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南极蓝
时间:2020-05-18 10:14:07

  秦氏恭敬回话,“小草知道您要来,昨夜高兴得睡不着,不想折腾得狠了,早晨起来就开始打喷嚏。臣妇怕她把病气过给皇子、公主们,就让人把她和大黄送出去了。”
  建隆帝点头,迈步进了第四庄。秦氏和小暖又给里皇后和二皇子等人行礼后才站起身,跟随在皇后身边进庄。
  秦氏偷眼打量李皇后,发现她比以前清减了不少,待会儿李老夫人见了,怕是要心疼了。
  小暖目光扫过,发现人随驾的皇子公主不少,不过易王妃并没有带着府里的两个孩子,便微微翘起嘴角。恰在这时,一脸大气凛然的蒋如晦经过小暖身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小暖扫了扫他的衣袖,想知道他今天带过来的奏折有多厚,上边列了自己多少条罪状。建隆帝出宫,打得是劝农耕的名头,所以他兴致勃勃地带着儿子和孙子们下田耕作。不同于去年,大皇子昌郡王守皇陵,四皇子出京擒贼,跟着建隆帝来的儿子两大两小四个。
  昌郡王之子柴君岳也跟着来了,因其父失宠被贬出京城,柴君岳在他的皇爷爷面前也不得脸面,只能在一旁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九岁的孩子,就已经像个大人了,小暖看着他,不由得联想着十岁的三爷会是什么模样和境况。
 
 
第九八五章 臣有本要奏
  建隆帝带着儿孙们下田耕作时,皇后带着女儿们在农田旁边的凉棚里煮茶闲聊。十一公主以不引人注意的小碎步,一点点挪到小暖身边,偷偷地问,“郡主,小草的病可有大碍”
  十一公主去年来时,与小草投了缘,这一年一直有书信往来。她的生母祁嫔病死后,十一公主便跟在淑妃身边长大,是颇得建隆帝喜爱的小公主。
  小暖微微屈膝,“她早上发热吃了药,若是好生养着,日就能好。公主想玩什么,我让小丫鬟带您去”
  十一公主摇头,遗憾道,“会真本想跟小草学画的。”
  建隆帝喜欢小草的画,所以宫中的小皇子和公主都模仿小草的画风作画,却都没有学到精髓,很难博得建隆帝的大笑。十一公主这次出宫,淑妃让她跟小草学一学,不想小草却病了。
  小暖听是为了这个,便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小草不在家,不过她这几日为敬国公太夫人画的寿宴图就在书房里,公主要不要看”
  十一公主立刻道,“会真想看。”
  本来对小草的画不甚喜欢的七公主,在这里吃土也吃得烦了,想溜进去躲个清闲,“母后,我也去瞧瞧。”
  李皇后不愿让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便吩咐小暖道,“本宫也想看,劳烦郡主将小草的画取来。”
  小暖命绿蝶去取画,“小草只画了三幅,等画完了会给你送进宫里去。”
  待到画取来,李皇后展开第一幅观看。这幅正是小草画的李家庄的大门,她看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便赞道,“小草的画技又有进益,着实不错。”
  七公主则勉强道,“这首诗也尚可。”
  小暖含着淡笑不语,什么叫尚可,在小暖看来妹妹这首诗写得那是相当地好
  种了一会儿棉花籽回来喝水歇息的建隆帝,见皇后带着儿女们看画也来了兴致,拍掉手上的土问,“小草画的”
  “正是,您看看。”皇后连忙与女儿一起将画呈到建隆帝面前。
  建隆帝看到歪头睡觉的车夫手里还抓着马鞭子,风吹得微微摆动的大红灯笼,牡丹花上的两只小蜜蜂,很是欣慰地道,“这丫头肯在细微处下功夫,而不是一味地投机取巧,真不枉朕亲自教导她一场。”
  他这话一出口,秦氏和小暖都不乐意了。教导小草的明明是华嫔好不,这个功劳他也好意思抢
  建隆帝又念道,“春风送喜到门前,蜂蝶采蜜酿酒甜。饮醉门边车上睡,暖日欢声梦酣然。好,好此诗颇有陶潜之风,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有眼光秦氏和小暖都咧嘴笑了。秦氏道,“臣妇也觉得小草写得非常好,云清先生这两年一直带着小草读书也教她作诗,小草很用功,所以会写了。”
  建隆帝笑眯眯的,“安人回去可要好生谢过丁爱卿。”
  还不等秦氏说话,李皇后便打趣道,“云清先生如今在小暖的书舍做事,要从安人家领月钱,这份卸礼依臣妾看,是可以省了。”
  建隆帝哈哈大笑,“皇后所言极是小暖果然会做生意,不过让朕的国子监祭酒,去你那小小书舍做个点书扫尘的杂役,乃是牛刀小用了。”
