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柴智岁醉酒调戏三皇子,被人家追砍一条街的事,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他们这帮人吃酒必提的事儿,提起来便是一场大笑。
  笑话完柴智岁,徐成蹊又转头问陈祖谟,“陈兄与晟王近来可有往来?”
  陈祖谟就知道话题会扯到自己这里,儒雅笑道,“今日陈某去登山,还与王爷山下偶遇,聊了几句。”
  “哦——”众人拉长音应了,然后又哈哈大笑,陈祖谟听得头皮发麻,他说的本就是事实,他们笑什么!
  “能与晟王偶遇闲聊,陈兄才是这世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吧?”晟王哪是会与人闲聊的人!
  “年不满四十的白衣秀才,却有了亲王女婿,当然是空前绝后!”
  “……”
  一众陪酒的歌姬好奇地看着脸色白如雪的陈祖谟,她们来自关外,尚不知这迷人的俊俏覆粉的男子是谁,明明和这些人看起来很不一样,为何会与他们厮混。
  柴智岁一巴掌拍在程小六的背上,险些将他的酒给拍出来。程小六连忙咳嗽几声,低声说起别的新鲜事儿岔开话题。
  坐得笔直的陈祖谟拳头握得紧紧的,被这帮酒囊饭袋嘲笑,他心里憋屈!
  这帮废物只是投了个好胎,成年后却能荫承不错的官职,人前道貌岸然、人后潇洒自在地活着。
  他出身卑微,寒窗苦读二十载,满腹诗书一腔热血,却要被这等废物们嘲笑!出身,人的出身比什么都重要,他娶郡主,为儿挣出身,有何错?
  既然天待我不公,我便要与天争!卓尔不群的陈祖谟饮下一杯热酒,热血澎湃下决定投笔从戎,去漠北拼出一片天地,好教世人刮目相看!
  可第二日酒醒了,陈祖谟便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跑到贺王府报信了。
  漠北的确实局势紧张起来了。大周境内动荡,境外的匈奴虎视眈眈,只待冰雪消融,就会再战黑山口!
  驻守漠北的大将军藤虎夜不能寐,起来后第一句话便问,“乌羽那死小子呢?”
  右金吾卫副将高冲依旧是那句老话,“乌将军出营狩猎,尚未归来。”
  “他娘的!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敢出去狩猎,一去便是半个多月!”藤虎爆了粗口,“若这时匈奴攻进来,老子砍了他的脑袋当石弹用!乌锥呢?”
  “乌锥回济县大将军府迎亲,归期未到。”高冲依旧是老话。
  镇守漠北的大军依旧是三派,本地的漠北军、左金吾卫、右金吾卫各成一系,乌羽和乌锥是右金吾卫公认的首领,他们俩一个都不在!
  他娘的,一个都不在!
  藤虎拿起头盔怒吼,“你他娘的!十日内乌羽不归,老子就告到圣上面前去!走,随老子巡营!”
  “是。”告到圣上面前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藤虎当三爷在京中是吃闲饭的不成?高冲安心地随着主帅出巡。旁人紧张,他却热血沸腾,想既刻征战沙场!
  三月,济县已是百花盛放,漠北却冰雪初融,春意微露。乌羽带着乌锥等人跨马疾驰,天黑透了才投宿路边荒驿歇息。
  :。:
 
 
第九六零章 乌羽的觉悟
  三年前,乌锥也这样觉得。
  老将军将乌家托给乌羽时,乌锥还替乌桓少爷心怀不平。但跟了乌羽三年,乌锥发觉乌羽的枪法虽不及乌桓,但他的谋略、毅力丝毫不比乌桓差。而且,他身上还有老将军和乌桓少爷没有的品质:忍辱负重、能屈能伸。
  乌家人都是热血直肠,宁可掉脑袋也不肯低头的铁汉。这样的汉子,打江山必不可少,但守将江山,却让人生厌。乌家之败,不就是因为乌老将军不会在建隆帝面前低头做小,逢迎献媚么。
  乌桓能做的事,乌羽能做;乌羽能做的事,乌桓却做不到。所以,这一代的家主只能是乌羽,乌羽死,乌家败。
  乌羽又说了两句话,也不见乌锥回应,转头见乌锥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提高声音道,“锥叔,明日起你们的马不要在我四处,要更加显露出我因体力不支跟不上队伍,好让柴严亭的人看清我的‘窘境’。”
  乌锥应了,又小声道,“若是情况紧急,少爷需先自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机会灭杀柴严亭。”
  乌羽却不觉得,“柴严亭是条记仇的毒蛇,若是错过这一次,咱们就得时刻防备他从暗处反扑。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手。我怀里揣着三嫂给的玉佩,乌桓给的护身符,必取柴严亭颈上人头!”
