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雷动的掌声。
现场众人,除了吴咤公司的人,无不艳羡。
而他继续意气风发地谈婚后陆茵梦对他的几多支持,并公布了公司的下一个五年计划,定下了一个又一个在现场众人听来遥不可及的目标——
办酒店、开夜店、办航运公司、修商业街、办航空公司、办赌场、修建高档居民住宅……
“当然,尽管我有陆家作后盾,我太太手头上的六百万现金都将在公司需要的时候注入公司作为后续开发的资金,但以上目标仅凭我们公司是做不到的。我们欢迎有实力、有诚意的公司投资一起合作!”
这是吴咤的高光时刻。
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现场突然掌声雷动。
吴咤眉眼英气,声音坚定:“曾经,有人看不起我,轻贱我,认为我配不上我的太太。但在今天,我要用事实告诉他们,我的太太,陆家七小姐陆茵梦,拥有一副好眼力!她没有看错我,我也没令她失望!今后,我也不会令她失望!”
他话音刚落下后,正要说请今天到场的来宾在酒店吃饭,忽听一个童稚的、刺耳的声音响彻在会堂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都是蠢蛋!今天根本没有任何政令颁布!我骗你们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玩儿!”
“真是太好玩儿了!”
那个男童的声音甚至开始唱了起来:“一个蠢蛋,两个蠢蛋,三个蠢蛋,四个蠢蛋,五个蠢蛋,六个蠢蛋,七个蠢蛋……啦啦啦啦,全都是是蠢蛋,只有吴咤是大蠢蛋!”
“啦啦啦……”
吴咤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主持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救场,只让工作人员去看哪里混进了小孩儿来捣乱。
这时候,记者们也从现场的这个环境和情绪中脱离出来,恍然大悟:“报童怎么可能在酒店报颁布政令的消息?”记者才应该是拿到第一手消息的人!
“是谁在捣乱?”
“也许是对家……”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
但不管怎么样,这对吴咤而言,都是一种打脸。
他脸上虽然还挂着英俊的微笑,内心却大为光火,尤其是看到主持人也不知所措,就更火了。
这时候,只见一个小孩的身影在会堂后面跑过,喧闹的空气中又响起了他的声音:“谁最聪明?我最聪明!”
这时候,吴咤靠近主持人,说:“赶紧宣布发布会结束,就说有人恶意捣乱,具体信息等核实后,再重新召开发布会。”
对吴咤而言,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影响。
他的前途依旧一片光明,他的未来依旧是首富之路,不过是被戏弄了,丢了一点面子。
主持人正要说话,忽然,吴咤的公司的几位原材供应方和客户突然走了进来。
他们满面商业笑容:“冒然到访,希望吴总不要介意。今日我们来,主要是想借吴总今日的发布会宣布一些事情。”
吴咤此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先是第一个人拿过他手里的话筒:“从今天开始,莉莉安公司将不再同吴总合作。”
紧接着是第二个。
也是宣布不再合作的。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吴咤脸色铁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笑着说:“祝吴总生意兴隆。”
随后,其中又有人说:“吴总放心,从今天开始,全香城没有任何人会和吴总做生意,不会投资吴总的公司,不会和吴总合作开发。”
记者们听到这个大消息,连忙摁快门,拍下照片。
这可是大新闻!
吴咤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觉得此刻是幻觉。
明明几分钟前,他还是光鲜亮丽的成功,他即将走上腾飞之路,将来会成为首富!才几分钟,一切都变了!
他流失了主要客户,颜面扫地,还有被告知不会有人和他合作……
那他砸一千三百万买地是为了什么?
到底谁在整他?
难道借他运势的人成功了?
此时,卜时任和吴咤公司的其他几个创始人已经出离了愤怒,甚至还要和来人打起来。但碍于几十名记者在场,被吴咤摁住了。
“冷静!”
搅局的人并不从会场出去,反而留下了。
他们脸上挂着商业的微笑,看在吴咤眼里,都是虚假的面具,让他恨不能杀了他们!
但他必须冷静,他要镇住场子!
可是,此刻,他唯一的倚仗,只剩下了陆茵梦。
是的,陆茵梦,陆家。
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对他?怎么敢中断业务往来?怎么敢当面打他的脸?尤其是当着陆茵梦的面,他们怎么敢?
