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丈夫也重生了——木妖娆
时间:2020-03-19 07:36:56

  方长霆迟滞了一息才点了点头,问:“你喜欢什么?”
  温软笑容更甚:“只要殿下送的,妾身都喜欢!”
  看着温软的笑意,骁王沉默了。
  他还真的不知道要送她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讨女人喜欢。
  细细回想温软喜欢的是什么,不过片刻,得出了一个答案——钱财。
  可如今他们这夫妻吃住都是宋琅的。且稷州现今既不富裕又有雪灾,他所能调动的钱财有限,莫说三万两了,能调动三百两已是不易。
  送钱财就算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傅瑾玉最会做人,投其所好,没花几个钱,就送了几本游记。
  见骁王连饭都吃得索然无味,皱眉陷入了沉思,想来是苦恼要送她些什么。现如今是什么情况,她是知道,便也不为难他了。
  “往年生辰的时候,妾身会让彦哥儿陪我吃长寿面,但最近两年,他玩心大了,也不记得我的生辰了,所以这两年都是妾身自己一人吃长寿面,殿下送什么礼都不重要,陪着妾身一起吃一碗长寿面便可。”
  方长霆看向她:“就这点要求?”
  温软点头,她倒想说些大的,但现在说什么都不成呀。
  方长霆笑了笑,“那本王便陪你吃一顿长寿面。”
  说定了之后,忽然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方长霆又道:“既然还有三日,你便差个人让那傅瑾玉多留两日,待你生辰过后再走吧。”
  温软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骁王会自动提出让傅瑾玉留下来。
  念及今日骁王的反应,温软也不敢当真,只道:“不过只是个小生辰,不用请任何人,就妾身和殿下两个人一起过就好了。”
  方长霆淡淡的道:“那傅瑾玉与你意义不一般,自然是要请的,你派个人去说说,若他不愿意就算了。”
  温软见他说得真切,也不像是场面话,便点了点头,“那妾身问一下。”
  虽然去问了,傅瑾玉也不见得会留下来。
  用完膳之后,温软派了个人去寻傅瑾玉的落脚处,顺便把口信传了过去。
  趁着温软交代其他人的时候,骁王让小厮去给石校尉传话,让他晚间子时备好马车在府外等候。
  近乎入夜的时候,传话的人回来了。不出其然,傅瑾玉还是说要尽早回京就不留了。
  ***
  许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骁王等了许久,怀中的人才渐渐的入睡,发出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确认温软已然熟睡,才轻手轻脚的挪开她。随后下了床,放轻了所有的声响,穿上了今日那黑袍,披上了披风出了门。
  与门外的侍卫交代,若是王妃醒来问他去了哪里,便说他睡不着,去寻石校尉下棋去了。
  出了府,石校尉迎上前,“殿下要去何处?”
  上了马车,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地名,“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傅瑾玉落脚的客栈。
  子时时分,稷州城下着鹅毛大雪,除了打更和巡逻的人外,只有一辆马车在这风雪夜出行。
  因是知州府的马车,巡逻的人见到了,也都让开了。
  骁王到的时候,傅瑾玉已然熟睡。
  忽然传来敲门声,半响后才醒过来,嗓音带着一丝方醒的低哑:“何事?”
  “公子,知州府石校尉求见。”
  知州府石校尉?
  知州府并未校尉,但从金都来的却有一个,温软不可能深夜造反。只一息,傅瑾玉瞬间猜到了来人是谁。
  “让他稍等片刻。”
  傅瑾玉忙从床上起来,穿上衣物,随后才去打开门。
  一打开门,便看到一身黑衣,冷若冰霜的骁王,与今日那温和的形象天差地别。
  傅瑾玉愣了一下,随做出了请的手势:“殿下,里边请。”
  骁王挟着风雪的冰寒入了屋子。
  傅瑾玉吩咐还立在房外的随从,让他去吩咐小二烧一壶热茶上来,随之把房门关上,转身看向撩了披风在桌子旁坐下的骁王,暗暗猜测骁王来寻他的目的。
  “殿下是为了王妃的事情而来的?”
  方长霆抬眸看向他,一双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
  “下官对王妃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若是殿下介意的话,那往后下官……”
  在傅瑾玉还未说完的时候,方长霆打断了他的话,“本王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傅瑾玉有些许的错愕,若不是因为这事情来的,还能因为什么事?
