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楠楠刚藏好，肖苒就又碰到了老熟人护士。护士这回是带着护士长一块来的，身后还跟着一帮拿着束缚衣手铐麻醉针的护士。
在护士们出现的时候，还有一道脚步声靠近。隐形的陈铭出现在不远处。陈铭看到肖苒和护士长对上，连忙躲起来偷偷观望。
“哟？巧了。您也出来散步呀？”肖苒笑眯眯地看着护士们，双手状似抚摸肚子，缓慢成拳头，随时准备取出大砍刀。
护士不理肖苒，只对着护士长打小报告：“护士长就是她。她半夜起床偷吃冰镇西瓜。西瓜冰凉含糖量高，这是对孩子不负责任。”
西瓜？甄楠楠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脸，眼神谴责肖苒吃独食。
“哪有什么西瓜。”肖苒伸手将她按回去，并附赠一个脑瓜崩，“护士长我可没偷吃西瓜，我喝的是水，柜台上那个。”
“你偷吃西瓜。”护士长先是恨铁不成钢，随即刀子一样的眼刺向肖苒，她的脸彻底冰冷下去。
此刻医院外漆黑一片，医院内灯光闪了闪。等灯光再次稳定。护士们身上洁白的护士服变得布满焚烧过的痕迹，身上也浮现焦黑。
肖苒看着突然变身的护士们，视线凝在她们身上焦黑的位置。暗处观察的陈铭更是皱眉后退一步，小声嘀咕：“本场有些有些西邪门。”
只有护士长全身完好，只是脸色变为死人才有的颜色，嘴巴里随着说话有烟灰被喷出：“最讨厌不听遗嘱、不遵守规则的患者。”
焦尸护士们随之将肖苒团团包围，手中东西向肖苒招呼过去。
肖苒双手寄出大砍刀。焦尸护士们没什么体力上的加成，再加上被烧得手脚脆弱。肖苒对付他们丝毫不费力气。
护士们被砍得不断后退，还有丢掉武器举手投降被放过的。
肖苒的老熟人护士，原本焦黑的脸让肖苒认不出偏偏刷存在感：“杀了她！别后退！冲呀！”
肖苒抬手干掉老熟人护士的脑袋，踩上护士的脑袋。对上举手投降的剩余护士和惊呆的护士长，特委屈地申诉：“你们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现在轮到我说。我没吃。你看她现在也信了，都不吭声呢。”
护士们集体齐刷刷看脚下的护士脑袋。
沉默片刻，护士长再次艰难地喷着烟灰开口：“即使你没吃西瓜。可你已经怀孕，还弄刀弄枪，超越合理范围的运动，是对孩子不负责。”
护士长话落突然发难，从身后拿出大电锯抡向肖苒：“不负责任的父母不配生孩子，一命偿一命，受死吧！”
电锯？！肖苒双眼一眯猛地后退，双刀送前扛住。电锯是把优秀的电锯，直接将肖苒的双刀齐腰砍断，电锯顺势切割向肖苒的脖子。
“卧槽。”柜台后的甄楠楠骂出声就要冲出来。连作壁上观的陈铭都脖子一凉，觉得肖苒要玩完。
肖苒反应极为迅猛，从背包中抓出公园里的石凳子挡在脖子上。
电锯刺啦啦落在石头上，火花四溅。
肖苒的肚子中突然破开个洞，小不丑冲出来，张开满口尖牙撞向护士长的脸：“嘤——！”
“啊——！”护士长被撞得闭起双眼脑袋向后扬去。小不丑转而咬住护士长的耳朵，锋锐的牙齿没入护士长的皮肉。
这一幕落入肖苒眼中，她再次变幻身形，双手抓着石凳子迎着电锯而上。等电锯没入石凳变得缓慢的时候。她将眼看就要切割两半的石凳，当做自己的石头手套，从护士长手中夺走炽热运转的电锯。
肖苒夺过电锯，反手切割向护士长。护士长惊叫着拽下耳朵上的小不丑扔向肖苒。小不丑呈现抛物线被高高扔起来。
小不丑的假发小裙子在气流的作用下飘起来，他发出惊呼的嘤，嘴巴里的护士长耳朵掉下去。他努力寻找主人想要分析愉悦。
然后他就乐极生悲，眼睛对上怼上自己不断放大的运转电锯，他的眼神还残余着对于飞飞的新鲜体验，和与主人分析快乐的期待。
“不要啊！”甄楠楠从柜台后站起来。
陈铭探究看冒出来的甄楠楠。他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甄楠楠是个NPC，还是小BOSS那种。
肖苒挥向护士长的电锯瞬间被她送入背包，手掌张开接住抛物线过来的小不丑。小不丑被甩得迷糊，站不稳地在肖苒手心晃脑袋。
肖苒安抚地用大拇指蹭蹭小不丑脑袋，一脚踹向护士长。
护士长被踹得在地上滑行，猛地咳嗦：“你不听医嘱、你破坏规矩，你试图杀害肚子里的婴儿。我不能让你们毁掉医院。你该死。”
医嘱、规矩、杀害、毁掉。肖苒针对护士长的杀意，在垂眼看见护士长口中喷出的烟灰的时候，逐渐收敛压制。
从她进入医院她就知道医院里没有活人，所以才会反复嘱咐玩家白天不要乱转，并且病房中的床位还是太平间登记表。
现在看来整间医院也许已经被毁了，毁于一场大火。护士们死去，护士长在烟雾中吸入大量烟灰窒息而亡。
而火灾，很可能就是不守规矩的患者引起的……
