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暗族皱了皱眉,不过是几个小崽子,但看眼伏尾,还是恭敬应下,喊人去执行了。
这位身份贵重,可不能惹。
伏尾没有丝毫阻拦提点的意思,因此暗族顺顺利利将消息散到火宝一行的耳中。
这消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饶是火宝智商不够都觉得不对:“特地告诉我们的?”
忽然牙疼,就这样的暗族,便是吞天当了王估计也会呕血吧。
想象一下,吞天为了阖族的智慧发展,天天站上讲台板着脸讲个三十六计什么的呵呵。
忽然就放松下来了呢。
放松下来的火宝轻轻一笑:“那咱们就不着急了,继续历练吧。”
吞天:真的没人想一下突然倒下的我什么感受吗?
且说凤族,凤老爷子岦桑正闭目打坐,并未修炼,只是静心,忽然心有所感,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道人影出现在室内,背着手,很是悠闲的走近,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
岦桑起身,走过去,坐在相隔了一张小茶桌的对面椅上。
“何事?”
来人笑微微:“无事就不能来看你?”
岦桑嘴角一动,似是不耐烦:“你觉得我欢迎你?”
来人哈哈一笑:“这么多年,你这口气还不散,我当年也只是被你家小崽子利用了。”
岦桑摇头,淡淡道:“他与我无关了,不用再提当年,我只是单纯的不喜你为人,明明算计别人却要装无辜受累的模样。”
虚伪。
来人并不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他岦桑不喜他的虚伪,他还不喜他岦桑的高冷呢。
儿子都不要了,你高冷个什么劲儿。
直言来意:“我对暗之城的布置,被你家的孩子摘了桃,我拿回我的本,不为过吧?”
“不为过。”岦桑已经从茶爷那里知道这事,道:“但孩子不是我家的,你该找谁找谁。”
来人挑眉:“你不要以为你那孙儿不在神界就与他无关。那里头不是有你重孙?”
啧啧,一个剑灵,一个煞灵,根本没有血脉关系,竟也认了孙子,脑子老了吧。
岦桑并不否认,只道:“若是他爹认这笔账,我这个做爷爷的自然不会推脱。”
来人便不高兴了:“你这是要拖吗?你该能想得到,我对暗之城出手是为了什么。”
岦桑淡淡:“不止是暗族,还有功德吧。”
“对,是用于战场的。”来人呵呵一笑:“被你家的孩子搅和没了。”
“这点我不能苟同。”岦桑淡定道:“分明是你袖手旁观,或者说是你看走了眼,但他们发动大阵攻击的时候,不信你不能赶到。你完全可以顺势而为却偏偏没有动作。其中原因,你不说,我不知。但,怪不到孩子们的头上。毕竟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你一桩事,也根本不认识你。”
“你——”
“你听我说。再来,他们的阵成,也诛杀了一部分暗族,是伏尾突然出现将剩余暗族救走。便是你亲自出手,你也需要对上伏尾,而伏尾那个人——”
“我——”
“我还没说完。你要的暗族能量,还有功德。那些被诛杀的暗族你没收集是你的问题。而功德——”岦桑淡淡的讥讽:“暗之城灭亡,貌似是孩子们的功劳,怎的没功德降下?是天道不予认可,还是被人给挪用了?”
岦桑看着他:“不然我与你好好去查查。”
来人气道:“你怀疑是我贪墨?”
岦桑看他一眼,不解释。
“我没有,真没有,不然我特意让茶爷传话,若是我真得了早去战场了。”
岦桑表示不信。
来人气乐:“你说我故意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这样想我。”
岦桑又是一眼,这种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
来人只觉得冤枉死了,是,他有时候是做大事不拘小节,但——这次真的切切实实没有哇,暗族没到手,功德也不见一颗呀。
忽然严肃:“我也好奇,暗之城都毁了为什么没功德降下?难道是因为死的暗族太少?”
岦桑表示我就随着你说:“哦,那便是死的太少吧。”
“喂,说认真的,真的没有功德降下,我在认真的跟你讨论。”
岦桑看他眼,慢慢凝重起来:“真的没有?”
