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养了反派大佬——有狐绥
时间:2020-05-01 09:35:51

  “原来我养了这么大一只龙。”怎么说,想一想成就感更大了。
  慕墟垂下眼,手指拢在袖口边:“不是幼崽弟弟,你会……”会换一只龙来养吗?
  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了他多日,几乎都要变成心口拔不去的刺。他有时候会想,倒不如宁愿没有听到她的真实心声。
  “嘶,听上去我亏了呀。”
  白璃挨着他坐直了,拊掌一拍,弯了眉:“这样吧,你叫声姐姐来听听?”
  “……”
  “小气龙,怎么说我都比你多活了几百年!”
  她开始用歪理服人,但龙这种生物却不是好骗的。
  慕墟扬眉:“从破壳日算起,阿璃今年满打满算一百二十岁。”连他的零头都够不上。
  “……我的几百岁是虚指,虚数没有一板一眼算的道理。”理不直气也壮.jpg
  他们两个一来一往折腾到天边的月盘都躲起来了,就这么幼稚的坐在原地吹了大半夜冷风。
  从外间回到房内。
  重新陷入柔软的云被间,白璃还有一点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重新穿好外衫的慕墟替她合拢被角,轻轻道了一句:“晚安。”
  没如愿听到一声姐姐的白璃睡不着,只觉一闭上眼就又要让狡猾的龙崽崽跑掉。
  “我睡着你又跑了。”白璃说完,轻轻咬了一下舌尖,顿觉自个儿是越活越回去了。这样子胡搅蛮缠,扯着人袖子的行为非常孩子气,顶多算得上三岁。
  慕墟捏着她的手腕,半俯下身,用额头贴了贴。紧抿的唇几不可查地扬起了一点,他似叹似哄:“乖一点,睡觉。”
  明明他还只是一只小龙崽子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腕。白璃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胸口那只擂鼓的小鹿逐渐放下激烈的节奏,一敲一打间平缓了不少。
  白璃缴械投降,老神在在想:三岁就三岁吧。喝醉了的三岁璃和我这个正常的成年人白璃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确乎有一种令人安睡的魔力,像是心理上下意识的信任,又似乎是过于融洽的灵气场带来的错觉,仿佛回到了未破壳的那段日子,安安心心只等着长大就好。
  白璃努力撑着眼皮,却仍没有抵御住这种神奇的催眠术。
  她睡着的时候不算安稳,经常动来动去。但此刻勾着他的衣角,难得有一丝小女儿情态,眉眼之间惯有的骄矜、潜藏的攻击性都一一收起来了。
  慕墟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支起一只膝盖,打量了一圈这个由他布置的房间。是照着雀灵部的小树屋陈设摆放的,不知道她住不住得惯。
  听说凤凰这种矜贵的鸟儿不好养,神木梧桐、万年灵泉如今看来甚为稀罕玩意儿不过是起居俗物。这些旁的凤凰鸟皆有的,总该由他一一补上。
  他一手抵额,一手隔着一小段距离虚虚描摹她的眉眼。
  终于闷沉沉地笑了一声。
  *
  没有颠三倒四的梦境相扰,白璃这一觉睡得格外酣甜,连时时隐痛的灵府都不再作祟。
  以至于没有人记起,昨日通讯玉简上山长亲自发的,今晨需前往天一峰参加新弟子大典这一条消息。
  阳光从镂花户牖间洒下丝丝缕缕。
  悠远的钟声从最高峰天一峰上响起,在灵气加持下辐射天衍诸峰。但逍遥峰上这一处小小的院落没有受到波及,由慕墟亲自加持的结界阵法效果冠绝。
  原幼一路上发了七八个传音纸鹤没有得到回应,一边朝白璃住着的小院走,一边琢磨这厮是不是又睡过头了。
  不怪她要用一个“又”字。
  这种专挑大事当头那天睡过头,实在是白璃这人的传统艺能。
  原幼叹着气,敲了敲门。意料之中又没听到动静,她径直推门而入,打算把人从被窝里挖起来。
  天知道,这里离天一峰要有两座山要爬!
  天衍的规矩又不准弟子用御空术法,再不走就彻底来不及了。
  “嘎吱——”
  房门洞开了。
  兵荒马乱之中,白璃翻身碰掉了软枕,盖在身上的云被掉了大半在地上。坐在床榻边小憩的慕墟睁开了一只眼,手掌极自然地在她肩头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儿睡觉。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枕头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底下的书册被两人的动作带着滚到地毯上。
  原幼进门时,正要大声嚷嚷起床铃,就瞧见绒毯上摊开的书赫然画着妖精打架,还是那种操作难度奇高的妖精打架。
  床榻上两个人的衣衫都不算整齐,而她小姐妹身边最可疑的男人,蹭开的衣襟口边似乎有一抹诡异的红。
  原幼:“……”
  原幼:“???”
