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心情半晌,她捡起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通话记录,确定是打给应如笙,没有打错后,她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她本来是要问笙笙昨天的记录记录好了没,结果哪知道一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的竟然是宋教授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没拿稳,把手机都给砸了。
谁能理解那种本来是打电话给朋友,结果突然被严肃老师接了的悲伤。
由于本科期间学的宋予深的几门课分数都极低,颜狗林久媛研究生期间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舔宋予深的颜,但心理阴影是越来越大了,这就跟高岭之花只能远观,近看会冻死人是一个道理。
……等等。
她打电话给笙笙,也没有打错,这么早的时间,怎么会是宋教授接电话???!!!
林久媛盯紧了手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尖叫声。
卧槽,她的笙笙还这么小的,宋教授怎么下得去手的!!!
亏她还以为宋教授是儒雅君子,也就看起来严肃了点,毕竟学业上的严格是为了学生好,但现在看来宋教授分明是个衣冠禽.兽!!!趁着笙笙还小就和她订婚就算了,现在都把笙笙拐床上去了!!!
林久媛整个人是出于崩溃状态的,于是就算是再次接到电话,还是听见应如笙的声音时,她都是恍惚的,连挂了电话,她都坐了很久。
这边,应如笙挂了电话,有些没太懂林久媛那吞吞吐吐的语气是为哪般,不过她看见身边的人的时候,似乎就大致懂了。
不过她在短暂的诧异后也就平静了,“叔叔今天还不起吗?”
她记得宋予深一向是比她还早起很多的,现在都六点了,他竟然还没起。
“今天晚些时间起。”即使是现在,应如笙的反应也尤为平静,宋予深眼中神色深了些,不过到底是没说些什么,只是在少女起身的时候略微松开了少女的身子。
温软从怀中抽离、清浅的桃花香远离的那一刻,他心里升起莫名的不适,竟然是在不自觉间握住了她的手腕。
其实宋予深此前的确没醒,甚至他也是被林久媛的电话吵醒的。
他一向早起不只是因为专心学术和公司事务,也是失眠,而昨晚她在身边,却是难得的睡得很好,甚至连他本能的警惕似乎都放下了。
应如笙本来是要去洗漱,但刚起身,却突然被握住了手腕,她诧异地转过视线,“叔叔有什么事吗?”
她的眼里是最纯粹的诧异,浅色的阳光映在她眼底,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璀璨而惊艳。
也是在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的这一刻,宋予深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间做了什么。
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地松开了她的手,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昨晚还没告诉你婚期是在七月三十。”
“我知道了。”应如笙还以为宋予深要说什么,却没想到是婚期,她应下,见宋予深似乎没有别的要说了,也就起身去更衣室拿衣服了。
宋予深看着离开的应如笙,眼底神色却是变幻莫测,他刚才竟然连无意识里都在挽留她。
他本以为他的确是爱她,也习惯了她在身边,但却不会到能够影响他潜意识的地步,可刚才他不自觉间的动作却清楚地告知他,她的存在,已经在无意识间完全地融入了他的骨血里,让他连潜意识里都不愿意她离开分毫。
怎么会深到这样的地步的?
是他一步步的放纵的结果?
即使是在应如笙洗漱换衣回来后,宋予深都还没有动作。
这次应如笙是真的有些诧异了,她看着宋予深。
此刻的宋予深没有戴眼镜,那双狭长深邃的墨色眼眸里,凌厉的危险便没有分毫遮掩透露出来,让人在不自觉间畏惧臣服。
这样的宋予深才是真正的宋予深,而平时戴了眼镜后的宋予深,不过是用儒雅的外壳遮住了皮囊之下的危险。
但如果是往常,她打量的这段时间,宋予深绝对已经看向她了,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叔叔?”她试探着唤。
她可不想她出去后,大可爱醒来了跟宋予深打一架。
在应如笙试探的声音里,宋予深骤然回神。
他看着面前的人,眼中的情绪已经渐渐沉淀,“嗯?怎么了?”
