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会弄死我[快穿]——点之
时间:2020-03-22 08:58:58

  他俯身看着床上懒洋洋坐着系旗袍盘口的陆娇娇,她眼睛里还带着某种余韵的媚意,现在笑了笑,眼皮微微挑一下,目光接上他幽深的眼神,轻声说:“你不如从现在留到晚上,省的我还要洗两次。”
  沙德良抬起手指从陆娇娇汗湿的发丝间一划而过,“辛苦姨娘了”,然后笑了笑,直起腰身。
  他不管怎么笑都不是和蔼可亲的样子,总是冷漠的,其中藏着不明显的讥嘲和矜傲,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可以说既像是最凶狠无情的狗又像是柔情脉脉的狼,不同于一张嘴就是满口獠牙的动物,他笑起来常常是不露出牙齿的,嘴唇动一动好像就叫做微笑了,这种敷衍总是不能让人放心。
  都已经长得这么好看了,不笑时都让女人挪不开眼,随便笑一笑就让人脸红心热,于是就能让人轻易宽恕他这份敷衍,但心里却也会感知到一些危险。
  其实,除了这个男人还有更多更多的选择,英俊的书生,嘴甜年轻的洋行买办,其他的什么兵头子,也有些落魄的公子王孙各项杂艺都会一点儿的……比他会讨人喜欢的多了。
  陆娇娇却有些爱他身上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质了,这是陷阱的味道,神秘的东西总是更加吸引人。
  彩云等在门口,她怕人来,也怕里面的人出来,直到沙德良拿着帽子出来时她一下子缩了脖子,忐忑叫了一声大少爷。
  扫了她一眼,沙德良从彩云面前走过。
  捂着心,彩云走进门,下床穿鞋袜的陆娇娇拧着身子笑着说:“回来了,帮我打盆水。”
  她出门前盘好的头发解开了,蓬松散在脑后,鬓角几缕发丝是湿的,脸红,脖子也是微微的粉红,像是发了一场高烧,眼睛却亮晶晶的。
  彩云红着脸,游魂似的出去端了盆水回来,陆娇娇拿了抹布,她回过神来:“太太,有什么活我来干就好,不管怎么样您都是主子。”
  “你坐着,我擦擦凉席。”陆娇娇把彩云推到圆凳上,拧了抹布,擦被两个人体温弄热了的凉席,和彩云说:“这件事情不要往外说。”
  彩云看了眼窗外,没人,压低声音问:“太太,是大少爷强迫你的吗?”
  陆娇娇回过身洗洗抹布,“不是。”
  “老爷知道了会打死您的!”彩云为她担心,她们是好几年的主仆,有时候冬天煤炭不够了还一张床上睡觉。
  陆娇娇垂着眼睛,“这些事儿路到桥头自然直。”
  彩云站起来在原地转悠两圈,愁死了。
  下午,沙德良不在老宅吃饭,晚上如约而至。
  屋子里亮着灯,陆娇娇在灯下看报纸,宅子不订报,她偶尔出门见小孩子卖会买一份儿,平常堆着,要打发时间了看两眼。
  沙德良坐在桌边的另一个凳子上,从那一小沓报纸中拿了一张,说一句:“姨娘读过书吗?”
  陆娇娇摇头,“我母亲认字,顺手教了我几个,看报都不够用。”
  这报纸上也不是白话,都是文言文,还不加标点,看得人都要瞎了,陆娇娇把手里的报纸放到桌上。
  站起来,绕到沙德良身后,扶着男人的肩,柔声问他:“要不要茶水?”
  沙德良说不用。
  陆娇娇便伸手去解对方领口的衬衫扣子。
  男人按住她的手,拿起刚刚被她放弃的报纸,“姨娘想看哪个故事?”
  陆娇娇从后头指了指其中一个小版块,她能看出故事讲什么,但读得太费事儿热情都消磨掉了。
  念了两句,沙德良看了眼陆娇娇,她正撑着下巴盯着自己的脸瞧,心无旁骛地临摹着他的五官。
  “我这样读,你听得懂吗?”