  乌锥点头,没再多话。
  第二日一早用饭,乌锥在前,拿着金吾卫的印信层层通关,进入白马军司的掌控区。两日后,将穿出白马军司时,乌锥和乌羽都觉察到有人在追踪他们。
  来了!被乌家铁卫落在后边的乌羽挂上了一脸阴郁之气,好让暗中人知道他的处境。
  行了约五里,乌锥在马上回身,见铁卫将乌羽落在后面,便不耐地皱起眉头,示意铁卫将乌羽保护在正中。铁卫领命换了位置,但又渐渐地将乌羽落在了后面。在外人看起来,他们只是尊乌锥的命令行事罢了。
  暗中观察了乌羽半个多月的柴严亭,决定动手了,今晚,乌羽将要进入他的势力范围内。成了,与他联手推翻大周报杀父之仇;不成,就让他把命留在这里,为漠北除掉一大隐患。
  失了威势渐涨的乌羽,右金吾卫会人心动荡,柴严亭再借机生事,就能搅乱漠北军,然后他再与匈奴里应外合,毁掉黑山口。
  匈奴攻入,漠北军败北后,黑山、白马、黑水和甘肃四大军司又各存私心,必定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匈奴大军。到时朝中不稳,大皇子就会趁乱逃出皇陵入白马军司,起兵自立为王,与建隆帝争夺天下。他们父子相残,他柴严亭就可坐收渔翁之利,替父母报仇!
  忍辱负重筹谋十年,成功近在眼前,柴严亭也急切起来。当乌羽一行通过白马军司的守备重地,傍晚入住路边一处不起眼的驿馆时,他便冒充驿馆杂役,亲自去试探乌羽的态度。
  连日赶路,乌羽一行皆已疲惫。在大堂用饭后,众人便各自回房歇息。乌羽坐在椅子上吃了口茶,心中焦急。若是过了今晚柴严亭还不露面,那他的计划便要落空了。柴严亭为何还不来?
  敲门声有气无力地响起,乌羽的声音也透着疲惫,“进来。”
  柴严亭弯腰缩头,提着水进入房中。见乌羽已去了甲胄,只着单衣,披头散发地靠在床边,只等着梳洗后便要睡了。乌羽扫了他一眼,便指了指屏风后,继续埋头想心事,不再理会。
  柴严亭将水倒屏风后入浴盆中,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在门口候着。乌羽没有认出他,这机会着实难得。
  待房内水声停了,柴严亭又进屋将脏水提出来。送茶水进屋后,他轻轻把门关上,是时候与乌羽聊一聊了,“这位军爷,您可是乌羽将军?”
  乌羽点头。
  “小老儿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柴严亭从怀里取出自己的亲笔信,送到乌羽面前。
  见乌羽抬起头,见这送信人容颜苍老,声音也透着体虚气弱,他手上松垮垮的黑皱肉皮与雪白平整的信封形成鲜明的对比。乌羽压下心中的喜悦,没有接信而是警惕地问,“哪来的?”
  “他只说是您的一位故人,说您看过后不必回信,但要小老儿在这儿候着,看您把信烧掉。”杂役低声道。
  居然派了这么个外人来磨叽功夫!乌羽不耐烦地冷哼一声,“你做这事,收了多少银子。”
  “不敢瞒将军,够小老儿吃用到死,再买副上好的棺椁了。”杂役抬头,讨好地冲着乌羽笑了一下。
  因离得近又被烛光照着,乌羽清楚看到杂役左眼球内侧的白眼仁上,有个几不可察的小黑点!
 
 
第九六一章 柴严亭的憋屈
  这个老驿使眼中这个小黑点,与小暖画的柴严亭眼中的小黑点一模一样!
  这就是柴严亭?怎么可能,这样差太多了吧!
  虽然心中百转,但在宫中长大的乌羽,从小就练就了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的本事。他平静地看着可怜巴巴的老汉,许久才叹了口气,“家里没人了?”
  柴严亭低头,浑身上下冒着辛悲,“三个儿子的尸骨都埋在沙场没找回来,哭瞎了眼的老婆子也跟着去了。”
  你有仨儿,还有个哭瞎的媳妇?他娘老子的!乌羽心中爆了句漠北军惯用的粗口。若非小暖跟他讲了柴严亭的破绽,否则谁能察觉到这可怜的老头竟然是心黑手狠的柴严亭!
  来了,就好。趁其不备下手,一举击杀他的可能性很大。机不可失,来不及给乌骓递信号了。
  “拿来吧,我瞧瞧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乌羽握紧袖内的短刀。
  乌家这小子,真被太后养成了废人!自己随便装装可怜就将他骗了?
  柴严亭脸上笑出了褶子,欢欢喜喜地将信递了过去。
  只要乌羽肯读信,他就能从乌羽的表情中判断出他心中所想,好决定是除了他,还是留着他共谋大事。
  这样的傻子最好掌控,若能控制了他,就等于控制了半个柴严晟,控制了柴严晟,就等于……
  “噗!”柴严亭还没想明白,腹部一阵钻心的疼传入脑中。真是终年打雁却被雁牵了眼,他竟大意了,没察觉到乌羽的杀意!
