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 欧阳算极力劝说着景王:“殿下,此时切莫切莫再轻举妄动了,即便那骁王妃真有凤命,但这命数依旧可改。”
景王瞪大了双眸:“如何改?自从他们夫妇二人回到金都之后, 本王就没有一件事是顺的,她时时克着本王,不管是骁王还是太子,本王都斗不过,那下回,本王是不是该载在老五的手上了?!本王本想搅乱他们夫妻关系,可竟没成想被太子先被太子给计算了,本王觉着不能再忍下去了。”
“若是现在再动手,那骁王难保不会怀疑到殿下头上,从而和太子联手对付殿下。”
闻言,景王看向欧阳算,冷笑了一声,随之咬牙道:“现在他俩和联起手来有差吗?”
欧阳算沉默。眼前的景王太过暴躁了,无论劝说什么,都打定了注意要先除掉骁王妃,除掉他眼中的灾星。
“且再说了,本王杀了骁王妃又怎么样?老三他就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他难不成还敢围了了本王的景王府不成?有了这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没有,他会为了这么个一女人做这些个蠢事?”话到最后,景王眼眸中露出了荒唐之色。
在景王的眼中,为了得到皇位,无论什么都可以牺牲,妻子,亲情,都不重要。
听了景王的话,欧阳算微微眯眸想了想他听说过关于骁王的传言,若骁王真如传言般重情,会不会这么做,还当真难说得紧。只是不管骁王是什么人,他侍奉的主子是景王,那便不会被这些传言所影响。
欧阳算的先祖在前朝之时培养过两代明君,名声也算好,就是换了朝代了之后,一代不如一代,门楣也渐渐没落。为了光耀门楣,先祖父的遗愿便是辅助一个属于这个朝代的帝王来。
到了欧阳算这一代,他刻苦学观天象,更学八卦之术,习得一身本事之后,推算出了帝王之星是景王,便凭着自己的聪明才学成为了景王府门客。只是最近这景王命数有变,不得不让他慎重了起来。
书房外,屋檐之上的雷阵耳朵微动,把这些话都尽数进了耳中,面上的那块黑布之下,嘴角勾勒出了几分轻蔑。
还真是这景王腌臜厮刺杀的呀!
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都能杀,这心不仅黑,且还阴险。
当即没有犹豫,抬起绑着袖箭筒的手腕,对准着景王脑袋,然后偏移了一寸,确定这个位置伤不着人之后,短箭从袖箭筒中蓦地射出。
箭一出,雷阵便跃下了屋檐。
“有刺客!”一声高喊传出,随即景王府中顿时灯火通量。
探子到了骑在红马上身穿着医生黑甲的骁王跟前,禀告道:“回殿下,景王府入了刺客。”
方长霆挑了挑眉,高举起了手,沉声道:“金都灭门惨案的凶手逃到了景王府,宵防营一众立即随本王去抓拿!”
景王差些被那支从自己脑门上穿过的短箭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欧阳算忙上前把门窗关了起来。
正大规模的在景王府搜寻刺客的时候,前边的人来通传,骁王带了大批的人马来围住了景王府,说是要抓拿灭门惨案的凶手。
“什么?!”景王蓦地站了起来,因为方才差些丢了命,脸色发白,额头上也冒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书房外的人继续道:“殿下,骁王已经进来了。”
景王沉着脸色从屋中走出来,但随即想到了刚刚差点被一箭穿透脑袋,警觉的四处环视了一圈,随即怕死的指了几个侍卫护在他的跟前后才敢走出了院子。
走到前院的时候,只见一身煞气黑甲的骁王领了几个身穿着宵防营甲胄的将士走了进来。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骁王看向了迎面走来的景王,脸色严肃地道:“方才有宵防营的将士说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朱雀街那间凶宅有黑衣人闯入,然后又跑了,我与将士一路追到了附近,才到这附近就听到你这府中闹刺客,所以便立刻赶了过来。”
景王僵硬的勾起一个笑:“我就说三哥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这才遇上刺客三哥就来了,我还以为我又犯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刚刚与欧阳算说完骁王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围堵他的王府,结果王府就给围了!
“四弟,不要多虑,只是来抓凶手的而已,不知可否方便让宵防营的人进来搜一下,三哥也知道你会有所不便,但我现如今是宵防营的都指挥使,且父皇还让我在一个月内把灭门惨案的凶手抓拿归案,我着实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抓到疑犯的可能,请四弟见谅。”
景王……
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让你有你机会到父皇跟前说四弟不愿意配合,故意耍衡?!