“六点多了,叔叔还不准备起吗?”她问。
宋予深有片刻的恍然。
他看了下手机,才惊觉竟然是六点多了,“险些忘记时间了,这就起身。”
走到应如笙身边时,他的步伐略微停顿,轻轻笑了笑,倾身吻在她的脸侧,“有劳阿笙的提醒了。”
纵然是她的存在已经在无意识间完全地融入了他的骨血里,他又何必讶异,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不久的将来,她也会是他的妻子。
这就足够了。
此刻的宋予深也没有戴眼镜,可他眼底的深沉却消融得无影无踪,暖意融入其中。
应如笙诧异了一瞬,宋予深却是已经去洗漱了。
她看了看宋予深的背影,懒得猜测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去杂物室收拾东西了。
快清明了。
原身在的时候,每年清明都会去为温言梵扫墓,但自从她来之后,却是再也没去过了,但今年她准备最后去一趟。
她本来是没准备处理原身和温言梵之间的东西,但既然她决定嫁给宋予深,有些东西可以存放着,有些太明显的东西却似乎该处理一下了,何况那些东西本来也是原身准备烧给温言梵的。
东西不是很多,等她收拾完出门的时候,宋予深都还没洗漱完。
而她一出门,却就遇上了似乎是等在二楼的宋疏南。两人便一起下了楼。
而宋予深洗漱完从应如笙房间出来的时候,却也恰好是苏釉烟起床出卧室的时间。
卧室门拉开的瞬间,她便看见了从笙笙房间出来的宋予深,她手里的包在无意识里从手中脱落。
宋予深怎么会这么早从笙笙的房间出来?
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宋予深身上挪动,看见他一身银灰色西装的时候,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可心里的忐忑却还是难以压制。
纵然是宋予深和应如笙订婚四年,苏釉烟却还是不怎么能习惯宋予深成了她的女婿。
宋予深看见苏釉烟却是微颔首笑了笑,然后下了楼。
一顿早饭四个人,唯独苏釉烟吃得魂不守舍,最后终于是在应如笙出门前逮住她问道,“昨晚予深在你房间的?”
苏釉烟说得比较委婉,但应如笙怎么不明白,她解释道,“妈妈放心,昨晚没发生什么。”
应如笙虽然承认了宋予深昨晚就在她房里,也说了没发生什么,可苏釉烟却还是无法放下心,宋予深都住在笙笙房间里去了,如果他真的要对笙笙做什么,谁又能阻拦?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什么都不合适,宋予深这些年对笙笙的好她不是没看见,何况宋予深本就是笙笙的未婚夫,如果他真的要对笙笙做些什么,倒也不算出格。
最后还是应如笙安慰了苏釉烟,“妈妈,我有分寸的。”
苏釉烟勉强暂时地放下了心,看着应如笙一个人出了门。
应如笙是特意要求自己出门的,她要去买些清明需要的东西,因此不需要宋予深和宋疏南中的任何一个人跟在身边,另一方面,她其实也是特意在避开宋疏南。
她隐隐约约地发现,宋疏南还是对她有感情,但既然她决定嫁给宋予深,就没必要和宋疏南纠缠下去了。
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虽然宋疏南一直在她身边,但她都在不着痕迹地避开他。
而宋予深则从那天之后,就经常会来她房间里休息,或者让她去他房间,她久而久之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不同。
时间也就看似安静地推进了一段时间,很快到了清明。
四月里,清明雨纷纷。
今年的清明也没能例外,在下雨,很大。
这天,本来跟她一起住之后就基本和她同步起床的宋予深却是奇异地在她还没醒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她晚些起床,收拾好了之后也就出门了。
作者:宋家叔侄三,其实还都蛮像的嘛,毕竟是一家人。
不过论不道德的话,还是叔叔更胜一筹。
毕竟道德心这种东西,叔叔就没有过,弟弟将就有点点,哥哥有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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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在想为啥没车,是不是开始怀疑叔叔的能力。
其实可以有车,但是我懒得开,因为开车又要去营造氛围,感觉浪费我的字数。
你们自己脑洞想车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脑洞式开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我这种懒人,非必要情况下,都不想开车,如果一定要开车,都是有点氛围然后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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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谢谢枭枭鸟的地雷,舟遥客 的营养液,么么哒,爱你们
第76章 豪门千金43
然而她还没迈出大门,便见着了门外一身黑色西装的宋疏南和他的助理林南。
虽说这段时间宋疏南经常会在她身边,但他毕竟已经接掌了陆氏,有繁多的公司事务等着他处理,他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的,甚至很多时候,纵然是天资和能力都极高的宋疏南和宋予深,也不得不因为偌大的集团而加班忙碌到深夜。
因此严格说起来,她其实只是见到宋疏南的时间多而零碎,真正相处的时间却不多。
也是在应如笙看见宋疏南的时候,宋疏南已经转过了目光。
他正要唤她,却突然怔了瞬间。
应如笙素来喜爱红色,所有的衣裙都是端庄古典的正红色,耀眼夺目得像是要烧尽人世间一切罪孽,可此刻,她却一反常态地着了一袭纯白的淡雅长裙,一头秀发也没用任何装饰,柔顺地披散了下来,飘渺清冷似云岭积雪。
这样的应如笙,除了四年前在那张掉落的照片里见过,宋疏南再没有别的印象。
可即使是四年前那张照片,也与此刻的应如笙是有差异的,那张同样着白裙的照片里,少女的笑璀璨而天真,是未经世事的那种纯真浪漫,眼前的应如笙同样一袭白裙,面上也是些微的柔软笑意,却半点寻不到纯真的痕迹,更像是一种历经世事后沉淀下来的淡然清雅。
纵然无论哪样的应如笙都是美而耀眼的,可此刻的她分明温柔和婉,却更让人怜惜心疼。他心里的沉闷窒息似乎纠缠在了一起。
宋疏南微滞了片刻,示意林南暂时停止交谈,走向了应如笙,“今天放假又还在下雨,笙笙起来这么早是准备去哪里?”