第一千九百零一章 一问三不知(二更)
“难道是功德用尽了?”岦桑如此猜测。
功德可是好东西哇,有了功德简直拥有了金刚不坏之身,也能做免死符使用,而在战场上,功德更是无往而不利的利器。
可惜,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也不是说得就能得的。
天地不能乱发,更不能直接划款,必须师出有名。
因这“名”,盯上了暗之城。
按说,不管谁毁了暗之城,都该有功德降下的。
来人狐疑:“不是你——们哪个偷偷昧下?”
岦桑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你丫的从头到尾看着呢,以你的本事会不知道现场还有没有别人?呵,想收渔翁之利,结果鸡飞蛋打了吧?就说好算计的人早晚被算计。
来人好气又无语,这是终于见着我栽一回称心如意了吧?
屈起食指敲敲桌子:“若是真被哪个抢走不是你们会是哪个?若是别人那人能是谁?是敌是友?若是没功德降下事情便更严重了!”
岦桑却没觉得严重:“我看就是没功德,事情没做好为什么给你功德?”
来人瞪眼。
岦桑便道:“你连与伏尾打一架都没有,可见不尽心。”
功德不是水,说放就放。
来人语塞,打什么打,伏尾那个家伙打不过就跑,偏没人能抓着他,他才不白费力气。
“可是暗之城亡都亡了,怎么就没——”
岦桑道:“暗族并无多少伤亡,那暗之城就是一座废城,有什么好奖励的。”
来人还是觉得不对,但岦桑已经端茶送客。
喂,你根本没泡茶端的哪门子茶!
岦桑送了他出去。
“此事我不会轻易罢休。”
岦桑一嗤,你不罢休也罢休不到我身上。
毫不心虚。
“对了,那么多人以真魂下去,废了不少人情吧?”来人眼睛眯了眯,像极了老狐狸。
岦桑岿然不动,只点点下巴,该走了哈。
来人拿不准他这态度隐含的意思,满腹思虑的离去。
岦桑背着手转身,哼,亲自来套话,老狐狸坐不住了吧,就不告诉你。
估摸着他这里不行可能还去找武厉。
果然来人又去找了武厉。
武厉比岦桑还光棍:“关我什么事儿,里头又没我家的孩子,名义上的都没有。”
来人显然知道硬套不上,于是打探另一件:“你孙子真魂下凡,本事不差呀。”
还是那么多一起,究竟怎么做到的?
碍于地府对阳界一贯的臭脸,根本打探不到内部消息,可痒痒死他了。
武厉:“关你什么事。”
虽早知他又硬又臭的脾气,但来人还是忍不住的气闷,按捺着性子道:“我也想让家里孩子以真魂下去试炼,帮我走一走?必有重谢。”
武厉直接道:“晚了,早干嘛去了,插不了队。”
虽然他也不知道孙子那伙人动用了什么关系,但不妨碍他装啊。况且,这只老狐狸明显是来试探的,他越装老狐狸越猜不着。
猜得着才怪,你啥也不知道的。
“诶,老狐狸,怎么好生生的起了这想法?孩子太多不想要了是吧?你不想要送来啊,我这里倒是能安排下,等我孙子回来,护卫什么的都得补充。”
来人黑了脸,让他家的孩子给你家孩子做护卫?好大的脸。
武厉呵呵怪笑:“还委屈了你,我家孩子什么地位,你家那些——血统跟你隔了多少代去。诶,我好像听谁说狐祖那家伙又闹什么幺蛾子?”
来人黑了脸:“他是屁个狐祖,当年月神看了我家祖神的画得了灵感才造的他。”
武厉叫起来:“这便是同源了。”
来人恨不得呸到他脸上去:“别拿那只狐狸侮辱我。”
武厉嘿嘿的笑:“都多少次寂灭劫了,你们俩的仇倒是越结越厚了。”
来人哼了声,自知试探不出什么来,悻悻而去。
武厉琢磨不透,到底走了什么路子呢?要知道冥司那些鬼可难说话,每次族里得给多少好处赔多少小心才能争取到那么一个机会。
啧啧,这群孩子,厉害了。
茶爷被找上门。
开门见山:“我买他们下凡的路子。”
茶爷斜他:“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别敷衍我。”
茶爷没搭理他。
来人脸上的笑慢慢收起:“真的?”
