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川注视着她的眼神变化,确认她没在说谎,失望的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好人。”
这样酸不溜丢阴阳怪气的话卿黛向来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他不动怒伤害自己,管他是如何看的呢。
“你先坐下。”
卿黛听话的坐下,等待他的指示, 却见他从柜子上某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里面装的是一些常用药品。
聂川从中拿了一个小瓶,摊开了卿黛的手掌,小心的把药粉撒到她的伤处, 然后手法娴熟的给她包扎起来。
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现在不怕大少爷了?”
卿黛的手顿了顿,聂二爷对自己日渐强烈的占有欲她是感觉的到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快速斟酌后才回道:“怕。”
“你今天怎么会提前出去?”
“出去方便而已。”
聂川不语,他不相信,怎么就那么巧?她和聂安城同时出现在花园里,那可不是去方便的地方。他那大侄子他最是了解,可不是什么善类,为何今天却在袒护莹莹一事上与卿黛有如此的默契?差点受伤的可是他自己的亲妹妹!
“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被人这样质问,卿黛把刚刚包扎好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语气不怎么好,她毕竟不是他的犯人。
“他是大少爷,我是他二叔的小妾,我们有什么可说的?再说我不过是你们之间买卖的玩意儿,他就算真的和我说什么,我难道不听吗?”
聂川脸色愈加不好,她对安城的态度绝对变了!安城虽然是个纨绔,但却生就一副聂家人的好皮相,又正值青春年少……,他看到今日的卿黛难保不会生出后悔之意。
一瞬间,聂川的心里如同构筑了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凄迷故事正在其中快速上演。
然而这么久了,卿黛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本质的突破,她对他的熟稔顺从,不过是因为日夜积累让她找到了与他相安无事的共处之道!在他想让她吃味的时候,她会显得适度吃味,在他想让她听话的时候,她更是从不反抗,认真为他做事,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一样。
但是!实则她半点都没有动心,这个狡猾的丫头!他是不是对她太过温柔好说话了?
“买卖的玩意儿?时至今日你就觉得自己是个玩意儿?”
卿黛反唇相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一段建立在买卖基础上的关系,不是玩意儿能是什么?”
聂川气急反笑,“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很好,不愧是金算盘,算的精。”
“多谢二爷夸奖,我对自己的身份一直谨记在心。”
“呵呵,买卖的玩意儿,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安城肯出大笔银子买回你,你也肯跟着他走是吗?”
卿黛一愣,心里莫名发酸,“是,这也从来由不得我……当然,跟着您是最好的。”
毕竟他们有两年之约。
聂川紧紧的攥着拳头,想把她拆吃入腹,那样就再也听不到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了。
“看来你还不清楚,一个做玩意儿的人本应该是什么待遇。”
发现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卿黛的热血冷却,理智回笼!不免心中发毛,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明知道不该惹他,却偏偏没忍住,她又怎会不知自己其实是受到优待的。
“其实我和大少爷真的什么都没说,当时我和三小姐都吓坏了,至于他为何帮忙我也不清楚。二爷,您先忙,我回房去了。”
“等等,顺便把聂木叫来,叫他准备一下今晚的纳妾之礼。”
“啊?”卿黛大惊,他是要……
“有疑问吗?我的卿姨娘?”聂川冲她眨了下眼睛,笑容平静阴森。
神经病!阴晴不定早晚发疯!
“没疑问。”卿黛恨恨的说完,就一扭头蹬蹬瞪走出去了。
来就来,她早就知道不是吗?每个女人长大都要经历这么一遭的,她和别人并无不同,只不过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不是未来的相公的而已。
她是身不由己的,等将来她成功出府后,找个勤恳老实的普通人嫁了,她会坦白自己的这段过往,就当是被狗咬过。
聂川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卿黛在他心里是奇珍,而在卿黛心里,他是狗,还是恶狗。
聂木办事利落,很快卿黛屋子里的帐子窗帘之类的全部换成了红色,粉色的衣服也准备齐了。其实接到这个指令聂木是相当吃惊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二爷居然还没吃到肉!天天睡在一起,足足当了两个多月的柳下惠啊!佩服,作为一个男人,他佩服死了!
看卿姨娘满脸写着不高兴,他倒是挺高兴,指挥下人们忙前忙后的,满脸笑容。
在他看来二爷和卿姨娘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卿姨娘这样的人才嫁给外人太可惜了,而二爷也正适合这样不骄不躁、不必讨好、也难讨好的女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矫正他那颗扭曲的心。
只是,卿姨娘的身份还是太低了,二爷现在对她甚是喜爱,但也不见得就是深爱,不然这衣服换成大红色岂不是更美?
