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员?”不悦的声音。
继续上台阶。
“这家主人不在。”听这语气的不耐程度,显然在这里等了不短时间。
把物品往地上一搁,直腰,转过身——
四目相对。
“陆……陆骄阳!”
“首相先生,别来无恙。”微笑,伸手。
作者有话要说: 陆骄阳的部分番外篇幅会放到女王的番外,女王番外很短~这也是最后一个番外。最后一个番外周五更新~
☆、未竟的事业.番
站在那幢貌不起眼公寓屋檐下, 身穿深色中短外套的男子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钻石单身汉之一,据说,犹他颂香离婚后参加的几次私人聚会,各路名媛为拿到聚会邀请函闹出的风波让若干名流杂志编辑笑得合不拢嘴。
“与首相先生共进晚餐”是犹他颂香上任第二年发起的一项慈善活动, 一年一次, 以拍卖形式, 出价最高者可获得一次和首相先生共进晚餐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年中, “与首相先生共进晚餐”慈善活动拍出七位数天价, 某亿万富豪的掌上明珠为和犹他颂香一次晚餐花了一百五十万美元, 这比去年“与首相先生共进晚餐”慈善拍卖活动整整多出六倍。
传言,二人在共进晚餐后,彼此留下私人联系方式, 无奈,迟迟没有下文。
现在, 这位钻石单身汉光临前妻公寓, 不知所为为何。
所为为何原因未明, 能肯定地是, 首相先生现在很不高兴。
何止是不高兴,不可思议、气急败坏赤。裸裸写在犹他颂香脸上,就差当场叱喝出一声:陆骄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陆骄阳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目光牢牢锁定在犹他颂香脸上, 他是不会放过这张脸任何细微表情变化的,空出一只手。
“首相先生, 别来无恙。”微笑, 伸手。
首相先生的傲慢倒是一如既往,无视他等在空中的手, 一双眼睛就像X光,从头到脚打量,目光最后牢牢定额在陆骄阳怀里手上的物件上。
手干等起码有二十秒。
“叫我Bella,颂香的姐姐。”还是和犹他颂香一起出现的女人解的围。
外婆住马德里,明天是她八十岁生日,在前往西班牙给外婆过生日途中,他们顺便往维也纳跑一趟,犹他颂香的姐姐说明来意。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深雪了。”犹他颂香姐姐笑着说。
姐弟两笑起来三分相似,但给人感觉却是天差地别,弟弟即使在笑眼睛也是冷冰冰的,姐姐展露笑容时如冬日暖阳。
姐姐说本来是想给深雪一个惊喜的。
“得了吧。”弟弟冷冷打断姐姐的话,“那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惊喜。”
给了弟弟一个眼神警告。
惊喜没送到两人倒是结结实实吃了一个闭门羹,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钟头,姐姐搓着手语气无奈。
看了陆骄阳大包小包的,姐姐问他那些物件是要给苏深雪的吗?
“是的。”回答。
姐姐告诉他,不久前深雪一位邻居告诉他们,今天有社区会议,房子主人应该很快就回来,如果赶时间的话,他们可以代替转交。
“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犹他颂香以一副不容置疑之姿态。
陆骄阳一动也不动。
低低咒骂一声,犹他颂香看了自己姐姐一眼,压低嗓音:“即使你有大把时间,你也不适合在这里等,需要我告诉你不适合在这里等的原因吗?”
“不需要。”诚诚恳恳回答。
又是一声咒骂,犹他颂香朝陆骄阳靠近小半步,冷冷说:“不要再干任何蠢事,把东西放下,马上从这里走,我可以当你没出现过。”
“颂香!”脆生生一声叱喝。
在姐姐一脸警告表情下,弟弟缓缓松开拳头,后退至一边,一副打算置身事外的模样。
此时,姐姐似乎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陆骄阳和苏深雪是朋友?
