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丈夫也重生了——木妖娆
时间:2020-03-19 07:36:56

  回城的半道上,马车外的频频传来驱赶牛车马车的声音,方长霆掀开了一角帘子,只见马车和牛上装的都是木头,一车车的往稷州城的方向运去。
  木头用得最多的,无外乎是建房。可谁会戴霜履冰的在这大冬天盖房子?
  “宋琅。”方长霆朝着马车外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赶马车的人听到了,便往前传了声。
  听闻骁王喊自己,宋琅把马骑到了马车旁,朝骁王颔了颔首,问:“殿下有何吩咐?”
  方长霆的瞥了眼那些载着木头的牛车和马车,问:“怎么回事?”
  宋琅看了眼后,回道:“禀告王爷,这是建灾房所用的木头。“
  “灾房?”
  宋琅点头,继续解释:”是为了防止雪灾后,百姓无家可归,避免受寒受冻所建的灾房。”
  方长霆微微眯眼,上辈子的雪灾可没有建什么灾房,等发现大雪不断的下了一个月之后,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谁下的令?”
  “是下官。”
  方长霆略一挑眉,宋琅便感觉到了压迫感。
  顶住了这压迫感,宋琅道:“虽是下官下的令,却是王妃提醒的。”
  听到是温软,方长霆顿时明白了。
  “为何?”明知故问。
  宋琅无法瞒过去,只好说实话:“先前王妃在金都之时,也就是殿下遇险的当日做了个殿下遇险的梦,殿下可曾知道?”
  方长霆点头,在昏迷的时候温软说过一次,醒来之后石校尉也说了一次,想不知道温软是用这个借口来稷州的也不行。
  宋琅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说,她也梦到雪灾了……”
  听到这,方长霆摆了摆手,道:“余下的事,本王问王妃即可,此事你就当没听到过。”
  骁王在护着王妃,这点宋琅明白,随即应声道:“下官明白。”
  放在膝上的手握了又松,半响后勾唇露出了笑意。
  比起他,温软的心实在是太软了。对于雪灾一事,避免被她看出端倪,他尚且还在考量当中,她倒好,却已经不迟疑的开始了动作。
  正要放下了帘子,却忽然顿了顿,复而皱眉看向宋琅:“叛贼元启把稷州的银库粮仓都搬空了,又何来的钱财建灾房?”
  宋琅默一下,老实交代:“王妃捐赠了三万两,花了部分建房,余下的在收购粮食和棉,还有药物,以及修葺百姓的房屋。”
  方长霆一怔。
  他一直以为她的钱财是被诓去了,竟然没想到全部都花在了这上面,让他有些讶异。
  “今年的风雪似乎是真的比这数年来大了许多,若是像二十年前那样严重雪灾,还是早做好防范些为好。”
  方长霆点了点头。二十年前的雪灾和这次的雪灾是无法比拟的,这次的堪称百年难一遇。
  所以三万两根本不够。
  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他便顺了温软这水,推波助澜一把。
  “再过十日,若是风雪还未停,即刻让人募捐,若无人捐的话……”眸色沉了下来:“便用些强硬的手段。”
  “是。”
  放下了帘子后,方长霆露出无奈的一笑。
  虽有所顾忌,但为了人命,还是放弃了一部分的顾忌,这像是温软能做出来的事情,就像是赶来稷州来救他的事情也是一样。
  起初他觉得,她心中肯定是怨恨他的,但为了荣华,更为了保住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她才会把这怨恨藏在心中,而后赶来保住他。
  两个月相处下来,他觉得,虽然她有私心,可她对于曾连累了她被砍头的他,还是存了几分恻隐之心的。
  或许她的心肠也如其名一样的软。
  骁王不自觉的略微勾起了嘴角。
  马车进了城,转入街道的时候,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车夫道:“堵车了。”
  方长霆没有多在意,直到车夫再说:“好像是宋大夫人的马车……王妃也在。”
  闻言,骁王蓦地掀开了帘子。
  向前望去,只见宋大夫人在前边马车的旁边朝着他敛衽行礼,而后从马车上下来了个身穿着墨绿色花鸟花纹的狐裘斗篷,带着兜帽的女子。
  这女子除了温软还能有谁?
  温软好像知道是他,一下了马车就往他这边看来,一见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意,随后向他的马车走来。
  而相对于对方的笑脸,方长霆却是沉着一张脸。
  才走到一半路的温软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脚步忽然就缓了下来。
  有些不敢走过去了是怎么回事?
  ……她是哪里惹到骁王了吗,怎么这么一副阴沉的脸色?
