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废太子的喵——十撇
时间:2020-05-15 09:39:00

  竹简上还有着贺兰昭残留于其上的温度,烫得沈芙的指尖轻轻一颤,仿佛眼下拿着的是烫手山芋,令沈芙差点没能攥稳这支竹简。
  她微微垂下眼,“为什么突然递给我这支竹简。”
  林芝芝一直都有将注意力分神落在沈芙身上。
  她正高兴着沈芙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冷落在位置上,身边连侍女的影子都未有。
  甚至还将当着太子的面摔倒出丑,林芝芝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完全露出脸上,陡然僵住笑意。
  只见面容淡漠的太子竟然在电光火石中伸手攥住沈芙的手腕。
  不仅如此,林芝芝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那冷峻的唇线隐约勾起弧度,黑眸直直地盯着一个人,仿佛一点都舍不得移开眼。
  “若不是太子恰好经过,沈姑娘岂不是要摔了?还好没出事。”
  “我刚都吓出声了。”
  “太子跟沈芙到底是什么交情?”
  “太子当真怜香惜玉。”
  “……”
  “这枚花环好看。”林芝芝余光见太子正朝着她的方向而来,说话 的声音悄然拨高了一点,她藏在袖下的手正十分紧张地虚握成拳。
  借着与其他人追玩戴花环的同时,林芝芝在太子经过之时,不经意地崴了一下脚,未来得及低呼一声,径直就要虚晃着摔进贺兰昭的怀里。
  有相伴的贵女楞了一下,不知作何反应,只低喃道,“芝芝……”
  贺兰昭厌恶蹙眉,手指微动,将轮椅的方向偏移开,面色极为冷漠地闪避林芝芝的跌落。
  好在有太子身后的齐平见状主动上前扶稳林芝芝,没让气氛凝滞得太尴尬。
  林芝芝见是太子的贴身侍卫,顺着这一台阶下,借势站稳来,红着脸道谢。
  “看来,太子也不是对谁都怜香惜玉。”
  “林芝芝故意的吧。”
  “她跟太子的交情竟然还不如鲜少出门的沈姑娘?”
  “我怎么瞧着,太子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
  贺兰昭不说话时,尤其冷下脸的时候,漆黑的眼底沉寂阴郁,摄人的威压丝毫不给人留有颜面,令人发怵,胆寒。
  细细碎碎的嚼舌根传进林芝芝的耳边,她的脸色微白,强撑着笑容跟贺兰昭搭话,“殿下,可还记得臣女?”
  贺兰昭不耐地蹙眉,“林太傅的次女,对么?”
  林芝芝还未来得一喜,太子的下一句话登时给她浇了头冷水,将她的难堪明晃晃撕开。
  贺兰昭语气极冷,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孤竟不知,这就是太傅对其女的谆谆教诲。”
  直到太子久久离开,林芝芝的脸色仍旧是青白交加的耻|辱之色。
  其他贵女好奇上前,“芝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林芝芝勉强笑道,“我问太子还记不记得我,太子说记得,还问我崴着的左脚还疼不疼。”
  说着,林芝芝轻嘶了一声,脸上的疼痛之色恰好解释了先前惨白的脸色。
  沈芙犹豫着,最终还是低眼将那支反着的竹简轻轻掀正。
  她的目光一触及上边的刻字,视线仿佛被烫着,飞快地错开,那支竹简的内容更是被她紧紧攥住遮掩。
  无意的一瞥,“我欲与君相知”这几字便映入眼帘,沈芙瞬间明白了不久前贺兰昭话中的意思。
  贺兰昭抽中的不是《春雪》,而是《上邪》……
  沈芙下意识想将视线落在对面席上,但许清婉她们正匆匆提着裙摆走来,挤眉弄眼道:“我们刚刚都看见了。”
  沈芙在看见许清婉朝她走来之时,便立刻将手中那支竹简藏于袖中,但颤着的眼睫微微透出她的紧张,“看见,什么了……”
  “太子伸手扶了你啊。”
  汪茜故意扭头看了一眼林芝芝,压低声音:“林芝芝刚也差点摔了,都要扑向太子怀里了。”
  沈芙微楞,这么巧吗?
  “太子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而且是侍卫接住的林芝芝 。要我说,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摔就摔?”
  汪茜纯粹是在挤兑林芝芝,但她并不知她的无心之话落入其他人耳中,瞬间变了味,也无意嘲讽上了沈芙。
  沈芙神情不变,只轻轻垂下眼睛,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想她了……
  许清婉见沈芙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瞪了一眼汪茜,其他人也跟着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对了,芙芙你跟太子是不是有什么交情呀?”