天黑了,卿黛晚上没吃什么,一想到晚上要发生什么实在是没胃口。听素喜说三小姐已经跪完回房了,心里稍安。无奈的掀了掀嘴角,三小姐倒是得救了,她自己却要搭进去了。
但愿那孩子经过这回的教训,心中的戾气能少些吧。她其实不讨厌聂莹莹,相反还挺欣赏她的,应该有人好好教教她了。只可惜她那爹,也许是有心无力,也许是意识不到吧。
也不知道庄梦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想开了?经过今晚,她与他是真的半点可能也不会有了。
还有那个大少爷,确实挺奇怪的,他像是紧跟着自己出来的,还有他当时对她说话时的眼神儿,语气,都有些不寻常,与她印象中的判若两人。他的眼里有惊艳还有惋惜……
难道人也像猪一样,抢着吃食才香?
杂七杂八的乱想了一通,卿黛被自己脑中惊现的粗俗比喻给逗笑了,算是苦中作乐吧。
“看来你心情还不错。”
卿黛收回了笑容,站起身来,“难不成二爷期盼我哭吗?”
聂川语塞,“你哭起来应该别有一番情|趣。”
“那二爷要失望了。”
聂川又想起了她和情郎诀别时的眼泪,醋坛子打翻了一地。他一直都没质问她关于庄梦麟的事,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问。
不想听她骗他的话,更不想听她骗她自己,他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败给一个穷小子的事实。只有赢得她的心才是最好的反击。
“为我宽衣。”聂川身着一身酱红色的常服,伸开了双臂。
卿黛屏住呼吸,上前给他解着腰带,小手隐隐的颤抖着,外衣脱下,聂川依旧未动。
她便涨红了脸继续把手伸向了他的里衣带子,眼睛慌乱,不知该往哪看。
聂川轻笑,握住了在胸前忙活的小手,亲了一下,“黛黛别急,先陪我喝杯酒吧。”
卿黛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收回了手,假装淡定的随他坐下。
聂川亲自斟酒,把酒杯递到她跟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尝尝,这是上等的女儿红。”
卿黛不小心对上了他的视线,急忙躲开了,心跳的厉害,他今日的神情很不寻常,眼底像是藏着火,只待她一靠近便将之燃烧殆尽。
聂川轻笑,举起了酒杯,“请!”
心惊肉跳的卿黛差点碰翻了自己的酒杯,她狠了很心,一把举起了举杯撞上聂川的,然后不待身边之人有何举动,她便扬脖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聂川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好事成双。”明明只有四个正常的字,卿黛却不知为何听出了蛊惑的味道,她从不沾酒,一杯陈酿下去脸上已经开始发热了。
也好,再饮一杯,醉到人事不知才好!
她喝下两杯,聂川才喝了一杯,她还想去拿酒壶倒酒,却被聂川抓着手臂提了起来,再顺势揽住了她的纤腰,抱着往床上去了。
昏黄的烛光下,卿黛目光迷离,粉面桃腮,美不胜收。意识虽昏沉,却似乎对周遭的事物感知的更加清晰了。
她被他禁锢在坚硬的胸膛与床褥之间,他醉了似的或激狂或缱绻的吻她的唇舌、眉眼、耳廓……
衣服一件件被剥落,他不再只流连那方寸之地,卿黛急的伸手去勾窗幔,想要把它放下来,以遮挡满床羞人的春色。
然聂川不许,他单手握着她的双臂,牢牢的固定于枕前。
卿黛羞怯,急喘中破碎的说道:“吹灯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我为何这般猥琐的笑~~
第29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聂川从她胸前雪山上抬眸, 大手怜爱的抚上她的妩媚动人的眉眼,“不好, 我要看着你, 你也要看着我……”
卿黛羞怯的闭上了眼睛,空气急剧升温, 每一项感官都比平常敏感了无数倍,她只能任由他打开自己, 进入到另一片陌生的天地。
聂川不是贪色之人, 今天却失去了控制,像个初次经人事的小子一样迫切, 可落到卿黛身上, 却像水一样温柔。
夜色漫长, 月牙儿也羞的躲了起来……
卿黛梦里一动, 牵动了身上的不适之处,悠悠的醒了过来,看到腰腹间横亘的手臂, 起了一肚子的火。这个不要脸的,昨晚折腾她好几回,直到蜡烛快要燃尽,才放了她。
最可恶的是, 那个时候他居然强迫她睁眼睛, 叫他的名字,一想到这里她就想捂脸。
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让她重新紧靠在他的坚硬的胸腹上, “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卿黛挣扎,“你松开!我要去沐浴。”
“别动!”