茶爷哼了声。
来人讶异:“他们还有什么后台?”
茶爷心里道,若我告诉你人家凭的不是后台,你是不是吃惊的要吞舌头?
来人便开始数手指:“能屏蔽你的感知的——”
一个一个数过去,每数一个就仔细看他一眼,等他巴巴巴数完,茶爷一根眉毛都没动过。
咦,奇了怪了,还有老茶叶梗子不知道的事儿还有他不知道的大人物?
除非——
“莫非他们的后台正是阴司?”
茶爷懒懒看他一眼。
“怎么可能。”来人叫起来。
“怎么不可能?”茶爷问他:“冥子你又不是没遇过。”
“冥子?他们里有冥子?”
冥子,相当于冥界的气运子,若是这种身份,地府如此安排倒也不为奇。
茶爷:“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你信了还是不信,与我无关。”
来人狐狸眼一眯:“一个个的都不说实话,我倒是对那几个小辈很是好奇,看来很有必要去见他们一见。”
茶爷心里呵呵,威胁谁呢?
“去吧去吧只管去,小心别搞乱凡界,后果你知道的。”
“你就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徒弟可在里面呢。”
茶爷摆手:“你我之间何需如此,你能不知我收他的意图?”
说起这个就呕血,他收萧宝宝,绝对是被算计。那人不爽自己算计他徒弟,就算计自己去欠末始转世的。
啊呸,没比这更恶心人的了。
他与末始什么关系他能不知道?成心膈应他呢。
欠就欠了,他还便是了,谁知那萧宝宝也是个奸猾狡诈的,顺势赖定了他,趁着他无法拒绝把师徒的名分给定了。
没有比这更让他呕血的。
师徒啊,什么样的关系?听没听过一句子债父偿?
眼下他只想把欠萧宝宝的赶紧还上,干干净净断了两人间的关系,更不能与将来复生的末始扯上干系。
来人便道:“你说,这个转世再来下凡一遭,回来后会变成怎样?你说地府怎么不拦着呢?”
茶爷皱眉,他也想不通。末始要颠覆的是神界,包括了冥界,怎么神界地府还给其转世开方便之门?
来人习惯性的分析:“定然有不为人知的打算。你说会不会是冥界故意的?故意让其转生成凡人然后再——”
大手捏了只小茶杯,一抛,手心一握,摊开,一堆细碎的沙。
茶爷看着那堆细沙面无表情,道:“若这样简单做到才好,可末始魂魄打碎轮回无数次也没见地府做成什么。”
哪那样简单。
来人更加想不明白:“总不能是放弃了灭杀末始的打算转而用了怀柔的策略要收服他吧。”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天意乱了(一更)
茶爷心里道了声鬼知道,他能知道的也只是阳界的事,冥界,把活物防得死死的。
嘶,如此说来,他还真羡慕那个自由进出阴阳的小丫头。
茶爷与他道:“你别问这个问那个了,连我都不知道,你问再多人也枉然。”
来人便眯着眼看他。
茶爷眉头高高耸起:“你还真是谁都怀疑。”
“习惯了。”
茶爷低头伸手冲洗茶具:“既然来了,陪我喝一壶。”
接下来两人沉默,一个沉默着泡茶,一个沉默的看着,气氛渐渐沉闷。
热水冲入茶壶,又从茶壶冲入茶杯,两人相对抿了口,捧着茶杯发呆。
良久。
茶爷:“越来越看不透了,这世道。”
他说的是,以前条理分明的秩序,有了混乱的迹象,不,是已经开始混乱。
“在末始分身回来前,已经有变化了。”
来人抬眼看他:“所以,你没对他动手。”
茶爷:“不得不谨慎。”
来人轻声一叹,似问他,又似自语:“什么原因呢?”
半天,犹疑:“那个叫夜溪的女娃——”
茶爷摇头:“我探过她的骨龄,时间不对。与她无关。”
夜溪:不好意思,骨龄?请问我的新身躯对外显示的年龄是几岁?
“对了,月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