景王非常清楚现在自己在父皇眼中,哪都不顺眼,若是这次不配合,骁王更有理由说事了!只是若真让他大张旗鼓的搜人,这外边的人还以为他继贪墨案又继续犯案了!
这民怨一起来,那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三哥,你这般大张旗鼓入了我的府邸,只怕旁人怀当我犯了事,而且这犯人兴许也跑……”
景王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的院子一声高呼,“刺客在这边。”
景王:“……”那个王八蛋喊的!
方长霆没有再等景王同意,立即转身与身后的人道:“马上让人进府搜查凶手!”
“三哥!”
方长霆遂转过头来,一脸的严肃之色:“四弟,得罪了!”
景王:……
景王心里直骂粗话,看着那一个个宵防营的兵搜查着他的府邸,而骁王则站在他的面前,像是看着他一样。
方长霆看了一眼景王身后的灰袍男子,挑了挑眉:“这莫不是就是欧阳先生?”
欧阳算连忙拱手:“草民欧阳算见过骁王殿下。”
方长霆挥了挥手,随后道:“向来听说这欧阳家精通捭阖之术,且算无遗策,可是事实?”
欧阳算谦虚道:“外人夸大了。”
“那便是真有此才能,既然如此,本王有一事想问。”
欧阳算默了默,一旁的景王收紧了手成了拳,板着脸替欧阳算回道:“欧阳先生知道的定然会如实告知。”
欧阳算头更低,说:“草民定然知无不言。”
方长霆当做没有看到他唯马首是瞻的做派,随后道:“大半个月前,本王的王妃在拱辰街遭人刺杀,幸得护国侯世子出手相助,才幸免于难。”
听到骁王说骁王妃遇刺,景王向来是个做戏能手,便做出讶异的表情:“三嫂遇刺,三哥怎么一声都没有吭?!”
方长霆看向了景王,道:“想暗中调查凶手,便隐藏了下来,如今查得了一丝线索,便想让欧阳先生算算,看本王能不能把这凶手抓出来。”
景王与他的双眸对视着:“三哥,你有什么线索了?”
淡淡的说道:“暂时无可奉告。”随后目光看向了欧阳算。
欧阳算道:“恳请骁王殿下恕草民无能,这些变幻无常的事情草民算不出来。”
闻言,方长霆叹了一声气,有些可惜,但随即冷着脸沉声道::“若是让本王刺杀王妃的人是谁,定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试一回这差些箭矢穿头的恐惧!”
听闻骁王的话,景王的脸色微微一变。可当骁王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色有立即恢复了如常。
“四弟,你说只是吓吓那凶手是不是太过仁慈了,是不是就应当一箭穿头的?”
景王想起了那一支差些穿过自己脑袋的短箭,袖下的手握得青筋都出来了,声音不变的附和道:“皇兄确实是仁慈了。”
方长霆点了点头,随后道:“我也觉得如此,若是这凶手再有下回刺杀你三嫂,不管是否成不成功,我都会竭尽所能,让那凶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声音低缓徐沉:“一箭穿头。”
昏暗之下,景王的脸色有一丝的转白。
接下来,没有人说话,许久之后,搜查的几个队伍将领都搜了回来,到骁王的跟前都说都没有搜到凶手。
方长霆沉吟了许久,才转头看向景王,道:“为免旁人误会,我便把人撤走,今晚再暗中的安排些人守着,这段时日,也让多派人手巡逻这附近,四弟不必担心,我定然能抓到那凶手。”
说了几句话后,骁王带着人离开了,景王与欧阳算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许久之后,景王的脸色苍白,眼神却阴郁至极。
“骁王知道是本王派人刺杀的人了。”
欧阳算直起了要,沉稳的问道:“那殿下还要继续刺杀吗?”
景王冷笑了一声:“今晚这出戏,是他演给本王看的,为的就是警告本王。他方才的话,分明就是想告诉本王,若是再刺杀,他还会派人潜进来,下次便不只是从眼前一指射过,而是正中脑袋。”只怕这段时间他都会被骁王盯着了!