  柴严亭抽身后纵半丈,顺着上腹部刀口喷出的鲜血染透了前襟。
  可惜他的胳膊当时挡着胸口,所以乌羽没一击即杀。他毫不气馁,紧跟随柴严亭的身形,挥短刀又刺向他的腹部。
  柴严亭的功夫极好,现在又有了防备,哪是那么容易让乌羽得手的。他连点几个止血穴位又捂住伤口,同时躲过乌羽的刀,抬脚便踹。
  今天,他一定要要了乌羽的命!
  哪知乌羽竟不躲闪,弯腰硬生生地用肩膀扛下他这一脚的同时,手里的刀也砍在柴严亭支撑身体的右腿上。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而且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就能察觉对方的破绽,进行攻击!
  柴严亭只得自保,他总身而起,避开乌羽的刀,双脚在空中一旋,狠狠砸向乌羽的头顶。
  乌羽快速摆头,肩膀被柴严亭的腿砸中的同时,手里的刀也到了柴严亭的刺破了柴严亭的大腿。
  柴严亭惊惧,支撑身体的单掌用力一按地,向后退开,不过还是被乌羽手中的短刀,伤了大腿。
  乌羽的功夫是这他娘的跟哪路死士学的?柴严亭又怒又憋屈。
  还不等柴严亭说话,乌羽再次逼近,刀刀要命,跟本没与他交流的意思。
  柴严亭受了伤,乌羽又勇猛无比,他知道今天事败,便往外退去。乌羽筹谋近月,怎能放他回去!他把短刀用力甩向柴严亭。
  柴严亭侧身躲过短刀,乌羽左手的药粉又砸过来了,喷了柴严亭一身。
  柴严亭闭住呼吸,狼狈纵到门外,发觉沾了药粉的肌肤奇痒无比!
  不好,这药粉有毒!
  不过他不敢去挠,一是因为他的手得捂住伤口,二是乌羽又挥刀冲了过来!
  柴严亭被这死小子拼命三郎的无赖打法气死了!有招怕无招,乌羽这种乱打一起的套路反而是最难缠的。
  柴严亭纵身跳到一楼,他已受了伤又奇痒难忍,只好撤退。
  乌羽紧跟着跳了下来,不管与铁卫缠斗的旁人,直扑穿着驿服的老汉。
  他这一跳,看得乌锥心惊胆战,连忙纵身将他接住。
  “少爷……”
  “杀了那老头儿,快!”乌羽紧急道。
  那是柴严亭?乌锥立刻把乌羽交给铁卫,纵身扑向柴严亭。
  柴严亭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四人抽身护主,与乌锥战在一处。
  乌羽将手里的药球塞给他身边的两个铁卫,低声吩咐道,“捏碎,往他们脑袋上使劲砸,快!”
  铁卫领命而动,乌羽转身奔着身后的敌人,左手挥刀继续战斗。
  这场乱斗被急促的马蹄声打断,白马军司的官兵来了。双方同时收招,各自撤退,只留下被砸得稀巴烂的驿馆和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驿使。
  柴严亭的人对此处极为熟悉,转了几圈甩掉官兵后,这些活着回来的人齐齐奔向水缸,争先恐后地冲洗痒得要死的手和脑袋。
  往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后,柴严亭捂着腹部坐在地上。
  他的手下慌忙将他扶到屋里,才发觉柴严亭的腹部、胳膊和腿上都是伤,尤其是腹部的伤口居然有两寸多长!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打探到的消息是乌羽学拳脚不过两三年,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这样的人,怎能将他们武功高强的主子伤成这样?
  另一边,乌家人乘着月色躲着白马军司的官兵的冷箭逃命。
  这真是逃命,白马军司的主帅是柴严昌的人,若是乌羽落在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乌锥忽发现乌羽单手握着缰绳,便催马过去问道,“少爷,胳膊伤了?”
  乌羽的右臂随着马起伏晃动,不过他毫不在意,“没事儿,快走。”
  乌锥又道,“属下骑马带着少爷一起走吧?”
  “那样速度慢,快!”乌羽催促道。
  乌锥点头,“前边有片林子,进了林子咱们就安全了。”
  乌羽不同意,“不能进林子,柴严亭的人一定在里边设了埋伏。咱们走大道,直奔黑水军司!”
  柴严亭的人的确可能埋伏在树林里,乌锥领命,与众人护着乌羽奔向黑水军司,待跑到黑水军司管辖范围内遇到巡视的军队,白马军司的军兵不再追赶,而乌羽等人的战马也累的起不来了。
  乌锥起身与黑水军司的人交涉,乌羽则无力躺在地上,望着泛白的天空扯起嘴角。虽没能杀了柴严亭,但那腹部的一刀绝对伤到了柴严亭的肺腑,他好不了!
  此次行动也不算失败,因为废了柴严亭,黑山口今年就能守住了。
 
 
第九六二章 种棉花的大内侍卫
  乌锥与黑水军司的副将交接完后,连忙过来查看被铁卫围在中间的乌羽,“羽将军,您伤在哪儿了?”
  有旁人在场时,乌锥称呼乌羽为羽将军。
  乌羽尝试着抬了抬无力的右胳膊,笑道,“被砸了两下,这个条胳膊不能动了。我摸过了,骨头没断,几日就能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