  陆娇娇摇头,笑了笑。
  沙德良一目十行将那个故事看了一遍,然后和陆娇娇复述。
  他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低沉清晰,像是琴音一样悦耳,白话说的很通俗,听起来不费劲儿。
  这是情趣,还是不是情趣,陆娇娇分辨不出来,也许他只是心情好一些。
  今夜沙德良给她讲了几个报纸上的趣谈才上床,他不像是白天一样急色,自己的扣子一粒一粒慢慢解开,还要看着陆娇娇解扣子。
  等进入状态之后就恢复了过往的作风,热烈的像新生的火。
  他乘着夜色离开,自从被彩云知道了,沙德良那头总是无视彩云,有时让陆娇娇去酒店找他有时在老宅里胡作非为,每当这个时候彩云就会自告奋勇去看门。
  她十分担心这件事会被更多的人发现。
  陆娇娇是不喜欢在老宅做的,正常也不会每天都洗床单,就算铺了凉席床单还会弄脏一些,竹木凉席缝隙大,但胜在凉快。
  今天沙德良叫陆娇娇去书房找他,老宅的书房以前是沙司令在用,现在成了摆设,吴妈平常都在后院活动,是不会上书房这边看的。
  书房门合着,陆娇娇伸手一推就推开了,房间整整有三幅书架,都装的满满的,花瓶摆件或者是大部头单本书字画,应有尽有,不知道是谁安置的,不过看起来挺有派头的。
  沙德良立在一个书架边上,略微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本线装书。
  陆娇娇转身插上门,走过去,绕到男人身后缠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结实的后背。
  “今天不行,我来月事了。”
  沙德良放下手里的书,“不是为这个。”
  他转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展开手心,原来是一枚戒指。
  “听说珠宝店的老板说现在小姐太太之间都流行钻石首饰,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娇娇弯了弯唇角,拿起他手心上躺着的戒指,黄金底座,漂亮剔透的钻石,漂亮而有质感,应该也很贵重。
  没想到他会送一件礼物过来。
  “戴上试试看。”沙德良说。
  陆娇娇就将戒指套上左手无名指,大小正合适。
  “怎么,忽然想起送我礼物?”
  他们在一起也有一个来月了,如果哪天沙德良心情好会给她讲讲报纸上的故事,但除了第一天晚上的口红什么都没送过,今天这礼物来的太贵重突然和莫名其妙。
  “我要走了。”沙德良握着陆娇娇那的那只手欣赏,钻石亮度柔和,衬得她皮肤白皙,纤长柔软的手指格外漂亮。
  陆娇娇看着沙德良的眼睛,“离开泽州?”
  “是的。”
  他送给自己的戒指和电视上豪门贵公子的分手支票没多大区别,不过他们的关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和大少爷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您,这戒指太贵重了。”
  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她又没吃亏,用不着什么分手赔偿。
  陆娇娇要抬起手摘戒指,沙德良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你戴着很漂亮,收着吧。”
  他看着陆娇娇的眼睛,唇角依旧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快活,多谢姨娘照料。”
 
 
第47章 
  陆娇娇垂眸看看那枚戒指笑了笑,收回手,也收下了戒指。
  她往前走了半步,抬手抵住男人的肩头,漂亮静谧的眼睛含着若有若无的妩媚,将人缓缓往后推,男人也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直到脊背贴到书架上,陆娇娇踮起脚尖,凑近他形状优美的薄唇,半仰头眼睛对着他的眼睛,“这些日子,谢过大少爷让我得偿所愿。”
  陆娇娇吻上男人的唇,轻啄慢碾,男人眸色愈发深邃,忽地握着她的手腕转身与她换了个位置,陆娇娇被男人推靠在后头书架上,上头的小摆件被这动静惊得颤了颤,对方深邃的眼神在她涂了口红艳丽柔软的唇上徘徊,一只手撑着她耳侧的书架,两人唇才碰到,陆娇娇就感到身后抵着墙面的书架像活了一样动了起来,沙德良及时拉过她,将人扯到身后,枪拔出来对着缓缓而开的密室门。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书架缓缓后退,渐渐露出里面的东西,灰白色的墙壁,几个红漆木箱,然后还有……沙德良枪口对着的那个,女人。
  陆娇娇从男人身后走出来,“黄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女人就是黄慧兰。
  她身边的箱子开着,人站在墙角和箱子中间,手边是已经被熄灭的烛台,看着前方一脸苍白。
  显然,在隔着一个书架的密室里她听见了外头书房的动静。
  “原来是黄小姐,来这儿找什么?”沙德良挑挑眉,枪口没移开。
  黄慧兰视线颤颤从枪口挪开,对陆娇娇露出一个祈求的表情,“我爹的遗物被司令收着,我来这里找找看。”她语调一转,声音更低了几分,“大少爷,九太太,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今天的事儿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指天发誓!”黄慧兰慌里慌张抬头举手指,“要是我说出去就让我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听说黄小姐是在校学生,怎么现在学校不但教孔子还教人信菩萨天神?”沙德良说。
  黄慧兰显然是被这句话吓住了,她扶着身边的木箱子,肩膀微微颤抖。
  陆娇娇伸手覆上沙德良的手背,慢慢往下压,说道:“大少爷别吓唬黄小姐。”
  看起来沙德良虽然没见过黄慧兰但很不喜欢她,现在就算是一枪过去也不会犹豫。
  男人垂眸扫了眼陆娇娇,九太太脸上淡淡,丝毫不担忧,还有心关心黄慧兰,他近乎嘲讽一般说:“看不出姨娘原来是个善心人。”
  放下枪,沙德良单手解下腰侧的刀子,强行塞到陆娇娇怀里。
  “对这位黄小姐,是要杀还是要放,便由姨娘做主。”他收回枪,“容我提醒一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儿真要发出来,我是无所谓的,沙司令必然不会放过姨娘。”
  黄慧兰看向陆娇娇,声音颤抖,哀求道:“九太太,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你父亲的遗物找到了吗?”陆娇娇问。
  黄慧兰看着她,黯然摇摇头,“不在书房,也不在司令的住处。”
  那就差不多可以肯定东西是被沙司令带到南京去了。
  这手段也是有点儿过分,把人扣下了,强占了,为了拴住人还拿了人家父母的遗物。
  真是思虑周全。
  陆娇娇一直没抽出匕首,“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走吧。”
  沙德良一眼扫过去,试探着抬起一只脚的黄慧兰顿住了,他抽回陆娇娇手里的匕首,“姨娘真的考虑清楚了?”
