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他又在干什么…/公/众/号/小/甜/宠/文/
沈梨脸色更凉,她记得来的路,更记得自己屋子在哪里。回了屋子将门一关,谁都不理,直到有人唤了食晚饭才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白云窝在门口趴着睡的迷迷糊糊。沈梨不理他,也不唤他,就自己跟着丫鬟去阿若的院子吃饭。
还是丫鬟心疼自家少爷,唤醒白云才跟着一起去了。
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喜欢沈梨那孩子,阿若晚间躺在床上发笑,只说了小时候她和白泽的趣事。
“你小时候也跟云儿似的,整日只知道跟在我后头和个跟屁虫似的,甩都甩不开。”
白泽也不否认,“我小时候就欢喜你,只要你在,我心里就安心。”
“那我看阿梨性子不似沈兄弟,也不似阿难。只怕我们云儿不和你小时候那般幸运,要吃些苦头。”
回想起白天那一幕,那小小人眼神沉静无波无澜,哪里像个孩子。说不喜甜食那样子比当年师傅训斥他的样子还冷。白泽道:“阿梨那孩子不会是什么妖怪转世吧。”
听得这话阿若手上拧了下,白泽自知说错话,摸摸鼻子往阿若怀里拱,“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是我见识短浅,短浅。”
“我看阿梨不过是天生聪颖,聪颖过了头就是她那般了。”
“那咱儿子咋办,在阿梨跟前儿岂不是要吃亏。”
“也吃不得什么亏,最多委屈巴巴哭哭鼻子。”
白云和沈梨之间,自然不会是白云吃了亏。
白日里,白云一大早就站在沈梨屋前敲门,声音极大,不屈不挠。只要沈梨不起来,他就不停。
夏日白日长,沈梨随了她娘,睡的一向懒。还是头一回被人天一亮就吵醒,起床气直冲脑子,也不忘自己先穿了衣裳。
衣裳麻烦,穿来穿去穿不好,小胳膊小腿也拿不到衣柜上头的外袍。一着急索性就这般了,一开门瞪着白云,“你扰我清净作甚?”
“快起来,我带你去玩。”
“不去。”
“你快把衣裳穿好,我带你去看大鱼。”
“大鱼?”沈梨从小在逍遥峰待着,还真没见过河湖,心下好奇,隐了怒气问道:“你是说要带我去看湖吗?”
白云点点头,又看到沈梨衣裳还没穿好,小脚一踏进去,“你还不会穿衣服吗?我帮你,我可会穿衣裳了。”
童言童语听的一旁丫鬟发笑。
白云是个男孩儿,白泽便不让人伺候他。很小开始白云就自己吃饭,自己穿衣。连尿床了,被子都是自己洗。自力更生的本是自然是沈梨这娇娇比不了的。
“你离我远些。”沈梨并没有因白云带着她去看湖就亲近了,喊了这几日伺候她的丫鬟进来,只把白云堵在门口。
洗漱完毕,又慢条斯理的食了早饭,这才随了白云后头去什么大湖。
江湖孩儿不矫情,都是从小习武。是以两幼齿小儿往后山跑也没人在意。毕竟自家这少爷太皮实,沈梨虽玉雪可爱,但逍遥峰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厉害。
就任由这么两个孩子去了后山,后山有一深潭,深不见底。白泽曾怕白云贪玩在这深潭溺死,愣是把白云教的水性极好。
白云有点得意的指了指那深潭,“这里头有种白鱼,特别好吃。我来捉了,烤了我俩当零嘴儿。”
沈梨没见过,只站了远了些才点点头。她没见过水,看到这么深潭,第一反应是害怕。又看到白云三下五除二就把衣裳脱了,那腿间更是多了样东西,和自己不一样,这么一盯着看就盯了好久。
白云见沈梨盯着自己小鸟看,故意往前挺了挺,“我爹说这是个宝贝,还说我这个宝贝长的不错。”
“宝贝?人人都有吗?”
“自然是人人都有的,我爹就有。”
“那没有的呢?”
没有的,白云也不知道没有会怎么样,但是在沈梨面前总不能说不知道,只好道:“没有小鸟的肯定活不长!要不然就是妖怪!”
