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公主在线追夫——一只甜筒
时间:2020-04-22 09:31:52

  这厢天家和乐融融,那一厢街巷阡陌,皆吟探花郎的诗。
  一颦落鸿雁,稍蹙恸天仙。
  蟾光知我愿,代落玉人肩。
  元日这一天,这首诗作传遍了整个帝京。
  便是京郊的乡野之间,总角小童在田间地头蹦跳着,嘴里也念叨了一句:“蟾光知我愿,代落玉人肩。”
  人人都在想着,诗里的美人究竟美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让那新科探花郎,如斯沉醉。
  元日的晌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待华灯初上之时,东内门又开始放焰火。
  人人便摩肩接踵地往东内门而去。
  偏人堆里有人背向而行,自东内门中而出。
  他的身后繁光缀天,焰火炫目,映的他好看的眉眼光影斑驳。
  清清落落的贵公子,身材高大的像一棵树。
  周遭流动的人群,街巷高楼悬着的红色灯彩,熙攘的人间,仿佛同他无关。
  如同清寂夜空高悬得那一轮月,不管人间有多热闹,他自清绝孤冷,不染温情。
  他是从宫里出来的。
  向皇帝请辞河西节度使一职,陛下默然,只瞧着他淡淡地,说了些意味不明的话。
  “也罢,如今朝堂动荡,朕还需要你。”
  他从前便是陛下的一把刀,十四岁时便因着护卫陛下,杀了平生第一个人。
  此后的时日里,他将自己磨的锋利,两淮盐务贪墨案,他砍了六个四品五品官的头;越西火烧钦差一案,他奉陛下之命,亲赴险地,就地法办四十七人。
  ……
  十八岁晋升禁军首帅,不是恩荫,也非因公主之爱,是一刀一剑拼来的功勋。
  从前他傲世轻物,最怕的便是别人将他同江都公主扯在一起。
  少年的心态很简单,世间的纷纷流言,皆说他的一切,不过是因了公主的一句喜爱。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和轻视。
  所以他避之若蛇蝎,周身对她建了一面隔离墙,再好也不愿意去看。
  如今悔意似游移不定的蛇,在他的五脏六腑钻来钻去,最后咬出偌大的黑窟窿,血淋淋的。
  周意在一旁小跑着,手里提着陛下赏的食盒。
  气喘吁吁地跟上了自家公子:“公子,今儿是大年初一,小的不求别的,只求您给我买个章云烤鸭,只要前腿儿……”
  身后忽然传来山鸣海啸,山呼万岁。
  江微之猛的停驻脚步,周意刹车不及,一头撞上自家公子的后背,吓得一迭声的说小的该死。
  他偷眼去看自家主子,只觉得眉毛眼睛全都结了一层冰,冷的像是刚从雪堆里挖出来一般。
  他怕的要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喋喋不休地说:“……您和殿下闹别扭,可千万别学人家迁怒小的,小的多可怜呢,大年初一都回不了家……”
  江微之慢慢转身,仰头去看那东内门上。
  焰火呼啸着在夜空中绽放,随即又带着点点璀璨,消失殆尽。
  然而有更多的焰火呼啸升空,追月逐星。
  远远地看去,那高耸恢弘的东内门城楼上,陛下龙章凤姿,笑着挥手。
  有宫监端着钱筐子,一把一把地往下洒铜板。
  公主们笑颜逐唇,像是九天上的神仙妃子。
  江微之不禁去寻那一抹煊赫璀璨的笑颜,可当那抹笑颜落入他眼中时,一旁英俊而又儒雅的探花郎,也赫然入目。
  他的心像被重物使劲地锤了一下,呼吸困难。
  周意艳羡地看着那城楼上的天潢贵胄,啧啧感叹。
  “都说人生三喜: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探花郎这一回胡子眉毛一把抓,金榜题名之后直接同公主洞房花烛……”
  话音未落,却听身侧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周意忧虑地转过头,一脸的担忧。
  “公子,您咳得这样厉害,不会得肺痨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已大修
  看过的小仙女可以重看
  推荐我喜欢的大大的文,指路古言星秀《祸宦》
  抱歉。
  卡到头秃~
  对了,特意点名九洱和小芳芳,你们俩太可爱了,简直要笑死了我和小亲夏~
  二妞子,谁说我微博是个话唠的?我明明是个高冷成熟稳重的人设
  谢谢小仙女们每天的等待,你们让我觉得写文好有意义!
  名字就不一一点了~但请记得我把你们每一个人都记在了心里~比心
 
 
第51章 长公主(上)
  年初二时, 新蔡长公主自阳坊进城,归宁探亲。
  同太娘娘一起用了午膳后, 德高望重的新蔡长公主霍苋, 诚挚地邀请霍枕宁随她回一次阳坊。
  “……三年前我来时,你个子才到我这儿,今日再比量,竟然比我高些了。”霍苋生了一张及其漂亮的脸, 眼尾上扬,下巴尖尖,“听说你要选婿?”