  跟在建隆帝身后的右相开口了,“文昌郡主生意做得极好,可惜她是女儿身,否则将她揽入户部,定成栋梁之才。”
  “万岁臣有本上奏”蒋如晦出列,扑通一声跪在建隆帝面前,拍起一片灰尘。
  开始了
  三爷面容依旧,左相等着看戏,右相心中冷笑,小暖有种“你可算来了”的感慨,秦氏则握紧了衣袖中的拳头。
  皇后见圣上要问朝政,便体贴地道,“安人,小暖,咱们去院内说话。”
  “是。”小暖镇静地请皇后进院子休息,秦氏僵硬地跟上。
  建隆帝不高兴了。这厮天天有本要奏,上朝时他为了芝麻大的事儿耽误时辰,下朝时他跑到宜寿宫耽误他批阅奏折也就罢了,今天他都躲出宫了,他还有本
  不过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御史奏事,皇帝不能不问,建隆帝把他刚拿在手里的小草第二幅画放在桌上,不动声色地坐在德喜搬来的凳子上,“讲”
  “谢主隆恩”蒋如晦将厚厚的折子双手递上,德喜接过送到建隆帝手中。
  建隆帝打开,蒋如晦便高声道,“臣告文昌郡主陈小暖欺瞒圣上,以女儿之身扮作绫罗霓裳东家秦日爰,暗中掌控布店绫罗霓裳,出入青楼妓馆,与男子混在一处吃喝玩乐,有失体统,不配亲王妃。”
  他这话一出,满院皆惊。走了没几步的皇后停住,吩咐道,“小暖,你留下。”
  “是。”小暖屈膝领命,又迈步回到人群中。众人的目光在小暖与晟王之间穿梭,心思各异。
  建隆帝听着蒋如晦啪啪啪地列数着小暖的罪状,将奏折从头看到尾,才“啪”地一声合上,沉着脸问小暖,“陈小暖,你可认罪”
  “臣女知错。”小暖跪在建地上,弯腰认错,不认罪。
  “臣妇知错。”秦氏也跪下了。
  “儿臣知错。”
  见晟王居然跪在地上认错,建隆帝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说,小暖女扮男装是真的了秦日爰是她假扮的”
  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朕一人
  晟王拱手,诚恳地道,“父皇容禀,秦日爰确有其人,小暖为了学做生意,才扮成他的样子跟在济县商户赵书彦身边几次,但并未出入青楼妓馆,也未与男子吃喝玩乐,请父皇明察。”
  蒋如晦义正言辞道,“万岁,臣已派人去济县打听过,济县百姓尤其是秦家村的百姓都说,嘉和三年九月秦日爰出现在济县时,那身量和举止,分明就是陈小暖假扮的,后来才换成秦日爰,请圣上明察。”
  建隆帝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他沉着脸,威严无比地质问,“陈小暖”
  “臣女在。”
  “你有何话讲”
  小暖躬身,“臣女确实女扮男装出门学做生意,但不是这位大人讲的嘉和三年,而是嘉和四年而月以后。臣女拜上清宫师无咎道长为师后,师傅将假面赠与臣女,臣女才得以男子身份在外行走。”
  “假面何在取来戴上”建隆帝吩咐道。
  小暖让绿蝶去书房取了面具和药水,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在面具里侧抹了一层药水,轻轻黏在自己的脸上。
  “抬起头来”建隆帝低头,仔细观察小暖这张脸。
 
 
第九八六章 何罪之有?
  .,
  小暖抬起头来时,众人都好奇地打量着。
  她的模样真跟方才不一样了。她的鼻子高了些,嘴唇厚了些,眼角开了些,眉毛粗了些,打冷眼一看,真就是秦日爰的模样!
  不过,若是细看,她的面容稍显僵硬,还是有些别扭的。建隆帝现在可以肯定,进皇宫给他送棉衣的人,是秦日爰不是陈小暖。他的心情稍稍平复,对小暖这面具产生了好奇,“你说几句话,学着秦日爰的强调。”
  “是,请圣上容臣女服一粒变声的药丸。”小暖服了一粒药丸,过了片刻才道,“圣上,三年前,母亲迫于无奈,带着臣女和小草从陈家出来时,身上只有十几两银子。臣女三人从京城赶回家中,又受了外公外婆的怒骂,只得用仅有的银子买屋另居。”
  小暖的声音低哑,真的跟男人一样。因众人都知道她是女子,就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了,“那段日子,小草被人欺负,我娘也抬不起头做人。臣女被逼无奈出门谋生,也屡屡碰壁。臣女蹲在路边生计无着时,路过的乌羽给了臣女几个稀罕无比的瓜,臣女把瓜卖入当地最好的酒楼,用得的银子置办了几亩田。”
  “置办田地没几日,就赶上济县的商号少东赵书彦进村,他想买地开茶宿。臣女便跟娘亲商量,用我们家刚买的地入股,让他开办茶宿。”
  蒋如晦立刻插嘴道,“郡主将耕作农田转建茶宿,也是一罪!”