沈梨说是早慧,可毕竟就是五岁的娃娃。见着白云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还真当着自己有什么问题,又想到娘亲时常说了自己和其他孩子不同,一时联想到了,还真以为自己活不长。妖怪之言她是不信的,只当着自己是个不康健的孩子。
不然怎么每次一生病,爹爹就娘亲连素素姨都那般紧张了。
一想到自己活不长,沈梨顿时对大鱼深潭没了兴趣。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走了,一路闷闷不乐,到了晚间也不开心。
心里更想爹爹娘亲把她放在这处,是不是就因为她不康健,所以不要她了。一旦陷入这个念头,沈梨越想越难过,晚间看着阿若对白云嘘寒问暖,就想起以往娘亲对她的样子。
小嘴儿一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这一哭把阿若吓的不轻,沈梨哭和白云哭完全就是两种样子。白云是嗷嗷大哭倒不伤身,只这丫头光流眼泪没声怪可怜的。
也不管是什么事儿,忙唤了弟子去给沈恻阿难他们送信。
沈梨一哭,哭够了也不说话。丫鬟给她沐浴,她乖乖的不说话,睡觉了也乖乖的不说话。直到沈恻阿难到了重莲,沈梨已经有七日没说话了。
阿若一直问不出来为什么,阿难来了也问不出来。倒是见阿梨不若以前那般不好亲近,倒是粘人了些,只哄了许久,又被沈恻套话,这才知道了缘由。
知道了缘由,沈恻也不恼,阿难更是开心。
还好还好,自家孩子还是个正常的,清冷些便清冷些吧,不是什么妖怪转世就好。
后沈梨惊才艳绝,年仅十八凭借玉扇秘籍一跃成为天下第一之时,只这件事被她视为耻辱,对白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第67章 番外二:宋珏
算着日子,已有四五年的日子没再见上官秋水。没想到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这般,宋珏心中懊悔。也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念头,连夜赶路回了中原。
当年突然从江湖中销声匿迹,不过是因为关外匈奴异动。宋珏在家中排行老三,以往只在江湖浪荡,对官场名利无所求,只一心痴迷武学。以前有他大哥二哥纵着,才能那般闲散自在的活到了二十五。
不料宋珏大哥战中身亡,二哥主动请缨再战匈奴。宋珏心中有恨,随着他二哥驻守边疆四年,终是亲手在半年前将仇人手刃。
匈奴也被击退至草原深处。
仗是打完了,又要应付皇帝的加封进爵,拒了当官,又被家中一直念着要娶亲。宋珏不愿,这么一折腾又在关外待了半年多。
直到昨日,听闻南星宫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宫中弟子更是无人幸免,连其宫主上官秋水也下落不明。
江湖只言上官秋水为人嚣张乖戾,虽灭门这事儿干的有些残忍,但也不是很意外。宋珏却不这么认为,在他心里头,上官不过是个脾气暴了些的丫头,嚣张有些,但绝对算不上乖戾。
临回中原之前,更是拜托他二哥动用消息网帮他寻人,这才安心上了路。
而他再见到上官秋水,正是众门派围攻重莲之时。他一路紧赶慢赶,来了重莲,见众人打的如火如荼。心下一着急,直接闪身进了人群。
宋珏痴迷武学,高手榜排名第二。再加上在军中锤炼出的一身杀伐气势,闪身进去竟无人上前阻拦。又因为其是个生面孔,众门派没人见过他,直接就把这个江湖高手榜第二给忽略了。
他找了一圈没寻到上官秋水,失望中只以为消息有误。闪身出了人群正准备离开,突见上官秋水和武当少林的人一起出现。
没急着上前,只隐在人群之中看了一场大戏。
宋珏行走江湖,从不掺和江湖恩怨,但与上官秋水有关的事情除外。他性子一向务实,此刻便也不出现,默默离开之后动用宋家势力,以及他二哥隐在各地的暗线。
可以说,后来恒玉不得不躲到幽幽谷,甚至放弃恒家势力,宋珏功不可没。
江湖只道是恒家各地势力是随恒玉一并消失,殊不知是宋珏的手笔。而恒玉寻不到针对他的源头,只隐隐得到消息是朝中之人。
最后只寻了阿难便作罢。
这些事儿,宋珏不说,别人也就不知道。
是以上官秋水在无双谷看到宋珏的时候并没有给了他好脸。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个突然出现纠缠了她一阵子的男子,走的莫名其妙,再出现更是莫名奇妙。
此时,上官已有二十,宋珏也到了而立之年。她不懂这人当年怎么就看上了自己那么个黄毛丫头,宋珏更是不懂自己这么个年纪,怎么一看上官就走不动道了。
晴空万里,白云悠悠,无双谷高处一颗巨大槐树之下宋珏和上官秋水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宋珏那日重莲没细看上官,今日仔细瞧了,才发现当年艳丽的小姑娘已成了风情妖娆的大美人儿。眉宇之间更有英气。英气在女子之中不常见,这般美了,还有英气,则更可贵。
虽这么说了有些肤浅,但宋珏不得不承认,上官这幅模样便是他欢喜的,且再没碰到过如她这样让他欢喜的。
上官秋水看宋珏那模样,黑还是一样的黑,好在皮子还算细腻。目光如炬,比五年前的他气势更为迫人。离的也算远了,却还是有些压力。
“缺银子吗?”宋珏开门见山。
重建南星宫,沈恻给了她二十万两,加之撤销对阿难的通缉,虽被云生结海楼吞了一半,也还剩下五万两。二十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但用来重建门派,以及后续的招收弟子,和日常琐碎,还是捉襟见肘。
“缺是缺了,怎么,你隔这么久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银子来?”一开口说话,氛围不若刚才那般尴尬。上官秋水嚣张惯了,朝宋珏讥讽一笑,“我和你算不得熟,无功不受禄。即便是当真是来送银子的,我也不会拿。若是来了叙旧,好酒好菜给你备上,吃完哪里来你就哪里去吧。”
宋珏不善言辞,听这话心笑这丫头年岁渐长脾气也是渐长。“怎的还是这么个脾气?嗯?缺银子,我刚好有银子,有何不可?”
