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见准噶尔部还敢主动入侵大清,当即点兵出征。
本以为几路大军对付一个所谓小噶尔丹不过是轻而易举,没想到因着授抚远大将军贻误军机,大清竟然略有败象。
胤礽大怒,将人处置后,却发现,一时间竟然没有更好的人可以用。
这还不算完,转头又有密折从山东传来,弹劾赈灾官员贪污赈灾银,导致当地发生动.乱。
他赶紧将胤禛派出去查明情况并解决此事,然而事情还没解决完,后宫又闹出事来。
皇后身体不适卧病在床,胤礽只能自己费了点功夫解决掉此事,又将后宫妃嫔敲打一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胤礽当上皇帝后的日子,怎一句“心力交瘁”能形容。
没多久,雍亲王太过劳累,以至于吐血昏倒的消息从山东传来,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一般,让胤礽当晚就病了。
康熙这么多年的言传身教,让他在病中都放不下那些还没处理好的政务。
“皇阿玛……”
病得昏昏沉沉中,胤礽忍不住想起皇阿玛来。
想到当皇上明明那么累,可皇阿玛却还抽时间教导他,在他得天花或生病时亲自看护,他却因为皇阿玛分封胤禔等人而与其生分,甚至——
想到有那么一瞬间,他曾为叔公大逆不道的提议而动摇片刻,胤礽就觉得后悔。
也是在这时,他终于愿意承认,叔公为他好,更多的还是为了赫舍里氏,只有皇阿玛才是真心替他着想,盼他能承担起江山社稷。
“爷?太子爷……”
略带焦急的声音将胤礽从混混沌沌的状态中唤醒,他睁开眼,表情有些恍惚。
看到太子醒来,跪在床边的太监松一口气。
“你方才叫我什么?”胤礽看着身边年轻许多的奴才。
“太子爷?”太监怀疑他是魇着了,放轻声音道。
之前那番体验太过真实,实在不像是梦,胤礽听到他的称呼后,还是再问一句:“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日?”
太监如实回答后,小心问:“您可是魇着了?用不用奴才请御医来看看?”
“不必。”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胤礽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现在什么时辰?”
“回爷的话,才刚到卯时。”
胤礽从床上下来后,命人替他更衣。
当天早朝时,大家发现太子有些不对劲,先是见到四阿哥后,用一种关切的眼神望着他,随即还拍着他肩膀提醒他:“四弟,凡事过犹不及,记得要张弛有度。”
“谢太子关怀。”胤禛心里诧异,面上却神情不变地拱手。
身为储君,胤礽身上天然带着一股傲气,平日里可没谁能从他口里得到类似这样的软话。
太子.党的官员暗暗点头,觉得他这是成长了,知道拉拢人心。
胤禔却很不屑,觉得他虚伪。
趁着早朝还没开始,胤禔道:“我倒是不知道,四弟最近有什么事要忙,值得太子如此关心?”
太子看过去,想到他被自己发配去守陵后,身体每况愈下,自己回来时已经离死不远了,完全没有往日与他计较的心思。
见他用一种带着可怜的眼神扫了自己一眼就收回目光,一副不愿与自己计较的姿态,胤禔心里有些冒火。
他正要问问太子这是什么毛病时,却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早朝开始后,大家发现太子更不对劲了,总是往皇上那边看就算了,眼角似乎还有点红。
他不会是要给爷上眼药吧?爷刚才不过说了句话而已,他好歹是太子,应该不会这么不要脸吧?
胤禔见此,立刻阴谋论。
周围的官员都注意到,康熙居高临下,就更不难看到。
不过在发现太子投过来的眼神中满是孺慕后,他就隐隐想到,会不会是欢颜那颗珠子生效了。
莫说索额图去世后,就是他在世前,太子都很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康熙心里安慰的同时,倒是好奇起那珠子的作用来。
许是今日太子看起来怪怪的,早朝上只有两名官员上奏一些不轻不重的事情,很快就退朝。
退朝后,太子无视胤禔一脸防备的表情,与胤禛聊了两句后便离开。
另一边,康熙回到乾清宫直接去找欢颜。
欢颜正在玻璃花房中,拿着把金剪子在修剪枝叶。
康熙挥手让跟着自己的奴才退下后,来到她身边问:“颜儿,那颗珠子究竟有什么作用?太子今日在早朝上竟然看着朕红了眼……”
不至于到哭的地步吧?