  “让她走吧。”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陆娇娇很淡定做出了这个选择,黄慧兰就这么死在这儿实在是太无辜了。
  沙德良冷笑一声,“还不走!”
  黄慧兰跑出去,差点崴了脚。
  男人的好心情去了一大半,陆娇娇挽住沙德良的胳膊,“大少爷哪天走,我去送送。”
  “后天早上十二点从火车站走。”沙德良的视线落在陆娇娇身上,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脸庞是漂亮的鹅蛋脸,低眉顺眼的,肩膀又是略微消瘦玲珑的,唯有胸部是丰满的。
  秀侬在泽州小市规矩乖顺长大的旧时女子,所有的放肆出格都长在这对儿饱满诱人的东西上,正如她的为人,是南京后院里最老实规矩的姨太太,好色暴躁的沙司令不注意自己这个姨太太,后宅女人中精明的一把手六太太对她放心,好像那把胸不过是个摆设,但偏偏,她敢在熙熙攘攘的火车里勾引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一个比她还大八岁的冷峻军人。
  沙德良知道自己在绝大多数女人眼里都是不好亲近的,大胆寂寞的深宅女人选择勾引对象大多数是地位更加卑贱的男人,比如府上的长工男仆,街上的黄包车司机,来往宅子里的花匠,沿街送柴禾的年轻小贩。
  他们会在一个偏僻阴暗的小地方匆匆交合,偷腥的猫儿不会只挑着一块肉咬,爬墙的女人大多也不会固定一个人。
  这么多好操控的男人她统统不要,而是看中了一个不能被她控制的沙德良,当然那些能被她操控玩弄的小人物没一个像他这么优秀。
  这个最规矩的人做了最荒唐的事儿,勾引了最不应该勾引的人,但她看起来似乎还是南京宅院里头的那个温柔安静的姨太太。
  好像一个旧时被父母拘在家中一天到晚做针线端茶倒水做饭的小姑娘。
  沙德良来着头要办的事儿都办完了,意外发生的地下情被他重金击中暂停键,一切似乎都恢复如初。
  两个不想爱的人,不以上床为目标的接吻都是耍流氓。
  他们不再上床,因为陆娇娇不知是否合宜的月事,也是因为那枚戒指。
  三天之后,沙德良的火车时间到了,陆娇娇去为他送行。
  沙德良带着副官,还有两个小兵。
  他们站在月台,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提着箱子来往的旅客,也有背东西的脚夫。
  两个人其实没有什么话说,陆娇娇说了一句保重,目送他上了车就转身离开了。
  她去票亭转了一圈,和卖票的小伙打听过,现在的票只能当天买。
  然后她直接去了本市最大的珠宝行,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指,“这是你们行里出来的东西吗?可否退货?”
  店里的经理:“看样子是,这个款式店里只有一枚,您随我来这边,让经理看看。”
  他们上楼去经理办公室,陆娇娇将手上的戒指脱下来,经理拿起戒指看了看,又取出一只显微镜,方方面面看了个仔细。
  “的确是我们这里的戒指,本来打算拿去北京售卖,但来了一位年轻军官直接将其买走了。如果您要退,按照店里的规矩只能按原价的七成退回。”
  虽然如此,陆娇娇还是要把东西退掉的。
  折损三成原价还剩下七百银元,经理说:“太太是要现在带钱走,还是去银行取?”
  陆娇娇问他:“有枪吗?”
  这位经理也是个洋行买办。
  经理笑了笑,“我这里有国外生产的勃朗宁,价格是五十大洋,子弹另外付费。”
  “给我拿两支,配两千发子弹。”陆娇娇说。
  此时不禁枪支,各地匪徒为患,勃朗宁是商人常配备的枪支。
  她买两把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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