  长公主单名一个苋字,虽是故去的胡太妃娘娘所出,却在陈太后膝下长大, 性子素来泼辣的紧,三年前长公主的夫君亡故,长公主三年未有出门, 今次乃是三年后头次回来。
  彼时见这位姑母时,霍枕宁不过十二岁稚龄, 同这位姑母未曾有什么交集, 今次一见,恨不得将姑母供起来。
  霍枕宁歪着头, 点头点的乖巧。
  霍苋见殿中只有宫娥静默而立, 将两条腿往那美人塌上一搭,慵懒地一扬手。
  那一直随侍的玉面郎君立刻恭谨上前,蹲了下来, 为长公主锤起了腿。
  他的动作轻柔,低垂的眉眼俊俏极了。
  霍苋见眼前这侄女看的出神,勾唇一笑。
  “选驸马呀,首选蠢人。”她歪了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要听话。要是选个主意大的,妄想着做你的主的,那不得人头打出个狗脑子?”
  霍枕宁默默地想了一下江迟那张冷漠脸,不禁打了个寒战,赶紧赞同地点头。
  霍苋继续给霍枕宁洗脑。
  “你叫胖梨是吧?嗨,咱们霍家上一辈儿小名离不开菜,这一辈儿又都起成了果子。”她百无聊赖地吐槽,“你瞧我,又是新蔡,又是苋菜,当真是菜到家了。”
  霍枕宁扑哧笑出声来。
  “我原叫阿梨,后来实在太胖,胳膊胖成了藕节,爹爹想着又不能再改叫阿藕,就胖梨胖梨的叫,当真把我叫胖了。”
  霍苋知晓自家这侄女得皇兄爱重,又生的玉雪可爱,心里喜欢极了,她踢了那郎君一脚,坐起身来。
  “叫姑母捏捏。”她伸出纤手,轻轻捏了捏胖梨粉嘟嘟的脸蛋,爱不释手,“你总盯着他做什么?”
  霍枕宁笑的眉眼弯弯,嘻嘻问道:“他怎么能带进宫的呀?”
  霍苋斜睨了他一眼,正对上那郎君的流转眼波,悄无声息地与他眼神纠缠了一时。
  “他呀,是个阉人。”霍苋掩唇轻笑,“阉人自然能随着进来了。”
  霍枕宁羡慕地看着自家姑母,心中满是敬仰和钦佩。
  “姑母真行,有这么俊俏的小黄门随着。”
  霍苋又是一阵轻笑,直笑的花枝乱颤,媚态横生。
  “小妮子也想要?姑母府中这般俊俏郎君多的是,送你一个便是。”
  霍枕宁忙双手摆动,认真道:“……应大虎虽然丑了点,但却得用的紧,再说了,我也没地儿养呀。”
  霍苋又是一阵轻笑:“择日不如撞日,姑母将珵美留下来就是。”
  原来那玉面郎君叫做珵美。
  珵美安静地跪下谢恩。
  “殿下仙姿玉质,宛若天人,奴愿侍奉殿下。”
  霍苋眉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旋即又笑得花枝乱颤。
  “你倒是应的爽快。可还不知胖梨要不要呢。”
  霍枕宁连连摆手:“不要不要。”
  霍苋笑了一笑,又去问她:“我明儿就要回阳坊,胖梨随我住几天?”
  她怕胖梨不去,又加大了诱惑,“阳坊鲤鱼山,满山满野皆是桃花,溪谷山涧,鸟虫轻鸣,胖梨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霍枕宁心向往之,挠了挠脑袋。
  “可是,爹爹不准我出门。”
  霍苋拍着胸脯打保证。
  “姑母可是三岁便会背不凡之子,必异其生的神童,皇兄怎么说也会给我个面子吧?”
  于是,皇帝将新蔡长公主赶了出去。
  好在有陈太后在,她为胖梨做了保,皇帝不知怎的,竟也答应了。
  到得第二日晓起,天边才浮起一线的微红光芒,霍枕宁一行以公主仪仗出行,一路随着新蔡长公主往阳坊去了。
  在那紫宸殿中,阮行为皇帝披上大氅,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朝政还未理清,便将他派了去……”
  皇帝手里抓了一把核桃瓜子,磕了一枚瓜子仁在口中,笑道:“任是再缺德的人,过年也得停下来。不妨事,小儿女的事紧要些。”
  阮行也陪着笑了笑。
  “陛下英明。”
  阳坊在京郊,距离禁中不过八十里地,乘马车的话一个多时辰便能赶到。
  霍苋在前,由珵美搀扶着上了前一辆车。
  霍枕宁亲眼瞧见上车之前,一只纤纤玉手,堂而皇之地在那珵美的臀部,捏了一把。
  胖梨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姑母方才是不是还捏了我的脸?”她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脸,有点儿尴尬。
  待上了马车,胖梨将将坐定,兰桨便附在胖梨的耳边,悄悄汇报自己方才“无意间”看到的。
  “……那郎君说,贵主,奴几时成了阉人?长公主便说,你不是愿意去侍奉梁国公主么?不成阉人怎能去?那郎君便说,在贵主眼里,奴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儿,您既然开了口,奴岂有不从之理?”