  众人……
  小暖顿了顿,,“臣女当时连字也不认识,不晓得农田不能改作茶宿,请万岁恕罪。”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建隆帝挥手,“继续说。”
  “是。”小暖用低哑的嗓音,继续道,“赵书彦会做生意,把茶宿经营得不错,臣妇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些后,就拿着攒的钱入股了城里一家叫锦绣的小布店。从那时,臣女才知道生意有多难做。臣女很想跟着赵书彦学做生意,可碍于女子的身份,臣女出门后寸步难行。”
  “后来师无咎道长收了臣女做徒弟,臣女跟师父提了这件事后,师父说臣女的骨相与秦东家相仿,可以他的身份出门,因秦东家是赵书彦的表弟,臣女觉得这个身份甚好,便争得了秦东家的同意。师父让三师兄姬景清给臣女做了面具,以这副模样在外行走。不过臣女从未去过青楼妓馆,请圣上明察。”
  蒋如晦道,“何以为证?”
  蒋如晦知道小暖的面具既然是师无咎给的,她拜师前在济县行走的秦东家就是秦日爰了。虽然有点可惜,但蒋如晦依旧不肯放弃。
  小暖解释道,“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臣女就是戴上面具,行走坐立也能分辨得出来。去青楼那等地方,岂不是不打自招么?再说臣女是女子,去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作甚?”
  众人纷纷点头,对啊,言之有理!
  蒋如晦皱眉,“便是如此,郡主以男子身份在外行走也是不妥的。你们正是因为知道不妥,才会瞒着人,这是明知故犯。”
  秦氏行礼,“万岁,臣妇有话要讲。”
  待得了建隆帝首肯后,秦氏道,“臣妇也是当娘的,怎会舍得亲闺女在外边抛头露面。可臣妇没能耐,撑不起这个家,又不能靠着娘家过日子,只能狠心让小暖出门做事。小暖戴着面具出去做事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所以臣妇才瞒着人,不过我们没偷--&gt&gt
  没抢,每一文钱都来得实实在在的,请圣上明察。”
  说到后边,秦氏声音都哽咽了。
  在场众人沉默,右相问道,“万岁,臣有一事不明,想向安人请教。”
  建隆帝点头,右相才问道,“秦安人,便是你们初时度日艰难,郡主不得不乔装成男子出门做事,但后来日子好了,为何还会如此?”
  秦氏擦了擦眼泪,问道,“程大人,您说怎么算日子好呢?臣女三人后来有饭吃有衣服穿了,可还是心里不踏实啊,想着手里有点钱才能安心。”
  “安人这便是贪心了吧?你们要有多少钱,才算安心呢?”右相问道。
  秦氏道,“小暖和小草两个孩子不讨她爹和郡母的喜欢,时不时地受些伤,有两次还差点把命搭上。大人,臣妇没权就只能有钱,有了钱,孩子们到危急的时候,才能活命不是?”
  “臣妇不知道诸位大人尝没尝过穿不暖吃不饱的滋味,三年前,陈祖谟中了妆元,我们全家兴高采烈进京,没几日臣妇却只能带着撞破脑袋的小暖和被打掉牙的小草,在破庙栖身。臣妇无能,饭都讨不来,孩子们又饿又冻睡不着觉。那滋味儿,臣妇再也不想让孩子们尝了,所以臣妇就有钱,手里钱越多,臣妇心里越踏实。”
  蒋如晦又追问道,“那为何安人获封、郡主被赐婚后,郡主还以此身份在外行走?”
  “这以后,小暖就不以秦东家的身份在外行走了啊。小暖有身份了,以郡主的身份出门不会叫人瞧不起,晟王专门指派了人过来教小暖做生意,我们干嘛还要扮成男子出门呢?万岁您不知道,小暖吃的这变嗓子的药,吃多了也对身体不好,臣妇哪舍得让她多吃啊。”秦氏如实道。
  建隆帝看着秦氏和小暖,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便直接问道,“陈小暖,你可知罪?”
  “臣女知错,但臣女无罪。我大周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以男装在外行走。”小暖回道。
  她这样真真是太大胆了,众人无比替她捏了一把汗。
  还真……没有,蒋如晦脑袋转了好几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三爷这才道,“父皇,儿臣娶郡主为妻时,安人曾将此事向儿臣言明。郡主这样做,也是出于孝道。花木兰出于孝道,替父从军流芳后世,小暖能以女儿身担起养家重任,儿臣觉得她很有魄力,值得儿臣敬佩。儿臣未将此事告知父皇,是因为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否则,儿臣前几日也不会带着女扮男装的君主出门踏青,还被蒋大人遇上了。”
  “胡闹!”建隆帝厉声斥道。
  虽说因为其母妃的缘故,建隆帝一直对这个三儿子没什么过高的期许,也由着他娶了身份低下的农妃,但他这样破罐子破摔,还是让建隆帝很不高兴。
  晟王低头认错,气氛一时冷凝。
  少了大黄和小草插科打诨,这件事儿的确有点难办了。小暖正要开口自己接话茬时,左相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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