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也就是说,三月二十是郑美人的胎坐稳了,向外传出喜讯之日,小暖点头表示明白。
  “姑娘,来了。”玄舞低声道。
  终于来了!
  已经到山下的小暖抬眸远望,见她的渣爹陈祖谟骑马缓缓而来,为了假装他不是跟踪而是偶遇,陈祖谟东瞧西看,就是不往小暖他们这么明显的一大群人这边看。他这做派着实有些滑稽,小暖抽抽嘴角,转眸见三爷的目光扫了渣爹一眼,便忽略了他的存在,看着小暖,小暖点头表示明白。
  待到还有二十余米时,陈祖谟下马牵着缰绳站在路边,等候他们到了近前,陈祖谟一躬扫地,恭敬道,“草民陈祖谟,拜见王爷。”
  三爷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小暖笑得一脸亲和,“先生这是何处去?”
  这声音!这该死的声音!他以前怎么那么傻,竟然认不出这死丫头!陈祖谟气炸了肺,也忘了对晟王的惧怕,抬起头怒冲冲地盯着居然连马也不下的不孝女,“几日不见,日爰清减不少。”
  小了一号的秦日爰笑得一脸自然,“嗯,最近店里的生意忙,所以清减了。”
  陈祖谟真想用马鞭子把小暖脸上的面具抽下来,看看她还能用什么脸面对自己!不过晟王在旁边,他别说抽鞭子,连质问一声都不敢!陈祖谟咬牙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小暖眨巴眨巴眼睛,他不上来质问自己,揭穿自己的身份?这也……
  三爷不想见他这怂样,跨马继续前行,小暖也跟了上去,暗叹指望她爹是不行了,希望今天还能碰上其他大鱼。
  快到第四庄时,见右相骑马带着几个人过来了,小暖翘起嘴角。她爹不中用,程无介这来势汹汹的模样,总能成了吧!
  程无介到了近前,暧昧地目光在小暖和晟王之间来回穿梭几圈,三爷不悦地拨转马头挡住他的视线,脸也沉了下来。程无介不惊不惧道地拱手,笑得一脸故事,“王爷,好雅兴。”
  程无介身后的六人纷纷下马给晟王见礼。三爷叫了起后,才平静道,“程相的雅兴也不小。”
  程无介语带疲累,“程某与几位同僚相邀,出来透透气。”
  三爷看了一眼程无介身后,见都是跟随程无介一起评阅此科会试举子文章的翰林院、国子监和御史台的文官,便点了点头,“诸位大人辛苦了。”
  程无介身后的诸位连忙齐声道,“为朝廷选栋梁,下官等荣幸之至,不辛苦。”
  春闱阅卷是盲阅,也就是先命人将诸举子的文章抄写一遍,再交由评阅的诸位大人品阅评出等次。无论是抄文章还是评阅文章,都是在贡院内进行的,并由圣上派侍卫监督,相关人员在放榜前不得离开贡院。现在会试已张榜,所以程无介才说是“出来透气”。
  程无介又笑着问跟在三爷身后骑马低头的“男子”,“不知这位公子是?”
  三爷依旧平静,“本王的一位朋友。”
  程无介笑得越发欢快了,主动向三爷身后的小公子自我介绍道,“这位‘公子’看着年轻,没想到竟是王爷的朋友,在下程无介,幸会。”
  小暖也抱了抱拳,虚应道,“幸会。”
  言罢,三爷径直带着小暖回了第四庄。程无介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他与翰林学士张景园道,“三爷向来独来独往,本官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同道中人,模样竟也如此清秀。”
  晟王容冠京城,却极讨厌旁人拿他的容貌说事。程大人这个“也”字让张景园听得胆战心惊,只得含糊道,“三爷卓如青松翠柏,这位小公子定也是人中龙凤。”
  御史台的蒋如晦皱着眉头细思,“下官怎觉得这位小公子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蒋大人认得他?”去年秦日爰进宫献布时,蒋如晦就在宜寿宫奏事,曾与秦日爰有过一面之缘。这也是程无介邀请蒋如晦同游的目的,他现在对蒋如是的记性很满意。
  蒋如晦点头,“应是见过,不过下官惭愧,一时竟想不起了。”
  程无介嘴角抽了抽,随及笑道,“无妨。继续往前便是李相的庄子,也不知他今日在不在庄中。程前,你去打听一番,若是李相在,我等便邀他同游。”
  程前一会儿就回来了,“李相今早给李老夫人请了安,便进城了。”
  他这是猜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避开了?程无介笑容里带着不屑,李奚然现在只想明哲保身,早已没了当年扶圣上登基时的气魄,“真是不巧,我等不进去打扰李老夫人安宁,走吧,前边有个不错的园子,花开得正好。”
  “姑娘,程大人他们奔着南边去了,应是去了春景园。”待程无介他们走了后,绿蝶回来报信,春景园是京城富商赵青城开的观赏园子,这几日正百芳竞秀,美不胜收。
  小暖点头,“秦东家,接下来看你的了。”
  秦三嘿嘿一笑,“姑娘放心,看俺……”
  见三爷一眼看过来,秦三腾地跳起来,有模有样地行了礼,温文尔雅地道,“郡主安心,日爰自有妙法。”
  小暖嘴角抽了抽,勉强点头。三爷吩咐道,“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就出去。”
  秦三啥也不敢问,立刻响亮地领命。
  小暖不解,“他们刚走,一炷香的时间是不是短了些?”
