凶得很,弄不好就要人命,让阿茹受委屈了。”亲亲“我替她道歉。”
  不想当你家媳妇,沈欣茹垂目。
  齐越抱着沈欣茹叹息:“阿茹,咱们得早些怀上孩子,要不然回去老娘能吃了我。”
  不,她只会先吃了我。
  “明天让童太医帮你看看,他最擅长妇科。”
 
 
第26章 
  童太医家学渊源, 祖上就擅长妇科,算是宫里嫔妃最喜欢的太医。
  这次没法躲了,沈欣茹也懒得躲, 好端端几次鬼门关, 她累了, 随便吧查就查:“臣妾知道了。”
  这就话说完帐篷里就没有声音,不远处撇脚案上摆着几摞公文, 三烛台上一根红烛, 静静燃烧出一点黄色偏红的暗光。
  沈欣茹觉得这床铺真不舒服, 倒不是太硬或者不平, 毕竟皇帝的卧具, 就算不讲究,那也是极舒服的。
  问题是太小, 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对方身上温度热烘烘扑过来。就像他主人一样,简直无孔不入, 顺着皮肤热热扎扎渗进来。
  “阿茹”齐越侧过头小声叫,沈欣茹闭上眼睛装睡。
  “阿茹,朕想到一点”被子悉悉索索响,齐越转身侧向沈欣茹。沈欣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假装自己睡死了。
  温热的呼吸扑到沈欣茹脖颈脸颊,齐越有点小激动:“阿茹,你累了没关系, 躺着别动就行,朕来出力气。”
  你要是对女干、尸有兴趣,就随便吧,沈欣茹面无表情。她再次确定,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齐越母子的,这辈子才被他们折腾。
  “别装睡,朕知道你没睡着”一边说,一边上手拉人家衣服带子,还振振有词“朕这也是没法子,不是得赶紧怀个孩子给母后。”
  那还真是委屈您了!沈欣茹暗暗咬牙,按住齐越开始不安分的手,皮笑肉不笑:“臣妾骑马腰酸背疼,实在伺候不了陛下床笫”
  齐越有点心疼,手从沈欣茹手下顺到腰背:“酸的厉害?我帮你揉揉。”说着就开始力道均匀按摩,连着赶路有没自己陪伴,阿茹辛苦了,齐越心疼老婆。
  沈欣茹完全感受不到皇帝关爱,面色平淡提起他的手,放到他自己身上:“不敢劳烦陛下,臣妾想睡了。”
  三烛台上红烛还在静静燃烧,镜头还没到撇脚案,床铺这边又生出幺蛾子。
  齐越热乎乎的胳膊越过来,拉起沈欣茹手向下。
  齐越黏黏糊糊揽着沈欣茹肩膀,在人家脖颈缠绵:“爱妃手不疼吧?帮朕做做,两个多月,朕都快憋死了。”
  那你怎么没憋死呢,沈欣茹收回手,把齐越手放上去。努力记住自己宫妃身份,不记住不行,不记住她得把齐越打死。
  弯起嘴角,就剩一层皮儿笑,这层皮儿,就和沈贵妃剩下的耐心差不多:“臣妾不会,陛下自己动手随心所欲。”
  说完再不理会齐越,自己背过身闭眼睡觉。不一会儿被子悉悉索索动起来,然后连床榻都开始缓缓震动。
  沈欣茹睁开眼,对着帐篷咬牙切齿,什么皇帝,就是无耻的狗男人。
  老婆就在身边,一阵阵幽香往鼻子里钻,还有温香如玉的肌肤,齐越热血沸腾到不行,然后那动作就……咳咳,比较无耻。
  不,不是,年轻男人嘛,精力旺盛就动作就有些大。
  沈欣茹气的,嘴巴抿成僵硬的笑模样,毕竟身自娱自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人,是皇上!
  虽然时不时碰到她,可作为宫妃她得保持礼仪。
  好悬皇上没把他老婆气死,却没动静了。
  ?