“是的。”
“你和颂香之前就认识?”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是的。”
姐姐没再继续问下去。
三人站在屋檐下,站了有半盏茶功夫,陆骄阳才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把装苏深雪内衣的洗衣袋往犹他颂香怀里一塞:“有劳首相先生。”
维也纳的冬天阴冷潮湿,俨然,他此举到了犹他颂香眼里是他受不了这冷飕飕的天气。
但很可惜,不是。
当着犹他颂香的面,陆骄阳手伸进外套兜里。
他有苏深雪公寓的备用钥匙,门锁密码有,备用钥匙也有,但这会儿,用苏深雪给的备用钥匙打开苏深雪家的公寓门更能刺激某人神经。
苏深雪家的备用钥匙陆骄阳一般都放在左边外套兜里。
手在左边外套兜里掏了个空,皱眉,自言自语“钥匙呢?”很快陆骄阳在右边外套兜里找到了钥匙。
捏在陆骄阳手上的那把钥匙瞬间让之前抱置身事外态度的人站直了身。
钥匙找到门钥匙孔时,犹他颂香一把拽住陆骄阳手腕,力道之重让陆骄阳直呼气。
“陆骄阳,你想做什么?!”犹他颂香一字一句。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我回答吗?以眼神传达。
“别告诉我,你有这个房子的钥匙!”
伴随这句,门锁被勾开的机关被硬生生扭回未开前,下一个眨眼间,钥匙被犹他颂香强行拿走,看也没看,往天空一丢。
没事,这是双重保险门,钥匙开不了,有密码锁呢。
陆骄阳打开密码盒,输入密码。
门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犹他颂香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微微震荡的房墙让陆骄阳都替他觉得疼弟弟丢掉的钥匙被姐姐捡了回来,姐姐比弟弟更要识时务,一进门就倒热水喝,弟弟依然在外面呆着。
小口热水后,姐姐直接奔主人卧室,显然,那不是单纯的参观。
出了主人卧室,姐姐笑容满面,一边喝着热水一边调侃起自己弟弟,离婚还未满周年,前妻身边就出现了年纪比自己小的男孩为其鞍前马后,肯定心理很不是滋味。
热水喝完,姐姐打开门出去。
如果陆骄阳没猜错的话,姐姐这是去给弟弟传达一些信息,比如,前妻卧室里无任何男性用品。
姐姐是气呼呼进的门,弟弟好像对于前妻在异乡的生活无半点好奇之心。
姐姐进门不到五分钟,雨夹杂着雪。
这样的天气在室外待的时间久,很容易感冒,万一首相先生仗着感冒赖在前妻家里就糟了。
犹他颂香在抽烟,陆骄阳慢吞吞上前,和犹他颂香保持一个身位距离,背靠在墙上,看着屋檐外飘着的零星雪花。
“不想看看她在异国他乡的生活吗?”问。
顾及到首相先生也许此时心情很是不好,临时陆骄阳把“前妻”改成了“她”。
“什么时候的事情?”言语冰冷,答非所问,“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我五月来的维也纳,稀里糊涂就和苏深雪成了邻居。”
“稀里糊涂就和苏深雪成了邻居?”烟蒂狠狠按在墙上,“陆骄阳,你这些也只能唬住苏深雪。”
“说得没错,但……”耸肩,“能唬住苏深雪,是唯一目的。”
这话又一不小心触到首相先生的神经了,反应快得很,三下两下就揪住陆骄阳衣领。
面对近在咫尺那张愤怒的面孔,缓缓说:“首相先生现在是不是很遗憾手里没枪?需不需要我提醒首相先生,住在这个房子的女人目前婚配栏为单身,单身就代表着,她可以肆无忌惮接受男人女人的追求。”
揪住陆骄阳领口的手缓缓松开。
雪落无声。
“真不想进去看看?”陆骄阳再一次问,“比如,苏深雪那女人是怎么生活的?挑选的拖鞋颜色,马克杯摆放位置,厨房是一团糟呢还是井井有条。”
首相先生保持着一贯的傲慢。
算了,他还有不少事情处理,而且,让首相先生在冷风冻雨中体会到前妻在维也纳过着不错日子,也是一种别有滋味。
对了,装内衣的洗衣袋还在犹他颂香手里呢。
手刚触及犹他颂香手里的洗衣袋,洗衣袋迅速从左手被换到右手去,首相先生那瞬间的反应很值得回味。
怎么说呢,就像一个孩子在捍卫心爱之物,这是我的,谁都不准和我抢!