  深夜造访……
  显然是瞒着自己的妻子前来的。
  “本王不是那种气量狭隘之人。”
  事实上,骁王觉得自己还真是这种人。
  哪怕对于温软没有任何的感情,但她作为他的妻子,他就是见不得她与旁的野男人有说有笑。
  傅瑾玉:……
  今日在知州府的时候,他分明察觉到了骁王的敌意,未免误会,所以才会早早的离开。
  屋内安静了一息,傅瑾玉不愧为少年状元,不仅这书读得比常人好,变脸的速度也比寻常人要好,只一息之间便露出从容自若的笑意。
  “殿下心胸宽阔,怎可能是气量狭隘的人,只是下官着实想不明白,殿下深夜来访,到底所为何事?”
  方长霆用眼神看了看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傅瑾玉坐下之后,方长霆淡淡的道:“茶来,再谈。”
  接下来的一盏茶时间,房中静谧,两人静坐,谁也不曾说话。
  半晌后,随从提了一壶热茶进来,傅瑾言吩咐道:“不要让人靠近这客房。”
  随从应了声,随后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之后,傅瑾言翻开了两个杯子,一杯放到骁王的面前,倒了热气氤氲的热茶。
  放下了茶壶,傅瑾玉道:“还请殿下说明来意。”
  再过聪慧睿智的人,也不能未卜先知。
  骁王倒不着急。端起热茶吹拂了热气,浅啜了口热茶,放下之后,才不疾不徐的道:“留在稷州。”
  傅瑾玉一愣,“殿下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留在稷州,待本王回京之时一起动身。”
  傅瑾玉无奈一笑:“下官是有圣命在身,只怕听命不了殿下的安排。”
  方长霆面色不变,“并非安排,待本王说明原因后,留不留,看你自己的选择。”
  “殿下请说。”
  “经过数月前的叛乱,稷州官员几乎投靠了叛贼元启,仅剩下几人,虽说也提拔上来了不少,可最终政务生疏,若是这大雪没有连续下这么久,倒是可以从缓而来,但此今大雪必有雪灾,缓不得,所以本王想让你留在稷州,协助处理雪灾一事。”
  傅瑾玉是文臣,但也有一颗好脑袋,这一点,方长霆并不否认。他一人,足以顶过十人,或者更多的人。
  听到骁王这么说,傅瑾玉淡然的脸色也随之严肃了起来。
  “若是无圣命在身,下官定然毫不犹豫的答应,可这迟了回金都的日子,只怕受牵连的不仅是下官一人,而是整个翰林院。”
  方长霆轻笑了一声:“若是有正当的理由不归京呢?”
  “什么理由?”
  骁王胸有成竹的道:“不知大雪封路,无法通路,可算是正当的理由?”
  闻言,傅瑾玉莞尔一晒:“这理由,未免过于牵强了。”
  “大雪已经下了一个月了,稷州百里内皆为山谷,大雪积压,明日本王会让雷阵封了那些山谷之路,自然你要走,本王也可以放你走,但且等王妃的生辰过后再走,两三日而已,应当不会妨碍你的行程,傅大人你看如何?”
  傅瑾玉确实预留了足够的时间返回金都,推迟两三日也未尝不可。
  “自然,本王方才说不会强迫傅大人,由傅大人自己选择,是在三日后。”薄唇微勾,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这三日内,没有本王的准允,傅大人怕是出不了城了。”
  傅瑾玉:……
  兵不厌诈,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
  方长霆从客栈中出来,石校尉执了伞,遮住了风雪。
  “殿下为何深夜来寻傅瑾玉?”
  方长霆看着风雪,轻笑了一声:“他是个君子,来寻他,自然是谈些君子之事。”
  把人送到了门口,转身正欲走回客栈中的傅瑾玉:“……”
  把人软禁在稷州城,还算是君子之谈?
