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回府的路上,柴智岁捏着方挽离冷若冰霜的小脸,大咧咧地笑道,“我的小娘子果然够狠,这样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也能想得出来!”
  方挽离屈辱地转头不看他这张胖得发蠢的脸,可她哪敌得过柴智岁的力气,又被他轻松拉到近前,说话间呼吸都清晰可闻,“可惜要算计陈小暖,你还是嫩了点儿,那可是连她亲爹都算计得明明白白的狠角色。不过娘子别难过,今日这仇,你夫君早晚帮你报了!”
  只会说大话,这等男人最是没用!闻着他身上下等脂粉和酒臭味,方挽离不敢惹他,只得咬牙忍着。
  待回了皮场街,她得靠着这死男人拜托婆婆的刁难,现在不能惹他。
  待进了宅院,方挽离先是遇到冷着脸拎着鸟笼子,让人把死鸟做成标本的公公,又被婆婆赵氏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便听她道,“这样的儿媳我们家可要不起,派人给宁侯府送信,让宁侯把他的好女儿接回去,教养好了再送回来!”
  想对付陈小暖没错,但自己没有本事还要主动把脸递过去让人家打,这就是蠢了。赵氏已经有一个害惨全家的蠢女儿,可不想再忍这个没脑只会摔脸子的儿媳妇。要不是因为这婚事是太后给定的,她现在非得休妻不可。
  柴智岁还是笑呵呵的,“让她回去住几天也好。娘,五城兵马司那边还得派人递个话才能。”
  若是让方婆子把方挽离咬出来,方挽离纵奴投御赐之物栽赃嫁祸她人的罪名就成了明面上的,那就不是被责骂几句、抄几本佛经能完事儿的了。
  赵氏骂道,“方家教出来的好女儿,要收拾烂摊子也该宁侯去,凭什么让你爹和你哥为了她豁出脸面求人!”
  宁侯的面子的确比父亲的好用,柴智岁乐呵呵地应了,由母亲给宁侯府送信,他则带着方挽离回了自己的侧院。
  宁侯府的人很快到了,这次来的不是宁候夫人的婆子,而是世子方子安院里的管事嬷嬷。柴智岁有些诧异,方挽离依旧是老样子,冷冰冰地坐在原地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世子说接三姑奶奶回去多住几日,让奴婢帮着姑奶奶收拾几件衣物。”说着,她直接上手将方挽离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抱起来,交给了身后的丫鬟。
  装木头人的方挽离见此,立刻跳了起来,“那是我的嫁妆,你给我放下!”
  管事嬷嬷笑吟吟地拦住方挽离,让丫鬟把东西抱出去后,才道,“就是因为这是姑奶奶的嫁妆,才要拿回去。姑娘要不要收拾几件衣裳带上?”
  这是不让她回来了?方挽离美眸圆睁,期待又惊慌。
  柴智岁微微皱眉,他早就发觉宁侯府待他的小娘子不好,要是让她这么回去,还不晓得要受什么委屈呢,“算了,左右我也无事,不如送你过去,顺便陪岳父吃几杯酒。”
  管事嬷嬷也不拦着,任由柴智岁跟回了宁侯府。宁侯夫人见到一脸不知悔改的女儿,气得头都发晕,干脆着人将她关回小楼反省。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在外跟朋友游湖的方子宁也得了消息赶回来,才知爹爹已经派人去了五城兵马司疏通关系,总不能让方婆子张嘴将方挽离供出来。
  方子宁未去见父亲和姐夫,而是直接去了大哥的书房,见大哥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桌后,桌上放着一个多层多格首饰盒,方子宁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的。
  首饰盒的夹层已经被打开,桌上放着几个小药包,方子安都没勇气问这是什么药粉。
  喝多了的柴智岁被送回了皮场街后来我,方家老夫人和宁侯夫妇、方子安两兄弟齐聚方挽离的闺楼。早就准备好的方挽离见到他们鱼贯而入,冷冷笑了一声,便又一动不动了。
  见到女儿这样,宁侯夫人又气又心疼,宁侯现在最不愿意见的就是这个给他丢尽了脸的女儿,他看也不看方挽离,只问长子,“人都齐了,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
  方子安也没绕弯子,直接将得的药粉、白团茶叶,揭布罗香一一放在桌上,“爹娘可认得这些东西?”
