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
听听这修辞,不多,只有。果然有钱,那她就不客气了,“那就给我三千万吧。”
曾碧梧掏钱掏的毫不犹豫,红袖美滋滋的接过,这灵石正好拿来还栖白,还能剩下不少。
怀里的嘟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数钱,母子俩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热络。
一家三口......
蓝蝶的话像是印在了曾碧梧的心上,她欲言又止,心情十分低落。
不行,她还是要亲自问一问才能死心。
“你知道栖白师兄在哪里吗?”
红袖头也不抬地道:“他在沐浴呢。”
曾碧梧:“......”这样私密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红袖还十分体贴地添了一句,“你想找他的话,还是等明天吧,今天晚上他也没空。”
曾碧梧吸了一口气,心态崩了,连之后红袖问的话都没有听到。
红袖只得重复了一遍,“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呢?就是头上戴着蝴蝶簪的那个。”
曾碧梧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她走了,什么也没说。”
那应该是回妖域去了,不知道蓝蝶临走之前有没有祸害天魔宗的弟子。
红袖看了一眼曾碧梧的伤口,狭长的一道,从额头垂至眉间,觉得有点可惜,于是道:“我这有上好的伤药,保证不留疤痕。”
曾碧梧却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额头,她不想让红袖瞧见自己的伤口,会让她感觉莫名的不舒服。
“不需要了。”声音便有些冷。
红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语气太像推销卖药的,曾碧梧不敢相信。
“不收你灵石。”
曾碧梧:“......”
得了,更像骗子了,红袖放弃了。
等曾碧梧伤养好了,应该会回铸剑宫,她是栖白从前的小师妹,红袖虽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如何,但想着栖白应该不会为难她,谁知道晚上同栖白随口一说的时候,他却皱起了眉头。
“伤好了就关进白石牢,同是铸剑宫的弟子,为什么要搞特殊。”
红袖:“???”
合着她千里迢迢将人带回来就是为了送她去坐牢?
仔细想想,目前为止搞特殊的就只有一个持谦,还是因为人家有才华。红袖明白了,栖白不是个看脸的,他更看重能力,要不然也不会喜欢上灵和了,只是灵和又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呢?
红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栖白见她久久不语,又开始不爽了,一进门就跟他扯一些不相关的人和事,丝毫没有进入主题的意思。
他不耐烦地问:“你找我要说什么?”
红袖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表情严肃了几分,语气郑重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嘟嘟?”
栖白:“......”
红袖当他默认了,表示理解:“血脉之力不会骗人,嘟嘟确实是你的亲生儿子,应该是镇妖塔的时候怀上的,我们蛟龙一族的体质特殊,跟其他的妖兽不一样,极难受孕,他在我肚子里待了许多年,靠吸收我的灵气活下来,安然无恙的降生已是一个奇迹,若没有蓝蝶将我带回妖域,或许我和他都会死。”
栖白静静听着,脸上神情晦涩难懂。
红袖沉顿一下,又道:“妖域那样的地方更适合他成长,我是打算带他回去的,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见他,我可以带他来天魔宗小住几日,若是你不想见他......”
“你就一辈子都不出现了?”
栖白扭过红袖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为什么你总是想走呢?”
他的手劲很大,弄得她有点疼,但是这个姿势,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瞳深处。
冰雪燎原,寒风肆虐,无尽的冷意似乎要将她吞灭。
红袖在心底叹息一声,“林荫花海那一次,我以为你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了。”
栖白一怔,眼底的冰雪稍融,“什么意思?”