  原幼:“!!!”
  “不好意思走错了!你、你们继续,继续。”这只见识过大世面的孔雀迅速转身退出战场,揖手致歉,告辞关门一气呵成。
  这一番操作异常干静爽利,甚至慕墟掐诀的手都没有来得及抬起。
  睡眼迷蒙的白璃终于被这一下关门声震醒了。
  眼前——
  地板上摊开的是那没来得及细细品读的风月佳作,而刚刚溜走的正是这几本书的前主人。
  白璃灵台一震:淦!我这是不是惨遭仙人跳?
 
 
第四十四章 
  白璃:“……”
  慕墟:“……”
  白璃从地上摊开的书册, 掠向慕墟的线条明朗的侧脸, 目光逐渐变得呆滞,直想亲自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
  顺便竖一块牌子, 且书上——
  我死了。
  有事烧纸, 没事滚蛋。
  风从微阖的镂花窗户间吹过,吹开半张的页脚, 成功让妖精换了一个姿势打架。
  白璃:啊啊啊啊!我杀原幼!!
  你妈的,这和上网课看不可描述视频被老师同学都听到了有什么区别?
  社会性死亡!
  完了完了, 这只龙会不会觉得她是爱好奇怪的人?会不会觉得昨晚拉着他袖子不让走纯属别有意图?
  白璃只觉眼前飘着六月的飞雪, 自个儿就是那天下奇冤的窦娥。
  白氏窦娥身侧坐着的男人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搭在膝上,灵台尚有几分混沌,整只龙比往常更迟钝一些。昨日折腾到天际微白, 却未曾想过当真就在她这里宿了一晚。
  倦眼微抬, 对上一张因羞恼变得粉里透红的脸,慕墟喉头一滚。
  曾经自己与自己约定的克制一下子崩溃殆尽, 反倒生出了些恶劣的小心思, 或是故意逗弄, 或是偏想看她羞恼。
  我确是一只很坏、很坏的龙。
  慕墟想。
  明知道这个时候该给这只小鸟留一点安静思考的余地, 明知道这个时候该找个托词离开, 但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动。
  即使他从前不重□□之事,那种事也不曾亲历,却实打实听说过一些。慕墟想起,人族的少年少女都会在特定时期对这种事好奇, 原来他的小凤凰也到了这样的时候了?
  不过那种亲密事,自然需得他手把手教。
  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
  慕墟的目光从地上一掠而过,薄唇抿起一道细小的弧度。或许她会红着脸解释,或许会凶巴巴地叫他不准说出去。这样的娇态,是只有他一只龙可以看的。
  白璃握紧拳头暗暗给自个儿打气,用上大战风将军的敏捷度,翻过身下床,把那几本叫人尴尬的小人书踢进床底下。
  她眨了眨眼,缓缓呼了一口气。居然掩耳盗铃一般背起手,坐回原位置。
  好像在说“这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没看到!”。
  只是耳朵不由通红,脖颈之间迅速升温。小小的耳垂仿佛枝头熟透的红樱果,只待人采撷品尝。
  她实在太慌乱了,都没有想过一道灵火下去就足以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慕墟握拳搭在唇边,笑咳了两声。他的目光变得有几分灼烫,从□□的脚踝一直向上飞掠,掠过诱人的脖颈线条,以及小巧精致的耳垂。
  仿佛自讨苦吃一般,徒惹了一身火气。
  半晌,他搭在膝上的手掌骤然紧攒,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别开目光。
  周遭空气变得有些稀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热气成功烫熟了这两个人。
  从户牖间飞进来一连串传音纸鹤,它们扑棱着翅膀催命一般绕着白璃打转,遥远的钟鼓声终于在小院上空响起。
  白璃只觉眼前灵光一闪。
  大典!
  对啊,她今早并非一定要呆在院子里的。
  这个开学典礼来得太及时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典礼。
  “大典,啊对,那什么新弟子大典要开始了。我得走了,要不然就要赶不上。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多不好啊哈,哈哈哈。”
  白璃语速飞快,扯着些有的没的,翻来覆去说得语无伦次。掀开横在两个人之间的云被,胡乱扯过衣架上挂着的外袍就要开溜。
  但她的动作显然没有刚刚溜走的仙人跳始作俑者爽利,甚至还没有走出床榻,就被虎视眈眈的龙抓住了。
  ——被这只龙抓住了脚踝。
  白璃跌坐在半落的云被上,凤眼睁得溜圆,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不至于吧?
  看几本小人书而已,难道他还想抓着她狠狠教训一顿??
  这么想着,白璃又有点委屈。这几本书她还没有翻开看,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架的,凭什么就此获罪!