那洗衣袋首相先生爱拿多久就拿多久,陆骄阳无比期待洗衣袋被打开。
进屋不到两分钟,犹他颂香也进门了。
犹他颂香进门方式好比忽发龙卷风,洗衣袋狠狠往沙发甩,对自己姐姐说了句“我需要你到附近公园逛逛。”外套手袋一股脑往她身上扔,强行拉起,又一股脑往门外塞。
“砰——”门关上。
下一秒,明晃晃的水果刀钉在木质桌面上,刀尖桌面中间是洗衣店开的小票,小票有陆骄阳的付款签名。
看来,首相先生已经知道洗衣袋里装的是什么。
“你凭什么为她做那样的事情?”“你凭什么有她家的钥匙?”“一起吃过几顿饭看过几次电影?”“牵过手了?抱过了?也许不止抱过还亲过嘴,甚至于……甚至于一起睡过了?!”连串问题咄咄逼人,咄咄逼人语气带着丝丝焦虑。
陆骄阳呼出一口气,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才提醒过首相先生,这房子主人的身份……
“别和我提这个房子主人的婚姻栏标签。”犹他颂香手掌狠狠拍在冰箱门上,“奶酪论你应该知道,不管苏深雪是犹他颂香妻子,还是犹他颂香的前妻,谁一旦撬动,哪怕是窥视,都能让我联想到毁灭。”
很小的时候,有人问陆骄阳长大的志愿,那时候梦做得很大,科学家、冒险家、州长、总统层出无穷。
总之,陆骄阳以后肯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
这个时候,若有人再问及陆骄阳这个问题。
“苏深雪。”他会回答。
苏深雪就是陆骄阳一番大事业。
但眼下,事业未竟。
何为未竟?
“在追求快乐幸福的道路上,她跌跌撞撞,对快乐幸福的意义充满了质疑,渴望,又不敢伸手。”
陆骄阳想苏深雪快乐,想苏深雪幸福。
这听起来很像一种老好人行为,也许吧,让陆骄阳当一回老好人,属无奈之举。
陆骄阳只是比人们更早懂得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不用担心贝拉妈妈,贝拉妈妈有丽安娜。”贝拉妈妈和他说,“不用担心丽安娜妈妈,丽安娜妈妈有贝拉。”这是丽安娜妈妈说的话。
贝拉妈妈不用担心,丽安娜妈妈也不需要牵挂,这世界唯爱的三个人就只剩下苏深雪了。
陆骄阳需要确保苏深雪快乐,确保苏深雪幸福。
那晚,醉醺醺低低哭泣的苏深雪让陆骄阳现在一颗心还在揪着,眼前这个男人也许可以弥补苏深雪永远也无法挽回的遗憾。
苏深雪是犹他颂香的奶酪是吧?!毁灭是吧?!
陆骄阳在心里念念有词着,力量之神、勇气之神、黑暗之神等等等逐个召唤了个遍,卯足力气,挥拳——
假如真有陆骄阳回顾录的话,那么回顾录肯定会有这么一段:那时,在维也纳,我给女王的前夫一记拳头,对了,女王的前夫是一名首相,换言之,我揍了首相先生,力量还不小。
卯足力气,挥拳,就这样,密西西比州小青年代替女王给了她不可一世的前夫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