欢颜有些惊讶,“就一个小梦境,会让他在梦里当皇帝而已。”
“只是如此,他为何用那种孺慕又委屈的模样看着朕?”康熙有些不解。
毕竟当皇帝,怎么看也是个好梦吧?
欢颜“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剪子后道:“我为了让他体会到你的辛苦,梦中他当皇帝的难度,大概是你的两三倍。不过,那也不至于哭呀!”
两三倍?
康熙想了一下将自己日常处理的事务翻两三倍后,觉得换谁都得哭。
“你啊。”康熙伸手在她额头上轻点,“朕如今偶尔还得熬夜批阅奏章,若是翻两三倍,怕是每日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还有,每年各地多多少少都会有天灾**,若这些也翻倍,你说当皇帝的能不哭吗?”
欢颜先还真没想那么多,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
“小坏蛋,你还笑。”康熙亲昵地刮着她鼻子道。
欢颜抓下他的手,仰头道:“我可是为了帮你,你才是小坏蛋。”
二人玩闹起来时,外面突然传来李德全的声音,说是太子在乾清宫外转来转去,却不进来。
康熙闻言,看了被自己揽入怀里的人一眼,似乎在说“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看我干嘛?”欢颜没好气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康熙顺毛摸着哄了她两句后,才转头让李德全将太子请进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许是近乡情怯, 明明之前一直想见皇阿玛, 在金銮殿上时也有很多话想与他说,可等真到乾清宫外, 太子却有些不敢进去。
从早上醒来后, 太子就一直在反思, 发现自己这些年一心与大阿哥明争暗斗,早已经失去年幼时的初心。
他自小在康熙身边长大, 对皇阿玛很是尊崇, 年纪还小时就希望自己以后像皇阿玛一样,做个好皇帝。
回想这些年, 他纵容叔公结党营私, 对门下官员贪污受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子爷,皇上请您进去。”
李德全从里面出来, 将太子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来。
“有劳李公公传话。”
见太子对他这么客气, 李德全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受宠若惊, 忍不住猜测这位爷今日究竟是吃错什么药。
太子随他进入乾清宫时,康熙与欢颜已经坐在暖阁中的榻上。
平日里他们父子见面,欢颜一般不凑热闹,不过今儿个实在有些好奇, 便跟过来。
康熙向来宠她,自然不会拒绝。
太子踏入暖阁,看到坐在榻上的皇阿玛,眼底又升起几分热意。
体会到当皇帝的难处以及何谓孤家寡人的滋味后, 这会别说康熙,就是坐在他身边的欢颜,太子看着都觉得亲切。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欢颜看在康熙得面子上,对这些阿哥们态度还算过得去,不过要说和他们关系有多好,那肯定是没有。
这会见太子用那样亲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欢颜觉得怪别扭的,甚至有些心虚,觉得那个梦是不是搞得有些过分。
康熙对上她的眼神,在她手上拍了一下后,起身去将一跪就不起来的太子扶起来:“好好的缘何做出这种姿态,莫非有谁欺负你不成?”
“皇阿玛……”太子起身后,反握住他的手,明明有千言万语,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康熙也不急,让他在榻另一边坐下。
“喝杯茶吧。”欢颜端起桌上的茶盏递过去。
太子松开拉着皇阿玛手臂的手,双手接过,“谢皇额娘。”
一口热茶下肚,太子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放下茶盏后道:“皇阿玛,那策妄阿拉布坦和他儿子都不是个好东西,任他们在伊犁发展,早晚会成祸患。”
想到大清的军队差点败于那个小噶尔丹之手,甚至在他回来前,还没能除掉这个祸患,太子语气就有些不平。
康熙猜到怕是梦中这父子二人不安分,不过面上却故作诧异,“好端端的,怎么想到他们。”
“儿臣就是突然想到。”那梦再真实,也只是梦,太子也不好多说。
实际上,他现在想来,还有些不解,明明现在大清不说河清海晏,勉强也能说一句国泰民安,国库更是不缺银子,为何梦中他登基时,却是那么一个烂摊子。
欢颜知道,她在这,有些话太子怕是不好说,左右从太子的态度,已经满足一些好奇心,她干脆找了个借口离开。
康熙起身将她送到门外,交代几句后才回来。
太子瞧着他们一言一行中透出的感情,不由想到梦中自己乱糟糟的后宫。
“在想什么?”康熙重新落座后看向儿子。
太子微微摇头后,突然在榻边跪下:“儿臣之前不懂事,有负皇阿玛苦心……”
这会父子间感情才刚有缝隙,看到他诚心诚意的反省,康熙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康熙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后,伸手要拉他起来。
想到自己曾经动摇过的心思,太子为他的包容而感到忏愧,没有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反而伏在他膝头,就像年幼时一般。
“皇阿玛,您要保重龙体,以后不要那么操劳……”
听着他闷声闷气的唠叨着,话里话外皆透着希望自己“万寿无疆”的意思,康熙将手掌放在他肩上,感动的同时还有些哭笑不得。
“若是朕真活那么久,你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太子?”