默了半响,才继续道:“没想到他底下竟然有这么一个能人,既然能闯得进来一次,就能闯得进来两次,刺杀之事只能暂缓,虽然今晚的事情让本王心底憋屈,但看来稷州的事他还没有怀疑到本王的头上,若是怀疑了,今晚便不会这么莽撞了得罪本王了,而是与本王虚与委蛇,再暗中捅本王一刀。”
欧阳算点了点头,应道:“确实如此。”
殊不知骁王与傅瑾玉就是看准了景王与欧阳算的自负,算准了今晚他这般行事,景王不仅不会怀疑到他早就对稷州的真相了然于心了,而且还会让景王觉着他对稷州的事情全然无知
作者有话要说: 骁王x雷世子狼狈为奸~
第66章
夜深。
温软抱着个枕头睡得正香甜, 但枕头忽然被抽走, 似乎有所感觉,所以闭着眼睛伸出手往旁边的床榻摸了默。但摸着摸着,却突然像是摸到了一块铁一样硬邦邦的东西, 大概是触感熟悉, 拉了过来, 继续抱着酣睡。
方长霆被她的憨态给取悦到了, 让她抱着手, 然后用脚蹭了鞋子, 再转身上床,直接把人拉入了怀中。
晃了晃她的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唤道:“软软, 醒醒。”
温软在听到骁王的声音, 才困难睁开了一条眼缝,睡眼朦胧的看着身边躺着的人, 声音软糯:“殿下回来啦……”
骁王见她可耐得紧, 便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好一会, 才问:“你可知今日本王做了什么事情?”
本就没有睡醒,又被被他亲得懵懵然的温软傻乎乎的摇了摇头, 那模样娇憨更让骁王素日里冷硬得像是冰一样的心肠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他就纳闷儿了,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看这小妇人越看越觉得顺眼的?
这一点好像还真的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就他认识的女人中,就数她最为顺眼。
低笑了几声,嗓音低沉的道:“本王今日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温软还在傻愣愣的时候, 一道低沉好听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让她意识稍微有些清醒了,听着笑声,耳朵有些麻麻的,想要继续听。
回了些许意识。温软揉了揉眼睛,困意浓浓的半眯着眼睛,疑惑的问:“什么恶气?”
“自然是你这段时间受过最大的委屈。”
温软又眨了眨眯眯眼,随即想到了刺杀的事情,蓦地清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看着他:“殿下你、你把人抓大狱了?!”
据她所猜测的,这凶手就是皇家的那几兄弟,若不然就是皇后,殿下他是哪来的底气把这些人关大狱?
温软疑惑不解的时候,方长霆继而又低笑了几声。打着趁着她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攻心的注意。
嗓音越发的低沉:“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且放心,本王不让叫你收一丝委屈的。”
温软听着骁王的话,心中重重的一颤。眼眶微微一红,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骁王的要,把头埋进了已然健硕回来的胸膛。
如此的可靠,如此的温暖。
“殿下,妾身有没有说过,殿下你很可靠,很温暖?”
方长霆听闻她这话,心中做了分析,平时她意识清醒之时,话只能信一半。但如今她才半醒,那么她的话能信七分,细长的眼睛中浮现浅浅的笑意:“如何可靠?如何温暖?”
温软认真的想了一下,才答:“可靠得让妾身觉着无论遇上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都能迎刃而解,而为妾身做的这些事,捂得妾身的心口暖烘烘的。”
嘴角也染上了笑意,小半会后,他的笑意渐淡,认真地问:“那若是有朝一日,像之前在马车上说的那样,当你发现骗了你最在意的事情,你也不能真躲起来,成不成?”
温软自然不知道骁王口中所说的“骗”是骗了什么,只当他是在假设,且又知道他心中有她,且分量也不轻,所以便应道:“无论如何,妾身都不躲殿下。”
有了这句应承,骁王在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总归她也不会真敢躲起来,她的家在金都,她认识的人几乎都在金都,她除了金都还能去哪?
若是她又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孩儿,以她重亲情的性子,定然不会舍弃孩儿走了的。
想到此,他蓦地翻身在上,低眸看着她,眸色暗沉:“既然你也醒了,那便陪着本王做些别的事吧。”
温软脸色微赧,看着他那张因染上了情谷欠而更加吸引人的脸,一时心神荡漾,明知故问:“什么事情呀?”
温软的声音轻轻软软中带有一丝丝的哑,让听者的人有些酥,骨子里的那种酥。
骁王的身躯伏了下来,在她的耳边,用着低哑的声音道:“本王会让你怀上一个娃儿的。”
温软最喜欢听到他在床第之间的带着一丝喑哑的嗓音,听着能让人上瘾。也最喜欢看着他那带着几分畅快,几分忍耐,且流淌着几滴汗水的脸,百看不厌。
更喜欢抚着他那纹理分明的肌理。
以前,温软只知道有个美色惑人的词,现在她又知道了个男色惑人词。
***
温软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骁王还搂着她睡着。只是因为这家殿下模样好。便嘴角含笑的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