  长见识了。
  以前常听骁王待人宽厚,为人正直,傅瑾玉也是这般认为的,今日相谈之后才发现——
  传言不可信,传言不可信呀。
  想起骁王在温软面前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傅瑾玉无奈的摇头苦笑,入了客栈之中。
  石校尉拧眉,似乎有不解什么是君子之谈,但也没有过多过问。
  方长霆上了马车之后,面色凝重了下来。
  他说会封路,确有此事。记忆中,这几日各道山谷会陆续塌陷积雪,若有行人必有所伤。
  或许温软不知道傅瑾玉上辈子的结局是什么,但他是知道的。
  傅瑾玉是君子确实不假。当他知道当年稷州山谷寒甲军被伏击的真相,当时景王已为帝王,他自知无法为那死去的将士伸冤,便辞了官归隐。
  但帝王无情,怀疑他知道了真相,便派了杀手伪装成了马贼掠杀灭了口。
  这几日内回去,虽不一定见会遇难,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他若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最自责的莫过于温软。
  温软上辈子是知道傅瑾玉会安然无恙的回到金都的,傅瑾玉若在稷州出事。以他对温软的了解,她定会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她在稷州,傅瑾玉也不会在稷州停留之类的自责。
  左右他还有用得着傅瑾玉的地方,就把他留在了稷州,顺便当个顺水人情送给温软。
  这个人情,三日内,她自会知道。
  ***
  方长霆回来之时,已是四更天。
  到院子中的时候,见屋内烛火敞亮,顿时明了。
  温软起夜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低声问守卫:“王妃醒来多久了?”
  守卫道:“殿下刚走不久,房内便传来“咚”一声响……然后王妃便醒了。”
  方长霆微微拧眉。这“咚”的一声响是什么意思?
  “可寻本王了?”
  “寻了,一醒来就喊了人,急问殿下去哪了,属下说殿下睡不着去找石校尉下棋去了。”
  “然后呢?”
  “然后王妃等了半个时辰还未见殿下回来,担忧殿下的身体,就亲自去寻了。”
  方长霆的脸色一沉:“你没拦?”
  守卫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属下哪敢……”
  方长霆也不继续为难他。微微的呼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拂了拂披风上沾上的雪花,嘴角一扬,脸上凝重之色顿时变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才抬手去推门。
  在一旁目睹了全部过程的守卫:……
  这、这简直像极了和哥们喝酒夜归怕媳妇生气的自己,难不成……殿下也是个怕妻的?
  骁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落在了旁人眼中,成了个惧内的丈夫。
  进入房中,关上门,再转身入了房中。只见那屏风被挪开了,他那有空有名份,但却还没有坐实的妻子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心底不知怎的,被这眼神瞧着,硬生出了几分心虚。
  “你怎么醒了?”
  温软撇了撇唇,哀怨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别开眼,道:“一个时辰前,睡着睡着,不知怎的就摔到了地上,然后就醒了。”
  骁王这算是明白了方才守卫口中“咚”的一声响是什么意思了。
  忙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的面前,见到骁王,温软又别开了脸。
  “让本王看看,可曾摔到什么地方了?”
  温软不肯,他便伸手捏住温软的下巴,把她的头转了过来,凑近仔细看着她的脸。
  “额头怎么红了?”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显然刚上过药了。
  “脸朝地,自然摔了脸。”这话说得有几分怨气。
  “好好的怎么就摔了?”
  “没了在床边拦着的人,肯定得摔。”话里话外,说的就是骁王起夜,不知所踪而导致的。
  骁王静默了半晌,又听温软说:“方才妾身问外边的守卫,他说殿下睡不着,去寻守夜的石校尉下棋了,妾身因担忧殿下的身体,所以睡不着,许久不见殿下回来,便去寻了,可谁知道石校尉根本不在房中。”
  骁王第一次尝试到了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本王是找石校尉出了府,许是那侍卫听岔了,才会错传本王找石校尉下棋了,谁会大半夜不睡觉,去寻人下棋去,这不是笑话么。”
  “深夜出府,殿下是做什么去了?”
  骁王松开了手,淡淡的道:“出府寻人了。”
  “寻什么人?”
  骁王看向温软,突生了些不耐。她平时都端着体贴有度,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品性,何时变得这么不依不饶了?
  “王妃,是怀疑本王做了什么?”难道她猜测他去寻傅瑾玉了?
  还是说,她以为他会去寻傅瑾玉的麻烦?
  温软别开目光,“殿下深夜出了府,寻的自然不是寻常人,若是寻常人必定可以喊到府上来,又何必遮遮掩掩。”
  骁王微微蹙眉。她果真怀疑他去寻了傅瑾玉的麻烦,在她眼中,傅瑾玉竟比他重要了这么多,为了一个只亲如兄长的男子,就要来问罪他这个丈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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