  见着这熟悉的香片和茶叶,宁侯府人心都在抽疼。方老夫人看着这些方挽歌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沉下脸道,“子安有话直说,莫绕弯子。”
 
 
第七七四章 这些药别白费了
  方子安点头,“想必祖母也看出来了,这是二妹挽歌生前最喜欢的茶叶和熏香,而这些东西,都是孙儿让人在方挽离的夫家卧房里搜出来的。”
  大儿子一向与挽歌亲近,现在他对挽离连声三妹也不叫,可见他已经掌握了挽离害死挽歌的确凿证据,才会把大家召集到此处。宁侯夫人虚弱地靠在丈夫身上,心如刀剜一般地疼,这样的场面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她颤巍巍地道,“子安不要讲……”
  “讲下去,老身倒要听听这畜生对她一起长大的亲生姐姐做了什么!”方老夫人沉着脸道,因为这个不孝女,太后对方老夫人都渐渐疏远了,她如何不恨。
  “老爷……”宁侯夫人紧紧握着丈夫的胳膊,低声祈求着,方子宁也与母亲一般挣扎着。
  宁侯不语,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方挽离只是木然坐着,一动不动。
  方子安继续道,“孙儿找几个郎中问过,他们都说这两样本是无害的东西,但是燃香时撒上这无色无味的药粉,再配以茶叶,便能让人气血不宁,身体渐衰,用的日子久了,便会浑身疼痛,最终吐血而亡。二妹怎么死的,想必祖母、爹娘都还记得吧?这样的东西,方挽离正在给柴智岁用”
  宁侯夫人闭眼,脸上滚出两条泪痕。方老夫人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戳,“你个孽障!”
  宁侯问道,“我且问你,挽歌是不是你用药害死的?这样的药粉,你给挽歌用了多久?”
  方挽离木然道,“左右都是你们说了算,你们说二姐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觉得我用了多久,我就用了多久。”
  事到如今她竟还在狡辩,方老夫人怒道,“老身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黑色的!挽歌是你的亲生姐姐,自小对你爱护有加,什么都让着你,你竟能做出这样的事!”
  “呵呵……”方挽离笑得如同鬼魅,“你们哪个有资格说我?我的好祖母,死在您手上的丫鬟仆妇,只挽离知道的就有十几个。最得我爹宠爱的芳姨娘,也是因为不入您的眼才被药死的吧?”
  宁侯吃惊地看着大怒的母亲,宁侯夫人没想到女儿敢当着众人的面揭老夫人的底,赶忙喝止道,“挽离住口,这些道听胡说之言,怎可相信!”
  “胡说?”方挽离已经全然不顾,冲着待她日渐凉薄的母亲嚷道,“母亲教女儿的那些收拾小妾的阴狠手段,也是胡说的?被母亲收拾掉的父亲的容姨娘,也是病死的?挽离那三个先后意外夭折的庶弟,也跟母亲无关?”
  “啪!”宁侯一巴掌将方挽离抽到地上,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方挽离冷笑道,“父亲和大哥手段就干净么?你们在外边做下的那些肮脏事儿,要不要挽离一件件地讲给你们听听?”
  少了丈夫的支撑,宁侯夫人眼泪簇簇地跌坐在地上,方老夫人面色锅底地盯着这对母女,方子宁则直接吓傻了。
  “你们的心都黑透了。所以在你们眼里,每个人的心都是黑的,二姐是我杀的,我还要谋杀自己的丈夫,你们说什么都对!”方挽离又指着傻呆呆的方子宁道,“若说这个家里还算有个干净的,也就我的好二弟了。怎么样,现在听了这些事儿,你可还觉得宁侯府是个干净的地方?”
  方子宁依旧傻呆呆的,说不上一句话。
  方老夫人冷声道,“都说完了?”
  “没有,还多着呢。如果祖母想听,挽离可以给您讲到天亮。”方挽离坐在地上,仪态端庄地抚平衣裙。
  方老夫人转问方子安,“这件事,她身边的婆子和丫鬟都不知晓?”
  方子安摇头,“方挽离做的隐蔽,连她的贴身丫鬟也只知她喜欢读医书、钻研一些偏方配方、拿小动物试药,并不知她做了什么。二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已死,查无对症。”
  方老夫人盯着地上毫无顾忌的方挽离看了一会儿,冷声道,“钻研了这么久,这些药粉总不能浪费了才是,自明日起都给她用上!告诉柴家说孙女无德,老身惭愧,要留她在家中教导些时日。”
  他们真的要灭口?方挽离的眼睛猛地睁大,“你不能!我公公现在已经起复,我死了对你们没有一点好处!”
  “老身为何不能?”方老夫人拄着拐杖出了院子,吩咐婆子道,“将她看好了,自现在起不许她踏出闺房一步,更不许旁人进来!”
  方老夫人走后,宁侯也无意再管这个女儿,失魂落魄地去了。方子安上前扶起母亲,唤醒待在原地的二弟,“走了。”
  傻傻的方子宁上前一步追问三姐姐,“姐姐今日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
  方挽离抬头,缓缓笑了,“若是你愿这么以为,那便是了。二弟日后娶妻时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干干净净的才成,否则你这单纯性子,跟爹爹一样被人骗一辈子,都不知道。”
  方子安不耐烦地拉着方子宁出了院子,吩咐下人守好院落,转身走了。
  这一夜,宁侯府无人能入睡。第二日一早,醒了酒的柴智岁跑到宁侯府来看媳妇时,见到一脸憔悴的岳父吓了一跳,“您昨晚拉肚子了?”