  阴沉得让她想起来了上辈子的骁王。
  见到温软的反应,方长霆知道自己无意之中露出了不合时宜的表情,收敛了阴沉的表情,面无表情的朝着温软道:“上来。”
  车夫立马跳下马车,搬出了车凳,然后给温软让出了上马车的位置。
  温软……
  她不想上行不行?!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惹了骁王,温软还是乖乖的踩上了脚踏。正要扶着车厢上马车的时候,骁王朝她伸出了手,没预料骁王会有这个举动,温软怔了一下,好在反应还算够快,手转了个弯,放到了他略显冰冷的手上。
  方长霆退了个位置,让她好入内。
  上了车,温软小心翼翼的道:"谢殿下。"
  跟着过来的月清把暖手的袖炉也递给温软,温软从骁王的手中抽出了手,接过袖炉。
  方长霆朝马夫吩咐道:“回知州府。”
  温软其实才从知州府出来,刚刚下马车就遇上了骁王,还没开始逛呢,但现在这种气氛,哪还敢说不回去。
  看着马车的帘子放下,宋琅朝着自己夫人用口型道:回去。
  狭小的车中,温软察觉到了压迫感。
  马车开始动了,静了片刻,温软想到了骁王方才冰冷的双手,踌躇了一下,还是伸手拉起了骁王的手。
  方长霆抬眸看她,随后她往自己的手中放了个袖炉。
  温软笑道:“殿下的手冰凉,暖和一下。”
  “不用。”把袖炉放回她的手中。
  温软:……
  这绝对是生气了!
  犹豫了下,还是略带委屈的问道:“殿下可是生妾身的气了?”
  方长霆瞥了一眼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黑着脸,沉声道:“稷州叛乱才多久,刺杀又才过多久,你不待在府中,外边凶险难测,出来做什么?”
  听到这,温软才反应了过来:“殿下可是在担忧妾身?”
  方长霆微微一愣,看到她由小心翼翼而变得惊喜的表情,略微沉默了一息。
  随即顺着她的话,黑脸变得温和,叹了一声息,温言道:“方才对你生气,确实不该,但你总该明白,这稷州不比金都,往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别出府。”
  知道骁王是关心自己,温软顿时不觉得委屈了,甚至还有一丝的感动,只觉得骁王是个好人。
  “好,妾身都听殿下的……只不过。”话到最后,来了个转折。
  方长霆盯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不过殿下……那些刺客可都是冲着你来的,最为危险的是殿下你,且殿下身体还未痊愈便在这大雪天出门,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方长霆淡淡的扫了一眼她,暗道这四两拨千斤,竟然拨到了他的身上!
  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到了她那柔软而暖和的手背上,“本王便应了王妃,往后能不出府就不出府,定会好好的养病。”
  闻言,温软脸上的笑意更灿。同时感叹,和上辈子不一样的骁王,就是好说话,脾气也好,还知道体贴人。只要她用心的话,还是能把日子过得美美满满的!
  想到这,温软对着骁王露出了的笑意更浓,笑意中似呼还搀和着丝丝甜意。
  方长霆略一怔愣,不自在的别开了目光,为此还假意的掩唇咳嗽了几声。
  温软忙放下了袖炉,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拍着:“想必是受了寒,等回去的时候,赶紧让赵太医准备药浴泡一下驱赶寒意。”
  方长霆只得多咳几声配合着温软口中的“受了寒”。
  马车上假意感染了风寒,回了知州府后,报应也跟着来了。
  回了知州府喝了姜汤暖了身子,又泡了药浴,骁王还是染上了风寒。
  深夜时分,是一阵咳嗽声把温软个吵醒的,醒来的片刻有些茫茫然的,但随即身边传来滚烫的温度让她瞬间清醒。
  骁王闷声咳嗽了起来,温软蓦地一惊,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掌心下传来烫人的温度,脸色一变,惊道:“怎么会这么烫?!”
  作者有话要说:  用一句话来形容男主的状况——顺软则顺,逆软则不顺
 
 
第21章 良药苦口
  骁王半夜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太医来看过了之后,温软就没有再睡下,一直照顾这不让人省心的病人。
  昏睡中的方长霆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前些日子昏迷的时候。似乎像是被桎梏在了昏暗无光的滚烫水底一样,怎么也浮不出水面,心底起了一丝浮躁的时候,鼻息间飘来一道淡淡的暖香。
  “让你好好的在屋子里休养,偏不听,这下好了,又昏迷了,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保准不再理你了。”
  暖香入鼻,声音入耳。代表温软就在身侧。
  意识到这点,那一丝浮躁也伴着这絮絮叨叨渐渐的消了。
  温软叹了一口气,拧干毛巾替骁王擦去脸上和脖子上面的汗,随后又洗了一遍毛巾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坐在床外,手肘支着床,右手托腮看着脸色烧得通红的骁王,继而自言自语道:“你别再折腾了,好好的养好身体,再回金都大杀四方不行吗?”