“儿臣宁愿当一辈子太子!”太子抬头看着他道。
有史以来,当太子都只有进路而没有退路,他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梦就吓到不当太子不当皇帝。
可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经历过当皇帝的劳心劳力以及高处不胜寒后,太子反而觉得,若是能当一辈子太子那也不错。
康熙对上他认真的眼神,语气有些无奈:“你啊,那么大人了还说这种孩子话。”一面说,一面将人拉起来在身旁坐下。
“儿臣就是长到一百岁,在您面前也是孩子。”
“朕可不要那么老的儿子。”
“那您也赖不掉了。”
这天,太子在乾清宫呆了许久,陪着康熙闲话家常、下棋、练字请他点评,父子之间似乎一朝回到从前。
太子离开前,康熙心里高兴,赏了他许多东西。
大阿哥在惠妃宫中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太子实在狡猾,明明前段时间还与皇阿玛置气,这会竟然又去打感情牌。
他知道,以皇阿玛对太子的恩宠,只要太子服软,皇阿玛肯定不会再与他计较。
想到任自己百般手段,他却只要认个错服个软就能完全抵消,大阿哥拍了掌桌子后还不解气,又将手边桌面上的东西尽数砸到地上。
惠妃见儿子在自己宫里发脾气,皱了下眉后道:“要怪只能怪额娘没用,将你生成皇长子却不是皇太子。”
就是她总是这么说,才让大阿哥心里越发不愤。
“日子还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大阿哥带着几分火气道。
当天徬晚,欢颜趴在康熙背上问:“这下你高兴了吧?”
白日里康熙都陪着太子了,这会还在批折子,欢颜踢了鞋踩在宝座上,贴在他背上。
剩下的都是不怎么重要的请安折一类,康熙放任她赖在自己身上,时不时蹭一下她柔嫩的脸蛋。
听到她这话,康熙偏头在她唇上吮了一口,“颜儿真是朕的贤内助。”
陪他批了好一会折子,欢颜无聊才来闹他,见他浅尝即止,追上去主动吻上他,一只手从他颈上滑落到胸前。
康熙喉结滚动两下后,放下手里不重要的折子,将人从背上勾到怀里,搂着她加深这个吻。
二人独处时,李德全等奴才也识趣,一般不会守在旁边。
此时,点着两排蜡烛的殿中只有宝座上的二人,烛光打在他们身上,墙面上投影出一道亲密无间的影子。
亲着亲着,康熙大半个身体都坐在宝座内靠着椅背,欢颜则跪坐在他怀里。
不知什么时候,欢颜脚上的袜子蹭掉,这会一只白皙无暇的玉足落在他手里,被暗几个色调的大掌抓着把玩。
“痒……”
欢颜挣扎两下没挣开后,将贴在他胸膛上的手从衣襟里抽出来,改为去拉他的手腕。
随着她抽手,康熙衣襟半开,露出一小片胸膛。
康熙捏着她如羊脂暖玉雕琢出来的脚踝,有些不愿意放手。
“你折子还没批完呢。”欢颜指着桌案提醒他。
“是谁先闹朕的?”康熙说完,指尖在她脚心轻挠。
“哈哈……玄烨你别哈……”
欢颜笑得在他怀里躲着,脚趾也蜷缩起来。
她这么乱扭着,没一会就让康熙倒吸一口气,不敢再逗她笑。
欢颜感受他某个地方的变化,轻哼着道:“看你还捉弄我,还不赶紧批折子去。”
这会康熙哪里还有心情批什么折子,再说,左右剩下的不是重要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