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眨眨眼:“你这些年一直在替我做工作,上意以为我勤劳肯干,又善于提拔人才,就是你呀阿政,我哪见过别的人才。上召我回去啦。咱们虽然不算是好朋友,但我爱你,加油!”
其他阎君:你就是捡了个便宜,我们当时就在考虑提拔他。
嬴政婉转的表示:你换身衣服,我到时候不介绍你是阎君。
朱砂痣歪过去靠在他肩头:“好了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不晓得哪里的风俗。他们认为男欢女爱有损男子汉的气概,真男人就要和男孩子不可描述!保证纯正的男子气概。”
嬴政本来不在意被人靠一下,听他这么一说,连忙躲开:“不,即便是谎称也不行!说你是我的兄弟。”这都是什么诡异的谣言!
“都行啦。”
接下来是通知家人,整理资料,查看这个地府管辖的几个小国家的历史,以及那边阴间的风俗、兵力。不知道的部分派人去打探消息,让禁军提高训练,练习军阵,或许要准备打仗。
此一去,路途遥远,赶路就要一周,在两地之间的沙漠中会面磋商,不知道要说多久才能协调好,双方想要的完全不同。再加上接管的时间,起码要半年才能回来。
扶苏拿到了一列清单,看到第一项就惊了:“父亲,您要这么多爆竹?”
“他们那儿没有,拿来吓吓人就好。”
“那这些木笼?”
“难道不要将人示众吗?”
“仪仗和礼器?”
“连一面旗帜都没有,如何出国。扶苏,你这小吝啬鬼,我难得出巡一次,要你置办这些东西,一味的推三阻四。”
扶苏乖乖闭嘴,仔细查看这上面的清单:“是,都是应有之物,扶苏糊涂了。”
吕雉又问了问在哪儿会面等细节,皱眉:“不用我随驾?你带谁去?有别的美女吗?”
嬴政抿了一口醇酒,忍俊不禁:“的确有一个美人。”
大概会靠在我身上打盹……
刘盈和扶苏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瞄窗口一个瞄门口,考虑在必要的时候自己该上去当人肉盾牌劝架,还是赶紧跑呢。
刘盈:我娘不会吃亏。。。吧?
扶苏:我父亲的修行……吕夫人的脾气……我的立场……我死了!
吕雉微微欠身要起身,手已下意识的挪到腰间,可惜今天没佩剑,看起来只是叉腰:“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得你青眼相加?”
嬴政看她气鼓鼓的倒是很鲜艳,脸上气的发红,眯着眼睛微微发狠又收敛,格外动人。好整以暇的告诉她:“不怕你知道,你知道也不能耐他如何。是提拔我那位神仙阎君。”
吕雉回头看着两个长舒一口气软在一起的儿子,呵斥道:“想什么样子,滚出去!”
扶苏和刘盈心有灵犀,装作一副狼狈可笑的样子,一个逾窗而走,另一个抱头鼠窜从门口溜走。
嬴政乐呵呵的喝酒,直到被她夺下空酒杯。
“生气了?你比独孤皇后更专宠,生什么气?”
“我平生最忌惮这件事,你,你你这样戏弄我,太让人伤心了。”
始皇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凑过去哄她:“别难过……我知道你要嫉妒猜忌,特意跟你说清楚,哎呀。”居然掐我。太过分了!若是掐疼了我真的会生气。
“这是说清楚吗?你分明是耍我!”吕雉质问道:“你还想方设法,把我的千夫长和法曹都换成女人。”
“嗯?你怎么不说你的千夫长和法曹足有六成是男子,而我的扈从和亲近的官员全是男子呢?你要这么说,是谁不在意?”
其实也有几个才女,人间那些熟读经史聪慧过人的大家女子有一多半热爱工作,后来发现地府的工作和想象中的执政大不一样。
吕雉一窒,她的确很喜欢看年轻干练热情的小伙子们小姑娘们干活啦,看着舒服。能干的妇人很多,但能胜任又愿意来地狱的就这么多,妇人们不喜欢在地狱工作:“就拿生前来说,你的妃嫔可太多了,叫人不放心。”
嬴政叹气,夫妻吵架就翻旧账,反倒互相不认识的生前去了,这有点难办。我也没拦着你在做太后期间找男宠。算了,这话好说不好听。
吕雉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心说都是独孤皇后不好,和她聊多了,回来就和自己丈夫吵架,还多疑。原本不怀疑也不是很在意,有权力在手,十分安心。“你呀,就不能好好哄我么?”
“不会。”
他的腰带被人勾了勾,当即心领神会。
……
过了一年多,杨坚几乎是天天给皇后做法,渐渐生病,几次大赦天下试图求福,未果。对侍从说:“若皇后在,我不会这样。”
又召见为皇后营造陵寝的何稠:“……希望能和皇后相见与地下。”
搂着太子杨广的脖子感慨了一会。
病体越发沉重,到不怎么怕死,只希望能见到独孤皇后。老年丧妻,尤其是关系极好的妻子,实在是难过的很,夫妻二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现在只觉得自己少了半边身子,那些婀娜的少女都不如胖墩墩的皇后给人以温暖和依靠。
感觉自己要死,卧于仁寿宫,与百僚辞诀,并握手歔欷。
三天后死了。
杨坚:我猜的真准!