红袖真想骂他一句傻子。
“我是喜欢你,以灵和的身份,但我还是红袖,有自己的责任,不可能永远留在你身边。”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在我心中跟嘟嘟是一样重要的,哪怕你不想见他,我也会来找你。”
栖白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声音依然紧绷,“一样重要?你能为了他回妖域,却不愿意为了我留在这里。”
红袖:有一个胡搅蛮缠爱吃醋的男朋友是什么感受,大概就是分分钟想揍他一顿的感受。
红袖当然知道栖白为什么这样患得患失,因为上了太多当,吃了太多亏,他难以产生安全感,就像他每天都要听她告白,无非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确定她的情感。说起来也怪她自己,骗谁不好要去骗这样一个偏执的人。
摩挲着他的指尖,红袖像哄孩子一般开口:“就当是异地恋,不是还有传音玉石,你随时都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那不一样。”曾经他给的传音玉石还被她丢了。
红袖无奈了,她一个搞事业的女强人,实在是拿栖白毫无办法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
栖白掐着她的脸,一本正经道:“天魔宗的弟子被蓝蝶掳走了,我得将他带回来。”
红袖震惊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妖域?”
栖白强调道:“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天魔宗。”
红袖:“......”
作者有话要说:卫无双:宗主居然为了我,孤身闯妖域。(感动脸)
蓝蝶:假公济私恋爱脑,我居然输给了这种人。(鄙夷脸)
第83章
近期天魔宗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那个时不时出现的红衣女子,一个长得漂亮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绝色美女。
修炼清苦,弟子们为了解解乏,需要一个可以八卦的对象,当这个八卦的对象变成了美女后,话题的火热程度就居高不下,主要是因为天魔宗的女弟子稀少,只要是个五官稍微端正些的女修就能受到弟子们的追捧,更不用说是红袖这样的了。
有人说那红衣女子已经有了道侣,她怀里总是抱着一个孩子,同她生的有几分像。
有人说她的道侣就是宗主,因为她出现的地点总是在宗主的寝殿附近。
也有人说她是被宗主抓来的囚犯,因为罪大恶极,才被宗主日日放在身边折磨。
至于她到底是什么人,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见过她的弟子都吹嘘她的美貌,搞得没见过的人一边怀疑一边又忍不住暗暗期待,于是传说中那女子出没的地方每日都围满了人,只等着一睹芳容。
作为天魔宗的八卦代表,右宫主池岩最近的日子过得却很是水深火热。因为持谦放走白石牢囚犯的那天,他和梁霄都不在宗门内,由于他的一意孤行,门内的精英弟子都被派去执行任务了,人手不够,竟差一点被囚犯们越了狱,若是被这些人逃出去了,天魔宗泱泱大派的面子还往哪搁,在五大宗门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
宗主回来后虽然没有召见他,但是池岩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宗主在等着他。
当他胆战心惊地来到宗主面前请罪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和一个女人一起用膳,估计就是弟子们口中那个漂亮的红衣女子。
辟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居然开始吃饭了,池岩还在奇怪,就听得那女人开始点评食物,譬如:“这个肘子好吃,让厨房明天还做。”
宗主:“好。”
“这个鸭肉有点老了,我咬不动,你吃吧。”
宗主:“行。”
“这个糕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嘟嘟应该可以吃,给他留一份吧。”
宗主:“可以。”
百依百顺,令池岩叹为观止。
那女人还十分熟稔地招呼他:“池统领来了,有没有吃饭,要不要一起用一点?”
池岩:“......”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在宗主“你敢答应就死定了”的眼神压迫下,池岩只得摇了摇头,“不必了。”
待那女人将席间的饭菜一一尝了个遍后,宗主才放下了筷子,轻瞥他一眼,“又怎么了?”竟也不避着那女人在场,且一个又字,将他心底的不耐彻底表现了出来。
简直就像是个沉迷女色不理政务的昏君。
池岩躬着身回道:“属下是来请罪的。”
栖白的视线落在池岩的头顶上,“眼下正好有一个你能将功赎罪的机会。”
池岩:“?”
“我要出一趟远门。”
池岩:“?”这是他第几次听到这句话了?