身后之人呼吸顿时粗重,卿黛感觉到了异样,不敢再动,“那你让我起来穿件衣服。”
聂川笑出声,抬头在她耳畔落在一吻,“什么都看光了,也做过了,现在穿起来太晚了,继续睡觉!”
卿黛争不过他,只好继续别扭的躺在他怀里,昨晚好歹喝了两杯酒,现在她可是完全清醒的,心里半分绮念也无,只觉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难受。
她就这么从了,既无什么悲伤也无多少喜悦,卿黛想,她可能是个女人中的异类吧,毕竟聂川各方面都有令女人趋之若鹜的本钱,也许她出家当尼姑更合适?
聂川在她身后,鼻端皆是她身上的温软香气,从身到心俱感满足。她的皮肤就是最上好的缎子也比不了,她的一切都叫他爱不释手,就想这样一直霸占在怀里,永远不松开。
“姨娘!你起来了没有?”
是淮哥儿!
素喜赶紧把小祖宗的嘴巴捂上了,“五少爷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姨娘还睡着呢。”
淮哥儿欢喜的把怀里的小狗给她看,“奶娘给学团做的新衣服,你看漂不漂亮?我想快点儿叫姨娘看看。”
素喜滴汗,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怕是还没醒呢,毕竟昨晚的动静挺大的,咳!
“可是姨娘太累了,在睡觉呢。你先回房梳洗去,等姨娘醒了我去叫你好不好?”
淮哥儿犹豫了,他低头看了看雪团,这身衣服实在是太可爱了,姨娘很喜欢雪团的。
“素喜姐姐你忙去吧,我在这里等姨娘醒过来。”
声音虽不大,但里面的人却听的清楚,卿黛和聂川双双成了大红脸。
聂川咬牙,“这小子!”
卿黛见他这样有些想笑,但往起一坐又牵动了疼痛之处,因此始终没给聂川一个好脸。
聂川下地穿好衣服,出去把淮哥连人带狗扛走了,自从上次他被卿黛狠踢了一脚之后,就开始每天清晨练习防身之术。
卿黛收拾好自己后,独自一人留在房中。她打开了一个柜子的门,把手伸了进去,在最里面的角落摸到了一个小瓷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放进了嘴里。接着又把瓷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聂川绝不会想到,她当初进二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素喜去给齐小玉送信。
信里她简短的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再就是从她要齐家秘制的避孕丸,就连跑腿的素喜都不知道她拿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两年她在聂府什么都可以失去,两年后,聂府给她的一切她也可以全部割舍。但孩子是她的底线,她坚决不能让他到来。
“姨娘,二爷叫您去吃早饭。”
卿黛收起了些许的无名怅惘,像往常一般去了厅堂,到了门口看到里面的人,着实楞了一下。三小姐也在?她一向独自在房里用饭,今天真是破了天荒。
“坐吧。”
卿黛刻意忽略聂川的眼神,刚刚经历了放肆的一晚,即使他看自己的眼神毫无意味,她仍是觉得那里面有东西,反正他在自己眼里差不多是个皮相不错的老不正经。
聂莹莹今天格外乖巧,注意到卿黛的右手上缠着布条,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卿姨娘,你的手伤的严重吗?还能吃饭吗?”
卿黛瞪大了双眼,若不是饭菜的香气扑鼻,她还以为是在梦里,“额……不严重,我用勺子喝粥,过两天就好了。”
聂莹莹尖尖的小脸上出现了无比复杂的神色,她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饭。
淮哥儿好高兴,小嘴不停的和卿黛炫耀雪团的新衣服,卿黛附和着他。
见她始终不好意思看自己,聂川觉得她这副样子别有一番味道,昨晚是他做的太过了,她心理上可能一时缓不过来。
卿黛不喜欢粥里的枣子,用勺子一一拨了出来。
“多吃些红枣,补气血,你现在吃着正适合。”
聂川本是好意,卿黛这回倒是肯正眼看他了,只不过是狠狠地瞪了一眼。
聂莹莹对此很是惊奇,卿姨娘真厉害,连父亲她都敢瞪,也对,她连箭头都敢抓,还有什么不敢呢?
“本来我有事想求你帮忙,以后再说吧。你先好好在家歇着,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