杨广既轻松又不高兴的去还没修好,还有很多年才能修好的禅定寺里砸钱,做法事,郁闷。
独孤伽罗自从死后发现自己变漂亮了,格外快乐,除了整理数量庞大的祭品、用巨好吃的炖冬瓜去换书之外,就是打扮自己。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打算让老头子一见面就被惊艳到。
第206章 杨坚+猜测
杨坚穿过鬼门时,正好遇到几千个鬼差在围绕着鬼门举行庆祝仪式, 在哪里唱歌跳舞, 弹琵琶积骨, 一个白胡子老头抱着古琴吹胡子,古琴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完全遮住了。这些让他不禁皱眉。
唱的太难听了!合唱的这些人非但口音不同, 就连习惯的曲调都不一样!弹的什么鬼东西!!弹错音了而且琵琶和羯鼓的节奏错了,加入的笛子完全是在捣乱!就没有人管管吗?
算了算了。他把‘真难听快带我走,谁有耐心听这帮死鬼唱歌, 独孤呢?’
这句话翻译成:“不要迟疑, 先做你们的正事要紧。快送我去见皇后。”
“好的好的, 不要着急。”都尉留恋的回头看了好几眼,他现在特别想和人群一起唱歌舞蹈, 欢快的庆祝鬼门扩建完成。但现在还不合适。先把人送到帝镇, 去阎君面前复命, 然后再回来一起庆贺, 载歌载舞不急于一时,阎君允许他们欢庆三天呢。
穿过鬼门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 就是感觉身子突然往下一坠, 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这个鬼门在扩建的时候是停用的, 现在也没开始, 都尉是凭着特权插队, 杨坚没能欣赏到地府八大奇景之一的——鬼魂分流满天飞。
只是看到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这里的奏乐水平明显高了很多,跳舞的男男女女们也整齐的多, 唱歌的人也不那么跑调了。还有好些男男女女,箪食壶浆来送吃食,也不管遇到谁,拿起壶就把空着的酒碗填满,不论是肉包子、甜饼、糕干、饭团、肉串、油条,看见谁手里有空,就把鬼差手里塞满。
青石山中的隐士们都漂在半空中,以免被狂热的老百姓塞一堆吃的。
杨坚这才起疑,一群兵卒在哪里庆祝不足为奇,长官以牛酒犒劳就能这样,但百姓们也这样蜂拥而至就奇怪了:“你们将军打了胜仗么?”
都尉本想解释,转念一想,说扩建鬼门还得解释什么是鬼门,为什么要扩建,扩建前后有什么区别,先是人间编出来中元节然后阴间才开始过:“过节,庆祝。”
杨坚:谎话。
霎时间来到了帝镇里面,轻轻的落在地上。
杨坚一眼看到独孤伽罗,在无数陪葬在陵寝中的珍玩金器环绕着,她不仅恢复了壮年时的容貌——真是太好看了!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在帐篷门口,和一个碧眼紫髯的男子喝茶聊天。
帐篷不重要,周围这么乱也不重要,你给我解释解释这男子是什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在阴间,寒冷孤独,天色暗淡,周围也没有人陪伴你,想起来就心疼……你怎么笑的这样开心?
独孤伽罗正在听孙权讲曹操的逸闻呢。余光瞥见有十几人来到这里,心下就知道的新来的皇帝,那还能是谁?必然是那罗延。她猛地站了起来,既欢喜又悲伤。
孙权:“哦,你丈夫来了?”
“独孤!”杨坚激动的跑过来,一把攥住她,瞧她打扮的就像是在等男人一样,顿时心中无明妒火起,怒视这碧眼紫髯:“你是什么人,胆敢觊觎皇后!碧眼紫髯就当自己是东吴主?”普通的鬼,也不看看身份高低!敢来和皇后搭话!
孙权:???是我啊。
他也知道男人有多好嫉妒,笑了笑走了。
刘彻正在家里整理书架,刘秀刚刚送来十几套新书,还有书馆今年新出的《奏本精选集》,以及在隋朝之前的名家们新写的辞赋诗篇《古人新书·隋》,还有好几本讲述阎君治理纲领的《正气论》,阴阳家说阎君是为了维护天地之间的气向,儒家说人心存真气就能万古长青,法家说法律和秩序就是正气。
实实在在两大箱,不收拾书架实在是放不下。
众所周知,整理书架的唯一结果是坐在书架旁边捧着很多年没看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汉武洞冥记》帝所幸宫人,名丽娟,年十四,玉肤柔软,吹气胜兰。不欲衣缨拂之,恐体痕也。——汉武帝心说你们想的太复杂了,写书之人是没见过皮肤嫩的女人啊,不至于不至于。
又拿起祖冲之写的《述异记》,看看黄犬,看看王樵烂柯,心说这人真是才子,又会复杂的数学,又会编故事。
听完外面的事情之后,冷笑:“可惜我没去,要不然他一定猜不中。”
孙权摸摸大胡子,眨眨棕绿色的大眼睛:“长成我这样的人确实有几个,难道他们都以东吴主的后代自居吗?”独孤皇后美则美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以聊天,但没有半点色心,也有可能是因为还是普通鬼魂的状态。
杨坚气呼呼的看着独孤伽罗:你很快乐哦。那男人挺健壮啊,会说会笑。报复,这就是报复我!