  宁侯的脑袋都是疼的,无意与这蠢货废话,径直道,“挽离被她祖母留下来教导些时日,你这几日不必过来了。”
  柴智岁美滋滋地点头,“这样最好不过,小婿去见见娘子,说几句让她安心的话再回。”
  宁侯怒道,“她已被祖母罚了闭门思过,你不能去见!”
  十日后,与柴智岁一起出来吃花酒的程小六跟他咬耳朵,“二哥,小弟听说二嫂病了?”
  柴智岁不信,“你听谁说的?她好好地在娘家抄经书呢。”
  程小六低声道,“我听见三嫂与娘亲说的,似是还病得不轻呢。”
  这小子一向爱听墙根,看来这是真的了。柴智岁也没了吃花酒的兴致,匆匆跑到宁侯府,却被拦着不让他去见方挽离。柴智岁一看就是真的有事儿了,犯了混大吵大闹起来。
  宁侯夫人求到老夫人面前,“娘让他们见一面吧,挽离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若是不让他们见,待……以后,也不好交代。”
  方老夫人也知道这是个混人,便点了头,“跟他说清楚挽离病糊涂了,整日胡言乱语的,她说的话都不可信。”
  宁侯府人艰难点了头。
 
 
第七七五章 自食恶果
  柴智岁进入满是药味儿的闺房,看见躺在病床上两腮深陷、眼窝发青的方挽离,吓得一跳,嚷道,“夫人,你这是咋啦?”
  “夫君……救……”方挽离见到柴智岁,暮气沉沉的眼里迸发出无限希望,伸手要抓他。
  看管方挽离的婆子立刻将她的手按了回去,“姑爷小心,姑娘得了失心疯,闹起来可了不得。”
  失心疯?柴智岁拧起短粗的眉毛,看着方挽离这惨不忍睹的样子往退后了半步,“前几天不还好好的,怎得忽然就这样了?”
  跟进来的宁侯夫人垂泪道,“回来那日是还好好的,谁知她半夜就闹了起来,这两日越发地不好了。”
  方挽离还是努力要抓住柴智岁,“夫君,过来,过来……”
  “都这样了,母亲怎还不给小婿送个信儿呢。”柴智岁哪敢近前啊。
  宁侯夫人只管低头抹泪,看都不敢看女儿一眼。因为她现在的模样与挽歌病重时相同,这让宁侯夫人寒心又心疼。
  “夫君……”方挽离气喘吁吁,满是哀求地望着柴智岁低唤,“夫君,夫君……”
  柴智岁拧起短粗的眉毛,总觉得方挽离的情形很不对劲儿。可是,这没道理啊,岳母总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才对。柴智岁转身就走,“小婿去太医院,求太医出来给挽离看病。”
  “王太医已经来过了,说挽离是身体渐衰,药石无灵。”宁侯夫人低声道。
  这个……柴智岁的眼睛忽然一亮,“小婿去玄妙观请个道行高深的道士来给挽离驱邪,她这样子分明就是邪魅入体了。夫人等着,你夫君我去去就回!”
  柴智岁转身就跑,方挽离绝望地紧闭双目,这个傻子,要他何用!宁侯夫人看着柴智岁离去的背影,半晌才道,“他人虽莽撞了些但待你是真心的,这样的丈夫能依靠一辈子,你却狠心想要了他的命。”
  方挽离被疼痛折磨得都快崩溃了。她能咬牙撑到现在就是等着柴智岁来,没想到他来了却没能帮到她。方挽离现在是真的害怕了,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低声哀求道,“娘,您救救女儿吧,女儿……知错了。”
  宁侯夫人的身子颤了颤,“你要我如何救你?太医都说不成了。”
  “娘派人去柴家把女儿的药箱取来,女儿能配解药……”方挽离只得对母亲交了底,若是再不用解药,她的身子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宁侯猛地转身,“你有解药,当年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姐姐剧痛吐血而亡,看着爹娘痛不欲生?”
  方挽离落下眼泪,“女儿……当时还未配出解药,若是配出了……”
  “说谎,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你杀了你的亲生姐姐犹不知悔改,骗了一家人这么多年,现在还想害死你丈夫,现在到了这紧要关头,你还在说谎,你的心怎就这么狠呢!”
  “她要害死我?”柴智岁的大脑袋忽然从后窗冒出来。
  这一声,吓得方候夫人“嗷”地后退一步撞在桌子上,疼得龇牙咧嘴,“你不是出去了?”
  柴智岁发现方挽离不对劲儿,才接着去请道士为名,出去后又趁人不备回来弄晕了守后窗的婆子,想等着岳母走后,再进屋问问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哪知道他竟听了这么惊人的消息!柴智岁从窗户跳进来,怒气冲冲问道,“方挽歌是方挽离害死的,她还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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