  “程无介会以为我等做贼心虚怕被他们察觉,所以才要趁着他们走远时,尽快让秦日爰脱身,一盏茶后出去,正好能撞上他们。”三爷笃定道。
 
 
第九五六章 大大地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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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如三爷所料,秦三骑马从第一庄出去走了没几步,就被三个人回来寻掉落的玉佩的程无介堵住了。
  程无介身边的程前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兄台可见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玲珑雕竹的白玉佩?”
  秦三摇头,“秦某未见。可是相爷将玉佩落在附近了,秦某帮着一起找找?”
  “那就有劳了。”程无介一点也不客气地开口,“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秦三有模有样地行礼书生礼,“在下姓秦名日爰,祖籍岳州,如今在京中开着三家小铺子。”
  “啊!”还不等程无介说话,他身后的蒋如晦就大呼一声,将程无介吓得一哆嗦,“程大人!下官想起来了,这位公子就是曾进宫献棉衣的济县布商秦日爰,去年下官曾与他在宜寿宫中见过一面!”
  你终于想起来了!程无介貌似惊讶道,“竟有如此巧事?你就是绫罗坊的东家秦日爰?”
  秦三笑着拱手,“这位大人好记性,您记得秦某,不过秦某却不知您是……?”
  “在下御史台蒋如晦。”蒋如晦盯着面前的浓眉大眼的秦日爰,疑惑道,“秦公子刚与晟王同入庄门,怎得如此快便出来了?”
  秦三打着哈哈,随手一指明晃晃放在篱笆墙下的玉佩,“大人,您看那可是您丢失的玉佩?”
  程无介貌似惊喜道,“不错,多亏了秦公子,本相才能将玉佩寻回。”
  秦三客气两句,匆忙心虚地走了。蒋如晦盯着秦三的背影,慢慢皱起眉头,与他身边的张景园道,“这位秦公子与方才跟随晟王入第一庄的小公子,可是同一人?”
  张景园摇头,“他们二人虽容貌相似但身量不同,应是亲兄弟吧?”
  “亲兄弟么……”蒋如晦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谣言,心中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
  程无介满意地笑了,示意旁边傻呆呆的程前,“玉佩!”
  程前立刻跑过去弯腰去捡,哪知这这时一只大狗爪子从篱笆里探了出来,将玉佩捞了进去!
  程前眸中厉光一闪,这该死的畜生,老爷的东西它也敢抢,“老爷,小人这就带人进庄子将玉佩抢回来!”
  程无介隔着栅栏望着里边拨拉玉佩玩的大黄狗,笑道,“想必这就是文昌郡主家名为大黄的大黄狗吧,果然名不虚传,贪财喜玉。”
  跟在大黄身后的张冰不高兴了,还不等他催促让大黄把玉佩还回去,大黄就一爪子将它玉佩扫了出去,翻狗眼看了看马上的程无介,转身走了。张冰明白大黄这是没看上这块玉佩,他偷看了一眼程无介垮掉的脸,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程前怒了,这死狗是怎么个意思?看不上玉佩,还是瞧不起他家大人?!
  程无介也察觉到了大黄的不屑,不过他却不气。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陈小暖已是好景不长,他何必自降身价跟一条狗斗气,“蒋大人、张大人,多谢二位折回帮程某寻玉,咱们走吧,莫让诸位大人在景园门口久候。”
  小暖得知门口发生的事后,赞赏地给大黄挠下巴,暗道这朝廷斗智,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程无介以为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却不知道三爷已黄雀在后。
  见三爷盯着大黄背上的几根杂草,小暖先将大黄的毛整理干净,才问道,“三爷,蒋如晦跟程无介不是一路的,对吧?”
  “不是,但蒋如晦是揭发此事的最佳人选。蒋如晦去年见过进宫的秦日爰,今日又先后见了你和秦三,不用程无介说什么,他就会联想到济县关于你与秦日爰的谣言,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他的状子定会呈到御案前。”三爷盯着地上的几根杂草,觉得十分碍眼。
  小暖经常看朝廷的邸报,知道蒋如晦是当今御史台除了御史大夫荆正外,最头铁的一个御史。他以检举言行有失的官员为使命,以死谏为光荣,几乎过半的朝官都被他告过,这是令朝堂上下头疼不已的人物。
  只要他发现不妥,不用任何人授意,就会追根探底,不弄清楚誓不罢休。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现在盯上了自己和秦三,小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感到光荣呢?