  霍枕宁听得津津有味。
  “看来这珵美竟是姑母的……”她悄悄地红了脸,和兰桨笑成一团。
  木樨坐在一旁的软垫上,正在绣那帕字上的一朵芙蓉花,抬眼看了她们一眼,有些忧虑。
  “都是未出阁的小闺女,收敛点吧。”
  霍枕宁悄悄地同兰桨吐槽木樨。
  “木樨姑姑也是未出阁的小闺女呀!”
  木樨听到了,唇畔牵了一笑,不再出言。
  一路向阳坊而去,半途中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不过半个时辰,大雪已然连天接地的,覆盖了山脉田野。
  长公主所在的府邸是在鲤鱼山的山顶,穿过杉木小桥,由大雪覆盖的树林一路驶进去,便进了公主府。
  霍枕宁一路同木樨、兰桨点评着公主府的格局、摆设,又行的一时,才进了正房,方一掀帘子,便有融融暖意袭来,其中随处可见帷幔轻纱,又有熏笼淡淡地燃着香,人在其中,恍若置身仙境。
  霍苋本就是想让自家这个侄女瞧一瞧,她是如何享乐人间的,此时见胖梨参观着屋子,这便唤了公主府的长使,细细吩咐:“……梁国公主舟车劳累,一时必定小睡一时,午膳好生整治一桌——好克化得,甜润的,小姑娘家家,最是爱甜。”又想了想,道,“将那汤池拾掇一番,我那侄女儿夜间还可抛一泡解解疲累。不过她年纪尚幼,万莫让人唐突了她。”
  那长使名杜匀,听了长公主的吩咐,领了命自去办事不提。
  这厢霍枕宁便由木樨兰桨陪着,去更了衣披了裘衣,随着姑母在府中最高处的玻璃房子里,静静地赏了一时雪,到得午间,一边吃着阳坊此地的时鲜,一边瞧那佐餐的歌舞。
  饶是大梁最尊贵的帝女,霍枕宁却也没见过男子跳舞。
  奏曲的是面目英俊的男子,吹箫应和的也是男子,更有那翩翩起舞的,也是广袖流云、飘飘若仙的男子。
  澜衣宽大、广袖挥舞,七位面如冠玉、风姿卓绝的男子平平窈窈地跳起了《鹊桥仙》,烟雾缭绕中,霍枕宁差点以为自己入了仙境。
  “姑母,为何你这里连起舞的,都是些男儿?”霍枕宁诚恳发问。
  霍苋轻笑一声,放下了筷箸。
  “这般宫廷舞讲究形神劲律,胖梨不觉得这些郎君每一处动作,都做的极为舒展和有力么?”她看着那舞群里的翩翩少年,满意极了,“你瞧,那个云肩,那个转眼,美极了。”
  霍苋解释完,见糊弄住了侄女儿,这才安心了。
  为什么都是男儿?不过是因为先前也有女伎,少男少女在一起,难免会出事,她费心搜罗的面首,被那女伎勾上了,她心里犯恶心。有一回闹出个大肚子的事儿,她便借机将那些女伎打发了——有的送给达官贵人做妾,有的便发卖了。
  霍枕宁浑然不觉,饶有兴趣地看一时歌舞,吃一时点心,这般做派倒还像个孩子一般。
  霍苋出降时嫁妆丰厚,虽无什么食邑,但却有及其多的肆铺土地,她手下又有几个经营的能人掌柜,故而她的日子过的及其奢靡,这些起舞的男子,便是她着人自国中各地搜罗而来的面首。
  平日里,这些面首关在这座偌大的公主府中,每日只对着年届四十岁的长公主——再美的人,都会腻味无聊,今日得见仙姿玉骨的梁国公主,各个都芳心可可,卯足了精神。
  到了明月中天之时,霍枕宁便由木樨兰桨侍奉,去往那公主府的汤池。
  此汤池之上加盖了屋子,常年咕嘟冒水的池子烟雾缭绕,霍枕宁只着云丝纱衣,隐隐可见如玉般肩头。
  池中因洒了玫瑰花瓣,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此时汤池温度略有升温,白茫茫的热气升腾,公主的面容如珠如玉,脖颈长而光洁,纯洁的像初涉凡尘的仙子。
  只泡了一时,那汤池殿的另一扇门却轻轻被推开,有六个绝色少年着纱衣、赤足而来。
  他们个个生的眉目俊朗,身形矫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虽则长公主严厉不准他们接近梁国公主,可这几人实在按耐不住,平日里又是长公主宠惯了的,便约了一同,像平日伺候长公主一般的,自另一扇门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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