“哪里都不可。”
其实说来,宋珏算是追求上官秋水那么多人里头,唯一一个不算让她讨厌的。当年年少,也不是没想过和这人一起了,后这人消失,那念头也就绝了。来去无踪,功夫高深,身世不明,这么个人,怎能当了良人。
这么多事情过来,上官秋水对沈恻爱慕之心已淡。主要还是因为沈恻那厮根本就不把她当女人,血缘关系也是个阻拦。也就算了。
阿难那婆娘当她嫂子也算当得。这般心思淡了,就再不想了那男女之事。
她想着日后,自己只管为了南星宫就是。将南星宫发扬光大,再不能出现之前那种情况。
也更钻研武学,还待再下一次的武林大会上,力压群雄。
所以当年那小姑娘的一点点的小心思,现在看来还真算不得什么。这个时候的上官秋水也真的对宋珏没一点想法,连遐想都没有。
上官秋水拒绝的没有余地,宋珏也就不强求。不过也没打算走的意思。
“那便如你说了,好酒好菜备上,和我叙叙旧吧。”
不过是客套话,她和这人又有什么旧好叙的。话说都说了,也就没好气的点点头。
谷中工匠正在忙活,上官秋水拿了图纸一一比对,还算满意。宋珏随后跟来,顺手就抽走了那图纸,看完之后朝着上官秋水笑道:“这你画的?”
“是又如何。”哪里是她画的了,这图纸是上官秋水特地找了沈恻画的。找沈恻的时候还被阿难婆娘一顿讥讽。
“画的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太过奢华。”
“我喜欢。”这话也不假,上官秋水从小就没缺过银子,南星宫留的那些产业本也够南星宫世世代代用了。不过是缺现银。
她喜奢华,沈恻就更甚,那厮可是比南星宫豪阔了不知多少的主儿。那么个人画的图纸能不奢华吗?
“你是开宗立派,还是建宫殿找丫鬟?你习武天赋高,之所以一直长进不大,便是因为你心思太杂,总是被些身外浮华之物迷了眼睛。”
这话若是换个人说,怕是上官秋水早就一鞭子过去了。这意思不就是她上官是个绣花枕头吗?但宋珏武功比沈恻还高,不听便不听了,和他叫板儿倒没什么必要。
“我就喜欢了,与你何干?”
“自然有关。”
上官秋水不想搭理他,以为自己是谁。一脸严肃板正说些有的没的。自己搭理他也真是脑子不好了。
时值午饭时分,人来都来了,不给人饭吃说出去倒显得她南星宫太小家子气。是以上官不但上了好菜,更是上了好酒。
宋珏酒量好,上官秋水也不差。
辈分高些的南星宫长老不胜酒力,喝的差不多就被弟子扛回去休息了。只宋珏上官秋水二人一直对饮。
直喝到日头西落,晚霞漫天之时,才停了。
停了却不是因为醉了,而是酒没了。
上官秋水举了坛子往下倒了倒,还真一滴酒都没有了,喝的尽兴,心中畅快,开口道:“既然酒没了,你我二人又没喝尽兴,不如切磋一番再去外头找了酒喝?”
“好。”
言毕,二人身形一闪,已停落在谷中一株桃树之上。
她执长鞭,他执长剑。鞭影动,长剑剑影晃人眼神,说是切磋,宋珏也一点没手下留情,不过三招,上官秋水的鞭子就脱了手。
“技不如人!请你喝酒!”
宋珏收剑归鞘,看上官身影已朝着马厩而去。在空中晃动的红色衣摆,晃的他心里也泛起了涟漪。一张黑脸泛了柔和之意,五年前这丫头是这般爽利,五年后还是这般爽利。
心中不知想了什么,闪身跟上,将那红影揽在怀中。翻身骑在一马上,上官挣扎想脱离,宋珏也是利索,直接扯了她的腰封往空中一扬,“今日你就和我共乘一骑,莫想逃。”
腰封一扯,那衣裳不得不用手去拢,上官秋水顾暇不及,再待反应之时,宋珏已驱马朝着谷外的方向而去。身子被宋珏怀抱笼罩,他身上一股青草香倒是不难闻。不知这男子体温是不是比女子的要高些,带着她都热了。脸上也犯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