  “没有好的身体,又怎么斗得过方太师,景王,皇后,还有一群野心勃勃的人?”
  声音传入方长霆的耳朵里。在心底笑了一声,她知道他的仇人是谁,以为她心软,却又从不劝他放过仇人。
  这点,甚得他之意。
  温软这一守便守到了辰时,而骁王的烧也退了许多,没有半夜的那会烫得吓人,宽了心,实在是扛不住就趴在床边上睡了过去。
  昼短夜长,即便已经辰时,天色依旧昏昏沉沉的,而风雪依旧。房中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底,只剩下一撮随时会灭的小火苗。
  昏睡了半宿,方长霆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趴在床边上的温软。
  勾了勾嘴角,知道她守了自己半宿,虽然口干舌燥,也没有喊醒她。
  起了床,因动作轻,并未吵醒温软。
  下了床后,身体虚脱致使脑子眩晕,身体晃了几下,片刻后才缓和过来。
  心中暗怒自己的身子竟然孱弱成了一朵娇花。不过是几许风雪就染上了风寒,这消息若是传回金都去,还不让那些人看他的笑话。
  温软说得确实是对的,他应当先养好身体,如此才能从容的从那些人的身上讨回相应等的“因果”。
  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狭长黑眸染上了一层寒冷冰雾。目光所及床边上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这层冰雾才收敛到眼中看不到的角落。
  既然要演戏,自是要把自己也骗进去,他不能让温软有一丝的怀疑。
  把架子上的墨绿色斗篷取下,弯下腰盖在了她的身上。温软的肤色极白,在墨绿衬托之下,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没有一丝的瑕疵。
  怔了怔,别开目光,直起了腰。
  骁王别开目光的时候,温软也醒了,睡眼惺忪的看到床边的身影,瞬间清醒了过来。看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随即拢着披风站起:“殿下,你怎么起来了,赶紧躺下。”
  方长霆看向她,见她表情焦急,平静的笑了笑,“让你担心了。”
  只是脸色太过苍白,这抹笑意没有起到半点安抚的作用,反而让温软更加的担心。
  温软忙系上了斗篷,随后不由分说的把人按坐到了床上,催促道:“快躺回床上,我先让人去准备热水让殿下擦一擦身子。”
  方长霆只好按照她的意思,躺回了床上。
  “殿下再休息一会,我现在去吩咐。”
  走出了外间,往外边喊了声“来人”。
  丫鬟应了声,温软便吩咐她们准备热水和早膳。
  见她这般的担心,看着她的背影,方长霆的目光一时之间又复杂了起来。
  他自知自己是在演戏,也知道她在演戏。他心思缜却还是会偶尔露出些许的纰漏,可为什么从她的身上却看不出任何一丝作假的痕迹?
  即便有五分的真情实意,可还剩下的五分弄虚作假,他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眼中浮现疑惑,但在温软转身的时候,那丝疑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擦了身子,吃了早膳,一身舒爽,轻松了不少。
  隔了半个时辰后,汤药才送上来。
  见那汤药黑漆漆的,比墨汁还浓的汤药,看向温软,用目光来询问——这药真的确定没问题?
  这药是骁王擦身子的时候,去厨房亲自监工的,自然没有问题。
  “殿下受了风寒,这药自然是多加了几样,良药苦口,殿下趁热赶紧喝了吧。”
  温软绝对不会告诉他,她特意嘱咐了赵太医,这药有多苦就配多苦,没有必要为了减轻苦涩而绞尽脑汁。她就是要骁王知道,不顾后果的风里飘,雪里浪了之后,最后的苦果到底有多苦。
  温软那点小心思,方长霆也看不穿。既然温软说没有问题,便没有起疑,端起汤药,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一口灌入口中。
  温软看着他喝都觉得这药苦到了自己的口中,可见他没有就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又产生了怀疑。
  莫不是赵太医阳奉阴违,在里边加了什么去苦去涩的药材?
  骁王喝完了汤药,把碗放到了托盘中。温软看了一眼,只见汤药被喝得一丝不剩,有些不确定的问:“殿下,这药不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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