吴咤下意识地看向陆之韵,却见平日里温柔美丽的女人,在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他们刚成婚的时候,气场全开。
她微抬着下巴,似乎笼着烟雾的眸子里是冷然与高傲,美丽的面庞拥有一种奇异的能令人镇定下来的力量。
吴咤在心里重复了一句,说:“我还有茵梦。”
此刻,躲在几十个记者当中的黄莺儿也正在看着台上的吴咤和陆之韵。
她在想,陆之韵今天邀请她来看,是什么意思?是看吴咤怎么意气风发怎么成功怎么当着大众的面立一个爱太太的好丈夫角色么?
陆之韵是在向她耀武扬威,认为她抢不走吴咤么?
何其愚蠢!
当孩童的声音出现时,她就这样想的:看吧?天都看不过去,要让今天这场盛会被搅局。
当那几个宣布没有人会和吴咤合作的人出现时,黄莺儿甚至是幸灾乐祸的——你让我来看你们恩恩爱爱,看你们风光,结果呢?耀武扬威最后也只是一场笑话。
此时。
陆之韵上前一步,对吴咤点头示意,其他人便自觉地让开,让陆之韵站在麦克风前。
她成了镁光灯下的中心。
黄莺儿以为,她要救场。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这个前世将她害得生不如死的人救场,要发挥出蠢女人的本色。
吴咤以为,她要救场。因为她爱他,是他唯一的倚仗,他们一生都将荣辱与共。她要夫凭妻贵,就必须要帮他。
记者们也以为她要救场,用她自己的财产,用陆家的权势和背景,用陆家的财富来为吴咤作保,为他扳回一城。
万众瞩目中。
陆之韵镇定地微笑,冷淡而坚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今日,是一场盛会,亦是一场狂欢。对于表哥刚才的发言,我有一点要纠正,如果他的公司缺乏资金,我的六百万绝不会给他。我们陆家,也和他没关系。”
现场一片哗然。
吴咤更是不敢置信,怒风高呼:“陆茵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张牙舞爪地上前,刚到陆之韵旁边,就被之前宣布不再和吴咤合作的那些人架住,卜时任想拉走陆之韵时,也被当即拦住了。
这时候,吴咤和陆之韵离得很近,只隔了几厘米。
她高高在上,他是她踩在脚底下的蝼蚁。
陆之韵偏头一笑,凑到吴咤耳边,轻声对他说:“表哥,好好享受,这才开始。”
很快,有酒店的保全进来维护秩序。
这时候,吴咤“恍然大悟”,目眦欲裂地死盯着陆之韵:“是你!原来是你!”
难怪这一世和上一世很多事都不一样!原来,要夺去他运势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茵梦,正好应了老道士那句“前生的冤孽”。
他几乎哑了声儿:“原来,妈说的没错,你是从地狱归来复仇的恶鬼!”
陆之韵脸上的笑容稍稍扩大些许。
“对,是我。可惜你不信她,你们的死期,”她用气音轻飘飘地说,“到了。”
有种异样的鬼气,令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正在房间里抽大烟的吴母挣扎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
“放开我!我是陆茵梦的婆婆,你们敢!”
她破口大骂。
仆佣们亦不吝于还嘴:“呸!跟谁充主子太太呢!现在都讲究人人平等了!带着你的这些破烂儿滚吧!”