“试图伤害婴儿的人难道不是护士长你么？”肖苒改为和护士长讲道理，捧着手心的小不丑，“他就是我的娃。”巫蛊娃娃也是娃哟。
柜台后的甄楠楠翻白眼，在看到肖苒余光扫过来连忙抬手点赞。
暗中的陈铭惊疑不定盯着肖苒手中的娃娃，总觉得和之前病房看到的对不上。但护士们恢复了焦尸真实样貌。那个敲西瓜婴儿的真实样貌是个戴着假发穿着公主裙的小木乃伊也说不准的。
肖苒指着自己被小不丑从内部撞开的肚子的洞：“我有证据。”
护士长被哽住，视线在肖苒和小不丑之间转动。烧焦护士们脑袋也和拨浪鼓一样来回看，提出质疑：“他……不像是正常婴儿。”
第32章 再生的医院07（三更）
“我怀疑你在样貌歧视, 并且我有证据。你这样会严重伤害我家娃的自尊心。”肖苒将小不丑放在脸边蹭蹭, “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不论是什么样, 在我的眼里都是世界上最美最棒的娃。”
小不丑伸手弄弄假发扯扯小裙子, 感动仰头：“嘤唧。”
柜台后甄楠楠默默缩回脑袋：你们高兴就好。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你别想糊弄我们。即使拼上一条命，我也不会让你蒙骗世人！”护士长忽然激动, 她努力往起爬。
“好吧好吧。我准备说出我心底的秘密。”肖苒一脚踩住护士长后背，语气满是“我这么宠你，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秘密？所有人看向肖苒。陈铭想到的是疯子嘟囔着的秘密。他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自然也想知道肖苒的秘密, 然后可以利用这个秘密。
肖苒目露深沉, 语气凝重：“其实我肚里是双胞胎。”
肖苒噗嗤将手伸入破开口的孕肚里，借着硅胶肚的掩饰将丧尸宝宝拎出来。丧尸宝宝穿着可爱的婴儿服头顶还扎着小蝴蝶结。
丧尸宝宝一出来就向左边走廊蹿动, 挥舞莲藕胳膊腿试图挣脱肖苒的控制。它耸动着小鼻子流着口水丧尸牙也全部露出来。
肖苒单手控制住它，视线向丧尸宝宝扑着的方向轻轻一瞥。
隐身状态的陈铭有种肖苒看见他的错觉, 他连忙躲到墙后。转念想到肖苒竟然在游戏中悄无声息地弄到了两个娃……他再次从墙后露出脑袋，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丧尸宝宝。
丧尸宝宝感知到陈铭的恶意, 吓得一抖，食欲顿消。
小不丑看到丧尸宝宝这么不乖, 蹦跶到丧尸宝宝头顶，抬起布块的小手就是一下子：“嘤！”打哭你。
丧尸宝宝对眼向上望小不丑, 因为手脚都被肖苒禁锢着只能努力抬头向上咬, 就像永远咬不到自己尾巴的猫一样, 又气又急。
小不丑很得意地咧嘴笑起来，伸出小手还要再打，却被肖苒捏住。小不丑的注意力转移，不再想着打丧尸宝宝，而是和主人手牵手。
肖苒收回视线，摇晃着小不丑试图打哭丧尸宝宝的小手手，睁眼说瞎话：“两个娃互相玩耍相亲相爱，多好。”
“真的是小宝宝……”护士们眼睛对上丧尸宝宝，在丧尸宝宝嗷嗷的叫声中确定了什么。他们躯壳上的焦糊逐渐退去，恢复活人模样。
地上身脑分家的护士们脑袋也再次长回去，晃晃悠悠站起来。
“这是我们的失职，竟然算错了你的预产期。竟然让你在卫生间产子，真是……”护士长自责的说，好像刚才挥舞电锯的不是她似的。
“没事，你看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平平安安么？”肖苒装模作样地感慨着，脑子里却重复护士长的话：卫生间？这里分明是医院大厅。
也许是护士长为掩盖之前的狂躁行为在扯谎。也许是护士长的记忆是混乱的，护士长在说的是护士长曾经见过的某些人的经历。
肖苒正想着，前台后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所有的护士齐刷刷扭头看向柜台方向。护士长厉声道：“什么人躲在哪里？保安！”
“等等！”甄楠楠从柜台后面露出脑袋，她边系扣子边站起来，“我……我是新来的，负责前台这一块。”说着干笑两声往电脑前坐。
“新来的？前台不是阿倩负责么？”护士长一秒钟揭穿甄楠楠。
甄楠楠有些僵住，她眼珠转了一圈。“她是阿倩班的。你们看阿倩她辞职了。”肖苒突然开口，还走到了柜台后拿出了一封粘好后还没来得及投出的辞职信。肖苒刚才寻找水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过。
甄楠楠立刻点头：“没错。前台缺人也不太好的样子。然后我就……有亲戚介绍我来当合同工。”