“想去看一个故人。”应如笙没有隐瞒。
想起原身和温言梵,她眼里柔软了些,原身和温言梵之间的感情倒是纯粹美好得让人向往。
故人?
那么突然的,宋疏南就想起了温言梵。他看着应如笙时一向温柔的眼神里便不由自主地漫上了三两分晦暗。
其实比起宋予深,他更在意的是早已经死了,却一直活在她心里的温言梵。
可纵然他如何如鲠在喉,那个人都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是他无论如何也跨不过、抹不去的存在,并且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宋疏南从来冷心冷情,在爱上应如笙之前,他甚至不明白爱这样的情感为什么能折磨得人生死不能,可在爱上少女之后,他不仅从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消散无踪,甚至连一个已经死去,不可能再活过来跟他争少女的人都能厌恶起来。
荒谬可笑却又这样真实。
可纵然他心里如何在意,在她面前,他都不会表现出来。
因此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习惯性地要揉揉少女的头,“外面雨大,去了记得早些回家。”
而这一次应如笙却是退后一步躲开了宋疏南的手,看似抱怨地道,“大哥,我都多大了,你还跟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四年前她的年纪还小,宋疏南这样摸她的头倒是没什么,她也没察觉出来异样。可如今她这身体的年龄都已经不小了,她也清楚宋疏南的心思,自然不能再放任这样下去。
应如笙下意识躲开的动作让宋疏南的手扑了个空,他看向少女。
少女眼角眉梢间似乎都只是纯粹的他把她当孩子对待的抱怨,而非在躲避他的感情,可宋疏南何其聪慧,他清楚地记得这些时日里她对他的躲避已经不止这一件。
她或许已经意识到了他的感情,而且还在躲避拒绝他。
思及此,他的心里沉了沉,面上却依然笑着,“你怎么长大不都是我的笙笙吗?”
见应如笙似乎又要开口,他便在她说话之前笑着道,“好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大哥以后不这样了,趁着现在雨稍稍小了点,快去吧,等你回来,我过两天有件事想和你说。”
“嗯,那我走了。”应如笙笑着和宋疏南辞了别,“大哥再见。”
宋疏南一直注视着应如笙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收回了目光,那双注视着少女时满是温柔神色的凤眸一点点染上了深沉的晦暗。
想起少女那一袭白色的长裙和提及故人时眼里温柔的神色,他心底更是不受控制地滋生出星星点点的压抑和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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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应如笙半路去买了花后就直奔陵园而去了。
温言梵安寝的陵园离宋宅应该是有些距离,她感觉在车上坐了很久才到。
大约是下着大雨的缘故,尽管今天是清明,但前来陵园的人却很少,三三两两。
应如笙下了车后没让人跟着,自己拿着伞,取了东西就进了陵园,可不知道是不是陵园压抑冷肃的氛围缭绕周身的缘故,她总觉得她每靠近陵园一步,心里就压抑一分。
这种压抑难受在她一步步往埋葬温言梵的山上走的时候更加明显,甚至明显到已经扰乱了她的心绪,她的脑海里都在闪过无数的虚影。
只是那些虚影闪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而就是在这样越发混杂凌乱的思绪里,她竟然似乎看见了宋予深。
此刻的宋予深不像是以往一样总是穿着银灰色西装,而是穿了一身和宋疏南一样的黑色西装,周身的儒雅清贵都被冷肃庄重压抑了下去。
早走的宋予深怎么会出现在陵园?
应如笙以为是自己思绪太乱之下看错了,然而等她定了定心神再看,宋予深的身影却没有消失,甚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