  沈欣茹等了等,背后就是一动不动:“你怎么了?”成亲三年,该懂的沈欣茹早就懂的不爱懂,这明显没结束。
  “朕养了两个多月,不能浪费,以后都给爱妃。”齐越深情款款。
  沈欣茹气的胸口疼,真谢谢您了。
  齐越继续没事人一样叨咕:“朕要养精蓄锐。”
  沈欣茹深深呼吸三口气,觉得自己还能维持镇定体面,才开口,就俩字:“睡觉。”就算两块硬邦邦石头,好歹还裹着层布。
  “嗯,爱妃赶路辛苦了,睡吧。”就很通情达理的样子,好像一晚上折腾人的不是他。
  如果沈欣茹回头,就会发现齐越眼里,都是坏坏得逞的笑容:老婆太可爱了,都快气成河豚了。
  “我转过去睡,别说朕冷落你,朕这是为你好。”悉悉索索被子响,齐越转向外边。
  沈欣茹松口气,你就一直冷落我吧,谢谢。她到底是累了,心劲一松很快呼吸清浅睡过去。
  齐越悄无声息轻轻撑起被子,几乎察觉不到动作转过来,满眼爱意看着沈欣茹背影:阿茹,还好你平安来了。他的心终于安稳,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宫女内侍们都在帐篷里伺候,齐越把手按在沈欣茹手上安慰:“没事,就让童太医看看。”
  “嗯”沈欣茹坐在圆鼓凳上,微微收肩双手交叠在腿上,坐姿很标准的宫妃,唯一不标准的是,手背按着皇上的手。
  宫女送来沏好的乌龙茶,乌龙茶属于半发酵茶类,适合秋天喝,金色茶汤在茶盏里格外喜人。
  沈欣茹抽出自己手,把齐越手放他自己腿上,然后才慢条斯理端起茶盏品一口:口鼻间充盈浓郁香气,舌点一点点甘甜铺散开来。能喝多喝点,不知道童太医来了后,齐越要怎么掐死自己。
  再细细品一口香甜依旧,沈欣茹想,也许不是掐死,是捏死。
  “陛下”汪成全进来复命,沈欣茹放下茶盏有些可惜,也许以后喝不到了。
  汪成全手臂搭着拂尘,弯腰拱手:“童太医水土不服,腹泻的厉害,不能来御前伺候。”
  哦……沈欣茹悠悠然端起茶盏,看来还能再喝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生不出着急的感觉,明明在太后哪里还是心焦的。
  齐越叹息:“罢了,让童太医好好养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给贵妃诊次脉,这么不容易。”
  沈欣茹端起茶盏小口细品,温热的茶水细细滋润舌面,甘甜的味道沁入心脾。
  “爱妃很喜欢乌龙?”齐越面带奇怪,他记得沈欣茹不太喜欢这种回甘的茶。
  沈欣茹对齐越笑笑:“是”还能活几天呢?所以对我好点,别惹我生气。
  “那爱妃快喝,还要赶路。”语毕,齐越端起自己的茶两口喝完。
  您这是饮牛呢吧?沈欣茹浅浅半口放下茶盏,茶盏里还有半盏金色茶汤。
  两个人出帐子,銮舆早就等在帐篷外。銮舆之所以叫銮舆,是因为天子的车驾有銮铃,就是前后八只朱鸟,口里衔着铃铛。
  朱鸟又叫鸾鸟,衔着铃铛就叫銮铃,这是天子标志。不过沈欣茹觉得,銮驾最舒服是足够宽大,还有铺着明黄地衣的木阶,上下方便。
  两个人上了銮车,提着金璎珞驾车的,是从三品太仆寺少卿左淮安。
  汪成全一声:“起驾~”金璎珞轻甩,六匹雪白骏马,碎步往前行走。
  汪成全跟进来伺候:“陛下,娘娘到了这边,总该对外有个说法,请陛下明旨。”
  这事有点不好办,齐越沉吟:“不知母后在京城怎么下懿旨,说爱妃是抱病还是贬斥。”
  总之不会是‘暴毙’毕竟贵妃还‘怀着身孕’,皇太后不忍心小皇孙出身不明。
  “爱妃想要一个妃子身份,还是宫女身份?”
  “陛下出宫没有带妃子,那就只能假借路上收用女子。”沈欣茹分析“陛下这次是为政事,半路收用民女,影响陛下声誉。”
  “不如做……”宫女?沈欣茹话还没说完,齐越眼睛就亮了,侧向老婆:“做宫女好……”
  沈欣茹冷冷清清瞟一眼,眼冒贼光的某人,那里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清楚:宫女,更得伺候朕,全方位的!
  沈欣茹心里冷冷一笑,嘴里慢悠悠:“不如做女官。”女官,你好意思拉床上去?
  汪成全看着两个主子逗趣,悄悄缩在一边。
  齐越不同意女官,沈欣茹不做宫女,所以这事儿最后也没商量成。齐越弄不过老婆,又想出别的法子:“坐车闷得很,不如咱们骑马?”
  就算是六匹马的銮驾,就算是从三品大员驾车,该颠簸还是得颠簸,沈欣茹坐的无聊,于是和齐越出去骑马。
  九月正是天高气爽。辽阔的蓝天下旌旗猎猎,三万禁军,再加上五万左营大军,八万大军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皇帝和贵妃骑马跟在銮驾旁,齐越说:“朕给踏雪乌骓起名叫阿煤,这匹玉夜照狮子还没名字,等着爱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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