“肯定又是老钱。总是往医院瞎塞人。上次两个保安也不管事，让吴姐被……哎。私人医院，还真是他个人的一言堂了。”护士长不满地摇头，不再理会肖苒和甄楠楠，带领一大帮护士泄洪一样离去。
“是你给它打扮的吧？”肖苒将丧尸宝宝塞到甄楠楠怀中，胳膊肘压到甄楠楠肩上，将甄楠楠压得斜着膀子。借机凑和甄楠楠咬耳朵。
“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干么？”甄楠楠演技非常好，抱紧丧尸宝宝，“小宝宝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偷来，暂时借给你的。现在你赶紧走吧。”
“真的不能一直放在我这里么？”肖苒很不甘心的样子。
“当然不信。这是全医院唯一活的可爱的小宝宝，我还指望它……”甄楠楠努力编台词，“挣大钱。”
“那好吧。”肖苒耸耸肩，带着自己的小不丑公举离开啦。
墙后藏着的陈铭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猜想：新来的护士可能和被“老钱”塞进来的保安一样，不干人事儿，偷偷贩卖婴儿。
陈铭自以为抓住了游戏的线索。他看着逗弄丧尸宝宝的甄楠楠缓缓显露出身形，向甄楠楠走过去：“您好，我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甄楠楠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随口胡编的台词。
陈铭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厚厚一打的游戏通用币。这些货币是游戏下发的，在游戏世界NPC的眼中就是本世界的金钱。
这么多通用币？眼前的难道是高级玩家！甄楠楠的眼睛都直了。
陈铭见此认定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他将钱推向甄楠楠：“钱给你，娃给我。如何？”
“……虽然我很想，但是娃不是我的。”甄楠楠下意识看向陈铭的身后。那是医院大厅的大镜子，后面有悄悄露头的肖苒和小不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生的是你偷来的。反正你也要找买家，不如将它给我。”陈铭说着不容甄楠楠辩驳，手指间有卡牌一闪。
肖苒和甄楠楠只觉得眼前一晃，陈铭的人已经彻底消失。
肖苒还是第一次清醒地看到陈铭使用这种技能。她不信赖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技能。只是没想到系统技能达到顶峰是超常的厉害。
肖苒自己也有一瞬间的动摇，紧接着这种动摇被她甩开。她不想受制于系统。肖苒带着小不丑从镜子后走出来。
甄楠楠连忙说：“怎么办？他把丧尸宝宝抢走了？”
“抢走了，我们再抢回了就是。倒是你……”肖苒瞧向甄楠楠，调侃地说，“他好像把你当做了NPC。这种属性很利于攻略游戏。”
“说得容易。我敢肯定他是个高级玩家，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至于……”甄楠楠脸色晦暗下去，“我已经被游戏判定死亡。”
“我倒是有了其他的想法。”肖苒看向甄楠楠，“我刚才看着在人类和鬼怪之间转换的护士们，就想着她们会不会和你一样。游戏的目的就是要每个星球的人都沦为游戏的NPC。当然我和我老家也是一样，当我在游戏中彻底死亡，我也会变成和你们一样的NPC。”
甄楠楠不解：“……即使是这样的，可我已经死了啊。”
“游戏判断死亡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呢？我是精神体进入游戏的，换句话说就是鬼魂。你说我现在已经死了吗？”肖苒看到甄楠楠露出恍然神色，借着说，“被困在游戏里出不去的，才是真正死亡。”
“所以……我还活着？”甄楠楠磕巴地吐出，声音带出亢奋，“如果、我是说如果，所有困在游戏里的人都和我一样能够出来……？”
她想做的一直只是将奶奶拉出游戏，变成和自己一样的精神体，不用经历重复一遍遍的那些由系统强塞进来的痛苦记忆。
可现在，她可以拯救世界，可以和奶奶重新真正的活过来？！
肖苒接口说出甄楠楠心中的话语：“也许我们可以复活全世界。”
“也许……么？”甄楠楠总是插秧插秧打诨的模样退去，露出些许锋锐，“肖苒，只要有可能，我就愿意跟你一块试一试。”
陈铭抱着丧尸宝宝随便瞬移到了医院的什么地方。没等他露出得逞的愉悦笑容，就被丧尸宝宝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