红袖瞧见池岩脸上青红交错,大概就是顶头上司不做人自己却无法辞职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还指望这位宗主的左膀右臂能帮着劝一劝栖白,让他打消和她一起去妖域的念头呢。
甩手掌柜当的熟练了,栖白不仅没有体谅下属的意思,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压榨池岩: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出了什么事,责任全在于你。”
红袖:你要不要脸。
她隔着桌子捏了一把栖白的脸皮,手感还不错,又捏了一下。
被栖白嫌弃地瞪了一眼,因为她刚刚啃完肘子没洗手。
池岩:眼神交流,打情骂俏,像是忘了我这个大活人一样。
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出声,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属下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宗主这回要去哪儿?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池岩强烈怀疑宗主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蛊惑了,说不定就是她吹了枕头风,才让宗主做出了离开宗门的决定。
栖白拿浸湿的帕子擦了擦脸颊,洁白的帕子上顿时沾了一层醒目的油污,他脸一黑,红袖一乐,干脆调换了个位置,直接坐在栖白的大腿上,手缠着他的脖子,用妖艳贱货般的目光斜斜睇了一眼池岩:“他打算去妖域。”内心却在狂喊,快来阻止他!
池岩的背脊一顿,随即露出个了然的神色,“可是为了将卫无双带回来?”竟是他小人之心误会宗主了,宗主如此将弟子的安危放在心上,自己却以恶意揣测他,宗主是那种沉浮于美色而不顾大局的人吗?
愧意浮上心头,池岩连忙表忠心:“宗主放心,不管您去多久,属下都会将宗门大小事务处理好,绝不懈怠!”
红袖:“......”
于是栖白的妖域之行就这样简单的定了下来。
红袖再一次感叹天魔宗的作风,有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宗主,应该没少给底下的人添麻烦吧?
她忍不住问了:“你是怎么混成天魔宗的宗主的?”
栖白:“天魔宗的规矩是杀了上一任宗主的人成为新的宗主。”
红袖:“......”好任性的规矩。她突发奇想道:“是不是我杀了你,我就成功上任了?”
栖白望了她一眼,是那种“你要是能杀了我我跪下来叫你爸爸都行”的眼神。
红袖被他鄙夷不屑的姿态刺激到了,张口就道,“镇妖塔里我差一点就得手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意识到这实在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红袖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你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栖白按着额头,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去回忆当时的景象了。
红袖知道他心口处有一道疤痕,就是被她拿苍虹剑所伤。
“还疼么?”她朝栖白领口里探了探。
栖白一把制住她的手,皱眉:“少动手动脚的。”
红袖抽出手,拍了拍他肩上不存在的灰:“你要是觉得不甘心,也可以往我心口上扎一刀子,不,多少刀都行。”主要是她们做妖兽的,伤口能够快速愈合、再生,不管扎多少下,她都不会死,就是会痛,她闭上眼睛,挺胸,露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栖白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在他疯狂地满世界找她的时候,确实动过这样的念头,让她痛,让她生不如死。
红袖一听,顿时紧张了,她很怕痛的。
屏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她心里窃喜,觉得栖白还是舍不得对她下手,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栖白在磨刀。
红袖:“......”这么狠的么?转念一想,钝刀子割肉更痛,还不如快刀。
拎着磨好的刀,栖白站在她面前,催促道:“脱衣服。”
红袖:一不小心玩脱了,他居然是动真格的。
但是说出口的话哪有轻易收回的道理,作为一个有骨气的妖,她抖着手开始解扣子,一脸的大义凛然:“动手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英勇就义的先驱。
冰凉的刀子贴上肌肤的一瞬间,红袖的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除了冷就是痛......等一下,好像一点都不痛?
她低下头,看到栖白握着刀子在她心口处划拉着,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电光火石几下划完,他收回刀,血珠一直从红袖的心口流到小腹。
流血了,但是不痛?
直到血珠流完,她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多了一个字。
一个“白”字。
红袖看的眉心一跳,难道这是最新流行的表达恨意的方式?
栖白将刀子递给她,理所当然道:“轮到你了。”
还有来有往的?
红袖表示拒绝,“我不。”
栖白以不容她拒绝的力道将刀子硬塞进她手里,语气很随意,“你想刻在哪儿?”
红袖明白了,原来是纹身。她在凡人的话本子里见过相爱的人互相在对方身上刻画出理想的图案,为了留住记忆中最美的图画,成为人生的永恒,同时也代表着一种新的开始。
这个别扭的男人,是在暗戳戳的对她表白?
从前种种皆不作数,往后余生岁岁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