吴母和她的所有东西,还有吴咤的,全都被扔出了别墅。
吴咤愤怒,在咆哮,被堵住了嘴,只能用发红的眼睛瞪向陆之韵。
吴母哆嗦着身子,头顶烈日,哭着大骂陆茵梦以及她的仆佣。
而陆之韵,稳如泰山般站在麦克风前,这一刻,那似乎笼在她眉眼间的烟雾令她看上去温柔、美丽,却强大。她微微躬身,凑近麦克风时的绝代芳华令无数人倾倒。
她淡静地笑着,似在轻嗅一朵花,眉眼却清亮地望着台下所有人,有一种直达人心底的力量。
而此刻,闪光灯不断地闪烁着,记者们不断地按着快门,试图将她这一瞬的美丽留下,而她朱唇轻启——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完,但是下一章如果足够肥是能写完的。
PS:我知道这章写得略浮夸,纠结了几个小时,还是决定就这样写。
以作者菌的笔力,目前只能写成这个亚子[捂脸遁]
文中世界是架空哈,情节有夸张戏说的成分,不要同现实对照,么么大家(づ ̄ 3 ̄)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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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重生复仇的白富美
“其实, 从来没有什么东区发展计划,一切都是我在做局。为了吴咤今天的身败名裂, 为了吴咤将来的一无所有永不翻身, 我做了这个长达一年时间的局。”
话音落下的瞬间,现场又是一片哗然,很多人都在用笔飞快地记着要点。
黄莺儿愕然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陆之韵, 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她不像是她印象中的陆茵梦。
小蝶已被赵香君带到后台, 此时, 她的内心正激荡着,今天, 是陆之韵计划的收尾,是高/潮, 也是她的复仇计划的收尾。她对陆之韵的欣赏与佩服澎湃如潮,因为陆之韵,她被卜时任毁掉的人生有了光。
复仇,不是因为她余情尚在,而是,她曾经在卜时任哪里遭受挫折, 被羞辱,被拒绝,成为失败者,如果不找回场子,她的余生都将心有不甘,都将活在卜时任的阴影中, 永远缺乏自信,难以开始新生活。
赵香君更是激动地低喊了一声:“干得好!”
她笑靥如花。
与此同时,震惊的、愕然的,不止有现场的这些人。
在41年,米国就已经有了彩色电视机。
而香城,是列颠国的殖民地,前几年上流社会中的有钱人也有了彩色电视机,一些普通的经济宽裕的民众家里也有黑白电视机。
吴咤想要广而告之,请了香城电视台的人做直播。
今天,此刻。
在陆公馆,陆太太正和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一起看现场直播。
本来,在众人宣布不再同吴咤的公司合作时,三奶奶还在笑着说:“我就说吴家的这个表弟只是长了一副好样貌,不靠谱的,纵然靠着咱们家的人脉和资源暂时发家,也不长久的。只是可怜七妹……”
四奶奶“嗐”了一声:“可不是。当然咱们就说这个吴咤不靠谱的,让她不要嫁,她偏不听。今儿果然被我料中了!”
五奶奶撇了撇嘴:“咱们都是为七妹好的,可惜七妹不承咱们的情,要嫁这么个窝囊废。”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陆太太戴着老花镜,瞥了她们一眼,道:“我看你们,一个个儿梗鹦鹉八哥变色龙一样!”
三人顿时讪讪:“妈,我们这是有事儿说事儿,您干嘛埋汰咱们啊?七妹嫁了吴咤,那就是嫁了个无底洞,从娘家搬再多财产,用再多人脉资源都是填不满的!七妹也真是拎不清……”
这话儿还没说完,就听到陆茵梦说她的六百万和吴咤没关系,陆家也不会管吴咤。三人顿时闹了个面红耳赤,称适才只是玩笑话。
随后又评价陆茵梦回得不英明:“吴咤要是落魄了,七妹又能得个什么好儿?要是离婚再嫁,就是二婚,也说不到好人家了。”
陆太太皱眉道:“你们就不能安静会儿?”
这话刚落下,她们就看到了陆之韵凑近麦克风,淡静地微笑着讲话的模样,正感慨着陆茵梦空有美貌没有脑子,就听到她说:“其实,从来没有什么东区发展计划,一切都是我在做局。为了吴咤今天的身败名裂,为了吴咤将来的一无所有永不翻身,我做了这个长达一年时间的局。”
她们被打脸了,却来不及羞愧,只是愕然了,震惊了——
“什么情况?!”
“做什么局?!”
“做什么也不值当她赔上终身大事啊!”
“妈,你说句话啊!”
陆太太也不知道陆之韵想做什么,她只是相信这个孩子。从这个孩子对她说要和吴咤结婚以来,她就感受到了她和从前的不一样。
她头脑清晰,拥有非同一般的说服力,说话总能切中重点,即便她和陆老爷有疑虑,她也能有条不紊地同他们详陈利害。因此,在她说有些事她还不能说但必须去做时,他们也选择了相信,相信她的分寸。
同时,在陆之韵说出她要做的事会带来什么影响时,也愿意为她兜底。
陆太太并不急:“急什么?急就能急出结果了?看电视。”
陆之韵说完那句,就停顿了,现场有喧哗声,却又是井然有序的,令吴咤和卜时任挣扎时面目的狰狞和粗暴的动作显得那样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