  “交情不深。”沈芙解释说,“上次入宫,太子跑丢的猫恰好被我找到抱着,仅有几面之交。”
  贵女们眼底那一点猜忌之色淡了,她们都知道太子极其宠爱那一只叫雪球的猫,结合宴上太子那句话,当即信了沈芙的话,“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芙芙被太子青眼相看。”
  沈芙心不在焉地轻轻抿唇笑了一下。
  她们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沈芙未能认真听清,垂眼轻轻绞着手指,总觉得心里憋着委屈的气。
  不管贺兰昭有没有误会,沈芙心想,她都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投壶开始了,贵女们各自散开,她们自己的席位前都摆了铜壶,案桌上也让侍女准备了九支箭矢,旁侧站有负责一轮过后,拾捡箭矢的小太监。
  贵女们都不擅投壶,于是侍女们都会将她们眼前的铜壶摆得近,随意投掷几支箭矢,都能误打误撞地投进一两支。
  但往往醉翁之意不在酒。
  贵女们投掷了几支箭矢就容易失了兴趣,而这时都爱撑着下巴,盯着对面男席上的男子投壶。
  若遇上精彩绝伦之时,低低轻呼喝彩,并不吝惜投给他们崇拜目光和羞涩笑意,空气中暗自浮动微妙情愫。
  江荣恒拿起案桌上的箭矢吹了口气,眼神飞扬,拨高声调道,“沈妹妹!”
  沈芙乍然听见江荣恒的声音,手中的箭矢不由一个偏歪,于是软绵绵地撞上铜壶,再次掉在地。
  这是她没能投进的第八支箭矢了。
  她抬眼望向江荣恒的眼里微有迷茫之色,“?”
  江荣恒这一声,不仅成功吸引了正心不在焉投壶的沈芙,更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似有好奇之色。
  “江荣恒似乎很喜欢沈家那姑娘。”
  “听说江公子跟沈家公子关系不错。”
  “他突然喊一声是想做什么?”
  “孔雀开屏,这都不知道?”
  “……”
  贺兰昭眉眼极冷,淡淡侧眸瞥了一眼江荣恒,夹冰似的视线令他们间的庄鸿又打了一个寒战。
  “能不能让我投一下你的铜壶?”
  江荣恒并未注意沈芙眼前那铜壶边上,掉落得七零八散的箭矢,说着的同时不忘认认真真比划了下动作。
  沈芙明白了江荣恒的意思,迟疑地点了一下头,余光晃过江荣恒身侧的庄鸿、 贺……
  贺兰昭呢,他怎么不在了?
  稍一走神,沈芙就听破风而来的“咻——”的一声。
  江荣恒将他手中的那支箭矢远距离,稳稳当当地投进了她的铜壶之中。
  箭矢上边的尾羽仍被江荣恒的余力震得颤动,箭矢并未蹦出铜壶,他成功了。
  “嘶!”
  见此,贵女们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们都知江荣恒长得英朗,擅长骑射,骁勇不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再望向他的目光之中,微有崇拜之色。
  江荣恒还想再投一发箭矢,手中的动作猛地顿住,差点没能忍住低咒的念头。
  大哥二哥的骑射身手都是父亲一手训练出来,沈芙从小都见惯这样的投壶,甚至更精彩绝伦的都有。
  比起江荣恒露出的这一手,沈芙更疑惑贺兰昭为什么突然不见了,难道是提前离席了吗?
  “在想什么,嗯?”
  男人低淡的声线没有一点前兆地,突然落至沈芙她的耳边。
  沈芙差点以为是她幻听了,一偏头,猝然撞上贺兰昭黑沉的视线。
  她搭在案桌箭矢上的手指微动,连眨眼的动作都慢了:“太子殿下您……”
  “食指要搭在箭矢的中偏上方,底下的拇指偏移食指半寸。”贺兰昭眼皮微垂,淡淡打断沈芙的疑惑。
  沈芙轻嗯了一声,低眼将手指挪至贺兰昭口中所言的箭矢位置,并未注意到在她低眼的那瞬,男人微暗下的眸色。
  “是这里吗?”
  沈芙常见沈明承他们投壶,但她亲自上手还是第一次,颇为紧张地试探问道。
  “嗯。”
  贺兰昭的视线微落在她的手指,软白纤细,指甲透粉。
  “现在举起来,手放低,要平。”
  “这样吗?”