  三爷离去后不久,门人就进来报说,陈祖谟来求见东家。
  小暖挑挑眉,“求见我娘?”
  “是。”门人不敢抬头,“陈老爷说,有要事要与东家商量。”
  这倒是奇了,他发现了自己假扮秦日爰的事儿,不回去找贺王通风报信,也不过来找自己算账讨好处,却来找娘亲,他要干什么?
  不管他干什么,都没必要让他烦到娘亲面前。小暖刚要吩咐人将他请出去,绿蝶进来道,“夫人已经得了消息,请陈老爷去前厅了。”
  小暖明白娘亲想帮自己挡事儿的心意,吩咐道,“绿蝶过去盯着,若是他敢找事儿……”
  “绿蝶立刻派人来请姑娘,或者找由头直接将他请出庄子!”绿蝶立刻道。
  小暖满意点头,“去吧。”
  “汪!”
  “大黄也去吧。”小暖拍了拍它的背,有大黄和绿蝶在,娘心里就会踏实些。
  前厅里,陈祖谟看着裙摆都是泥点子的秦氏,眉头微皱,这妇人都是诰命夫人了,还如此不知整洁,真是上不得台面!
  没合离前,秦氏怕陈祖谟生气,怕他见到自己不体面的境况,不过现在她却一点也不在乎。秦氏坦然地坐在主位上,用棉坊新织出来的吸水手巾擦净手上的水,接过禾风手中的茶喝了一盏,才问,“你来干什么?”
  这话问得陈祖谟额头直跳,抬下巴吩咐道,“陈某有话与安人讲,请安人屏退左右。”
  “什么话还要藏着掖着,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秦氏不想再见他这高高在上的嘴脸,他现在哪来的第七,敢在自己面前摆谱!
  陈祖谟气得难受时,绿蝶带着大黄进来了,一左一右站在秦氏身后。见人不止没少,还多了一个!
  陈祖谟更气了,不过想到今天来的目的,陈祖谟还是压住性子,低声道,“安人可知,陈某出城偶遇何人与晟王一同出游?”
  他看到闺女跟女婿了?秦氏低下眼皮,冷冰冰地道,“不知道!”
  陈祖谟一看就是知道秦氏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紧张了,心中不由地得意,“是扮作秦日爰模样的小暖!陈某不知她是如何扮得那么像,不过陈某身为看着她长大的亲人,还是一眼家将她认了出来。若是让圣上知晓,小暖就要大大地不妙了!”
 
 
第九五七章 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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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跟女婿出去的事儿,秦氏当然知道,但她忙着种豆子,没注意小暖是以秦东家的身份去的,还被陈祖谟撞见了!
  虽说闺女说过对她假扮秦东家的事儿暴露了有些安排,但不管怎么安排,她女扮男装让人知道了后,非议一定会不少,所以秦氏是不希望让人知道的。
  谁成想,竟被被陈祖谟撞见了!秦氏心里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祖谟第一次正眼盯着秦氏,看着她垂眸假装镇静,被袖子半遮的手紧握,眼皮不住地颤悠,她这模样竟不算难看。
  “秦安人眉眼生得很好,初见不惊艳但很耐看。她的脖颈修长,气质恬淡;眉若远山,不画也齐整;脸若鹅卵,浓妆淡抹皆宜。青柳觉得她的模样,很像书上画的颜如玉。”
  前两日初听青柳说这些,陈祖谟是反感厌恶的。
  为求功名,他自小出门求学,很少留在村内,对秦氏自然没什么印象。是母亲说秦氏八字与他相合,能旺夫、旺家,而且秦家家境不错,还能填了他家的亏空。秦氏家虽有些家底,但也是寻常农户,秦氏嫁入耕读的陈家算是高嫁,她入门后不敢折腾,得处处按陈家的规矩来,这样家里就多了个做活的人,能让操劳半辈子的母亲歇一歇。
  陈祖谟恃才傲物,自觉能与他匹配的该是天上的鸾凤,而不是秦氏这等大字不识的乡野草鸡。所以他虽遵从父母命娶了秦氏,并在母亲的要求下与她圆房,但他印象里,秦氏一直掀开盖头时那张惨白配着血红嘴唇,跟吊死鬼一样的脸,想起来就让他觉得不舒服。
  后来秦氏被休,做了数不清有损陈家名声的事儿后,陈祖谟更是烦透了她,更没拿正眼看过。
  现在她坐在自己面前,虽然穿着粗布,头上也未佩戴钗环,但若仔细看她的五官,陈祖谟不得不承认青柳的话有几分道理。秦氏的容貌气质,像极了家里书上画的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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