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下死眼瞧了陆之韵一瞬,再听不下去,心中有无限的悲凉和绝望,走开了。
吴咤见状,连忙过去安慰吴母。
吴母佝偻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吴咤就坐在她旁边,揽住她的肩,安慰她两句,又在她耳边低声说:“上一世,是我们对不住茵梦。你对她态度好一点。”
吴咤睁大一双受惊的眼看吴咤,吴咤忙又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我找法师算过,我们都是重生的,所以才记得前生的事,但这不是坏事,是好事。这一世,只需要三年,我就能成为香城首富。至于茵梦,你对她好着些儿,是有人要害我们,想夺走我的运势,但绝不是茵梦。”
吴母悲哀地看了吴咤一眼,吴咤连忙又安抚她,她此时一句话也不敢说,怕被陆茵梦听到,一切都完了。
她点点头:“好,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小心。”
吴咤笑笑:“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走到陆之韵跟前,从她背后去抱她。
陆之韵当即皱了鼻子:“你走开,一股烟味儿。”
吴咤便放开,他个自己倒了一杯酒,准备喝了就去上班。
陆之韵又叫住他:“你既然知道前生的事,那我们在前生,是什么结局?”
吴咤回头笑笑,说:“当然是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陆之韵在他背心拍了一下,说:“就会甜言蜜语。”
吴咤的心情相当不错。
这时候,陆之韵又说:“你那块儿的事,等我得了空帮你问问。”
“那敢情好。”这等于是要上双重保险。
吴咤连忙道谢。
陆之韵笑着说:“你我夫妻之间,倒不必说这些。”
旋即,她话风一转,语气也变得危险。
“我支持归支持,但你要是敢在外面同别的女人胡来,对不起我,”陆之韵眼眸微眯,那削葱根一般的手指做出个剪刀的姿势,“可别怪我费了你。”
这模样,令吴咤心口一寒,旋即便血脉偾张起来,恨不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如同被下了蛊一般,他咽了咽口水,握紧手里的酒杯:“自然不会。”
随后,他又道:“还有十天,这时间怎么过得这样慢?”
他刚说完,就被陆之韵扔过去的餐巾打在脸上。
这一天早上,陆之韵是将吴咤送到门口的,吴咤的脚犹如踩在云端一般走了。陆之韵回头,看到吴母很是痛苦的样子,唇角一勾:“你觉得很痛苦吗?”
吴母瑟缩着身子。
陆之韵一步一步地走近吴母,笑容渐渐扩大,看在吴母的眼里,犹如魔鬼在笑。她的瞳孔越睁越大,最后,陆之韵到她面前,俯身,她肝胆俱裂,只听见陆之韵说:“前世我的,比你现在痛苦千万倍。你看着,这还不够。”
陆之韵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一点一点地毁了你们。”
吴母张口,“啊”地低声惊叫了一声,大喊:“你是魔鬼!魔鬼!”
陆之韵已退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吴母:“你说得对,我就是啊。”
吴母哆嗦着唇,再说不出话。
陆之韵回了房间。
近日一来,到了收网最关键的时刻,为保证万无一失,别叫吴咤发现端倪,庄南生并不住在这边,他住回了庄公馆。
五分钟后,陆之韵从卧房出来,出了门。
吴咤一到公司,卜时任就向他汇报道:“目前我能只能凑出四百九十多万。那块儿地,虽然比市价低,可也占地九百亩,起拍价是三百五十万。我估计,最后成交,没有一千万也要九百多万。”
吴咤眉头一皱。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庄家如今在香城是龙头,是首富,总资产高达数亿,可那也是包括固定资产、虚拟资产的估值,流动资金要维持其他产业的运转,要拿出一千多万去买一块儿地,也要开个会商量有没有盈利空间、值不值得。
卜时任说:“大公司大家族么,有没有地都行,可以和有地的人谈合作开发。但咱们不一样,没有地,我们就没有敲门砖。所以,我以为,保险起见,我们可以申请贷款。目前我们能贷款的数额是五百万。保险起见,我认为你可以和嫂子谈一谈,让她家里的人给银行打个招呼。我们拍下地之后还要开发,至少要贷一千万。”
晚上。
吴咤回来得比较早。
他进门时,陆之韵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一边翻动书页,一边同吴咤说:“我都帮你问好了。”
“你问的谁?怎么说?”