  “手腕再抬高一点。”
  “往右,嗯,瞄准那支箭矢的尾羽。”
  沈芙神情疑惑,觑见贺兰昭泛冷的眉眼,即使心头萦绕许多疑惑,但还是闻言认真地瞄准了铜壶里,江荣恒投来的那支箭矢的尾羽。
  “力气要集在手中箭矢的尖端,不要分散。”
  “我可能…力气有点不够。”
  沈芙睫毛轻眨,微微落下小扇子似的阴影,正求助地偏头看向贺兰昭。
  “铜壶离你很近,六成力就可以。”贺兰昭被沈芙湿|漉|漉的求助眼神看得心底蓦地一软,声音微哑:“孤相信你,嗯?”
  沈芙嗯了一声,紧张地咬唇,瞄准好那一支箭矢的尾羽,依言将手上的力气有意识地汇集于手中箭矢尖端。
  “咻”的一声,箭矢立即破风而出。
  沈芙慢慢松开贝齿咬唇的动作,眼眸慢慢弯了起来。
  只见她手中那支箭矢势如破竹地劈开江荣恒的那支箭矢,但终究还是力道不够,劈开了一小口,未能继续。
  而她的箭矢受弹性使然,冷不丁还是蹦出了铜壶,没能稳 稳落入铜壶中。
  但是,她这最后一支箭矢,是沈芙今日投出的,最争气的一支箭矢。
  江荣恒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与沈妹妹低语着,然后他的箭矢被无情劈开半截,即使沈妹妹那支箭矢随后蹦出了铜壶,“……”
  贺兰昭冷峻的唇线翘有弧度,不吝夸赞:“投得很好。”
  沈芙神情微茫,轻声嗫嚅道,“可是,它还是掉地了。”
  “见过太子殿下。”
  江荣恒风风火火跑来,规规矩矩地朝贺兰昭行了个礼,而后看向沈芙,懊恼他当时只顾炫技,没有顾虑沈芙总没投进的心情:“沈妹妹,我也可以教你的。”
  “孤已经教了。”贺兰昭撩起眼,“你,还有事?”
  江荣恒一噎,见太子的神情太冷,不敢多造次,“我是想说,沈妹妹你等等我,我去给你逮只灰兔子!”
  沈芙拒绝的话还未能说出口,江荣恒溜得比他口中的灰兔子还要快,“……”
  “你们很熟?”贺兰昭手指微蜷,不动声色道。
  沈芙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熟。”
  “嗯。”贺兰昭微顿,话锋一转:“不熟还给你逮灰兔子?”
  沈芙觉得她跟贺兰昭之间,还没有到可以问这个问题的关系。
  但想到贺兰昭为了不让她为难,特地改口抽中的竹简内容,还教了她投壶,心理防线不自觉地微松了几分。
  “可能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沈芙小声补充,“我是今日才认识的他。”
  贺兰昭掀起眼,与沈芙的视线平齐,淡声道:“不用跟孤解释这么多。”
  沈芙闷声“哦”了一声,错开与贺兰昭的视线,心想,这分明不是她想要主动解释的。
  “走吗?”
  见沈芙怔圆了杏仁眼,贺兰昭又问,“不是有话要与孤说?”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太不要脸了,问是你问,说不要解释的也是你??
  谢谢崽崽扔了2个地雷~【么啾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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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烊烊洋”,灌溉营养液+32,读者“落叶空山”,灌溉营养液+5
  读者“杏仁豆腐”,灌溉营养液+3                   <p/
 
 
第45章 、四十五只喵
  江荣恒单手提着灰兔子的长耳朵, 抛下弓箭扔给庄鸿。
  他兴冲冲地跃下马身跑至席中, 目光在众人当中转了又转, 始终不见想找的人, 不由咕哝道, “沈妹妹呢……”
  江荣恒正顾自咕哝,提着兔子一转身,就见顾清寻仍端端正正坐于席上, “顾编修, 你怎没去骑马射猎?”
  顾清寻目光微落在江荣恒手中的那只灰兔子, 眸色浅淡, 他只说, “现在追出去兴许还来得及。”
  顾编修说话的语气似是在跟他说,又似在与顾编修他自己说。
  “追?追出去哪儿?”江荣恒的神情明显楞了一下,对顾清寻的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便又听庄鸿从远到近的低声嚷嚷, “江兄, 沈姑娘身体欠佳, 回府了。若不是问了安宁郡主身边的侍女, 我还以为沈姑娘上画舫游赏了。”
  江荣恒一听,下意识将手中的灰兔子扔给庄鸿怀里, “欠佳?不行不行,我得亲自……”
  “等等, 我的兔子!”
  江荣恒将手中的灰兔子习惯性地抛给庄鸿之后,猛地意识到他扔的是何,一扭头, 就见庄鸿没抱紧兔子,让它给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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