  “穿好鞋再去。”
  慕墟声音出奇地哑,蹲下来,手掌托着她精致小巧的脚,从怀里拿出了一双白金镶边的小靴子。
  温热鼻息洒在脚踝上,直让原本冰凉的皮肤变得温热直至滚烫。
  白璃甚至都没功夫去想为什么他的空间里会备有女孩用的靴履,就这么愣愣地盯着他,呼吸轻得几乎捕捉不到。
  他的力道不大,甚至只是虚虚叩住,偏偏又给人一种莫名的攻击性。
  这场面好似猫猫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脖。
  白璃不由感慨:这个形容词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猫猫到我家。
  但她自认是只洒脱不羁爱自由的猫猫雀,被人逮着命运的小脚踝,就跟野生咕给人套了脚环一样别扭不习惯。白璃下意识挣了挣,想要往回缩。
  慕墟的手还握在她的脚踝上,并未松开。他皱起眉,声音淡淡的,尾音却无端端软了些,无可奈何一般:“听话,乖一点。”
  白璃:我怀疑他抢了我的台词!
  以此类推,说不定就是想要报复我当时按着他泡药水,世风日下,龙心不古!她的脑洞蜿蜒到天际,甚至浮现出被按在浴桶里,泡那种绿乎乎飘着芥末味的水。
  直到慕墟从空间里拿了双云锦织成的柔软袜子,似乎对比了一眼颜色,略有些纠结要不要换一个。
  白璃这缓了缓神,从那种诡异走向的剧本里脱身。忽地,又想起他还是一只小蛇的时候,就很喜欢帮她做这个主,以至于衣柜里莫名其妙多了十来件黑色的衣袍。
  但现在的情况又不太一样。
  白璃莫名紧张。
  她手指不自然地抓紧薄被边缘,小指蜷了又松,喉咙都干涩了几分,声音发紧:“我、我自己来,这种事就、就不用帮忙了。”
  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化形的兽人,男女之间到底……
  白璃把浮上心头的‘男女有别’咽了回去,总觉得,越是强调越是显得心虚。如果翻起旧账来,倒也说不清是不是这只龙更吃亏一点。
  慕墟按着她的脚踝,偏要直直挑破,恶劣地一桩桩帮她回忆,这才得出结论:“投桃报李,算不上大事。”
  他的嗓音略带了几分沙哑,透出来一点揶揄的笑意。
  白璃:我怀疑他真的是想打击报复,听听,泡臭药水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这一通打岔,确乎缓解了这房间内若有似无的凝滞。
  慕墟的动作实在太坦荡了。
  让白璃不得不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怪原幼的言论太洗脑,这个剧情明显就不会往那些俗套的情情爱爱走。
  她明明就是个单纯的饲养员,阿墟也只不过是单纯的投桃报李。哦,或许还有一点单纯的打击报复。
  白璃对着自个儿好一顿洗脑,脸颊边几乎能生煎鸡蛋的热度终于降下了那么一点。她见过的剑修不多,但眼前这一双握在她脚踝边的手,实打实满足了她曾经对剑修的幻想。
  骨节分明的手腕,纤长的手骨,剑光一扫露出死过十八个情缘的眼神。
  ……眼神划掉,这个不算。
  白璃被叩着不准动,撑着下巴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努力目不斜视,保持应有的纯洁性,她再次提醒:“我要赶不上天一峰的大典了。”
  慕墟哦了声,淡声:“赶不上就不去了。”以他对宋远山的了解,这人左右都是来回唠叨那一点琐碎小事,少听一顿不妨事。
  白璃:不是我说,他这个口气非常像溺爱熊孩子的家长!
  衣着穿戴这些小事,白璃素来是能糊弄则糊弄。玄幻世界就这一点好,梳洗打扮都可以通过几道口诀解决。
  但慕墟似乎对“奇迹璃璃”这事尤为上心,拨弄了一下小靴子边垂下的金色小穗。站起来时,手掌边多了件颇为精致的素白外衫,他坦坦荡荡。
  这件银纹白边的袍子虽是女款,却莫名像他身上穿着的、经了一夜皱皱巴巴的外衫。
  两人相对而站时,白璃视线将将能够对上他线条分明的喉骨。目光下掠,扫过他不怎么合拢的衣襟口,那一截子外露的锁骨上有一道可疑地红痕,像是被野猫抓了一道。
  白璃呆呆地抬起手,得出一个骇人结论:
  她粉白圆润的指甲,非常非常像那只可疑的猫爪子。
  “轰——”地一声。
  她的耳根又红了,心口被忽悠住的小鹿卷土重来,更加活跃了。
  慕墟似乎并未发现这些细节地方,坦坦荡荡地系好丝绦,坦坦荡荡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去吧。”连声音都是坦荡平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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