陆之韵头也不抬,目光仍然停留在书上:“我直接问的我爸,还有几个从政的外国朋友。当然,他们说这件事是机密,不能同我讲,但也给了我暗示,说是还没定下来。如今他们在商讨的,有好几个方案,东区的发展计划也是其中之一。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个计划,都认为风险太大。这块儿地低于市价,可东区素有“贫民窟”之城,一旦买下来,上面要是不发展东区,就砸手里了。目前东区发展计划支持的人不多。”
吴咤想了想,同陆之韵分析利弊:“对很多大公司大家族而言,买下东区那块儿地,风险太大,他们没必要赌。就算最后计划定下来,他们还能找有地的人谈合作开发。但我们是小公司,没有地,就没有敲门砖,大公司绝不肯和我们合作。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值得赌。”
另外,在他的前世,东区的发展虽然并不是在今年,但后来,也确实有开发计划,他更是抓住机遇,买下了那块儿地,从此事业一日千里。
后来,东区成为全香城最繁华的地带。
甚至很多来香城的游客都要去东区打卡拍照。打卡是后来的年轻人出现的一种说法。
因此,在吴咤看来,东区的发展就必然的。在这一世,如同他的发展一样,比之于上一世提前了,仅此而已。
只是,他现在不如上一世东区发展计划来临时富有,根基不深,现金流太少,这才会犹豫。
而道士算的那一卦、得知有人要夺去自己的运势,则成了让他坚定决心买地的催化剂。
他说完,陆之韵便赞许地看了看他,说:“表哥,你当初我是怎么看上你的么?”
“嗯?”
“因为你敢赌,还很自信。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的意见是一样的。大企业已经没必要去搏,但在你,不搏,就永远没有出头天。”
吴咤应下。
他去拎出一瓶红酒来,拿了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酒液只有酒杯容积的三分之一。
他端给陆之韵一杯,同她碰杯。
“就是有一样难处。”吴咤饮下一杯酒之后,有些为难地说。
“什么难处?”
“缺钱。”吴咤将公司的财务状况一一讲给陆之韵听。
陆之韵扬唇一笑:“这有什么难的?贷款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富有的人做生意从不花自己的钱,他们要么找人投资,要么贷款。”
吴咤微笑着说:“我们已经和银行交涉过,他们只应承贷五百万。我在想,你有没有什么门路,能让我们公司多贷一些?”
陆之韵并不推辞:“我打个电话试试。”
她放下书,拨通了电话。
五分钟后。
她挂断电话,又拿起了书,对吴咤说:“成了。你明天去香城发展银行,有人帮你办。”
吴咤当即喜笑颜开,再三通陆之韵道过谢,被陆之韵催着上楼去洗澡。
泡在浴缸里,他回想起上一世,再比对着这一世,越发觉得对不住陆茵梦。她那样好,那样令他疼爱,上一世他怎么忍心那样对她?
在浴缸里泡着泡着,他忽然想亲亲陆茵梦。
这时候,他倒不想着黄莺儿了。也许,他应当同黄莺儿断得一干二净,从此只守着陆茵梦一个人……
不,那太无趣了些,让他在外面也没面子,或许,陆茵梦这样爱他,或许,只要他对她好,她能接受他在外面逢场作戏。
当然,吴咤的所思所想,不过是在为一个人渣的自大和花心找借口。哪怕上一世陆茵梦并不接受他有其他女人,他也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她爱他,她一定会接受,也许能生气,他一定能哄好。
翌日,吴咤去香城发展公司,成功贷款一千万,计划是一千万以内买地,原有的四百多多万作为项目发展的启动资金。
五天后。
吴咤通过陆茵梦的关系,获得了拍卖会的入场券,并拿到一个号码牌66。
在拍卖的会场内,到场的人非富即贵,吴咤几乎是资产最少的。
“……起拍价三百五十万,每次加价最少二十万。”
在主持人敲锤开拍时,立马就有人举牌了。
“26号,三百五十万。”
“35号,三百七十万。”
……
43号举牌直接报价:“四百万!”