独孤伽罗也气呼呼的看着他:我死之后没人管你了,和宠妃们厮混,好开心哦!花白胡子的糟老头!现在死下来了,再也见不到别人,只有我一个皇后嘻嘻嘻嘻嘻,你这次可没法离家出走,想要宠妃也不能,咳,你很生气?
两人互瞪了一会,非常心有灵犀的一起退让。
独孤伽罗红了眼圈,哀哀怨怨的看着他:“和你的宠妾分离之后,你好生气啊。”
杨坚酸溜溜的问她:“你先别管我,那男的谁啊?你怎么跟他说话?认识多久了?什么关系?你怎么还冲他乐?我不在这儿你算是寡妇吧,怎么穿成这样?”盛装打扮!盛装!锦衣华服,绣珍珠的绣鞋,头上簪钗,手指头上宝光耀耀。当年遇到特殊日子,或是放假去登山游玩时才打扮的这样好看!这一年半里发生了什么?
独孤伽罗见微知著,最了解的人就是丈夫,听他这话一说,就知道他的心思。“我人老珠黄,陛下见弃,你在人间逍遥快活,还不许我和邻人说话?天天盛装打扮,盼你来团圆又怕你来,只想着让你看个老美人,身心舒畅,你倒好。。。一见面就凶我。呜,如今我也不敢嫉妒了,我回去哭一会,你别管我!”
杨坚能不管吗?赶紧跟着她进了帐篷,见简陋的环境中,堆了乱七八糟的珍宝。床是单人床,也没有那啥啥过的痕迹,心下稍安。“独孤?不到两年我就死了,追随你而来,同山陵,你走了我跟谁快活去?你要是还活着,我能死的这么快吗?家里有漂亮老婆的人,都怕老婆和邻居说话,你说是吧?”
独孤伽罗借题发挥:“你这话说的轻巧,分明是疑我不贞。南北朝的皇后跟人私通,你就把我看低了。我不过是跟人说两句话,你都不愿意,当年你”
杨坚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打断:“你们可聊了快两年了!我也没打死他呀。”
独孤伽罗气道:“你去啊。我绝不为此离家出走。”
杨坚倒吸一口气,自己六十四岁了,打得过那壮小伙子么?他看着气概非凡,绝非等闲之辈——但凡丑点矬点,哪用得着担心啊!皇后的眼光很好的,这小伙有点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可是现在不能怂,还是皇后当年对我说的那句话,骑虎难下:“你让我去,我可真去了。你别后悔。”
独孤伽罗忍笑道:“我和你不一样。”
杨坚一步一回头的往帐篷门帘处走,越往外走越怀疑她是故意想看自己为了她,跟人打架,报复自己生前没做到答应她的从一而终。应该没有什么不当的关系,皇后不会对不起我,倒是我食言。
独孤伽罗也不能真让他去,不怕孙权吃亏怕他吃亏,史书上记载孙权力格猛兽,他自己说的是能手撕虎豹,力能扛鼎,即便有吹牛的嫌疑在内,那也很凶猛。而且他和汉武帝斗剑时也是,从镇子这头打到另一头,非常矫健悍勇。看他伸手掀帘子:“你别去。我清清白白的,你去了反倒不好。”
“我就知道。”杨坚自然不怀疑她,松了口气,走回来抱住皇后,上下求索,检查对方身上是不是也和容貌一样。
独孤伽罗自然是三四十岁的状态,杨坚却是五十多岁的样子。
互相盘了一会,诉说别离之情,肉麻的不得了,然后自然而然的宽衣解带。
独孤伽罗一次推开他:“不行。”
“怎么不行?你还生气么?”
独孤伽罗不想说,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女鬼的下半身没有细节,是一团混沌之下直接分出两条腿,有时候心不在焉时两条腿能并成一条,就像画上那种下半身是烟气的样子。问过姐姐了(宇文旒的皇后),她也是一样。
只是不知道男鬼是什么样,不敢问别的男鬼‘你下面有吗’,只好等丈夫来了再亲手一试。伸手一抓,心中的紧张情绪烟消云散,不只我没有,大家都是鬼,都一个样子:“哈哈哈。咱们俩只能禁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