15号举牌喊:“五百万!”
12号举牌。
“六百万。”
主持人:“12号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
吴咤举牌。
“66号,六百二十万。”
12号继续举牌。
“12号六百四十万!”
吴咤举牌。
“12号六百六十万!”
……
二人一直交替喊价。
价格上一千万时,五少爷按住吴咤的手,说:“阿咤,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没必要这么拼。”
四少爷也道:“这情况,应当是有人在故意抬价。”
三少爷也劝。
倒是和吴咤一起如常的卜时任在吴咤耳边说:“我们已经孤注一掷了,该处理的业务也处理了,如果今天拍卖失败,公司势必元气大伤。”
这和吴咤想的一模一样。
另外,九百亩地,好几条商业街,以后的香城最繁华的地带。
不管是他自己前世的记忆,还是老道士给他算的卦,还是为了打想要夺取他运势的幕后黑手的脸,他都必须拍下这块儿地。
“12号一千万一次,12号一千万两次,12号一千万三次……”
就在主持人要说出成交二字时,吴咤再度举牌。
“一一千一百万。”
12号:“一千一百五十万。”
吴咤的额头上开始出汗了。
卜时任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三少爷皱眉:“该收手了。”
吴咤再度举牌:“一千两百万!”
12号再度举牌……
最后,吴咤以一千三百万的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儿地。
当主持人一锤定音,宣布吴咤获得这块儿地时,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卜时任已经开始着手做计划:“一千三百万,九百亩地,很划算了。要是在西区,一千三百万也只能买两百亩地。目前我们现金流不多,要尽快召开新闻发布会谈发展计划,吸引投资了。”
“好,我们开个会。”
当天,吴咤带头加班,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他进门时,陆之韵正坐在客厅里撸猫。听到门口的响动,她脸上便浮现出一个笑容:“你回来了?”
吴咤心头涌上一阵阵暖意,疲惫竟一扫而空。
他微笑着点头:“嗯。”
陆之韵上前来,结果他的公文包,他要抱陆之韵,陆之韵笑着躲开:“洗澡去,一身汗味儿。”
吴咤也不生气,笑说:“茵梦,我发现,你最近多嫌着我。”
陆茵梦抿唇笑:“你自己闻闻那个味儿,我是受不了的。”
说着,她又问:“今天顺利吗?”
吴咤叹了口气,说:“不太顺利,有些超出我的预料。”
“嗯?”
“地是买下来了,一千三百万。”
陆之韵没说什么,只道:“有难处就和我讲,我总是支持你的。”
吴咤有些感动:“好。”
“那我先去睡了。”
吴咤目光深深地看着陆之韵:“我什么时候能得到你一个晚安吻?”
陆之韵微笑着说:“还有五天。”
说着,她便花摇柳颤地回了卧房。
将门反锁后,她进书房给庄南生打电话。
“你想我没有?”
“我想你。如果你想听,我能说一百遍,我从不羞于出口。”
“我最想你的时间,是在晚上,想念你俊秀的面庞,漂亮的眼睛。我最爱你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里只有我,光洁的额头上汗珠向下滑,那时候你最性感。”
……
庄南生低笑一声,耳朵有些红,声音却气定神闲,带着些儿撩人的意味:“坏丫头。”
很快,他听到了低低的一声“嗯”,尾音轻柔绵长,心头一滞,几乎瞬间被她挑起了火儿,却又听到她银铃一般的笑声。
“还有五天,我要你做我的丈夫。”
庄南生嗓子有些发干:“好。”
几秒钟后,他单手插兜,靠坐在书桌上,手拿听筒:“再叫两声。”
陆之韵嗔笑道:“你学坏了。”
庄南生叹了口气,说:“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呸。”陆之韵笑骂一声,又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摸自己。你摸,我就叫。我还可以同你说很多你喜欢听的话。”
庄南生声音微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